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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酒醉(6000+) 文 / 半盒胭脂

    花映月看了李管家一眼,示意他把在場的其他醫護人員帶出去。舒蝤梟裻他會意,巧妙的說了幾句話,醫生護士便離開病房,他跟著走出去,掩好門,守在外面。

    花映月放下心,說道:「曲醫生,您也是我和池銘之間恩怨的知情人,我就直說了吧。他變了,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我害怕他控制不住,對爸爸再次下手。所以,我一定要把爸爸帶走,拜託了,請你配合下,好嗎?」

    曲愛華走到病床邊,看了看花海天枯槁的臉,道:「你爸爸現在情況可不妙,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他絕對不能去連家。」

    「實不相瞞,我已經請連青聯繫了醫院,救護車就在後門,馬上就能把他送走。」

    曲愛華沉吟片刻:「他的情況不一樣,普通的醫院,怕是沒有條件維持你爸爸的生命,更別說治療了。濉」

    花映月道:「我知道,我們找的一醫院,那家的資質是足夠的。」

    曲愛華嘴唇勾了勾,緩緩道:「這樣?一醫院不錯,整個濱海市除了恆潤醫院,也就它比較優秀了。」

    「您這是沒有異議了?褪」

    曲愛華撣了撣白大褂:「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忘了嗎?池銘在這個行業的勢力是驚人的,他開個口,即使是公立醫院,也沒膽子收花海天,到時候直接把他丟出病房,你準備怎麼辦?」

    「這就拜託您保守秘密了。我們也是私下聯繫的人,應該能撐一陣,等爸爸境況好點,就想法子移到國外……」

    曲愛華歎了口氣:「你呀,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私下聯繫算什麼?有心打聽的話,你爸的去向還不是很快會暴`露出來?貿然得罪池銘,你的處境只會更糟糕。」

    「可是討好他有用嗎!」她聲音因為憤慨和痛苦而拔高,不管是一開始小心翼翼的討好,還是後面的溫存信任,她竭盡全力的對他好了,可是花海天還是遇到了危險!

    曲愛華垂下眼。

    花映月平靜下來,咬牙道:「總得試試,賭個時間差。反正比坐以待斃好!」

    曲愛華無奈轉身:「我不阻止你了,你要試試就試試吧。花海天轉院比較麻煩,我得和同事商量點事。我知道你著急,可是你必須等。」

    花映月點頭:「我明白。」

    曲愛華走了,掩上門。她在父親床邊坐下來,握住他的手。花海天的情況的確不如再次受傷前,本來溫熱的手已經冰涼了,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熱熱的臉頰上,想給他一點溫暖。

    病房門很快被打開,可是進來的除了曲愛華,還有楊學。

    花映月耳朵嗡的一響,倏地站起來,睜大眼盯著面前魁梧的東北漢子。

    楊學看著她,語氣堅定:「花小姐,人你不能帶走。」

    「你……你怎麼來了!」

    她掃了一眼曲愛華,又很快移開視線——他和池銘已經鬧僵,不至於通風報信,再說就是要報信,從應酬的地方趕來也需要時間,楊學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醫院。

    真是怪了。

    楊學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也是運氣好。池少派我回來拿點東西,我從醫院後門進來,看到了一醫院的救護車。」

    這又怎麼了?他怎麼聯繫到自己這裡的?

    彷彿是看出了她的疑問,他繼續解答:「恆潤的醫療水平比一醫院更勝一籌,只有病人從一醫院轉來的,沒有把人從這裡轉往一醫院的。這太可疑,我就直接過來了,果然……」

    陰險的主子定然有狡猾的爪牙!花映月咬牙咬得牙根都酸了,忍了又忍,微微抬起下巴,做出略帶威脅的姿態:「你沒資格命令我!池銘也沒有!」

    楊學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是實力說了算。花小姐是聰明人,一向識時務,自然知道池少在這一行裡的力量。連家的確有財有勢,但是在醫療界,話語權遠不如池少,實不相瞞,一醫院那邊不會收治花先生了,我剛才已經打了電話。」

    「你!」

    「執意轉院意味著花先生失去了治療機會。好了,我就說這麼多。池少和董局長談完事兒就會回來,花小姐放心不下令尊,可以在這裡等候,如果覺得陪護床睡著不舒服,也可以去總裁辦公室休息休息。我辦事去了,再會。」他彬彬有禮的躬了躬身,離開病房。

    他一走,花映月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頓時覺得脫了力,緩緩的坐在了床沿,肩膀微微發顫。

    曲愛華歎氣:「你明白了吧,有些事你是沒法子的。好了,你也別太擔心,我和念儒好歹還有幾分薄面,會去勸他的,再說,他對你爸爸下手,想必也是因為一時想不開,衝動了,這種事情,他應該不會做第二次。等會兒你也別和他頂著,順著他的脾氣說點軟話。你別嫌我多嘴,能屈能伸,才能為自己爭取點利益。」

    花映月木然點頭,曲愛華把其他醫生叫進來給花海天做例行檢查,她走出病房,看見了焦急的李管家。

    「太太,您看,這怎麼辦?剛剛接到了一醫院的電話,對我們說抱歉……」

    她露出一個比哭還讓人心酸的微笑:「還能怎麼辦?沒本事,只能被人踩。」

    「我給連少說一聲,讓他……」

    花映月道:「李管家,拜託你了,不要說太急,不能讓他太擔憂。」

    李管家想起連青還未痊癒的身體,滿面愁容:「我知道。」

    「還有,你看著點,不許他費太多心想別的法子。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他的病情反覆,他已經盡力了。你回去吧。」

    李管家離開了醫院,花映月坐在病房外間,手指交握,一點點的用力,直到指尖因為血流不暢開始發麻。

    她很難過。

    說到底,花海天被池銘所傷,也是一報還一報,她沒資格指責他什麼。如果她能想開點多好?父親算是還債,兩家你來我往的,算是扯平,不糾結的話,還是能和他安靜度日的。

    可是她發現,即使情有可原,要忘記殺父之仇,難如登天!她愛池銘,可是想起花海天慘淡的臉色,她痛苦得心顫。

    池銘失去的還有母親,他溫柔對待她的時候,心裡肯定比她現在疼得多,是不是?

    她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他心裡難受,她也跟著他難受,可是花海天還在裡面躺著,她不該心疼池銘的……

    她想得發怔,曲愛華等人給花海天檢查完,走出來,見她流淚,過來安慰了兩句,都走了。她回到病房內間,緩緩在病床邊蹲下,把頭埋在父親掌心,輕輕的哽咽:「爸爸,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她喃喃的重複這句話,漸漸的,聲音低了下去,疲倦的睡著了,直到一隻手碰到她肩膀,她才驚醒,回頭一看,睡得發紅的臉頓時白了。

    池銘身上帶著酒氣,臉頰滿是酒精上頭的潮紅,眼神直直的。醉鬼本來就讓人忌憚,何況他本就不是善類,她才得罪了他,他會怎樣?

    他俯視著她,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來掃過去,所到之處,就像被火苗灼過一樣,又燙又疼。她鼓起勇氣,可也不敢和他對視——直勾勾的看著雙眼,有極濃的攻擊意味,更容易惹怒他。

    池銘看夠了,彎腰托起她下巴,似笑非笑:「怎麼,怕了?真讓我吃驚,你還懂得怕?剛才幹什麼去了?」

    她不回答,竭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氣。

    他慢慢的蹲下來,手指輕撫她的臉,慢慢的移動到她脖子上,按住了她的頸動脈。她心跳頓時加快,那裡如果被壓迫過久,後果不堪設想!

    「我是該說你有勇氣呢,還是該說你蠢?一醫院……呵呵,你信不信我打個電話,他們那個風光的院長會立刻收拾包袱滾蛋?」

    「……」

    「說話!」他吼道。

    「請你別遷怒……他不知道我和你……」她啞著嗓子開口。

    池銘呵呵的笑了兩聲:「如果知情還敢這樣,我保證讓他們從此過得生不如死。」

    她想起死去的張明,身子一點點的涼了。

    「不過同意收花海天的那個醫生……」

    「他也不知道你我的事,你別……」

    「不知道又怎樣?連青一定讓他們別走漏風聲,即使不知情,也該明白這件事和我有點兒關係,要不一個生命垂危的植物人為什麼要從條件更好的醫院轉過去?他們兩天之內就會滾出濱海市,至少十年別評更高的職稱了。」

    「池銘,這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隨便拿人撒氣?」

    「他們只是替連青受氣而已,可憐的心臟病患者,不能亂動,要不我……」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彷彿正在撕咬連青的血肉。

    「你們是多年的朋友,你怎麼可以……」

    「就是看在往年的情分上我才手下留情,否則我不會這樣就放過他!再說……呵呵,他居然這樣對我,哪裡把我當朋友了?」

    「你……」

    「再多嘴,一醫院參與進來的醫生,會被吊銷醫師執照。」

    花映月閉上眼,手緊緊的揪著衣擺,發洩著無奈和憤懣。

    池銘把她拉起來,她剛剛跪坐在床邊睡著了,小腿被壓迫,麻得失去知覺,沒法站穩,被半拖半拽的弄到沙發上坐好,他把她的腿擱在自己的大腿上,脫下她的靴子,捲起褲腿,她大吃一驚,他冷冷一笑:「你是我的女人,不想當我的合法妻子是吧?那就繼續不清不楚的當個情·婦,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我都是想摸就摸,你明白不?」

    她羞憤得臉頰緋紅,眼神凌厲。他輕輕的拍拍她的臉:「收起你這刀子一樣的目光,一點都不可愛。花海天還在我手裡,映月你知道分寸。」

    她眸中的火苗漸漸的熄了,垂下眼,睫毛顫抖如撲扇的蝶翼。

    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剛想說話,她的手機響了,他從她褲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嗤笑:「連青這算什麼?演著戲就把自己當成那個舞台角色了?接吧!」

    花映月接了電話,連青的聲音有些急:「映月,你那裡怎樣了?剛剛我一直在睡覺,李管家回來了也不早點說……」

    「是我吩咐的,你別激動好嗎?」

    她聲音裡滿是關切,池銘聽了,「哈哈」笑了兩聲,眼中卻殊無笑意。

    「池銘在?」連青聽到了笑聲,聲音微微一變。

    「他在。」花映月吸了口氣,說道:「連青,你已經盡力了,我很感激。不過,我今天回來也說了,沒辦法的話,你也別再費心想。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要不病情可能再次惡化,那時候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映月……」

    她打斷:「好了,你聽我的,你趕緊平靜下來,池銘……池銘他不會怎樣的。」

    這句話說得太勉強,連青不是傻子,聽出來了,說道:「你等等,我過來……」

    花映月大聲道:「不行!現在是冬天,你現在抵抗力差,又一直在暖氣足的地方呆著,出來吹點風,很容易感冒,甚至引起胸悶心悸的毛病。連青,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你現在幫我的最好法子就是安靜的在家裡呆著。」

    連青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她一掛電話,他的手指就在她裸`露出來的小腿上畫圈。她身子一顫,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又看向他:「池銘,別在這裡……」

    「談條件?你不把我的話當回事,還想我把你當回事?別惹我,再多說,我不介意去研究研究那些複雜的醫療器械。」

    花映月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指甲掐著掌心,銳利的疼。

    他卻並沒有什麼更過分的舉動,她安靜下來之後,發覺他並非在猥褻,而是在按摩她剛才睡覺時被壓迫得發僵的腿肚子。

    她怔了。

    「映月,你喜歡連青?」

    她看著他在自己腿上游移的手,慢慢的搖頭。

    他抬頭看著她,冷笑:「是嗎?可你真是關心他啊。剛才打電話時你那麼細緻,真是令人感動。」

    「他是我病人。」她漲紅了臉,旋即又覺得自己不爭氣——她解釋什麼?

    「是是是,他心臟病,特別需要人照顧。」池銘把她已經恢復知覺的腿給推下去,把她扯進自己懷裡,逼著她坐在他腿上,呼吸之間,酒氣拂上她的臉,「我今天很累,你知道不?」

    當然累,謀殺可不是小事,他和警方周`旋,自然費神之極。

    「我心情好的時候也品品酒,可我很反感酒桌上灌酒的習慣。可我今天不得不喝,喝得舌頭都麻了,喝得嘗不出香檳和白葡萄酒的區別……」他拉著她的手撫摸他滾熱的臉,喃喃道,「我臉紅得和在紅色顏料缸子裡泡過一樣,是不是?」

    他直直看著她,逼得她不得不點頭回應。

    他淡淡的笑:「醉酒很難受,我頭暈,胃也難受。我心跳也快,你聽聽,多快,就像要從這裡衝出來一樣……」他邊說邊按著她的頭,讓她貼在自己左胸上。

    他從外面進來,還沒脫大衣,可是即使隔著冬衣,她還是清晰的聽見了他的心跳,砰,砰,很急促,撞擊得她耳膜疼。

    「我這裡也很不舒服,我也胸悶,氣緊!」他粗暴的扯開自己的衣襟,抓著她的手放進自己衣服裡,「我心臟也不舒服,你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說!」

    她手腕被他大力攥著,很疼,她掙扎:「池銘,你喝醉了……你去休息好不好?」

    「你還是不肯關心我!現在我是不是比連青還不如了!」他死死的盯著她,聲音微微的沙啞。她的掌心貼著他胸前滾熱的皮膚,他的痛楚不是裝的,他身上一層黏黏的冷汗,酒醉的潮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子。

    「你需要休息,別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好不好?」

    「我不需要!」他脖子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她眼圈紅了,死死忍著眼淚,他眼神一點一點的柔軟下來,放開她的手,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吻著她的眼皮,低低道:「我不想凶你的,真的……只要你說點好聽的……」

    花映月終於掉下了眼淚,他伸出舌尖,把鹹澀的液體捲入嘴裡。溫熱的吻並沒有讓她好受,反而讓她更覺得心如刀絞。

    如果他沒有傷害父親該多好……

    她眼淚越流越凶,他嘴唇被粘得又濕又亮,最後深深歎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讓她把頭埋在自己肩頭,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她掙扎了一下,他咬牙道:「你如果敢跑……」

    她身子僵了僵,只能安安靜靜的依偎著他。

    他一隻手摟住她,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背。她身上帶著專屬的清香味,讓他被酒精折磨得狂躁的心情一點點的平復,憤怒慢慢退去,悲哀漸漸的佔據了他的思緒。

    她不信他,他很難過,可他也沒有什麼靠得住的理由再次說服她。

    花海天出事,然後他被張明陷害,然後張明死在陳秘書手上,一環扣一環,樣樣針對他,卻不露出兇手的線索。那人是誰?

    他想得頭疼,抬頭輕輕的吻住她,只有她光潤溫熱的肌膚,她幽雅的體香,她柔軟的身體,她水盈盈的眼睛能讓他稍稍放鬆,暫時迴避這些折磨人的煩心事。

    他的唇貼在了她敏感的耳垂上,她愣了,難道他要在父親面前……

    她伸手推他,卻像推到一堵牆,他停止親吻,抬眼看著她,眼睛微微發紅:「我就親親你,抱抱你。」

    她鼻子一酸,用力的擦了擦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他果然如他所言,僅僅是親吻她,擁抱她,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照進窗戶的陽光也慢慢的變得柔和,他的吻不知何時停止了,頭擱在她肩上,疲倦的睡了過去。

    花映月保持一個姿勢,坐得身子發僵,見他安靜了,便輕輕的推開他,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件事是把她手抓住,她只能低聲道:「屋裡暖氣很熱,你別穿大衣了,再出汗,小心又出毛病。」

    「你給我脫。」他看著她,冷冷的眼中隱約透出期冀。

    她心止不住的發軟,伸手解開他的扣子,把大衣脫了下來,扶著他在陪護床躺下。他拉著她,非要她跟著躺下來,擠在狹小的床上:「陪我睡。」

    她連忙道:「不能,萬一有人來了……」

    池銘道:「楊學在外面。」

    她沒有說的了,枕著他的手臂,怔怔的看著他襯衣領口精工細作的黑瑪瑙紐扣。

    他很快睡著了,她卻沒有睡意,研究完他紐扣的紋路,又看他衣衫布料的質地,不知不覺的打量起他來。

    睡夢中,他的眼睛閉著,鴉青色的長睫毛說不出的迷人。他的唇形很優美,他的下巴又俊秀又堅毅,他哪裡都那麼好看。她的目光細細的掃過他的臉,落在了他耳後短髮上,頓時愕然。

    如墨一樣的髮絲裡,竟然夾了幾根銀光閃閃的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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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銘最恨花海天,而且也拿不出切實證據證明無辜,映月有些戒備,很正常吧……

    放心,陰謀啥的不會持續太久……畢竟是言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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