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農門桃花香

龍騰世紀 第三百八十章 忙歡喜銘念探 文 / 花椒魚

    陳仙娘狼狽地回到韓府時,蒙時剛剛離開。殘璨睵v韓太夫人正在坐在窗明几淨的起坐間裡,吩咐如意一塊兒接著一塊兒地擦拭那紅色錦緞盒子裡拿出來的玉石。

    在她面前坐著的是昭覺寺高僧法度禪師。她問法度:「我藏著的這些玉石,哪塊兒瞧著最好?」法度笑道:「在貧僧看來,都一樣,因為貧僧不通玉石,不敢妄言。貧僧以為與太夫人最緣分的那塊就是最好的。」

    太夫人拿過了如意手裡正在擦拭的那塊梅花玉,放在微微顫抖的手心裡,虛瞇著眼睛瞧了瞧說道:「若說有緣,當屬這塊了。這是我懷著蒙時母親時,在青城山腳下一位師太贈予我的。那時,老太爺正是有難之時,我帶著三個孩子和肚子裡那個去青城山躲禍,或許正因為有這塊福玉,我們才能化險為夷吧。」

    法度問道:「太夫人翻找出這些玉石,是要貧僧帶回昭覺寺開光祈福嗎?」

    「正是,」太夫人點頭道,「我原先就備下了一些玉石,打算送給我未來的曾孫子和曾外孫子。眼下,蒙時的長子已出,我自然要挑揀一塊好的送給那孩子壓壓驚。大師以為這塊梅花雨如何?」

    法度笑道:「太夫人既然挑中了這塊玉,那就讓貧僧帶了回去,念七天的《本願經》,再派人送回來。」

    「除此之外,有勞大師再為我安排僧人那外孫媳婦念七天的《血盆經》。她生產時便該唸唸,眼下補上也不晚吧。」

    「誠心則靈,不在乎早晚。太夫人思慮周全,是她的福氣。」太夫人吩咐如意小心地將那塊梅花雨裝在小錦盒裡,交給了法度,又吩咐徐媽媽道:「往公帳上支一百兩銀子給法度大師修葺昭覺寺南邊院牆所用。」她又對法度說:「若有多餘的,大師就替我印一千份《金剛經》光布眾人,只當為我們韓家祈福吧!」法度領了太夫人的話,起身行禮告退了。如意捧了一個透著光色的白瓷杯兒遞到太夫人手裡,問道:「餘下的玉石是收回去,還是再瞧一眼?」太夫人抿了一口茶道:「收著吧!除了蒙時,近來家裡也沒添丁,往後再說吧。是誰要回話嗎?我瞧著好像有人站在外頭呢。」

    「是陳仙娘!」

    仙地開韓覺。「是她?」太夫人擱下了茶杯說道,「叫了她進來,我有話問她。」

    陳仙娘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在太夫人跟前跪下道:「奴婢是來向太夫人回話的。孫少夫人說奴婢身子不行了,不能伺候她和小孫少爺,所以打發了奴婢。」

    太夫人斜下眼皮瞟了陳仙娘那模樣,問道:「她真把你給打發了?」陳仙娘點點頭道:「是!那位少夫人做事有些手段子。自打我去了鎮上,她就沒叫我碰過小孫少爺一下。今天黃忠帶路的事她也猜到是奴婢報的信兒,這才把奴婢打發了出來。奴婢惶恐,沒能替太夫人照顧小孫少爺一日半日,求太夫人贖罪!」

    「有點小聰明呢!」太夫人嘴角帶著不屑的笑容說道,「連我送去的人都找著由頭打發了出來,她果真是沒把我這太夫人放在眼裡的。」

    「求太夫人贖罪!」陳仙娘再次懇求道。

    「起來吧!」太夫人向如意遞了個眼色。如意取來了一包銀子,交給了陳仙娘道:「這是太夫人的心意,拿著出府去吧!你在孫少夫人身邊也待了一段日子,辛苦了,這是你應得的。」陳仙娘忙接過銀子磕頭道:「謝太夫人打賞!」如意又道:「你若是真念著太夫人的好,就該把你近日來的所見說來給太夫人聽聽,也好讓太夫人打發打發時間,不是嗎?」

    「是是是,只要太夫人不嫌聒噪,奴婢就把去了鎮上之後的事情全都告訴太夫人。」

    「慢慢說吧,不急,橫豎時辰還早著呢!」

    太夫人斜靠在三四個金絲緞軟枕上,聽著陳仙娘說在蒙香樓的事情。正說著,鄭悅媛來了。如意忙起身迎了出去,問道:「孫少夫人是來回話的嗎?」

    鄭悅媛點頭道:「是我娘打發了我來問奶奶一些事情。」

    如意向陳仙娘使了個眼色,陳仙娘急忙退出了起坐間。鄭悅媛走進去向太夫人施了個禮道:「今天大妹妹來跟娘說,她婆婆病喪了,問要喪禮。娘說賬本上沒這筆先例,給多少喪禮合適,得問問您老人家再做定奪。」

    「這點事也要打發你來問我?她也太偷懶了。看著賬本這麼些年,竟連喪禮該給多少都不清楚?她上了些年紀,卻比我還越發地懶散了。悅媛,你說,該給多少呢?」太夫人看了一眼鄭悅媛問道。

    「府裡從前沒有招過入贅女婿,所以也沒這一項支例,無處考證去。既然是頭一回,就得做得公允才是。大姑爺的親娘病喪也是親喪,發送二十兩差不多。奶奶,您以為呢?」太夫人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鄭悅媛說道:「不枉我讓你看了一個月的賬本,那些帳倒真記在你心裡去了。我眼下也不指望你那婆婆能挑起這府的大梁了。我是看出來了,自打你嫁進來之後,她就一味地躲懶偷閒,恨不得把手裡的事情全都交託給你處置。她急,我倒是不急的,你慢慢從她手裡接管事情過來,往後這府裡還是得歸了你和銘愈的。」

    鄭悅媛微笑道:「我只是盡媳婦的本分罷了。沒有娘幫襯著,我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唉……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蒙時是沒福氣承受你,好在你嫁給了銘愈,要不然我得掛心多久去了!」

    「奶奶,您扯遠了,要沒旁的事,我先回我娘話去了。」

    「去吧!」鄭悅媛離開後,如意問太夫人:「還去叫了陳仙娘來嗎?」

    太夫人捂著額頭說道:「不去了,聽那些鄉下婦人的事,聽著就心煩!悅媛多好的孩子啊!我就鬧不明白蒙時是怎麼想的,居然會看上一個鄉下丫頭。看上就看上了吧,還迷得蒙時不納妾了,這還叫話嗎?你去問問陳仙娘就行了,我不愛聽那些雞毛蒜皮的事,要歇一會兒了。」

    如意伺候著太夫人睡下後,便關上門走了出來。陳仙娘捧著銀子急忙迎上來問道:「太夫人沒發火吧?」

    如意道:「發火了你還能有銀子拿?你自己機靈著點吧,出去該說啥話不該說啥話,掂量著些!你倒也是,在府裡也待了好些年了,做過大小姐孩子的奶娘,也做過孫三少爺的奶娘,為何連個鄉下丫頭的奶娘也做不了呢?太夫人說沒什麼,可心裡終究是不舒服的。」

    陳仙娘連連搖頭道:「你可不知道那位孫少夫人的厲害,眼睛跟開了光似的,一眼就瞧出了太夫人的心思。她是買賣人,精得很,連瞧都不讓我瞧她兒子,我上哪兒做奶娘去?」

    如意不以為然,說道:「俗話講,強龍強不過地頭蛇,她來了州府,照樣得守這方的規矩。先叫她得意兩天,然後再殺殺她的威風,她便知道害怕了。你去吧,我這會兒子還有事,等空閒了再找你問話。」陳仙娘千恩萬謝了之後,便包著銀子出了院門。雖說給太夫人好一頓嚇,可還是一包銀子到手了,她喜滋滋地快步往外走去。走到半路上時,一個人忽然衝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嚇了一跳,拍著心口喊道:「孫二少爺,您嚇死我了!」

    「嚇死你了嗎?這會兒子不是好好說著話嗎?你們這些老媽媽就喜歡危言聳聽,沒勁兒透了!我問你,香草她們是不是已經來了州府了?」說話的人正是韓銘念。

    「是來了,上午才剛剛到呢!」

    「真的?」韓銘念把手裡的灑金扇子一手收,眉飛色舞地笑問道,「果真來了?尋梅亭荷那幾個丫頭也來了?」

    陳仙娘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韓銘念點頭道:「是來了……」

    「太好了!」韓銘念歡呼雀躍地笑道,「趕緊告訴我蒙時那混小子的宅子在哪兒?」15e8V。

    「您不知道蒙孫少爺家在哪兒嗎?」

    「那小子不肯告訴我,要不然我問你幹什麼呀?不要囉嗦了,趕緊告訴我!」

    「哦……」陳仙娘把蒙時家的地址告訴了韓銘念後,他一溜煙就跑走了,高興得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陳仙娘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那孫少夫人來了,孫二少爺這麼開心做什麼呀?從前認識嗎?」

    「你說誰開心呢?」冷不丁背後冒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陳仙娘又嚇了一跳,手裡的錢袋都差點掉了下去。她回身一看,原來是千合郡主!

    再說韓銘念得了地址,高高興興地往蒙時家去了。一進門,他就聽見了尋梅那爽朗的笑聲,忙跑進正院問道:「啥事這麼開心呀?」尋梅轉過頭來,哎喲了一聲道:「我以為誰在學我們說話呢!原來是韓少爺呀!」

    「尋梅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我家嫂夫人和侄兒呢?」香草已經聽見韓銘念的聲音了,從嬰兒房裡走了出來笑道:「你那張喜歡誇姑娘的嘴還是那麼油滑,你家千合郡主是不是每天都給你誇得美滋滋的呀?」

    「哎喲,」韓銘念上下打量了香草一眼,正要開口。香草指著他笑道:「不許說我胖了,我會跟你翻臉了!」韓銘念拿扇子拍了拍手掌心,樂道:「這哪兒叫胖呀?是豐盈了!瞧著比從前還俊俏了許多呢!」幾個丫頭都哄笑了。

    尋梅笑道:「真不曉得那位千合郡主咋受得了韓少爺這張嘴呢!怕是天天都給甜膩死了!」韓銘念搖了搖扇子說道:「誰誇她呀?她長得一點都不好看,脾氣也不好,跟她一塊兒真沒勁兒。我一回到家,就想你們了!這下可好了,你們總算來州府了,我不用在家裡憋得發霉了!趕緊讓我看一眼小侄兒,到底長啥樣兒?可莫長得像蒙時了,那就壞了!」

    韓銘念留在香草家吃了午飯還是不肯走,幫著香草和亭荷她們幾個佈置房間。他指手畫腳地說這樣東西該擺在哪兒,那高幾上該放什麼花瓶,說得頭頭說道。佈置完房間後,他又把大家叫到了香草的起坐間裡,說起了最近時興的裝扮,城裡哪家脂粉鋪子金銀鋪子最實惠,講得滔滔不絕,好像要把分別之後存在心裡的話全都要說出來似的。

    臨近傍晚時分,雨竹來問香草晚飯準備什麼。韓銘念停下給尋梅畫眉痣的手,轉頭笑道:「你們今天才剛到,不必忙活兒,吃些現成的就好!我一會兒派人去松鶴樓裡定桌酒席,送到這兒來,熱熱乎乎的,不必雨竹去動手。」

    香草笑道:「哪兒能叫你做東呢?你去定,這錢我出。」韓銘念嘿嘿笑了一聲道:「那我只往貴的點,不給蒙時那小子省錢!一年到頭我才吃他頭一回呢!別看那小子做買賣不錯,對自家兄弟可吝嗇著呢!」

    「哈哈哈……」屋子裡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香草連連點頭道:「行,橫豎你看著菜譜點吧!誰叫他得了個兒子呢,合該請你這兄弟吃頓好的,順帶我們也嘗嘗那松鶴樓大廚的手藝!我早先就聽姨夫講過,州府的松鶴樓是百年老店,味兒好著呢!趁機偷偷師也行!」

    「畫完就去!」韓銘念精神奕奕地答了一句,然後全神貫注地給尋梅畫起了眉心痣。

    香草聽見了小布谷的哭聲,便去了嬰兒房裡。她進門笑問道:「這娃兒又鬧啥呀?剛剛不是吃過奶嗎?」邱氏正在給小布谷換尿片子,抬頭笑道:「那吃了不得拉些出來嗎?奴婢瞧著小少爺是記肚了,一個多月記肚算好的了。往後每天拉一次,有個定數了。」16022345

    香草拿手戳了戳小布谷的咯吱窩,逗著他問道:「嘿嘿……怕癢不?怕癢不?我爹可不是個不怕癢的,你呢?」裘氏道:「現下他哪裡曉得這事呢!還得等好幾個月去了……」裘氏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起坐間裡便傳來了尋梅的驚叫聲,跟著一股腦甩東西的聲音。香草叮囑了裘氏一句,開門問道:「咋回事呀?要折騰上房頂了嗎?」

    「少奶奶!」尋梅蓬頭紅面地從起坐間裡奔了出來,把香草嚇了一跳。等到了她跟前,香草仔細一看,原來她臉上胳膊上衣裳上沾的全是胭脂呢!香草忙問:「咋了?誰弄的?」

    「我弄的!」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從起坐間那兒傳來,隨聲而來的是一個穿戴華貴的年輕婦人。她看上去氣質頗有些高貴,鼻尖和下巴微微朝上揚,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緊跟著,韓銘念跳了出來,擋在了這年輕婦人跟前,著急道:「罵我是瘋子?我看你倒像個十足的瘋子!趕緊回去家,少在這兒丟臉了!」

    「丟臉?」年輕婦人極盡嘲諷地冷笑道,「你堂堂一個韓家二少爺給一個下賤的丫頭畫眉,不丟臉嗎?我只當你去哪兒逍遙快活去了,原來在這兒跟一群賤丫頭混在一塊兒玩這些不正經的東西!你在教坊裡玩夠了,就跑這兒來尋些野味兒嗎?」

    「你別惹我,叫我揍了你!」韓銘念抹了抹袖子,舉起手揚了揚威脅道。可年輕婦人一絲畏懼都沒有,抬手一撥韓銘念,他立刻跌坐進了旁邊那盆牡丹花裡,氣得滿臉通紅。

    年輕婦人走到香草面前,眼珠子像陀螺似的在香草身上滾了一圈,用高傲的腔調說道:「自家的丫頭該好生管教著才是,放縱了與主子玩在一塊兒像什麼話呢?奶奶說得對,你才來州府不懂規矩,真該好好學學才是,省得給你家蒙時把臉面都丟盡了!」

    年輕婦人身邊的婢女用鄙夷的目光瞟了香草一眼,然後對她輕言細語地說道:「郡主,您犯不著跟她這樣的人說話呢!她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太夫人自會管教的。」

    「說得也是!」年輕婦人轉身沖韓銘念說道,「還不打算回去嗎?你要再往這兒來,我可告訴奶奶了!叫奶奶罰你在神樓裡跪上一夜,三天都下不來床!」

    香草這時候明白了,這位高傲的婦人應該就是韓銘念的妻子千合郡主了。怪不得一進門,她就敢隨意地動手責打別人家的婢僕,全仗著她是郡主的身份!

    韓銘念極其尷尬,覺得十分丟臉。被雨竹和聽雨扶起來後,他使勁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嚷道:「去!立馬就去!現成就是去!不去就是混賬烏龜王八變的!罰什麼一天一夜啊!索性罰上十天十夜,省得我見著你這模樣心煩!」

    「還真來勁兒了,韓銘念?」千合郡主生氣地指著韓銘念責問道。

    「是來勁兒了!」韓銘念滿面通紅,氣憤不已地說道,「你趕緊去吧!最好叫奶奶把我活埋了給你賠罪,這樣你好現成就改嫁去!」這夫妻倆若無旁人地吵起嘴來,全當這兒就是韓府他們的小院子了。千合郡主一看就是個氣勢較強的女人,渾身透著傲慢和清高,對韓銘念說話也毫不客氣。韓銘念似乎也很厭惡這個女人,眼裡心裡一點憐愛的意思都沒有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