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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雨(二) 文 / 兮,

    「如果有一天,你在這場權利亂紛中尋到了真相,那麼那一天或許就是你成就帝王之時。」

    雲裔淡淡說著,雨聲不斷淅淅落下,他的聲音仿如一翻天籟,雖然涼透人心卻也洗淨鉛華。

    莫言之驀然偏頭,卻只見他薄唇緊抿,黑色的眸子彷彿看盡了一切,只是——不在有著自己熟悉的雍容了,不再是她熟悉的微笑,此時他的眼睛縈繞著她不懂的寂寥。

    之所以不懂,實在奇怪——他怎麼會讓別人看到他的寂寥!

    她笑了起來:「我稱帝之時?雲裔啊雲裔,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稱帝呢?」

    雖然微笑,女子的眼睛裡卻是冰寒一片。

    雲裔看去她的眼睛,依舊是他熟悉的冰冷幽寒,他不禁心中苦笑,想得到她的信任,看似簡單實則難如登天。

    「非我斷定,而是你的身份就已經注定。」他波瀾不驚的答道。

    「身份?可笑,區區一個身份就能斷定我的命運。」她笑的滿面譏諷,卻是眉宇不變的溫軟,此般矛盾在她身上卻結合的異常和諧,讓人覺得親切而難近。

    「你呀——還是太銳利。」雲裔忽然像是歎息的笑了,他恍如剔羽的眉舒展,嘴唇微勾,那極盡風雅的眼睛彎著,裡面彷彿盛了漫天的星霞燦爛無比。

    雨打枇杷聲入耳,他的笑是從天邊而來般,飄渺卻溫軟。

    黑衣浸夜,他長身而立,秀雅高貴,長髮一垂腰間任風搖曳。

    似仙,高不可攀,似妖,風華絕代。

    莫言之不再回話。

    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銳利,而是鋒芒盡掩,利角磨平,那麼那一天——她已經死了。

    雨下的滴答,落在青石板上的裂縫裡,打醒了青苔。

    鳶尾花的顏色未被雨打淡,反而經歷一帆風雨,更顯濃艷嬌媚,長夜無月一任烏雲竟掩星芒。

    「高寒皇后的死或許很久以後對你會有用。」

    「什麼?」莫言之皺眉問道。

    「高寒皇后,傲天國的一代女帝薨了,在一個月前,傲天百官齊哀,介於各皇子還不足以登基,於是近日由傲天至高無上的神權代理王權——聖女執政。」

    「傲天神權一向大過王權,這回聖女不過是把事情做到表面上而已,其實內部毫無更變,有何不可?」莫言之對於雲裔突然提起的事情一時倍感疑惑。

    「是無不可。可是傲天有位——」他沉默了會兒,最後忍住笑意說道:「……公主卻是早已等不及了。」

    莫言之頓時道:「你說的可是,鈺錦公主。」

    「除了她,還有那個公主敢試圖推翻傲雲連續百年的傳統,敢將手伸向神權,伸向聖女。」

    鈺錦公主,高寒皇后唯一孩兒,傲天國第一美人,以妖嬈華貴著稱,三歲便能吟詩作對,五歲已經敢向傲天文武狀元挑戰,十歲一片《論國賦》讓傲天全國震動!只是後來卻不知什麼原因默默無聞了下去,只是那傲天第一美人的稱號眾人卻是怎麼也不忘。

    記得曾有外邦王子意圖求婚,誰料遭高寒皇后大聲呵斥!

    「有時間定要好好結識一下她。」莫言之點頭,她對於這個妖嬈華貴的第一美人很是好奇。

    雲裔聽了,忽然就大笑了起來:「鈺錦公主若是知道,定然會笑的花枝亂顫的。」

    莫言之頓時瞪他一眼:「她笑的如何我不清楚,倒是你現在笑的花枝招展。」

    雲裔見她那樣,終於換位原來的微笑自若,言道:「那看你瞪眼的樣子多親切,平日總是微笑讓人都快看膩了。」

    「等哪一天你可以哭的時候我估計就可以不笑了。」

    「……。算了,我這一生估計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你就這麼確定你不會哭?」莫言之此時忽然就心情大好,問起這種事來。

    雲裔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黑眸裡竟然滿是笑意,他道:「也許會,你讓我母親回來,或許我就會哭了。」

    莫言心神一動,一時間看著他的滿眼笑意覺得那是哀涼無限。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不是那些言永不哭泣的男兒,而是那些有著牽掛卻早已無之了牽掛之人的人。

    雲裔的母親?莫言之就想到那塊墨玉,那塊除夕宴上各家貴女競相爭奪的墨玉,水無碧說那塊墨玉是他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雲裔的母親………那個女人,她竟然是一無所知。

    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可她卻覺非常不妥,莫名的覺非常不妥。

    「你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於是她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雲裔猛然間抬頭看著面前的女子,心神大怔,一慣含笑的黑眸裡也無了不變的情緒,現在只是滿目漆黑,望不見底——

    裡面是驚訝,是錯愕,還有莫名的喜悅。雖然極其淺淡,卻也足以醉半盞浮生。

    莫言之就是愣,不明白他怎麼失態了?莫非自己的問題觸及了他的底線。

    思及此,她又笑道:「你不願相告也沒事。」

    話雖如此,可她卻是暗裡眸光閃過晦暗。

    「我的母親,相隔時間太久了,我早就忘記了她的容顏。」雲裔說著,語氣裡雲淡風輕,可卻帶上些許思愁般,聽著心悲。

    「她很美…幼時的我曾記她的美得聖潔,清貴,母親待人一向冷漠無雙,就連我也未曾見她幾許笑靨。唯一一次見是四國國君齊聚齊國皇宮的那一日,母親笑了。」

    「她笑的就是雪山之上的冰芙蓉久經百年冰霜一瞬綻開的樣子,很冷冽彷彿帶這漫天肅殺,而後不久,她就去世了。去世在那個冬天,我久病終愈的冬天。」

    「母親一生落寞,時常犯病幾年積澱下來,最後身體羸弱不已,是不是就要咳回血,母親沒有婢女,於是我就照顧著她,替她梳妝洗頭,替她洗衣捻被,替她熬藥而後餵她喝。做了這一切,母親的目光卻總是冰冷而愧疚的看著我,哀傷卻溫暖。我就常想,將來我一定要成為人上人,這樣就可以保護她了。可是她卻是沒等到那一天,我也沒等到那一天,那一天,我成為她的驕傲,她為我綻放笑靨如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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