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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章 壓與被壓之間 文 / 墨傾長風

    一層絲緞般的紅色花瓣鋪滿了整個水面,經過熱水的浸透而散發出陣陣清幽的花香,隨著寧天歌的入水,那些靜止的花瓣隨著水面的蕩漾而上下波動。

    水溫正好,溫熱的水透入肌膚,每個毛孔都舒適地張了開來,寧天歌愜意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桶壁上。

    水聲微響,水面忽地沒過脖頸,她不用睜眼也知道,某個男人隨她之後跨了進來。

    本來就是有些累,再加上困意未全消,如今被溫水一泡,她更是一動都不想動,心想,隨便他怎樣吧,別折騰太久就好。

    墨離卻並未如她想像的那般對她上下其手,而是用溫水濕了她的臉,再將搭在桶沿上的棉帕蘸濕了,一點一點擦去她臉上的膏脂。

    這種東西用得久了,她早已不覺得難受,只是有時被形勢所迫不得不連續多日都不卸妝,才會覺得臉上象糊了一層麵糊,好在如今用的東西都是天然植物中提取,比那種化學製品要好很多,對皮膚傷害不大。

    儘管如此,當墨離將她的臉清洗乾淨時,仍對著她的臉靜默許久。

    「怎麼,是不是變醜了。」寧天歌閉著眼睛,牽出一抹苦笑。

    「沒有,還是那麼美。」他的指腹輕撫過她秀麗的眉,挺直的鼻,嫣紅的唇……

    肌膚還是那般瓷白細膩,卻又分明比以前更白了幾分,那是由於長年不見陽光之故。

    他的指尖在上面久久流連,眸底有抹暗沉之色,「相信我,不用再過多久,你一定可以以這副容貌面對天下世人。」

    「不急。」她彎起唇角,緩緩啟眸,「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他一頓,見她真有安於現狀之態,不免低笑道:「可我不好。」

    「跟你有何關係?」她側目。

    「當然有關。」他一點她的唇,拿起棉帕替她擦先身子,「你一日是男子,我便一日不能娶你,難道你想一輩子與我保持這種偷偷摸摸的關係?」

    「我有說要嫁給你麼?」她一笑,接過他手裡的棉帕自己動手,「還是我自己來吧,讓堂堂安王伺候我沐浴,我怎能心安。」

    「不嫁給我,你想嫁給誰?」他不急不徐往桶邊一靠,語聲溫柔,並不著急。

    「可以嫁的人很多。」見他似乎認定她理所當然地只能嫁給他,她一揚眉,開始細細數給他聽,「比如說司徒景,他可是一直想著要娶我,你也看到了。還有我師兄,他喜歡了我十年,不,應該說已經有十一年了,只要我開口,他應該不會不要我。還有蘇嶼,我覺得他就很不錯,翩翩如玉,謙謙公子,肯定會對自己的女人很好,是個理想的夫婿人選擇,就是不知道他對我感覺如何,有機會問問他……」

    「你敢!」他倏地捉住她擦身的手,眸子緊凝著她,隱隱透出危險之意。

    「敢不敢,要麼試試?」

    墨離微瞇起眸子,這個女人擺明了就是在挑釁他,可他卻不敢接受這種挑釁,只因,她確實說得出,做得到!

    所以,不敢的人,是他。

    勾起唇角,他俯臉貼在她耳邊,語聲輕輕柔柔,就像情人之間的濃情蜜語,說出的話卻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你若敢拿這種事情去試,我就叫那些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一把扔開她手裡的棉帕,將她緊緊抵在桶邊,他懲戒般地重重吻上她的唇。

    毫無往日溫柔的,他甚至有些蠻橫地啃咬著她,唇齒緊扣著她的雙唇,直將她的唇瓣磨擦出絲絲疼痛來,他才放開她,輕笑,「你已經是我的人,以後只能讓我一個人碰,也只能嫁給我……別的男人,你想都別想!」

    她用水潤了潤火辣辣的唇,還真疼……

    抬眼看他,見這男人眸子明明白白地寫著「佔有」兩字,很想笑。

    這種野蠻的行為實在不符合他的風度,實在有損他的優雅。

    「你把我咬出血了。」她將沾了血水的手指給他看。

    他其實早已看到,她的唇被他吻至紅腫,還破了皮,這懲罰是懲罰了,可心疼的還是他。

    但一想到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說不嫁他而要嫁給別人,他便覺得這懲罰還是輕了。

    或許,他還有另外一個懲罰的法子。

    「你又想做什麼?」見他又露出那種意味不明卻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寧天歌直覺沒什麼好事。

    「娘子想著別的男人的好,說明為夫做得還不夠,因此為夫決定身體力行,讓娘子充分體會為夫的好,娘子也就不會再想別的男人了。」他在水裡的手如靈活的游魚般在她身上走動,眸中春色勾人。

    水裡的感覺似乎不太真實,又似乎讓人更為敏感,他的手不知碰到了她哪裡,她只覺得全身一麻,再一酥,一聲細細的喘息便逸出唇邊。

    「娘子,為夫做得好麼?」他眼梢裡春風得意。

    「不好。」她刻意忽略身體的反應。

    「哪裡不夠好?」

    「哪裡都不夠好。」

    「這樣可夠?」水聲猛然作響,水漫出浴桶。

    「唔……」她壓抑住出口的低呼,「……不……夠……」

    水面再次大幅度動盪……

    她怒:「……你……有完沒完……」

    一聲低笑,「沒完……」

    「……你……等著……」

    ……

    ——

    在男人與女人之間,在壓與被壓之間,從來沒有勝者與敗者之說。

    在浴桶裡的水流失過半,寧天歌已覺得全身骨頭都已散架的情況下,墨離扶著桶沿兩腿發虛喘息未定的模樣也決好不到哪裡去。

    所謂大戰三百回合,恐怕也莫過於此。

    在男女之事上,寧天歌一般來說都比較好說話,只因墨離在他們為數不多的幾次歡愛中,表現得都讓她無可挑剔。

    只是今晚,他想將她壓倒,想讓她臣服,她又怎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勢必要反壓!

    於是,這一場男女之間的情事就發展成了星火燎原的戰爭,浴桶就成了他們的戰場。

    而這種上升為戰爭級別的歡愛,將會付出怎樣的體力,可想而知。

    她不得不佩服,這個木桶做得真牢靠,這樣折騰都沒壞。

    「還要繼續麼?」她打起精神,不露出絲毫疲憊之色,抬起下頜,「我奉陪到底。」

    天都快亮了,她就不信他還能堅持。

    「娘子若想要,為夫當然給。」墨離挺直腰板,瞬間恢復熠熠神采。

    「好!」她站起,指著琉璃屏風那一端,「這水涼,換個地方。」

    「床上?」他贊同,「還是娘子想得周到。」

    「你先出去,我隨後。」她表現出作為臣子的禮讓。

    「還是娘子先請。」他做出為人夫應有的謙和。

    「你先。」

    「你先。」

    「……一起。」

    「好。」他笑看著她,就是不動。

    「我們同時出去,看誰先著地。」寧天歌睨著他,「誰動作慢,誰就輸。」

    「好說。」他一手搭在桶沿,指節輕敲木板。

    寧天歌與他各據一方,兩人皆唇掛淡笑,含情脈脈,堪稱一對完美的璧人,然而細看之下,卻可見兩人眼鋒中有絲絲火花迸現。

    這場戰爭,還遠沒有結束。

    誰後落地,誰就是輸。

    那麼,誰搶得先機,誰就是贏。

    可是高手爭鋒,又豈會讓對方搶得先機。

    兩人看似謙讓,此時卻劍拔弩張。

    墨離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拍著桶壁,發出輕微的拍擊聲。

    驀地,兩人同時一拍桶沿,頎長與纖柔的身形同時自水中拔起,水聲嘩然,帶起一片剔透水珠,完美的身材在半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同時雙雙落地。

    這一局,平手!

    落地之後的腿卻有些顫。

    兩人望了望屏風的方向。

    寧天歌緊握著拳,微笑,「一起。」

    「為夫正是此意。」墨離點頭。

    兩人同時邁開步子。

    轉過屏風,一張寬大的黃花梨雕花大床赫然在目,床上雲錦絲被,上繡戲水鴛鴦,旁邊桌上一對龍鳳喜燭還在燃燒,很有些喜慶的意味。

    洞房?

    寧天歌一怔,想起之前那個鄭燕兒,敢情是把今晚真當作與墨離的洞房之夜了?

    能逃過外面那麼多雙眼睛做到如此隱密,倒是真下了不少功夫。

    心下便有些哭笑不得,轉眸笑睇著墨離,後者則是一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模樣。

    「娘子,暫且就把這裡當成我們的喜房吧。」他緩緩收起先前與她競輸贏的神色,眼眸轉為深邃。

    她望著那床鴛鴦喜被,垂眸一笑,未作答。

    墨離也不再多言,執起她的手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下。

    她靠著他的肩頭,合上眼眸。

    誰都沒有說話,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能懂的人,自然會懂。

    「天快亮了,睡吧。」他扶著她躺倒在床上,拉過錦被蓋住兩人。

    「不繼續了?」她帶著睡意,笑問。

    「嗯,為夫服輸,不及娘子厲害。」他寵溺地笑了笑,摟她在懷。

    輸給她又如何,只要她一輩子在身邊,輸多少次都願意。

    寧天歌彎著唇角環住他的背。

    這樣的戰爭有過一次就好,若再多兩次,她的腰就要斷了。

    睜眼望向窗戶,窗紙還沒有透白,心裡便想著少少睡上片刻,等天亮時就睡回到隔壁去,意識便有些朦朧。

    感覺中似乎並沒有睡多久,卻被輕微的敲門聲驚醒,門外,墨跡壓低的聲音傳來,「主子,有信到了。」

    有信到了,這只是一種隱晦的說法。

    這個時候來敲墨離的門,除非有重要的密函過來,否則,就連墨跡也絕不敢來打擾。

    她將手從他背上挪開,想要起身。

    「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墨離將她按回床上,起身披上衣服出去。

    天色尚且暗沉,寧天歌睡意全無,索性擁被坐起,聽見外面墨跡低聲稟報了兩句,墨離便關了門折回。

    送過來的密函有兩封。

    一封來自京都,一封來自天祈。

    墨離坐在床邊,先將京都那封拆了,掃了一眼便遞給寧天歌。

    寧天歌心裡一動,迅速看完,卻正如她所想,是關於寧澤軒母子的消息。

    只不過,有消息與無消息區別並不大。

    密函上說,寧澤軒母子出京都之後便往南而行,然而不出幾日,寧澤軒之母便身染重病,在途中不治而亡。寧澤軒就地葬母,在墳前守了三日,卻突然失去了蹤跡,再也無從查起,不知去了何處。

    失去了蹤跡,會去哪裡?

    寧天歌握著這薄薄的紙,心裡只有沉重。

    因為上一代人的恩怨,二夫人對她恨之入骨,連帶著寧采詩與寧澤軒對她也儘是敵意,如果僅止於此,她想,她還可以將他們當作弟妹來看待。

    然而後來黑丫因寧澤軒而死,她斷了寧澤軒一臂,而寧采詩又因墨離的事對她痛恨至極,彼此之間的仇恨便再也化不開。

    如今,姐姐死了,母親死了,寧澤軒又不肯再回寧府,一個斷了臂的,心中充滿了仇恨的少年,又會去哪裡?

    他的這種仇恨,又將會給她,或給寧家,帶來什麼?

    還是,就此銷聲匿跡,或死,或流浪,或與世隔絕?

    「別擔心。」墨離握住她的手,「他還小,以後等想明白了,都會過去的。」

    她苦笑。

    有些東西,並非因為年紀小,長大之後就可以淡忘,比如仇恨。

    「那是李正命人送來的?」她轉開話題,望向放在床上的另一封密函,「看看寫了什麼。」

    「除了你那兩位皇兄的消息,還能有什麼。」墨離漫不經心一笑,將封蠟去掉,隨意地將裡面信箋抽出抖開。

    寧天歌苦笑搖頭,趙匡與趙煥的暗中爭鬥已日趨白日化,從暗鬥變成明爭,天祈帝的身體卻每況愈下,想要管束這兩個兒子,卻有心無力,否則趙氏兄弟也絕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不過,這些與她又有何干,她只要做好自己,護住寧家就好。

    餘光裡,那信箋忽地一顫。

    確切地說,是墨離的手一顫。

    顫動之後,那拈著信箋的兩指便用力捏緊,指甲因用力過大而發白,玉白的手背青筋隱現。

    她眸光驟緊,抬頭看向墨離,卻見他修眉微擰,雙眸盯著手裡那封密函一時失神。

    心中疑慮大增,鮮少有事能讓墨離失態,那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李正都說了些什麼?」她坐正了身子,凝眉問道。

    墨離被她的問話驚醒,下意識地將密信放在身後,臉上一抹異色飛快地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抓握不到。

    再眨眼時,便見他臉色已恢復如常,彷彿剛才不過是她的錯覺。

    但是她可以肯定,那決不會是她的錯覺。

    「沒什麼。」他復又勾起那種漫不經心的笑,「還不是關於你兩位皇兄的那些事。」

    寧天歌眸色一沉。

    他在瞞她。

    「哦?給我看看。」她伸手便要去拿他拈在指間的信箋。

    「沒什麼可看的。」他將她的手不著痕跡地攏入自己掌心,「那些鬥來鬥去的事情,你不會喜歡。」

    「不喜歡也要看看,畢竟他們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不是麼?」她不動聲色地任他握著,往前傾了身子,伸出另一隻手去他身後取。

    他狀似無意地將信移到身前。

    她收回了手,歎道:「換一種角度說,我也算是天祈的公主,天祈的命運掌握在誰手裡還是要關心一下。更何況,天祈帝還是跟我有血親關係的父親,我這個做女兒也得看看自己的父親最終會得到何種結果。」

    他靠著床柱,側眸看著她笑,「你以前從來不說自己是天祈公主,也從不提你跟天祈帝的關係。」

    「以前不提,不代表現在不提,以後也不提。」她微笑著朝他攤開手,「拿來吧。」

    「這些例行稟報你又不是沒看過,今兒個怎麼突生好奇了?看來娘子精力充足,為夫還不夠盡力。」他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調笑了一句,放開她站起。

    將信箋三兩下疊了,他背對著寧天歌脫去披在身上的外袍開始更衣,卻始終沒有將那信箋放下。

    寧天歌雙手抱膝,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未再言語。

    究竟是什麼,至使他對她如此保密?

    她不認為他還有什麼事在隱瞞著她,他們兩人之間早已開誠佈公,沒有秘密可言。

    而從他先前的神色來看,這個消息於他亦是十分突然,可到底是怎樣的消息,讓他寧可冒著她心生嫌隙的風險而公然拒絕她要查看的要求?

    「今日沒什麼事,你便在房裡休息,我會讓墨跡把飯送到這裡來。」穿戴整齊,他轉過身來,神情優雅自如,「我有軍務需要處理,不能陪你了。」

    說罷,他便轉身,手裡已沒有那張信箋。

    「等等。」寧天歌驀然掀被躍下,從背後將他抱住,輕笑道,「沒有相公陪著,我一個人怎麼睡得著,還不如一道去了。」

    墨離回過身來,眸光停留在她胸前某處,戲謔道:「娘子是要這樣出去麼?」

    「你同意麼?」她一笑,抓起他的手走向鏤空隔門,「陪我去換衣裳,換好了先去吃早點,我餓了。」

    墨離憑由她拉著,進了隔壁房間,寧天歌從衣櫃裡取了套衣服出來,也不避開他,束好頭髮之後便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地穿上褻褲,又取了根乾淨的布帶。

    這是墨離頭一回見她束胸。

    他就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著飽滿的胸部在布帶的約束下漸漸收平,眼前的她正低著頭熟練地纏著帶子,神情專注而認真。

    在這無需面對她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之際,有什麼開始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湧動,匯聚,似要衝破那無形的阻礙奔湧出來,暴發出來,卻又被一種巨大的力量生生扼制住,任他再怎樣四處奔突,洶湧撞擊,皆不得而出。

    臉上卻是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優雅笑容。

    在束胸即將完成,只差系結之時,寧天歌突然抬頭,朝他明媚一笑。

    這一笑,如洪蒙時代那混沌的天際突然被利刃破開,乍然透進一線金色玄光,瞬間將整個天地的濁氣散開,萬物就此生長。

    這一笑,是千萬年來被厚厚冰雪覆蓋的大地最北端,那直聳入雲的冰山最高處,一朵潔白到透明的雪蓮破冰而出,蓮瓣緩緩舒展,花開有聲。

    這一笑,眼前所有事物失去了光彩,耳內失去了聲音,萬里江山不過是過眼煙雲,天上繁星亦可淪為塵埃。

    這一笑,不僅傾城,更可——

    傾覆天下!

    這一刻,他只有驚艷。

    不是不知道她的美,有時甚至慶幸這樣的美只有他一個人知,然而眼前的她,更是美至驚心動魄!

    時光彷彿恆定。

    他深深地凝著她的臉,將這個動人的瞬間刻入他的腦海,他的骨血,他的靈魂。

    她復又低下頭去,仔細地繫著束帶上的結。

    繫好了,她正要去拿衣服,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卻什麼都沒有做,只在靜靜地抱著她,聽著她的呼吸,聞著她的馨香。

    她靜靜地伏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向來平穩而有力,此時卻有些紊亂。

    許久許久,他才放開她,低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娘子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為夫很難招架得住。快把衣服穿好,再這樣下去,為夫可不讓你出門了。」

    「你就這點定力?」她嘴裡笑著,手裡一點都不耽擱,很快將衣服穿好。

    之後便是化妝。

    墨離看著她一點點將自己改變容貌,將那份美一點點地收起,直至寧大公子寧主簿再次出現。

    「這樣也好,省得我總是想將你抱到床上去。」他半真半假地說笑。

    「你整日裡想著這事,還有心思想別的麼?」確定萬無一失,她站起身來。

    「當然有。」他認真地回答,「除了將你抱上床,我還想著何時跟老丈人提親,何時下聘,聘禮該準備哪些,何時是黃道吉日娶你最合適……」

    「現在離回京都的日子還遠著呢,你想這些也是白想,還是想點實際的吧。」她笑著搖頭,走過去開門。

    天光顯白,帶著露水氣息的空氣很是清涼,兩人從房中走出,守候在那邊房門前的阿雪與墨跡立即被驚動。

    墨跡本來靠在門邊打盹,這時揉著惺忪的雙眼,不太清醒地看著他倆,「主子,你咋從那屋裡出來了?」

    墨離看他一眼,與寧天歌往外邊走。

    「兩個房間本就是通著的,主子從哪裡出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阿雪冷冷拋下一句話,便遠遠隨在墨離兩人身後。

    墨跡撓了撓頭,腦子漸漸甦醒,這才明白自己又問錯了話。

    真是個豬腦子!

    他懊惱地罵了一聲,連忙追上。

    別苑裡的下人料不到安王會這麼早起床,早點還只準備到一半,當時便著了慌。

    墨離讓他們將做好的都端上來,又讓阿雪與墨跡都入座,摒棄了一應下人,四人坐了一張偌大的圓桌,墨離卻緊挨寧天歌坐了,將好吃的都往她面前放,「你不說餓了麼,多吃點。」

    「就算我是豬也吃不了這麼多。」她苦著臉,看著眼前的七盤八碟的。

    「是豬才好,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瘦,抱著一點手感都沒有。」他說著又拿過來一個燉盅。

    「噗……」對面的墨跡一口粥噴出,幸虧這次手快,都噴在了自己手裡。

    阿雪面部一抽。

    墨離瞟了他一眼。

    「咳咳……」墨跡不自然地咳嗽,「喝得太快,嗆著了。」

    寧天歌無語,當著別人的面有這樣不顧場合說話的麼?哪怕對面兩個是對他們的事知根知底的忠心下屬。

    怕他再說出什麼來,她快快地解決了面前多半早點,因吃得太快,基本沒品出什麼滋味來,白費了那些廚子廚娘花的心思。

    吃完早點,天已大亮,墨離讓墨跡去牽了馬來,去城外巡視二十里外的營地。

    出了城門,漸漸遠離了人群,時間一久,墨跡話嘮的毛病便有些憋不住,催了馬行至墨離身邊,問:「主子,李正那邊帶來了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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