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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三章 撒盡潑良生失望 文 / 花椒魚

    熊氏略為不滿地說道:「聽四弟妹的口氣是在抱怨我們回來呢!」胡氏接過話說道:「我抱怨啥呀?你們該回來就回來唄,吳家祖墳又不是我一個人包干了,不許旁人拜祭。我就是覺得對不住了,良仁在外面吃慣了山珍海味,回鄉來忽然想吃我們那些個家常菜了,可惜我家裡有懷兒婆要照顧呢,真叫良仁失望了。我總不能讓香雲大著個肚子上灶台吧?落到大嫂你的媳婦身上,你只怕也是不願意的。」

    熊氏別過臉去,不跟胡氏說話了,改問吳氏:「三弟妹,你那老二媳婦長得挺俊俏的,哪兒的姑娘呀?」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問到了吳氏的痛處。

    吳氏跟胡氏一樣,早對這大伯一家子不滿了,語氣生硬地回了一句:「橫豎是鄉下丫頭,比不得你那媳婦,是城裡的千金小姐。」熊氏笑道:「那也不能這麼比呀!我們良仁是個官老爺,總不能拿了鄉下丫頭來配他吧?我覺得那好月嘴巴挺甜的,配你家良生真合適呢!有娃兒沒?」

    「我早上就聽你說了那下咒的法子,到底是啥法子?」蘭氏便把那古老的下咒方法告訴了良生,良生露出一臉自嘲的笑容,不住地搖頭道:「我竟娶了這麼一個玩意兒!心腸比我還狠毒,指不定她哪天半夜起床把我給收拾了呢!」

    良生憎惡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後將吳氏攙扶的起來。吳氏揉著被砸得生疼的胳膊,憤然地對良生說道:「瞧見了吧?這就是你娶的媳婦!你要不回來,你娘指定今天就在這兒躺下了!我可告訴你,往後不許你再帶她踏進我們家門半步!那劉好月能生養不,你自己家掂量掂量,等你七老八十的時候,床前連個端水遞茶的都沒有,你那時候就慌了!不聽我的話,你遲早是要吃虧的!」吳面慣墳。

    偏偏這時,良生小跑著回來了。因為良仁轉到小河溝那邊忽然想釣魚了,他便慇勤的回來拿釣魚竿。剛進門,他就看見好月拿了算盤朝母親吳氏砸了下去,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好月居然會幹出這樣不孝的事情來!

    「鬼曉得是啥事呢?想必是他心裡不服氣,搗了亂呢!我聽說那香大老闆娘可是立了規矩了,但凡是她客棧的夥計一概不許上這兒來賭錢了。逮著立馬開除!」

    可再看眼前這哭得妝容亂花的婦人,他簡直不願意再看第二眼!好月哪裡比得香雲那麼嫻靜,更比不上司璇那麼端莊美麗。一切的幻影在這瞬間崩塌了,他所有的怒氣都化作了滿腔的後悔不已,扭過臉去說道:「你慢慢哭吧,我可不想再瞧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娘說得對,你要是再生不了娃兒,就莫怪我另娶了!你要是能容得下就待這家裡,要是容不下我只能休了你!」

    「吳良生!」好月抓起了枕頭用盡全身力氣朝良生丟了過去。良生抬手擋開後,轉身開門出去了,背後傳來好月撕心裂肺的哭聲。

    吳氏心口起伏,氣憤難平地指著好月質問道:「劉好月,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的身子到底能生養不?」提起這一茬,好月就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櫃檯嚷嚷道:「咋不能生養了?你又聽了誰的閒話到這兒來找我是非了?整天還沒完了!不就是因為香草中午說了那麼幾句,你還真信了?聽不出她是挑撥離間,沒安好心嗎?」

    「小聲點,三嫂,外面那麼多人呢!家醜還是莫外揚呀!」

    好月正蓬頭垢面坐在床頭哭泣,一聲比一聲淒慘。不等良生開口,她就上前扯著良生的衣袖哭嚷道:「你索性一巴掌打死我算了!橫豎你家沒個人看我順眼的。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利用完了我就想甩了我是不是?是誰摟著我說要娶我的?我沒拿刀子逼你呢!」

    她貓著腰身,從院子裡出去了,在灶屋裡找到家裡雇的那小廝,摸出一兩銀子對小廝說:「小兄弟,央你個事,找個腿腳利索的往我家報個信兒,就說我病了,叫我大女兒趕緊來一趟,今天就來。」

    「哎喲,真疼呀!往後你這屋子我是不敢來了,再來小命兒都不保了呢!」

    「你快說說,是不是跟那劉好月有干係?」「可不是嗎?她太狠毒了!」胡氏便把之前蘭氏潑了香雲冷水,以及尋梅發現那小木片子的事告訴了吳氏。說罷,胡氏緊皺眉頭地掩嘴對吳氏說:「三嫂吶,不是我幸災樂禍,你曉得我不是那樣的人兒!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劉好月真不能生養,你家良生那房就斷根兒了!」

    吳氏輕蔑地搖頭說道:「我倒要瞧瞧你能生出來一個不!我可把話撂在這兒了,三個月之內你的肚子還沒動靜的話,我立馬給良生再找一個。良生是休了你,還是納小,他自己看著辦!我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把良生的後給斷了!再去瞧瞧人家盧興,都快當爹了,誰不能生養你自己心裡清楚!」

    吳氏一臉愧疚地握著吳氏的手說道:「真是對不住了,四弟妹!好在香雲沒啥事了,要不然我非淹死她不可!連個娃兒都生不下來,比我養的那幾隻小母雞還不如呢!我可不能叫她繼續禍害我們良生了!」

    「可氣死了我!」吳氏順手折斷了手邊的那根乾柴棍,狠狠地往地上扔去說道,「我非得給良生討個說法不可!當初良生要娶她的時候,我說啥也不答應。可良生自己兜裡有銀子呢,哪兒由得著我跟你三哥呢!哎喲喂,氣得我心口都疼了!你說得不錯,這不是存心斷我們良生的後嗎?」

    「啥?」良生眉心皺了起來,怪不得這兩天少不好幾個人呢!他心裡罵道,可惡的香草,居然趕斷我財路!

    「隨你!」良生憤怒地轉身往西邊屋子去了。蘭氏探了個頭,瞧了一眼好月那屋子,好月還在哭呢!她翻了個眼珠子,哼笑道:「自作孽吧!連個娃兒都不會生,還敢打姑爺,真拿自己當回事呢!」

    他站在院子裡,心裡一團煩躁。這時,旁邊蘭氏的房間裡傳來了蘭氏可憐巴巴的聲音:「姑爺,求你放了我吧!」原來,好月去瓊邀館時拿了把鎖將蘭氏關了起來。良生去灶屋裡找了把砍刀劈開了那鎖,放了蘭氏出來。zVXC。

    良生往鏡子一看,臉上居然有三四道抓痕!他又氣又急,一會兒還怎麼出去見人呢?叫良仁那些人看見了,誰不知道是兩口子打架傷的呢?

    良生忙點頭道:「娘,您先回去吧!一會兒我上翠微堂給你買些好藥材泡酒,揉揉你這胳膊,行不?」

    其中一個說道:「我聽農門客棧裡的人說,他今天像是犯了啥事,給小滿他們抓了,後來就沒再看見人了。」另一個問道:「曉得是啥事嗎?」

    「這事還輪不上你來管!我算發了你的工錢,你收拾收拾就走吧!以後不必走這門親戚了,我應付不起!」

    胡氏接了話說道:「也難怪人家生氣,要是誰懷著娃兒給人下了咒,只怕把她那祖上八代都要罵個遍呢!她今天算好的了!」良仁沒理會胡氏的話,津津有味地跟吳善才和吳善水聊起了他在外面的見識。

    「哎喲,三嫂,這事我還真憋了好久了!想著你我平日裡處得那麼好,不想給你添堵呢!」

    「姑爺,央你個事,瞧我這臉,比你那還慘呢!好歹等明天一早天不亮我悄悄地走,行不?我這樣兒沒法出去見人吶。要給人瞧見了,能猜不出是好月打的嗎?你也不想丟這個臉吧!」

    「嗚嗚嗚……」好月吊在床頭桿上哀哭個不停,抽泣著數落良生的種種不是。良生胸口滿是怒火和反感,盯著這潑婦般的人物,心裡真是後悔!

    「放心,我會收拾她的,我送您回去。」

    蘭氏泛著可憐的淚光說道:「其實也不怪小姑,女人不能生養,比那做了姐兒還遭人嫌棄呢!她想懷,就是懷不上,心裡能不苦嗎?她自己也不相信是這麼一回事呢!要真不能生,從你們吳家本家過繼一個也是行的,都是一家子骨肉呢!」

    「我也不敢走了,瞧瞧我這臉,我這額頭,哎喲,沒法見人了!姑爺,你臉上也是給小姑抓的吧?她在家就那樣,一著急上火就亂抓人呢!」

    吳氏忽然回頭,抬手就甩了好月一記響亮的耳光。農家婦人手勁兒一般都很不錯,一巴掌打過去足以讓好月右耳轟鳴不止。她趴在櫃檯上暈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瞪著一雙杏目問道:「中午酒喝多了嗎?跑這兒來發瘋了?」

    「吳良生,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好月跳起來朝良生臉上一陣亂抓,嘴裡嚷道,「喬司璇不要你了,你才往我這兒來的是不是?當初藉著喝酒佔我身子的時候咋不說這話呢?我要死也得拉了你墊背!」良生沒想到好月撒起潑來居然這麼凶悍,趕緊抓了她的手,將她丟到了床上。此時,臉上一陣子紅辣辣地疼痛。

    良生低頭看著哭得花枝亂顫的好月,心裡竟然沒有半分憐憫,而是一腔的厭惡。他使勁抽開自己的衣袖,說道:「我打死你,我還得賠上條命呢!我可沒工夫幹這傻事,要死你自己去死!」

    那小廝貪這一兩銀子,接了便點頭道:「你放心,我現下就找個人給你報信去,保準不誤了你的事!」「哎!」蘭氏笑道,「只要你肯幫忙,往後我有了好處,一准少不了你的!」

    「劉好月!你做啥呢?」良生怒吼了一聲,上前一掌掀開了好月。「我看沒安好心的人是你!」吳氏指著好月數落道,「巧兒算來是你嫂子,你還能下咒咒她,良心真是給狗吃了!你自家懷不上娃兒,怪得了別人嗎?只怕是你前世作孽太多了,這輩子遭報應了!」

    「閉嘴!」良生厭惡地喝了一句,「這會兒子不用你來馬後炮!早先我跟她一塊兒的時候,你往哪兒去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趕緊收拾了東西,走!」

    好月被良生驚了一下,轉過頭來,有些驚慌地看了良生一眼,狡辯道:「你娘打我呢!剛才差點沒往死裡打我!瞧瞧我這臉上的印兒,就是你娘打的!老天爺呀,我做錯啥事了?憑啥這樣對付我呀?」她說罷捂了臉,哭著往後院跑去了。

    「還沒呢!」吳氏真想甩臉子走人了。

    良生正心煩著,搖頭道:「就說我不舒服,在家歇著呢!他那麼大個人了,又有人伺候著,官老爺一個還怕走丟了?要真走丟了,報官呀!找我做啥?我這兒開這買賣呢,走不開!」

    這時,吳善水匆忙走了進來,對良生說道:「良生,趕緊幫忙找找你大堂哥去!下午那陣子去鎮外林子裡轉悠,這會兒還沒見人回來呢!你趕緊跟著去找找!」

    「三嫂,顧惜著自己的身子才行呀!」胡氏忙替吳氏撫撫背說道,「我就怕你著急上了,所以才一直憋著沒說!我們家香雲出血那天,我都嚇死了,真想一把火燒了她那破鋪子!可想想,終究還是親戚,打斷骨還連著皮兒呢!」

    蘭氏千恩萬謝地彎腰道:「姑爺,我不給你添麻煩了,這就收拾了東西走!我說了實話小姑不會放過我的!」良生問她:「好月真的不能生養?」

    當初,他被鎮上人笑話發盜墓財時,唯有好月款款深情地接待了他。他那時覺得好月真不錯,真溫柔。這鎮上不單單有司璇和香雲那樣溫文爾雅的人,還有好月呢!兩人你來我往,便藉著喝醉了廝混了一夜……

    小廝飛快地出門去了。蘭氏站在灶屋裡,叉腰得意地笑了笑說:「瞧好吧,劉好月,打我呢!往後我非得一併打回來不可!等我家桑兒來了,瞧我好手段吧!你以為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就為了那麼一點工錢?哼,太小瞧人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吳氏掙開了良生的手,滿臉不悅地走了。良生隨後關上了門,逕直回到了他和好月的房間裡。

    「快走!」好月厭惡地朝吳氏吼道,「我沒工夫跟你扯這些事情,你愛聽誰閒話聽去!往後我要生了娃兒,不會讓他叫你一聲奶奶的!」

    她說道:「橫豎是去城裡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她懷上不容易呢,有說她血虛氣虧的,也有說她肝火太旺盛了。藥湯也喝了不少,就是沒見啥效果。連下咒的法子都用過了!」

    胡氏又勸了吳氏幾句,吳氏依舊怒火未消。等到良仁一家子要去鎮子附近遊逛遊逛時,吳氏借口家裡有豬要喂就沒跟著去了。離開胡氏家的院子,吳氏直接來到了好月家裡。

    良仁見吳氏臉色不太好,忙岔開話題道:「那香草從前瞧著也不咋樣,為啥我離開這麼幾年她倒像變了個人兒似的?她真不會做買賣,當著我們的面兒說啥有了劉弟妹就不該承了這酒席,這不是趕客嗎?四伯娘,你下回還是找別的地兒吧,她太不懂規矩了,做啥老闆娘呢!那客棧過個小半年準沒戲唱,指定得關門大吉!想那縣城裡州府裡的酒樓哪裡是這樣待客的呀!」

    此刻,吳氏的臉真跟鍋煙灰似的黑!她雙目死死地盯著牆邊靠著的火鉗子,真想拿了就找那劉好月算賬去!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嚷了出來道:「這不是坑我們家良生嗎?」

    這一天,良生都沒出過門了。後來良仁派人來叫他,他也推說喝了酒上頭。到了晚上,那些賭客上門了,他才敢出來應付。有人笑話他是不是跟好月打架了,他笑道:「打啥架呢?我們倆好著呢!兩口子床頭那點事還用得著跟你們細說嗎?對了,咋沒看見南強呢?那小子轉性了?」

    吳氏忽然起身走到胡氏身邊說:「四弟妹,我們去灶屋裡再燒壺水來泡茶吧!」胡氏沒多想,起身跟著吳氏進了灶屋。吳氏往外瞟了一眼,問胡氏:「吃席的時候我就聽見香草說啥下咒的事,你剛才也說起這事了,我得問問到底是咋回事呀?」

    「滾!」好月氣昏了頭,抓起櫃檯上的算盤就朝吳氏砸去!那算盤本是個全木製的東西,十分沉重,猛地砸在吳氏的肩膀上,她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往前撲倒在地上。

    敲開了門後,吳氏不等好月發話,逕直闖了進去。好月忙追著她喊道:「娘,良生不在家,您又來做啥?」

    「都是本家兄弟,可不得去幫個忙嗎?」「不去,您也莫去!瞧他回來那得意勁兒,山珍海味吃慣了,就想回來整個土味兒,以為自己啥東西呢?自己想吃為啥不叫大伯娘動手做,就得讓四伯娘和我娘給他備著嗎?官架子擺得也太過頭了!不去!」

    「萬一出啥事咋辦呀?」

    「出事了只能怪他命不好,跟我有啥干係呢?大伯娘不是整天說他兒子是文曲星降世嗎?那我倒要瞧瞧,這文曲星怕不怕死!爹,天都黑了您可莫幫著去找,摔著自己划不來,大伯大伯娘連聲謝都不會說的。以為自己兒子是官了,全吳家的人替他們辦事就是多榮耀的事了,哼,我才不去巴結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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