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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知道你不忍心 文 / 墨傾長風

    到達甘遙,天色已然擦黑,樓非白徑直帶著寧天歌來到甘遙最好的客棧,竟是在那裡早已安排了人手。舒虺璩酉

    當日墨離一行路過甘遙時,正是住的這間客棧,如今進去之後,卻見裡面的掌櫃小二一應人等,已是全新面孔。

    店小二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被小五等人撥到一邊,寧天歌由著樓非白攬著步上樓梯,忽聽得後面掌櫃的賠笑說道:「兩位,房間已滿,請公子去別處看看吧。」

    「滿了?」一個怒氣沖沖的大嗓門已嚷道,「你當老子是第一次來?這裡有多少間客房,能住多少人,老子知道得比你還清楚。這樓下才這麼幾個人用飯,這房間哪裡滿得了!」

    寧天歌住了腳步,轉身站在樓梯上,看到晚他們一步進入客棧的墨離與墨跡。

    墨跡正皺著眉頭怒瞪著那掌櫃的,墨離卻悠然立於一旁,只是微抬了頭,與她遙遙對視,唇邊噙著一抹輕淺微笑。

    「您有所不知,這二樓的上房全讓前面那位公子包下了,除非一樓還有一間普通客房,只是……」掌櫃的飛快地打量了一眼墨離,早看出他非富則貴,遲疑道,「看這位公子定然出身名門,那種房間恐怕會住不習慣。」

    「什麼,你讓我家主子住普通客房?!」墨跡嗓門越發大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鑼,「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店給燒了?」

    「哎哎,您別生氣,小店是真的沒有空餘的上房了,若有的話哪裡還需您開口。」掌櫃的連連擦汗,那些店小二更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老子不管,你想個辦法,給我家主子找間上房出來,記住,要最好的!」墨跡一掌劈在檯面上,震得上面的酒罈子一陣砰砰亂跳,「若找不出來,老子就把你的腦袋當酒罈子踢。」

    「這!」掌櫃的欲哭無淚,連連作揖,好話說盡也無半分效果,只得為難地看著立於樓梯上的樓非白。

    樓非白唇角一挑,攬過寧天歌就要上樓,卻聽得她對那掌櫃說道:「你讓兩位公子上來便是,房間的事我們自會解決。」

    「阿七。」

    「師兄,人家好歹也是親王,再說還在上面管著我,你總不能不給通融吧?」寧天歌在他身邊低聲說道,「房間這麼多,你隨便勻他們兩間便是,何必鬧得彼此面子上都過不去,我可還要在人家手下當差呢。」

    樓非白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無奈地輕歎,「罷了,我也知道你不忍心。」

    她微抿了唇,返身上樓。

    那邊掌櫃的如蒙大赦,已趕緊讓開了路,墨跡朝他哼了一聲,走到墨離身後,「主子,我們上樓吧。」

    墨離「嗯」了一聲,眸光始終落在寧天歌纖瘦的背影上,負著雙手不緊不慢地上了樓。

    剛上了樓梯,便被小五幾個攔下,指著樓道西首,「安王殿下,您的房間在那邊,最裡面兩間就是。」

    墨離往寧天歌消失的東首望了一眼,一個住在最東首的位置,一個住在最西首的位置,雖然距離隔得不能再遠,但這樣就能阻隔了兩人見面?

    樓非白……他淡淡一笑,走向西首最靠邊的房間。

    ——

    「師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了吧?」寧天歌坐於寬椅上舒適地伸展著身子,長長了吁出一口氣,才側頭問道。

    「這還用問麼?」樓非白坐到她旁邊,在她額頭上彈了下手指,「還不是不放心你。」

    「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她不由失笑,「這麼多年我不都好好地過來了麼?」

    樓非白的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將她的手握著細細摩挲著,語聲低落,「還想瞞著我?」

    她眸光微凝,笑容未變,「瞞你什麼?」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見她未有主動坦白之意,終是歎了口氣,「就知道你這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不會變。」

    寧天歌緩緩垂了眼簾,望著兩人交握的手。

    樓非白的手比墨離的更要溫熱幾分,一如十年前初次相見時,他牽著她滿山亂跑時的那種溫暖。

    這十年來,他總是盡心地呵護她,時刻將她放在心尖上,帶給她一份安定,一份溫馨,一份珍貴的親情。

    儘管,他想要的,並不僅僅是親情,也許還有別的東西,但這份感情真摯純粹得不帶一絲雜質,從來只有付出,不求回報。

    「阿七,在你離開京都後,我也帶著小五他們離京,只不過走得比較慢,一直與你們保持了很大的距離。」樓非白撫著她纖細的指骨,眸中流露出疼惜,「我本想暗中為你打聽你一直在找的那件東西,沒想到,到了甘遙,卻發現了打鬥過的痕跡,雖不明顯,而且看得出已經被人刻意處理過,但仍有些不顯眼的地方未清理乾淨。」

    他緊了緊她的手,似乎仍心有怒意,「我當時第一個反應便是你們可能遇到了麻煩,而當時甘遙又十分冷清,很是反常。後來我帶著小五他們在沼澤地裡又發現了許多箭簇,由此可見,這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伏殺。」

    「師兄,已經過去了。」感覺到他的手有絲顫抖,寧天歌反手握住他,低聲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麼?」

    她能想像樓非白在那時的憤怒,他是如此愛護她的一個人,又怎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想到她可能由此喪命,這種想法只怕單單想一想,便可令他心膽俱裂。

    「嗯,幸好你沒事。」樓非白斂去眸中那絲殺氣,放緩了語氣,「之後,我們在甘遙逗留了一天,四處尋找線索,並暗中抓了人來問,才將事情大概弄了個清楚。後來我們便進了北邙山,心想也許會在山裡遇到你,只是北邙山太大,找了三天都沒能找到。」

    「我留了人在甘遙,命他們邊守候著,邊繼續在山上尋找,我帶著小五他們入了天祈。」他呼出一口氣,唇角微揚,「幸好,總算得到你平安到達洛城的消息,這才放心。」

    寧天歌默然無語,許久,才緩緩說道:「師兄,謝謝你。」

    「傻丫頭,跟我說謝謝?」樓非白敲了下她的頭,笑著罵道。

    她微微一笑,「既然知道我在洛城,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知道你沒事,我還現身做什麼,難不成來看你跟那人親熱?」他一瞪眼,放開了她的手,歪靠在椅背上,俊臉已然板起。

    她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不明白?」樓非白俊眉一挑,幽幽說道,「你們半夜三更在街上親吻,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師兄,你,你看到了?」她幾乎咬到舌頭,一想到他親眼看到她與墨離忘情深吻,面頰頓時如遭火燙,幸好塗著脂膏看不出來。

    「不看到我會這麼傷心麼?」他一手捂著胸口,面帶受傷之色,「阿七,虧我對你這麼好,到現在你也沒給我親過。」

    「咳咳……」她轉身咳嗽,一時有些窘迫。

    這樓非白受刺激了,竟跟她說這種話。

    「跟你開玩笑的。」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他已歎道,「你就是這麼經不起逗,別人說什麼都當真。」

    開玩笑麼?

    她暗下苦笑,只怕是半真半假,或是多半是真吧。

    只是他永遠不會讓她尷尬或者為難而已,更不會強迫她什麼。

    「知道你安好,我便命小五他們暗中打聽那個水晶球的消息,只是一直未曾打聽到任何線索。」樓非白已適時轉換了話題,掩起了眸中的失落,「後來得知你們已離開洛城,便不再逗留,第二日便也出了城。這次倒是運氣好,在山上遇到了。」

    「師兄,以後不必再找了。」寧天歌取出晶球放到他手中,「你看看這個,跟我描述的可像?」

    樓非白將那晶球放在眼前細細一看,騰地坐直了身子,驚詫道:「阿七,這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水晶球?它果然在天祈?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一連串的問話足可見他心中的震驚,寧天歌並不瞞他,將皇陵的事跟他說了,只是隱去了楚清歡那段。

    「師兄,這件事只有墨離與墨跡知道,我希望你也能保守這個秘密。」她極為認真地望著他,「並不是因為這『天眼』,而是那座皇陵,我不想再有別人知道它的所在。」

    「你還不放心你的師兄麼?」樓非白將水晶球還給她,在她鼻樑上輕輕刮了一下,「阿七說過的話,師兄一定會牢牢記住,絕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不告訴第三個人就可以了。」她燦然一笑,「別忘了還有紫翎,那丫頭還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呢。」

    「那丫頭,」他亦舒朗地勾起唇角,「就不告訴她,讓她憋著,看她怎麼求我。」

    寧天歌咋舌,「師兄,你什麼時候這麼壞了?」

    「我一向很壞,你不知道麼?」他懶懶地倒回椅背,「只不過對你一個人好而已。」

    她扯了扯嘴角,倒希望他不要只對她一個人好。

    「阿七,這果真是『天眼』麼?」樓非白望著她手中的晶球,尚且不太相信,「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個應該不會錯,至於特不特別……我也就不知了。」她摸著晶球光滑的表面,腦海中忽然閃過郁瑾風的一句話來。

    如果那樣當真可行,那麼……

    「得『天眼』者得天下,阿七,我不管你要這個東西做什麼,但你可要將它放好了,否則……」樓非白語調一沉,眸中憂色劃過,「你今後的日子只怕過不太平。」

    「師兄,我明白。」她鄭重點頭。

    「還有一事,」樓非白坐得端正了些,「據派出去的人傳回的消息,你外祖父在多年前已離開部族,大概在天祈與桑月邊境的山上隱居,具體什麼位置,現在還不清楚。」

    「隱居?」寧天歌皺了下眉頭。

    她本以為外祖父應該就在這一帶北邙山上的部族裡,還想著明日就進山,若是見到了,也算了卻母親生前的願望,彌補她當年的遺憾,未想竟不在。

    「嗯,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看他,這次機會難得,更不會放過。」樓非白斟酌著問她的意思,「天祈與桑月邊境離這裡雖有些距離,但也不算遠,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道去。」

    她凝眉思索片刻,道:「這事我需要跟墨離商量一下,他若願意走慢些等我,我倒可以去看看我那從未見過面的外祖父,只要趕在入京都之前與他會合就好。」

    樓非白緩緩點頭,心知她的顧慮不無道理,畢竟她是隨同墨離出來的,總不可能兩人單獨回京。

    這時響起敲門聲,小五在門外問道:「少主,晚飯是送進房間裡,還是下樓吃?」

    樓非白看了看寧天歌,後者卻微笑著看著他,他揉了揉眉頭,站起身來,「下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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