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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六十九章 放好月長線釣魚 文 / 花椒魚

    好月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路奔跑,順著通往蒙香樓後院的那條田埂而去。路過自家後門時,她咬緊牙關,死死地盯著那扇原本屬於她的院門,又氣又恨。那種有家不能回的傷感猛然上了心頭,眼淚霎時湧出了眼眶。

    可就在這時,吳良生在院子裡的一聲怒吼驚了她:「我還不信她能逃出這鎮子,跟人私奔了!」

    「東家,她帶了那些銀錢還不逃嗎?要不,您往衙門裡報案去吧!」小廝的聲音響起。

    她們興高采烈地聊著郭香雲生了一對雙的事,還說往後指不定香草肚子裡也是個雙。香草樂呵呵地笑開了,那笑聲穿透了冰冷的空氣鑽進了好月的耳朵裡,像有一千根針在扎她!

    「但凡你平日裡做過一兩件叫吳家人覺得妥貼的事,他們也不會信我的。巧兒與你是同鄉姐妹,你害了她,心裡一點愧疚都沒有嗎?」緊然了死。

    這時,外面齋婆子喊了起來:「廟祝?廟祝?你上哪兒去了呀?胡四娘她們來了!」廟祝忙應聲道:「曉得了!先招呼著她們」他放下那張紙,立馬笑嘻嘻地轉身出了房門。好月無神地看著那張紙,在書桌前坐下來了,有氣無力地拿起筆,心裡落滿了莫名的失落和傷感。她能想像到,胡氏該是多麼開心,多麼喜慶地來了!郭香雲給吳家添了兩個後,該被多麼如珠如寶地捧著,被鎮上人讚著,被自家男人心疼著!比起吳良生來說,一向在她眼裡不算什麼的吳良坤此刻竟隱約成了她認可的好男人。

    「您稍等等,剛才東家二娘給您送了飯菜了,在灶上溫著呢!」「你該曉得,我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就算你說你會變成轉世修羅或者其他惡魔也好,對我來說,那不過是為了發洩你心中仇怨說的氣話而已。你見過鬼嗎?這世上冤死的人不計其數,若真都可以冤魂不散的話,只怕這世上的鬼都比人多了。第一個該來找你的就該是巧兒肚子裡那冤死的娃兒了!」

    胡氏嘖嘖地笑道:「還是香草放得下心,要我早跟了蒙少爺去了,哪裡放心他一個人在州府裡待著呢!聽說州府裡的姑娘個個穿得跟朵花似的,看你一眼就能勾了魂兒呢!」

    「除了自首,你覺得你的出路在哪兒呢?還能繼續留在鎮上,還是帶著你從吳良生那兒捲走的家底兒遠走高飛呢?」

    雨竹和聽雨從後院跑了出來,見此情形,嚇得臉色都白了,忙護著香草上了樓梯。亭荷已經趴了起來,氣憤地拿起門後面備的一根防賊木棍,狠狠地擊打了好月後背一下。

    他說完走到了書桌前,拿起了一張滿是墨字的白紙遞給了好月,叮囑道:「這是吳大老爺昨晚趁你熟睡時連夜寫出來的。他怕你太悶太無聊了,特意寫了這張字貼給你練練,你就照著這字貼練,挨個挨個地把字兒寫下來就行了。」

    「哦,那你可曉得他現下在哪兒高就?我好在留個名記。」

    「哦……」廟祝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胡氏催促他道:「我們都是來送東西開光的,你還站著這兒做啥呢?趕緊吧!」「哦,稍等,我放了字畫就來!」廟祝跑去後院時,胡氏問了汪嫂子一句:「蒙少爺是不回來過年了嗎?」汪嫂子點頭道:「聽香草說有事回不來了,寶兒就是回來送年貨的。」

    「是嗎?不過我認為,會給你挖陷阱的人可能不止我一個,或許你早已經落入別人的陷阱當中了!」香草說完吩咐亭荷和尋梅替好月送了綁,放了她離開了蒙香樓。

    「你懂啥?劉好月我是一定要逮了回來。趕緊去吧!」

    「報啥案呀?報了案都交給衙門處置了!我得自己逮住了,慢慢收拾她!我料想她跑不遠,明天再往遠一點的地方去找!備了飯菜來,我餓了!」

    汪嫂子走過來遞了一副字畫給他說道:「剛剛我去叫她的時候,正好遇著她家寶兒送年貨回來,所以不得空。這字畫是廖慶舉人老爺的,她說前次答應了送到廟裡掛著,叫我拿來給你。」廟祝忙接了,展開一看,讚了一句:「這字兒好看呢!連這裝裱都比旁的貴氣,絹邊都是上等料的吧!不曉得這位廖慶舉人老爺是誰呢?香草少奶奶居然肯花大價錢裝裱他的字畫?」

    再說,寶兒一大清早就趕著馬車回了鎮上。他回來時,香草還沒起床呢。馬車上全是蒙時吩咐寶兒置辦的年貨,滿滿地堆了一車。亭荷打趣道:「少爺怕是想把州府的鋪子也給搬回來了吧?」

    亭荷詫異地問道:「少奶奶,放了她?」

    「嗯,那你睡吧,我陪著你。」當好月再次醒來時,吳良仁已經不在房間裡,窗外已透著微微的白光。她起床後不久,廟祝敲門走了進來說道:「昨晚等你睡熟後,吳大老爺才走的。他要我轉告你,心裡悶得慌的話就叫上他一塊兒出去走走。他沒來的時候,你就練練字兒。橫豎你往後要跟他出去見大世面的,總得會一手好字,才能配得上他吧!」

    亭荷一聲驚叫嚇了香草和尋梅一跳,兩人立刻轉身來看時,好月已經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準備再次撞向香草。尋梅大喊了一聲:「少奶奶,上樓!」然後衝上去擋住了好月,與她扭打了起來。

    「啥時候?」吳良生的口氣軟和了許多。

    「無論走哪條路,我都不會去自首的!」

    寶兒喝了口熱茶,接過聽雨遞過來的手捧爐說道:「可不是嗎?但凡有空閒,少爺也想自己回來瞧瞧少奶奶。可他新官上任,手上事多,實在是離不開身呢!」尋梅問道:「州府裡好玩嗎?姑娘都漂亮嗎?」她說完故意沖聽雨擠擠眼睛。聽雨知道她們又要拿她說笑了,不好意思地轉身跑了。

    好月站在門外聽著吳良生那冷冰冰的話語,心想當初真該一把火把這房子也燒了!隨後,她想溜到蒙香樓的後院去,卻聽見兩牆之間的小巷子那邊傳來了香草和亭荷尋梅說話的聲音。

    「有沒有害過,你心知肚明!不過,就算沒有證據,我也可以讓吳家的人相信是你做的。你可曉得為啥?」好月嗤之以鼻道:「哼,你那些手段也不咋高明,都是因為你的花言巧語!因為吳良坤肯幫著你跟吳家人說我的壞話,要不然就是因為吳家人都是豬腦子!」

    「橫豎還有東家二娘心疼您呢,您就消消氣兒吧!」

    好月痛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地上。尋梅趁機撲上去摁住了她,喊道:「亭荷,拿繩子去,綁住這臭婆娘!」「聽雨,拿繩子!」亭荷上前幫忙摁住了好月。聽雨飛快地跑去拿了繩子來,幫著亭荷尋梅將好月雙手捆綁了起來。

    長歎了一口氣後,她提起筆唯有練字打發時間了。可外面那些婦人的喧鬧聲仍舊魚貫而入,闖進了她的房間,她的耳朵裡,令她心煩不已。

    香草看了好月一眼,吩咐亭荷道:「放了她。」

    尋梅道:「少奶奶,還關啥門呀!直接送到隔壁去,叫吳良生好好收整這婆娘一番,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敢上門害您!非叫吳良生把她揍死不可!」好月一雙眼眸滿帶仇恨,死死地盯著香草說道:「有種就把我送過去!我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忘記旁邊還有吳良生,也忘記了自己正被吳家人所猜忌記恨,飛快地衝進了巷子裡。在香草三人進了蒙香樓,亭荷正準備關門時,她像一頭失去了理智亂闖亂撞的野狼一般衝了進去,將亭荷撞翻在地上!

    「你會給我機會?你不給我挖陷阱就已經對我很仁慈了!」

    廟祝走出去相迎時,胡氏已經叫人把那豬頭抬進了廟裡。他一見這麼大個豬頭,笑容更加飽滿,忙問道:「胡四娘是要以豬頭還願嗎?」胡氏連連點頭道:「是呀!家裡出了那樣的喜事兒,總得備點像樣兒東西來還願才是!我在菩薩跟前許了願,要是香雲母子平安一定拿了豬頭來謝神!今早我往曹東家去了,挑揀了個最大的豬頭,上大蒸籠裡蒸了,還抹了香油的!」

    香草站在樓梯上吩咐聽雨道:「把門關上!」

    「哦,下回跟她說,不必送這兒來了,我直接回我娘那邊吃就行了。她懷著娃兒呢,不用跑來跑去的,省得遇著劉好月那個瘋婆娘!」

    「可不是嗎?」胡氏接過話說道,「親事都定下了,等過了年就成親呢!」

    「我沒害過她!」好月還在狡辯。

    「不必了,我有些困了,想睡了。」

    「不是,」好月輕輕推開了吳良仁道,「出去時摔了一下。」

    「那我給你瞧瞧?」

    「你往縣衙裡走走就曉得了,他現下是衙門裡的師爺。要是往後做了大官,這字畫就值錢了。」廟祝眼睛大了一圈,問道:「這舉人老爺現下是衙門裡的師爺?那也算有名氣兒的呀!還是香草少奶奶的准姐夫?」

    好月也吃驚地問道:「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你竟然要放了我?你發哪門子菩薩慈悲?我不會感激你的!」香草輕輕搖頭道:「沒想過你會感激我,也不奢望用這點小恩惠能讓你忘記對我恨意。我只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回去好好想個明白,是去自首,還是落到逃無可逃的地步!」

    「剛到傍晚的時候,她就送來了,特意給您放在灶上溫著,省得您回來都涼了。」

    直到此刻,好月回想起來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香草會平白無故地放過她?香草明知道即便是放了自己,自己也不會乖乖地去自首的!莫非香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你……」好月使勁掙扎,想衝過去和香草拼一回命,卻被尋梅和亭荷死死地摁住了。

    「好好好,」廟祝樂呵呵地說道,「四娘這心真是誠意到家了!您放心,菩薩肯定會曉得您這份心意的!」他說完抬起頭看了一眼,問道:「那位少奶奶咋沒同你們一塊兒來?」zVXC。

    寶兒笑道:「州府的姑娘不也是人嗎?沒見多長幾個眼睛,多長幾個胳膊出來呀?只是富貴的人家多些,城裡地方大些,穿得講究些罷了。」

    汪嫂子笑道:「也不怪你不曉得,他本不是啥名人兒!只因為是香草準準的姐夫,又喜歡他的字,所以才捨得花錢裝裱上。」

    麻二婆接過話笑道:「你咋曉得的?莫不是你家吳善才的魂兒給勾去過吧?」胡氏爽朗地笑開了:「他那模樣誰瞧得上呢?再說也沒去過州府,往後讓我家良傑去見識見識就行了。」汪嫂子點頭道:「准有那機會的。良傑是香草的徒弟,香草的買賣要是做到州府去,良傑准跟著去的!」胡氏笑米米地說道:「那我今天得多求一樣了。」

    想到這兒,好月忽然顫抖了一下,心裡全是冰冷的恐懼。吳良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她疼得收縮了一下身子,亭荷給的那一下還真是狠!吳良仁問道:「咋了?出去給人打了嗎?」

    「自首?」好月仰頭冷笑了幾聲,「你以為我瘋了嗎?我吃飽撐著了要幹那傻事?」

    「你都猜錯了,單憑麥兒和我的說辭,不足以讓吳家人相信我們的話,可再加上你平日裡的為人,他們就信七八分了!」

    好月一邊掙扎一邊滿眼噴火地瞪著香草說:「你儘管胡說好了!橫豎沒有證據,你也不能上衙門裡去告我,頂多把我送給吳良生活活打死罷了!」香草點頭道:「我是沒證據,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思慮思慮,去衙門自首吧!」

    「你就沒給我們聽雨再找個妹子?」尋梅笑問道。「說哪兒去了呢?整天跟著少爺到處忙事,就算有漂亮姑娘在我跟前晃悠,我也沒工夫瞧一眼呀!」

    亭荷問道:「那韓府裡的丫頭不漂亮嗎?」寶兒笑道:「漂亮又咋的?少爺跟我就是在太夫人那院子裡住著,沒空往別處去轉悠呢。」

    雨竹湊了一句:「就沒跟那些丫頭姐姐妹妹們玩樂玩樂?」寶兒連連擺頭道:「玩樂啥呀!那些丫頭個個都規規矩矩的,特別是太夫人院子裡那幾個丫頭,悶著頭不愛說話,做啥事都講個規矩,可沒勁兒了!我去的頭幾天,除了少爺,愣沒找著個人說話!」上一章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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