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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凜然如花般綻放 第六十七章 :蠟燭(上) 文 / 野法師

    「吶,我說根叔,問你一個挺嚴肅的問題,你可得好好的回答我。」

    看這愛麗絲走進了馬車後的背影,矮人蘿莉露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這在身邊的赤髮男人。完全不同於剛剛瘋瘋癲癲的樣子,反而是有了真正一族的領導人那樣雷厲風行的氣魄。小小的臉上滿是肅穆,再也沒有了剛剛見到的時候那種浮躁的氣息。

    她畢竟是矮人氏族的公主,雖然是很歡樂的沒有一個正形的樣子,但是該嚴肅的時候絕對能嚴肅起來。因為她代表的是矮人一族的將來,代表的是矮人的臉面與氣節。

    就比如說現在這個時刻,面對這個恩人的時刻,她打完招呼後就必須要嚴肅起來了。

    「根叔,您已經快不行了,對吧?您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法撐住了,對吧?」

    聽著矮人小姑娘的質問,赤紅色頭髮的男人嘴角咧出來一個怪異的笑容。

    「哦呀?現在我的身體狀況連你這個小傢伙都能看出來了?我這才二十八歲,也沒老啊?話說回來小丫頭,這可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啊,好好的去彌賽亞開心一下不就得了?」

    「現在是說那種開心事情的時候麼?根叔,您自己的身體您比我清楚吧?」

    「當然了,自己的身體要是搞不明白的話那要多丟人啊?」

    從懷裡抽出來一根白色的香煙點了起來。和往常的薄荷味道不同,這會瀰漫在封閉空間之中的是一種怪異的硫磺味道。就連吐出來的煙氣都是一片片黑色的淒慘雲霧。就像是一道道死者最後的呢喃組成的歎息一樣繚繞在黑色披風的男人周圍,組成了一幅慘淡的氛圍。

    單手夾著那根冒著黑煙的香煙,把胳膊搭載曲起來的膝蓋上。後背微微的靠在密封空間的牆壁上,兩隻眼睛看著上面一片漆黑色的天花板。赤紅色的眸子裡流動的不知名的情緒。

    「我要是自己還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的話,那我就沒法混了不是?」

    「那麼您能夠我說實話麼?根叔?您的身體究竟還能撐多久?您不用跟我說假話,我也不會去告密或者怎樣。我只是想知道您的生命究竟還剩下多長時間而已。說實話,您這一年的退卻沒有換來任何成果,那些人依舊是苦苦相逼,他們完全背棄了當年自己簽訂的條約。矮人,精靈,侏儒,地精,但凡在陸地上的種族都或多或少的遭到了他們的壓迫……」

    「是啊,是啊,我都知道,所以說我出來了……用這個玩家的身份,用這個出逃的身份。其實原本就想出來透透氣的,幾個小丫頭有點恰逢其會了。而且發現自己的老毛病還是沒改啊,自己顧自己的,總是瞎指揮。雖然勝利的多,但是大局觀一類的我永遠不懂……」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了出來。

    那個人身上籠罩的黑煙越發的濃郁了起來,幾乎要把那個赤髮纖細的身影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中一樣。就像是一個黑衣服的看不清面容的存在將他拖入了一片黑暗中那樣。

    矮人的少女忽然心頭一陣緊張,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些什麼。

    「我啊,快死了。」

    黑霧中的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換來的是矮人少女的心頭一緊。儘管說早就對於這種結局有所預料,但是聽到本人親口承認後那種震撼依然是讓她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角。

    「根叔不要這麼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真的,您不用擔心。」

    「哈,小孩子就不用妄圖撒謊騙人啦。我自己的事情我還不知道?殺了那麼多人,對於自己的死還看不到?還有半年來著?一年?樂觀的話或許會兩年?啊哈哈,總而言之是活不過三十啦。都說三十而立三十而立的,但是我可是注定活不到三十歲,再也看不到自己站著的那一天啦。怎麼說,雖然說有所預感了,但是真正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不甘心啊……」

    煙霧中的男人吞雲吐霧,一對赤紅色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一樣,在那片迷霧中閃閃的發出通紅的光輝。就像是在引領著什麼東西一樣,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拖拽著。

    「已經夠了啊……十年了……累死了啊……完全不想看到了……」

    就像是一個蜷在街角的流浪者一樣,高根靠在封閉空間的牆壁上,對著旁邊的矮人領袖說著自己的想法。一個已經精疲力竭的流浪漢正在訴說自己不甘心的故事那樣,隨便什麼人都好,只要是能夠聽自己的訴說就夠了。只是想要這麼一點要求而已。

    「四色旗的建立,榮耀的盟約,陣列前進,唱著歌,征服地獄。這些以前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所有。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這些上面。但是最後的結局呢?四色旗的解體,四色旗的分崩離析。我甚至連覆命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繼承了這一切。這太可笑了,真的,太滑稽了。明明一開始大家還那麼好,還說著要拯救世界。但是只是幾年?全都變了。人也變了,職位也變了,存在什麼的都變了。全都變了。一個都不認識。咳咳……」

    流浪漢靠在那裡抽著那彷彿永遠也吸不完的香煙。在矮人越發悲哀的注視下,十分狼狽的咳嗽了好幾分鐘。最後才在那片黑霧中隱隱約約的直起來身子,又叼起來那根煙。

    「覆命的時候那些人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啊。唱著不同的歌,說著不同的話,本來以為核心是不會變的,但是沒有想到連核心層都是完全不認識的人。本來很樂於迎接的部隊也換成了一批莫名其妙的連番號都不存在的雜牌軍。『四色旗在哪?』我這麼問他們。他們露出來一個很尷尬的笑容。『四色旗就是我們啊,前輩。』他們就這麼說著。聽著這個回答,我連五臟六腑都扭曲起來,連骨頭都開始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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