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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尾聲(1) 文 / 半盒胭脂

    池銘把鑒定報告折好,放進包裡,微笑道:「何念儒,你幹嘛這麼激動?你從來不在意彥哥,甚至在風雅隨口說了句挑撥之言後,直接拔槍殺他。舒殢殩獍你從來沒把他當兒子,這個鑒定結果對你的意義根本不大,你說是不是?」

    何念儒抖著身子哼哼不停。

    池銘道:「你的邏輯裡,只有兒子才算是你的種,所以,你雖然有個女兒,也算是斷子絕孫了。你想害得我斷子絕孫,最後報應在你自己身上,所以說,人吶,不要起害人之心。」

    「呵……呼……」何念儒鼓著眼睛,眼珠子都快把眼眶給撐破了。

    池銘搖搖頭,道:「好了,你還是安靜點,別亂抖了。誰知道你腦子裡還有沒有別的動脈瘤,萬一激動起來,再破裂兩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你一向運氣好,應該不會因此死亡,而是腦中多幾塊淤血,萬一壓迫到什麼特殊的神經中樞就慘了。那時候,也許你耳朵裡嗡嗡亂響,也許羊癲瘋,也許……驊」

    何念儒滿額頭冷汗,臉色從豬肝色變成了慘白,池銘挑挑眉,停了話,轉身和護士道別。

    沒有人會懷疑何念儒腦動脈瘤破裂是因為池銘的刺激。過激的情緒會導致動脈瘤破裂,何念儒前段時間鬧騰得人盡皆知,現在病情發作了,別人只會覺得他自作自受。那些想用這個做文章的也沒有了料可以爆,寫了幾篇空洞的陰謀論文章,然後被網民罵得狗血淋頭。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又過了兩個月,冬雪融盡,春花初綻,從窗戶望出去,一片錦繡春光坯。

    花映月脫離了生命危險,被轉入了vip療養區。療養區有公寓樓,還有更高級的獨棟別墅,供有錢有勢的病人休養。花映月住在其中最好的一處小別墅,外面有紫籐架,還有幾株西府海棠。

    花海天和池銘一直沒回家,搬入了這裡,每天悉心照料她和池樂,管家派了兩個穩重能幹的傭人來打點家務,小南也被牽了過來。池銘辦公地點也移到此地,只有需要開會的時候,才去辦公樓。

    池樂的眼睛已經能視物,但是依然不甚清晰,還需要進一步治療。他的行動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為了穩妥起見,還不被允許進行劇烈運動和長時間的學習,也不敢讓他回幼兒園。為了不讓他脫離人群變得孤僻,每天花海天和池銘都會帶他去兒科,和來此的小朋友說話玩耍。

    小南在主人不在的數月裡被送去寵物學校馴養過,還算聽話,至少沒在房間裡亂折騰。它長了一張嚴肅的臉,池樂說話的時候它看上去聽得很認真,很討池樂歡心,池銘便容忍了它。

    池銘經常入睡後被熱醒,然後驚愕的發現是毛乎乎的小南鑽被窩裡了,而且還會叼著被子蓋好它的狗身子。關門沒用,這狗聰明過頭,站起來前爪一撥拉,就扭開了門把。因為池樂有時候會做惡夢,來房間找他一起睡,所以他連門都不能反鎖。他不得不命令陳秘書即刻去買了個狗籠子,晚上把小南關好,這才能安靜的睡覺。

    花映月頭上的疤痕已經被新長出來的頭髮遮掩,只是時間太少,僅僅有四厘米左右。池銘每天起床洗漱之後,都會來親自給花映月洗臉,然後扶著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前,拿木梳慢慢的給她梳頭,按摩頭皮。他的手指穿過她髮絲,滿手柔滑清涼,彷彿鞠了一捧水。做好這一切,他把她扶著躺好,親吻她的臉,愛憐的說:「寶貝,頭髮那麼短,和男人差不多。趕緊長長。」

    有時候,她眼睛會睜開,但是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他如果空閒,就會把她抱到輪椅上,推著她到外面的紫籐花架下坐一坐,指著她頭頂開得如一一團團紫霧的紫籐花,問她:「老婆,能看見不?花兒漂亮吧?」

    她的眼睛一樣的水光瀲灩,只是沒有神采,彷彿一面鏡子,映出了一串串紫籐花。

    池樂也天天來給她匯報自己的學習成果,雖然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這一日,何彥來看望花映月。傭人在門口接過他手上的禮物,道:「老爺子出去了,池少在遛狗,估計很快就回來。樂樂在太太房間。」

    他點點頭,走到花映月房門口,聽見池樂在說:「你將會知道,你一鑽進樹底下去,就會看到一條寬大的走廊。那兒很亮,因為那裡點著100多盞明燈。你會看到三個門,都可以打開,因為鑰匙就在門鎖裡。你走進第一個房間,可以看到當中有一口大箱子,上面坐著一隻狗,它的眼睛非常大,像一對茶杯。可是你不要管它!我可以把我藍格子布的圍裙給你。你把它鋪在地上,然後趕快走過去,把那隻狗抱起來,放在我的圍裙上……」

    他走進去,池樂扭頭一看,驚喜道:「何叔叔!」

    何彥笑著把他抱起來舉高,然後問他:「你剛才在念些什麼呀?」

    池樂把手上的書給他看:「我給媽媽講故事。」

    他念的是《安徒生童話》裡的《打火匣》。

    何彥有些驚訝:「樂樂,這些字你都認得嗎?」

    池樂道:「有些字不認識,我可以查字典。」

    何彥把他放下來,蹲在他面前捧著他的臉道:「樂樂怎麼這麼厲害……」話音未落,一個熱乎乎的東西撲到他背上,他一回頭,就被一條大舌頭舔得滿臉濕濕的。

    池銘的呵斥聲傳來:「小南!不許搗亂!」

    小南只能停嘴,伸出爪子和他握了個手,然後轉身又往門外沖。哈士奇的力氣極大,雖然這傢伙還沒成年,也把沒有準備好的池銘扯了個趔趄。池銘拽著狗繩把小南拖進客廳裡的籠子鎖好,舒了口氣,使勁磨牙:「這死狗,煩人得要死!」

    小南在籠子裡撲騰:「嗷嗚嗷嗚嗚~~」

    何彥一邊笑一邊去洗手間洗臉,然後和池銘走到海棠花樹之下的椅子上坐好,問他:「映月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池銘道:「睜眼的次數多了,但是她不說話。拿東西在她眼前晃,她眼珠子不動的。還是沒有個人意識。」

    何彥輕輕一歎,道:「慢慢來吧,平時多和她說話,放放音樂,可以刺激她大腦復甦。」

    池銘道:「我知道,連樂樂都天天給她唸書。」

    「樂樂很聰明,遠超過一般的小孩子。」

    池銘眼中透出驕傲之色:「那是,我兒子,能不聰明嗎?」

    「瞧你那得意樣。」

    池銘笑了笑,問:「你看上去有心事,怎麼了?」

    何彥沉默片刻,道:「今天……槍決。」

    池銘微怔了會兒:「知道了。」

    就這樣結束了。

    何彥道:「屍體捐出去了,做解剖。這恐怕是他這輩子能做的唯一的積德的事。」

    「媒體那邊怎麼說?不會對你不利吧?」

    「我已經打點好了。他們會用『死後的自我救贖』來解釋這件事的。那些和我作對的傢伙,我已經收拾了,不會再有人用這種事來和我過不去。」

    「也好,你可以安安心心發展你的事業了。我看了最近的市場調查,錦繡把失去的市場份額短時間內就搶回了百分之七十五。你挺行的啊。看來再過個幾年,中國的奢侈品和高端消費市場就該你來壟斷了。」

    何彥微笑:「到時候給你打折。」

    池銘翻個白眼:「你還好意思收我錢?必須免費!」

    「我沒聽見。」

    「去你的……對了,聽說你在杭州龍井山那邊購入了一大片茶園?還在那裡辟了一塊地出來建房子。」

    何彥點頭:「是的,那裡環境很不錯,後面是森林前面是茶園,清靜舒服。我小時候就和媽住在杭州,現在還是回去定居吧。瑤瑤回美院讀書,也方便。不過工作忙的時候還是要在上海的總部呆著,那裡對事業發展更有好處。」

    池銘道:「挺好,你會有喝不完的正宗獅峰龍井了。」

    何彥笑:「少不了你的,每年出了新茶,我都會給你送。」

    池銘道:「清明也不遠了,馬上第一批新茶就要上市了吧?」

    何彥道:「是的。對了,要不這樣,等採茶的時候到了,你和花叔叔把樂樂帶上,一起來我的茶園玩幾天。」

    「我放不下映月。」

    「那,就讓花叔叔帶樂樂來吧。這孩子成天跟著你住醫院裡,我總覺得他被悶著了,你沒覺得他都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嗎?」

    池銘回頭,看向窗戶內。池樂和小南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看電視,沉寂得不像個小孩子。

    他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漸漸的浮出不安的情緒:「我實在是……」

    「實在是不像話!」花海天接過話。

    兩人連忙站起來問好。

    池銘問:「爸,您回來了。玩得怎樣?」

    「在公園和別人下了幾盤棋。還不錯。」他淡淡的答完,又和顏悅色的同何彥說了幾句話,然後坐下來,沉聲道:「池銘,你這爸是怎麼當的?何彥都覺得樂樂安靜得不像話了,你這個成天看見他的爸爸居然沒發現?」

    池銘抿緊了嘴。

    「覺得羞愧了?你看看你,每天就守著老婆,不能守著老婆的時候就拚命工作來避免自己想老婆,陪樂樂玩的時候也時不時的恍惚下!你至於這樣?映月不醒,天就塌了,日子就不好好過了?」

    何彥勸道:「花叔叔,阿銘關心則亂,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花海天道:「過多久時間?也許半個月一年不算長,但是樂樂的心智發育是飛速的,耽擱了怎麼辦?他現在暫時不能得到母愛,那你這個父親的重要性更突出了!你難過,我知道,可難道我不難過了?但你就要一直難過下去?在我處在植物人狀態的時候,映月還不是該幹嘛幹嘛,一樣和人交往,一樣好好工作!你心理素質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爸,我錯了。」

    「知道錯了?光說沒用!別成天公司病房兩點一線,該有的娛樂必須有!今後你朋友約你,只要沒什麼大事,你就去玩!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也去體驗體驗!映月不缺人照顧,不需要你每天守著!你又不是康復專家!」

    「好。」

    花海天對何彥道:「我剛回來,沒到前面的。你邀請我們去哪兒玩?」

    何彥簡單描述了一下他置下的茶園,然後道:「新茶出來的時候,氣候正好不冷不熱。我想,樂樂如果來采採茶,肯定會很高興的。雖然說他現在最好別劇烈活動,但是,他也該換換環境散散心了。」

    「你說得對!小孩子都喜歡這些。行,臭小子,你帶你兒子去,我在這裡守著映月。」

    池銘連忙道:「爸,您……」

    花海天拐棍在地上跺得篤篤響:「叫你去你就去!我的腿還不太靈便,沒法在山上爬上爬上陪孩子玩!你去個三四天又能礙什麼事了?映月如果有情況,坐個飛機就回來了,根本不麻煩!再廢話,我一拐棍敲死你!」

    池銘不敢再多說,趕緊的應了下來,把池樂叫出來,告訴了他出行計劃,讓他給何彥道謝。

    池樂眼睛一亮,開心極了,抱著何彥的胳膊,嘰嘰喳喳的問了好多問題。何彥乾脆掏出ipad,調出了茶園的照片給他看,又給他介紹西湖美景,杭州美食。

    何彥走後,池樂迫不及待的去告訴花映月這件事,又說:「媽媽你快點醒吧,醒了我們可以一起去玩。」

    見到他興高采烈的樣子,花海天狠狠的瞪池銘:「瞧瞧瞧瞧!你這個粗心大意不負責的熊家長!人家何彥簡直比你高明多了!那麼會享受,又那麼細緻,沒當爹就比你會照顧孩子。映月這傻瓜,腦子抽了才選你!要是我早點醒,必須包辦她和何彥的婚姻!」

    池銘心驚肉跳,連忙道:「爸,我不會再疏忽了,真的,我會做得比彥哥好……」

    「你?」花海天斜眼瞟著他,滿臉不屑,「能比上人家的一半,我都是燒高香了。」

    池銘這下被刺激得回過神了,哪兒敢再成天鬱悶。雖然疼惜花映月,但是空閒下來的時間不再只留在病房裡看著妻子發呆,而是花更多精力去陪池樂學習玩樂,陸維鈞和楚驍約他,他也不再拒絕。

    池樂笑容多了起來,花海天提出換女婿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清明前,池銘便帶著池樂去了杭州。

    何彥在機場接他們,由於茶園的宅邸還在修建中住不得人,因此直接開車去了西湖邊置下的一處湖景公寓。放下行李之後已經是傍晚,幾人去了個很不錯的私房菜館吃正宗的杭幫菜。池樂吃得小肚皮鼓鼓的,精神十足,邊走邊唱歌,萌翻了不少人。何彥和池銘走在他身後,親密的交談,談著談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側耳一聽,哭笑不得。兩人都是儀容俊美,舉止優雅,穿著講究的人,四周的腐女覺得這簡直是她們心目中的完美**,遠遠跟著看個不停,討論著誰攻誰受。

    次日清晨,何彥便開車上山,讓小傢伙採茶玩,中午吃的農家菜,散養的雞和板栗一起煮,十分鮮美。飯後看了會兒茶農採茶,兩人便帶著小傢伙,沿著路慢慢的散步,欣賞山中景致,邊走邊閒聊。

    「今年的新茶都提前訂光了,價格又漲了一點。」

    池銘道:「都是炒作起來的。對了,瑤瑤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要等下個月了,她在桂林寫生,完了還要去瀘沽湖一趟。如果作品好,能得獎,對她今後的發展有利。」

    「瑤瑤的才華出眾,不出意外,應該能得獎的……咦,怎麼有小孩子在哭?」

    兩人循聲走過去,發現一個約莫三歲多,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孤零零站在路邊,哭得眼睛腫腫的。

    「小妹妹,你怎麼了?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抽噎道:「爸爸媽媽不在啦!」

    兩大一小連忙安慰她。還好孩子家長用心,在小女孩包包裡放了名片,池銘打電話通知家長來接。

    原來小姑娘也是來附近茶園採茶玩的,趁著家長不注意,到處亂跑迷了路。她聽說父母很快就來,便破涕為笑,和池樂玩了起來,蹦蹦跳跳的,玩鬧的時候脖子上的掛飾從衣領裡跳了出來,懸在外面晃晃悠悠。

    這是一枚成色極佳的羊脂玉長命鎖,上面五點紅色瑕疵正好聚成一朵梅花,是難得的珍品。

    何彥看到這枚鎖,陡然睜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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