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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攜手並肩(二十三)5000+ 文 / 安迪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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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廳耳房內,一直靜坐聽著外面對話的葉蘊儀與潘啟文,聽到關大鵬這句話,不由對望了一眼,葉蘊儀眼中是不屑和疑問,看向潘啟文的眼神,在無聲地詢問,是否真有這樣一份電報?

    潘啟文眼中卻是憤憤不平,他向上翻了個白眼,鼻腔裡發出哼音,小聲道:「哼,這方淮之憑什麼?我倒要去查下,是否真有這樣一封電報!」

    葉蘊儀知他不過是氣話,不由伸出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睨他一眼:「小氣!」

    這時,只聽外面黎昕詫異地道:「古天舒那時身負重傷,來潘家報信,說方宗堯被丁長和抓了,求我們前去救人,話未說完便已死了,他並沒有提過什麼電報的事。我們也並沒有留意過。」

    他頓了頓,又說道:「哎呀,這事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我看那電報即便有,多半也隨著古天舒一塊被燒了,這可找不到!媲」

    關大鵬心裡一堵,不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這時關大鵬身旁的隨從立即說道:「其實東西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只要少帥這邊能證明有這件事,有人看到過這件東西,其餘的,我們來辦就好!」

    黎昕驚道:「這不是要我們做假證?」他隨即面有難色地道:「這個,我可作不了主。」

    關大鵬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他忙擺擺手道:「這事先不急,我還是想問一句,少帥可有對早先委員長提出的,去中央任職,共商國事有何想法?」

    黎昕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天一從軍校起,就對委員長推崇備至,他也看得很清楚,這天下遲早要統一歸於南京,為百姓計,天一也願意唯委員長馬首是瞻。只是」

    關大鵬忙道:「只是什麼?」

    黎昕皺了眉道:「只是,天一生於斯長於斯,於這西南之地有很深的感情,潘家軍也是絕對離不開他潘少帥的,潘天一和潘家軍可以歸於南京政府麾下,聽命於中央,但這離開西南去南京任職,似有不妥。同時,我們也不希望潘家軍被打散混編入其他軍中。」

    耳房內的葉蘊儀與潘啟文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目前南京那邊形勢複雜,為安全計,這是他們事先與黎昕商量好的原則方略,也是歸屬南京的底線。

    只聽關大鵬有些為難地道:「你們也應該知道,這是委員長的一慣作法,只怕很難例外啊!」他直直地看向黎昕,故作坦誠地道:「不瞞你說,若是如此而為,即便委員長相信你們,可怎麼能讓天下人相信潘家軍是真心來歸呢?」

    黎昕雙手一攤:「我也不瞞關先生,南京那邊情勢複雜,我們也擔心天一離了這西南之地,只怕安全都沒有保障!因此,這是天一與我們潘家軍上下既定的策略,恐怕也很難改變。」

    關大鵬點點頭道:「少帥的擔憂我能理解,我會盡力向中央轉達,可是,這之前,少帥是不是可以拿出些誠意的表示來呢?這樣,我也好說話些。」

    黎昕不由滿臉不解地問道:「先生所說的誠意,是指?」

    關大鵬沉吟半晌方道:「就目前形勢來說,赤/匪與我國民政府已成水火不容,委員長曾多次提過,西南赤/匪有愈演愈烈之勢,實在擔心赤/匪日益坐大,以後不好收拾啊!所以,我想首先一條,少帥可否有計劃地剿滅赤/匪,以示與中央一條心的誠意?同時,又可以以剿匪之名,保留潘家軍的原有編製?」

    黎昕答道:「這個不難,我想天一應該會應承。」

    耳房內,葉蘊儀不由微皺了眉,眼前不由浮現出賀文龍那斯文俊逸的身影來。

    潘啟文瞭然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在她手上拍了拍,輕聲道:「這事倒可先應下,只要在這西南地界,做成怎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葉蘊儀眼中一亮,卻見潘啟文眼皮一翻,一臉不滿地道:「對別的男人,你倒是個個都比我上心!」

    葉蘊儀賞了他一個白眼,沒有說話。

    廳內,關大鵬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這第二條嘛,便是與日本國的關係。日本方面已提出,既然兩國並未斷交,那麼無論井上村一是否真的犯了事,他們都會另行委派領事前來西南。所以,還請少帥能本著邦交原則,保護新任領事的人身安全!」

    這話一落,黎昕與耳房內的潘啟文、葉蘊儀均是赫然站起!

    黎昕一拍桌子,冷笑一聲道:「我們這頭剛把日本人趕出去,司令和夫人屍骨未寒,日本人就又要派領事前來,他們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麼?若是南京應承此事,又將潘天一和我潘家軍置於何地?你們竟敢說保護日本人?你不如直接一耳光扇在潘天一臉上!」

    關大鵬臉上登時掛不住,他不由沉下了臉,神色微厲:「黎師長!我這也是為少帥著想!少帥既不想去南京任職,又不願意將潘家軍打散編製,若再因意氣之爭,而傷了國體,豈不因小失大?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是因為潘家軍還未正式收歸中央,所以我們才與你們商量,若以後潘家軍歸屬了南京,便得聽命於中央,只要兩國未斷交,這日本領事遲早是會再派,到那時,這命令,你們從是不從?」

    這時,廳門外響起一個陰冷森寒的聲音:「若這是南京方面的條件,恕潘某難以從命!」

    關大鵬抬眼一看,廳門外,葉蘊儀與一年輕男子立於門口,那男子一身素服,鬍子拉茬,滿臉憔悴,卻掩不住渾然的凜冽之氣。

    他心中一驚,卻立即上前一步,伸出手去:「這位可是潘少帥?」

    潘啟文點點頭,不屑地瞥了瞥關大鵬伸出來的手,在葉蘊儀胳膊肘輕撞之下,他才緩緩地伸出手去,傲然道:「正是在下!」

    葉蘊儀趕緊打著圓場道:「天一聽說關先生到訪,專程從潘家集趕回省城,與關先生一會。」

    關大鵬忙正色道:「少帥,委員長電令我,低他在大帥靈前默哀,同時向少帥致意,還望少帥節哀順便!」

    潘啟文這才收起懶散不屑的神色,站直了身子,作立正的姿勢,說道:「多謝校長關心!」

    葉蘊儀忙說道:「先生請坐!」

    幾個人重新落了座,潘啟文又陰沉著一張臉不吭聲,關大鵬正自坐立不安之時,只聽葉蘊儀柔聲道:「關先生,少帥他痛失雙親,心神俱碎,若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關大鵬擺擺手道:「少夫人言重了!少帥之痛,關某感同身受,也能理解。只是先前關某所說,還請少帥三思!」

    葉蘊儀淡淡地道:「剛才先生所說三條,一是查方淮之矯造防長之命令,二是西南剿匪,三是接受日本重派領事,不知這三條是南京那邊收編西南之軍的條件呢,還是先生一人之言呢?尤其是這第一條,卻是可大可小!」

    關大鵬一凜,後面兩條的確是上頭授意,要他前來試探潘天一是否真心歸順,卻並未說是條件,若是因這而與潘天一鬧翻,自己這一趟,可要無功而返了。而第一條,則只是他想要將那傳言坐實而為,原以為潘天一與方宗堯已因葉蘊儀而反目成仇,只要稍加挑撥,便能成事,不想這黎昕卻只裝聾作啞,他知其中利害,當即住了口,而從現在葉蘊儀與潘天一之間看來,似乎傳言有誤,若是真與潘天一鬧翻,這件事被他反咬一口,一旦傳到南京,只怕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不由多看了葉蘊儀兩眼,心中驚疑不定,這個女人,著重強調的卻是第一條,她,想要做什麼?

    想到此處,他狠狠地瞪了身邊的隨從一眼,對葉蘊儀說道:「剛才是下面的人胡說八道,還請不要當真!那傳言畢竟是傳言,聽聽便罷。」

    葉蘊儀眉一挑:「哦?那麼,先生剛才說的第二條和第三條,可當得真?」

    關大鵬胸口一堵,他皺了眉,歎口氣道:「還請少帥和夫人相信我的誠意才好!」

    潘啟文冷笑一聲道:「誠意?日本人殺我父母、害我西南百姓56條人命,更有其他受害者無數,我潘天一背上不忠不孝之罵名,放了井上村一,只將他們趕出西南,你們現在卻要讓我同意他們捲土重來?是不是我若不同意,便是沒有誠意?」

    關大鵬被潘天一毫不留情的話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暗自惱火中,卻聽見葉蘊儀似哄孩子般安撫地拍了拍潘啟文的手,轉頭對關大鵬說道:「先生所說,我們自是相信先生是為我們好!既然先生所說第一條作不得數,那麼便只餘了兩條。我們便權當這兩條是南京那邊對潘家軍的要求和條件。」

    關大鵬狐疑地看向葉蘊儀,只聽她接著說道:「既然是談條件,這兩條,我們答應了一條,先生當不致於不好交差,至於這第二條」

    關大鵬見她眼帶怯意地看了看潘啟文,走到關大鵬面前,略低了聲音道:「我知先生說的都有道理,也是遲早之事,只是,在這個時候提,是否有些欠妥?這讓少帥情何以堪?又讓他如何向爹娘在天之靈,向這潘家軍上下,向這西南百姓交待?」

    關大鵬心中一動,他直直地看向葉蘊儀:「依少夫人之見,如何?」

    葉蘊儀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茶碗,揭開蓋子,輕輕地抹了抹布上的浮茶,緩緩地道:「先生回去後,我們可擇日發表一個公開聯合聲明,表明西南軍政府正式承認並擁護南京為中央,並歸屬於南京,同時,由南京方面授於潘家軍新的番號,對少帥重新任命,並接受南京關於剿匪之佈署,先生以為如何?」

    關大鵬心中不由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個先前還說不便參與正事的葉蘊儀,卻是這樣一副好心機!

    這看似承認了歸向南京,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表聯合聲明,卻同時也相當於南京默認甚至是肯定了潘啟文對日本人採取的一切行動,而日本重派領事之事,自是不必再提。而且,授於潘家軍新的番號和對潘天一重新任命,更是默許了潘天一繼續坐陣西南,擁兵自重!以後,南京要再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便難了!

    然而,他喜的卻是,若是有了這份聯合聲明,便是表明他此行有了一個豐碩的成果,比他預想的要好了許多,按以往其他軍閥的作法,前前後後不知得有多少人前往遊說,最後功勞歸了誰,實在難以預料,而若是他此行有了這份聯合聲明,於他關大鵬來說,便是實實在在的大功一件!

    關大鵬正沉吟間,卻聽葉蘊儀若有所指地道:「這領事又不是大使,本便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的,日本人派領事之事,拖上個幾年也未嘗不可。可是,我聽說,廣西那邊並不太平,這個時候,潘天一的易幟,只怕對南京來說,是雪中送炭之舉?孰輕孰重,我想,關先生應該掂量得清,在南京那邊也好說話!」

    關大鵬越發地震驚,且不說葉蘊儀如何得知與桂系即將開戰之事,而南京與桂系開戰,若是這個時候潘天一能表明立場,將對南京大大有利,潘家軍此時拋出這個籌碼,不可謂不大,當能為潘天一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關大鵬再不遲疑,點點頭道:「此事,我須請示中央,方敢回復少帥!」

    葉蘊儀雙手舉起茶杯,鄭重地道:「以後少帥若能有幸與關先生共事,定不忘先生提攜之情!」

    關大鵬心中一喜,她這是替潘天一表明立場了?他若以後要爭這防長之位,若能得到潘天一這樣重兵在手之人的支持,將於他大大有利。

    他卻按下心中的情緒,試探地道:「聽聞少夫人與方家是世交,只要方將軍肯鼎力支持,少帥定是前途無量啊!」

    葉蘊儀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父母去世之後,與方家便少了來往,而以少帥之傲,怎肯仰仗方家而活?」

    關大鵬心下瞭然,看來這潘天一雖不願害方家,卻也絕不願意將情敵作為靠山。他原先還有些不安的心,頓時放鬆下來。

    ***

    一個月後,省城司令府,清晨,葉蘊儀急急地向餐廳走去,一邊走,一邊瞪了一眼身旁的潘啟文:「都是你,又害我起晚了,只怕爺爺已經吃完早餐了!」

    潘啟文神情慵懶地攬住了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笑道:「還有精神跟我瞪眼睛發脾氣,看來,今晚我可以不必再像昨晚一樣克制了!」

    葉蘊儀面上一紅,這個人,熱孝期剛滿,便如餓死鬼投胎般,晚晚將她吃得渣都不剩,她每天累得要死,他卻仍是樂此不疲,還敢跟她開這種玩笑!她恨恨地伸手在他的胳膊上重重一掐,跌足道:「你還說!」

    潘啟文誇張地「哎喲」一聲,卻又擠眉弄眼地叫道:「爺爺前幾天跟我說了,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要個孩子了,我可是答應了爺爺,明年一定讓他抱上重外孫,你說,我不努力,怎麼行呢?」

    葉蘊儀急急地去捂他的嘴:「你小聲點!」

    潘啟文拉開她的手,順勢在她手心一吻,葉蘊儀只覺面紅心跳,正要再掐,卻聽到一聲重重的咳嗽,卻見葉琛手裡拿著一份報紙,與葉翔宇一起,從另一個方向向餐廳而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葉蘊儀趕緊甩開潘啟文,上前叫道:「爺爺早!大伯早!」

    潘啟文也趕緊上前攙了葉琛,笑道:「爺爺,您今兒個的太極練了?」他略微低了頭,在葉琛耳邊低聲笑道:「爺爺,我可是執行您要重外孫的命令,所以才沒能陪您晨練,您老沒怪我吧?」

    葉琛眼睛微微一瞇,向上吹了口氣,吹得鬍子一翹一翹,他瞟了葉蘊儀一眼,伸手用手裡的報紙敲上了潘啟文的頭,笑罵道:「臭小子!」

    幾個人進了飯廳,圍桌而坐,葉琛順手將手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放,用手指點了點,笑道:「啟文,做得好!」

    報上,赫然便是南京政/府關於正式授予潘天一少將軍銜,並將原潘家軍整編為西南集團軍,並任命潘天一為該軍司令。而在此前一天,西南軍政府便發表了易幟的聲明,正式歸屬於南京。

    潘啟文與葉蘊儀相視一笑,這時,黎昕與黎黛走了進來,只聽黎昕笑道:「老爺子,這次,還多虧了蘊儀與天一兩人這雙簧演的,他們倆啊,一個白臉一個黑臉,那唱得,呵呵!」

    潘啟文提起茶壺,為葉琛和葉翔龍上了茶,只聽葉琛緩緩說道:「啟文、蘊儀,我們這次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必須得要回去了。前段時間你們有孝在身,我不好提,可現在,我想,趁我走之前,咱們那個華夏銀行的酒會還是要按原定方案辦起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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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rry,我實在是低估了上海辦事流程之複雜,今天出去辦事,原以為最多兩個小時能來回,誰知上午出了門,到晚上才到家,所以很抱歉,又更晚了,不過,總算是沒有食言,算是加了更。

    謝謝大家的pp,筒子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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