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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一十五章時光靜好 文 / 香辣鳳爪

    天賜那頭的煩惱小小卻毫不知情。進入四月份,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胎也坐穩了,龐嬤嬤等人不再限制她的活動,說春天的空氣好,也

    由著她每日在花園子裡頭流連。

    四月初十上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動。那個時候小小正在小花園子裡逛了一趟,歇在船廳與幾個老成的嬤嬤們閒聊。就在談話剛剛開

    始的時候,她感到肚子似乎微微鼓了一下,動靜很輕,如果不小心就會忽略了過去,可是她感受到了。

    像是蝴蝶輕輕揮動了一下翅膀,又或者是肚子裡有個氣泡被戳破的樣子,反正她感受到了,而且堅定地相信那就是胎兒在她腹中的動靜。自此她才有了種真實的感覺,在她還不是很粗壯的腰身裡頭,有個孩子,流淌著她的血脈的孩子,正在成長。

    一種初為人母的喜悅和震驚瞬間就席捲了小小的所有感官,她難以置信地將手放到小腹上,希望孩子能再跟她交流一下,可是那小傢伙

    卻沒了動靜。

    等了一會兒,也沒再感覺到孩子的動作,她滿是疑惑地抬頭問龐嬤嬤:「嬤嬤,我似乎感覺到孩子動了,可是好像又沒動了。」

    這沒頭沒腦的話一說出口,旁邊圍繞著的嬤嬤和丫頭們同時出了一口長氣。剛才小小忽然靜下來,又將手放到小腹上,他們都緊張地以

    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

    眾人便都笑著恭喜小小,龐嬤嬤也笑著道:「並沒什麼打緊的,夫人多慮了。這胎兒還小,動靜自然也小。若是夫人有心,每日午間或

    用膳後,再有晚間入睡前,這孩子的動靜都要比平時大些。等您月份再大些。只怕老奴們坐在對面兒都能瞧見小少爺的腳丫子呢!」

    小小有些羞赧地點了下頭,似乎為自己大驚小怪的有些不好意思。

    鄭媽媽瞧著明白,笑著對她說:「夫人,這女子啊,都是這樣。當初老奴懷著我家大兒的時候,也是一驚一乍的,這孩子生得多了,也

    就習慣了。記得壞上我家圓哥兒的時候,正是夫人回家前一兩年,平日裡當差的時候。誰都能瞧見他腳丫子,不停踹著老奴,啊喲。整個周

    府的人都瞧見過。記得三夫人還特地跑來摸了一回,指望跟著懷上個哥兒呢!」

    這三夫人是小小三叔周英的妻子韋氏,之前分了家,周英又授了職,上頭沒有婆婆管束。中間有兩個做公侯的哥哥撐腰,周英又愛重她

    ,如今日子過得十分紅火,也是京都貴婦圈中數得著的享福人兒。上次林氏寫信過來,還說不少府第瞧上了周英府裡清淨,想將閨女嫁給節

    哥兒。連帶著從林氏這邊探聽消息的也都不少。

    可是如今一個昌武公府的事情就不少了,加上秦氏月份大了,林氏更是分身乏術。哪裡還有功夫去參合韋氏的家事。那韋氏素來就是個

    自命清高的,別到時候冰人沒做好,反倒惹了她的埋怨,何苦來哉?

    想到秦氏,小小板著手指頭一算。大概也應該臨盆了。過完新年,她就收拾了給林氏等人的禮物。又單獨給沒出生的小侄子收拾了一車

    禮物,著府裡送東西來的人一併帶回去。這餘杭旁的東西不提,海鮮乾貨卻比京中多了很多,記得前世聽說這些都是下奶補身子的好東西,

    自然是少不了的。還有給小孩子準備的銀鐲兒、長命鎖等物,也都是讓銀樓照著最新的樣式打造的精巧之物,至於貼身用的細棉布,做斗篷

    外衣的緙絲等等,更是裝了一大車。

    不過小小自己囤的好東西就更多了。如今她手裡活泛,餘杭一帶雖說只買到了一個一千二百畝的田莊,但是江陵那邊的田莊出產豐厚,

    還有鋪子,去年年底之前交割的時候,半年下來也有兩、三萬兩銀子的收益。只要風調雨順不遭什麼大災,一年五六萬兩銀子是跑不脫的。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這裡頭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若是女孩兒,自然也得依著餘杭的規矩釀了好酒備下,

    作為日後的喜宴使用,稱為「女兒紅」。想起自己記憶已經不是很深刻的前世,這女兒紅、狀元紅的傳說倒是印象挺深。那個時候,自己是

    多麼羨慕那些早早就有父母為其準備的兒女們呀。她孑然一身,雖然盡量開朗,但還是忍不住會感到孤獨。就是在這個異世裡,說實話,唯

    一讓她有親人那種孺慕之情的,第一便是林氏,第二便是周艾。對這兩人的情感是一種血脈相承,或者說是本尊這身體遺留下來的,純天然

    的情感。而對周偉、周英等等親人的感情,更多的是後天的培養。

    你用真心待我,我自然以真心回報。

    尤其是天賜。

    若是說對天賜是那種少女芳心,小鹿亂撞的情懷,小小自問從來也不曾有過。可是到了今日,對天賜的感情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這

    水到渠成的一般。

    可是腹中的這個孩子感覺又不一樣了。這是跟她血脈相連的,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前世今生唯一的一個。也許以後還會有很多,可是這

    一個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小小已經想好了,無論他是男是女,她都會認真地教導他好好長大,惟願他一生喜樂平順。

    就像龐嬤嬤說的一樣,這孩子每天在小小臨睡前的動靜要大一些,也許是因為夜深人靜,所以感覺更加清晰。每個夜裡,她都會認真地

    去感受孩子的動靜,想像那個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肚子裡頭翻身、伸手、踢腿。

    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小小沒有注意到天賜的變化。

    因為得到天祐說的消息,天賜的壓力很大。科考為國家掄才大典,尤其這一個縣的縣試,歷來是由知縣主理。因為是科舉的基礎,決定

    了無數人能否改變命運的第一道關卡,朝廷很是看重。

    尤其是餘杭。

    天下剛剛一統的時候,餘杭距離杭都太近,跟著亂過一陣子,縣試也耽擱了一兩年,隨後重新開了考試,可是因為對於大周朝廷的微妙

    情緒,參加科考的人並不多。這兩年的情況逐漸好了起來,若是天賜所料不錯。只怕今年的人數會更加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僅從報名的情況來看,人數已經超過了前兩年的總和。達到四千餘眾。江南不愧文風鼎盛這四個字,光是一個縣試罷

    了,就有這麼多人參加,聯想到舉試情況慘淡的施州,天賜由不得苦笑一聲。打疊了精神安排諸項事宜。

    不得不說,天祐來得太過及時了。

    除了縣試,衙門裡頭其他的日常工作依舊要照常進行,這麼一來,真正能幫襯著行事的兩人未免都有些不合時宜。張孝武雖是衙門裡頭

    出身,對這裡頭的門道摸得清楚。不過小吏是賤業,參加不了科考。而溫皙雖有才華,到底因為戶籍和原本身份不太清楚。也沒參加過科考。唯一對這些考試的情況比較瞭解的,倒是天祐。

    他已經是秀才身份,雖說還沒考取舉人,不過江陵書院裡頭的師兄們考過的不計其數,他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一番見解。

    天賜便乾脆將天祐托付給張孝武,委託他們兩個去處理一些雜事。縣試本就有前例可循。需要做的也無非是照例行事罷了,唯一叫人煩

    惱的就是瑣事太多,而且事必躬親,需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處理才是。

    尤其這次人家已經下了決心要讓天賜難看,一些細節上更是要小心行事,莫要自己先出了簍子,讓人抓了把柄。

    四月二十,忽然來了一道旨意。皇帝考慮到餘杭臨近杭都,原本便有南唐的一套完備的朝廷設施,不想荒廢了,打算不日南巡,著餘杭

    上下官員準備迎駕。而送了旨意來的天使自然不會立即回去,要對南唐原有的各處官衙設施查看一番。杭都太過打眼,餘杭便成了最好的選

    擇,而且來傳旨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小小的三叔周英。

    於公,周英這次過來,除了明面兒上安排皇帝南巡的事情,還要對原來安在南唐的暗樁再做一次整合,皇帝另有用處。於私,他也是受

    了大哥大嫂的托付,來看望一下有孕在身的侄女,正好一舉數得。

    周英過來的深意,天賜也還瞭解不了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只是聽說天使到來,少不得惆悵了一番。又要迎接御使,又要安排縣試,難免

    便有些分身乏術。

    又是天祐出了個好點子,他說:「往年在江陵,若是應試的人太多,縣老爺看不過來,也會請了各個書院的山長幫著品評一番。若是哥

    哥忙活不過來,何不也請這杭都附近有名的書院來幫忙呢?」

    天賜茅塞頓開,若是如此,眼下倒有個最合適也最有名望的人,若是他能來坐鎮一番,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人自然是原來南唐國子監的祭酒大人。南唐國子監本就是原來舊朝的最高大學,請了原來的校長出來坐鎮一個小小的縣試,誰還能有

    意見?便是有營私舞弊的,那些原本找茬的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若是出了事,損的可不是祭酒大人的面子,還會引起更多人的怒火,誰

    敢?

    四月二十二日,跟著聖旨之後,周英便抵達了餘杭。

    四月二十三日,天賜親自去拜訪了祭酒大人,祭酒大人一聽就爽快地應了下來。之前自家孫子的事情,可是多虧了這位新來的知縣老爺

    秉公處理,不但懲罰了惡人,出了怨氣,更是讓自家收到了有史以來最多的一筆賠償銀子,全家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儘夠花用一輩子了。不

    過是一個小小縣試,祭酒大人看來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自然是順水推舟。滿口應承下來。

    消息傳出,餘杭上下人心浮動,應試的學童,袖手的秀才老爺、舉人老爺們奔走相告,內容無非就是招子放亮點,莫要做些徒勞的功夫

    ,反倒給自己臉上不好看。

    不提有多少人吞下一口郁氣不得抒發,天賜倒是真的鬆了口氣,心情也飛揚起來。

    周英還有旁事在身,謝絕了天賜的好意。並沒有住進安園,而是包了一家客棧住下。可是帶給小小的東西卻不曾少,滿滿六、七車拉進

    了安園裡頭。惹得天賜直笑,說小小和周家的幾個銀兩,全丟在了路途之上。

    小小懶得理他。周英過來,自然有其他的事情,不用周英說她也能蒙上幾分。她也懶得去打攪,反正周英忙完了是要來找她的。她只每

    日裡跟孩子溝通感情,收拾準備出生要用的東西就罷了。

    縣試安安穩穩地結束了,張榜之後,無一人不滿,天賜懸著的心徹底落回了實處。周英的「瑣事」也處理完畢了。每日裡拉著天賜往杭

    都跑,給皇帝安排行宮,面見留下來的各處南唐舊員。攪得杭州府熱鬧了好一陣子。

    小小自己在家養胎,進了五月,她的肚子忽然如同吹氣一般膨脹起來,飯量比平時增加了一倍,胃口也更刁蠻起來。幸好是在餘杭。進

    了五月裡,各式新鮮瓜果不要錢一般往安園流水般送著。小小自己都笑,若是放在一般人家,不提別的,就是這水果也消耗不起。

    江陵那邊連連來信催促天祐返家,對於跟陳氏女的婚事卻絕口不再提及,天賜估計著是自己上次寫回家的信起了作用,收拾了行李將天

    佑「遣送」回去了。天祐淚眼汪汪的,恨不得能撲上去拉住小小的裙角,不停地叫小小幫他多說兩句好話,留他下來。直到天賜直言,說是

    上次寫信,已經跟趙明禮陳明瞭厲害關係,不會再叫他跟陳氏女結親,他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人。倒叫旁邊看著的丫頭婆子們笑了一場。

    周英安頓好了杭州府的事情,預備六月底京都給小小的催生禮到了之後,與送東西的人一同返京。京都裡頭已經來人送了信,五月二十

    四上頭,秦氏給周家生了個大胖小子,樂得剛當上了姑姑的小小眉開眼笑,當即就打點了禮物回去,只是覺得不能參加孩子滿月禮,心中有

    些鬱鬱罷了。

    她的預產期在八月初,這孩子動靜越來越大,好幾次一腳踢到她的肋骨處,疼得她眼淚直掉。鄭媽媽等人一邊心疼,一邊安慰她,說這

    肯定是個皮小子,淨知道折騰娘,不過孩子踢到肋骨,說明是頭朝下的,這樣生起來也好生,倒不用擔心太多。

    這話說得小小提著的心又安頓了些。這裡畢竟是科技條件不發達的古代異界,既沒有儀器之類的可以看到孩子的狀況,也未曾聽說過哪

    家媳婦生不下孩子,剖腹取子的。這生產本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若是孩子胎位正,危險就要更少一分。她如今活得好好的,自然是少一

    分危險更好。無論是自己,還是孩子,她都不希望出現危險,更不希望出現需要天賜取捨的情況。

    私下裡她也跟天賜聊過這個話題,若是實在不行,她寧願讓這個孩子活下來,有強大的母家,有依靠著周家上進的天賜,即使以後有了

    後娘,這孩子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到哪裡去。就算是她死去了,還有鄭媽媽、溫嬤嬤等等一批忠心的下人會護著小主子。

    可是如果選了自己,孩子生死不論,說不定往後她不能生育,為了延續香火,天賜不得不納妾、收通房。那麼她能如何自處?與另一個

    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使是打著「子嗣」這樣的大旗,她也無法忍受。

    天賜只當她是懷孕的時候神思不屬,喜歡瞎想罷了,並沒有怎麼在意,反倒是開著玩笑說:「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若是你去了,我就把

    咱們的孩子養大成人便罷了,也不再娶什麼填房繼室,我從小就聽說後娘對孩子不好,我怎麼捨得讓咱們的孩子受那個苦呢?若是留不住孩

    子,只不過是跟咱們沒有緣分罷了,往後再生就是。若是你虧了身子,不能生,這世上無爹無娘的孤兒那麼多,咱們就養上一群,自然也是

    兒女滿堂,還能多積些陰德,下輩子好再做夫妻。」

    小小聽著,只覺一股子甜意從心底冒出來,滿心都是歡喜。

    七月底,皇帝聖駕自京都起駕,沿運河南下,一路南巡往杭州府而來。周艾身為金吾衛指揮使,一路護駕隨行,他帶的那兩車東西,惹

    得皇帝都忍不住打趣:「你這哪裡是跟著朕出行,擺明了就是去看你家妹子的嘛!」

    周艾躬身行禮道:「卑職自當護衛聖上周全,些許東西,不過母親擔心妹子,特地囑咐了卑職帶著,無法推卸罷了。」

    皇帝點頭笑道:「不過兩車也太寒酸了些,到底是朕親自封的郡主。到時走之前記得跟朕說一聲,再給你添點兒,要不小心你妹子不讓

    你進門兒。」

    周艾囧然,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是聖駕南巡,一路上各地官員灑掃相迎,便是皇帝不上岸的時候,也免不了隔著河岸叩拜一番,帶聖駕進了杭州府地界,便聽下頭

    的人回報,敏茹郡主已經生產了,生了一位大小姐,母女均按。

    周艾聽到消息,喜不自勝,恨不得能立刻飛到妹子身邊去探望一番,可到底身負保護皇帝的職責,不能妄動。誰知皇帝卻主動叫了他去

    ,名曰打點杭州府的安全事宜,著他先行前往。

    周艾一聽就樂了,可這笑容還沒維持到半天,瞧見自己帶的兩車東西變成了五車,其中還有一輛明顯是載人的馬車,心裡就是咯登一下

    ,上前掀了簾子一看,裡頭果然是皇帝和他的貼身大太監。

    人都出來了,他一個臣子還能違抗聖意不成?滿心忐忑地增加了護衛人手,帶著皇帝徑直往餘杭而去。等到天賜聽說大舅哥帶了朋友來

    探望小小,急匆匆地從衙門趕回來,見到的就是端坐著飲茶的皇帝和站在一邊滿臉不開心的大舅哥,嚇得天賜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接

    到的消息,不是說皇帝的聖駕剛剛進了杭州府境,抵達餘杭至少還得有五六天的麼?

    不過人家是皇帝,去哪兒都是人家的事情,哪個臣子真敢管著?進去內室跟小小一說,她楞了一愣,倒是笑了:「可惜我正坐月子,不

    能給皇上磕頭,你就幫我多磕幾個頭就是。安兒雖然還小,不過天氣熱,也不怕什麼,叫奶娘抱去給哥哥看看,也給皇上請個安,說不定還

    能混點兒好東西回來。」

    她雲淡風輕的,天賜心中的忐忑也就去了不少,親自抱了剛出生的安兒往外頭去給皇帝請安了。

    小小躺在床上,看著他抱著女兒的背影漸漸行遠,想到皇帝突如其來的光臨,像個大孩子一般,還有哥哥托人進來傳話時的無可奈何和

    對自己的關切,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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