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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脫就乾脆點 文 / 墨傾長風

    第一百二十八章想脫就乾脆點

    夜闌人寂。舒榒駑襻

    格窗半敞,有暖春的熏風自窗外飄入,帶著淡淡花香。

    窗外,一輪滿月從蟬翼般透明的雲層裡鑽出,如玉盤般嵌在淡青的空中,月色皎皎。

    比月色更皎潔的,卻是那一抹如凝如脂的流玉膚光。

    屋內沒有點燈,寧天歌靠著浴桶邊緣,掬起一捧水灑在肩頭,水珠在月光下散發著晶瑩的光澤,從光滑的肌膚上蜿蜒流淌而下,無聲匯入氳氤熱水中。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她微微闔合雙眸,沉浸於這份難得的靜謐,多日來的奔波在此刻暫時得以緩解,只覺得內心無比寧靜。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再經這熱氣蒸騰的熱水一泡,便連指頭都不想動,只想就這樣睡去。李正已將茹兒安排了去處,明天就帶她到別處居住,並派人暗中追查線索,勢必要將這一路追殺他們的幕後主使找出來。

    還有幾日便是天祈皇帝的壽誕,他們的時間並不寬裕。

    靜地坐了片刻,心頭漸漸升起一種警覺,驀然睜眼,卻見清輝傾灑的窗口,一抹頎長身影背光而立,無聲無息,不知立了多久。

    素手陡然抓過一旁木架上的衣衫,衣袂翻飛聲中,白色衣袍如大片流雲鋪展,水聲嘩然,一道玉光如矯健游魚躍起,雙手插入衣袖,再旋身一裹,一個漂亮的轉身,人已穩穩落地。

    快速,精準,分毫不差。

    飄逸,從容,極盡優美。

    「什麼人!」寧天歌沉下臉,「竟敢站在窗外偷看!」

    背著窗外的月光,看不清來人的容貌,窗扇半掩,遮去他一半身姿,只能依稀辨得是名身量修長的男子。

    些許的沉默之後,便聽得一聲低笑,那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娘子,除了為夫,還有誰能有這個膽子。」

    扯了扯嘴角,她繫上衣帶,走到一邊取過乾淨布巾,擦拭尚在滴水的黑髮。

    「來了也不作聲,偷窺別人洗澡實非君子所為。」她不無譏諷。

    「為夫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墨離敞開窗扇,輕聲躍入,懶懶地倚靠在窗邊欣賞她擦頭髮的模樣,「再說,為夫看娘子沐浴,光明正大地看便是了,何需偷窺。」

    寧天歌嗤了一聲,不作答理。

    他既然演戲上癮,就隨他,她不作回應就是。

    墨離見她不語,緩步踱了過來,拿過她手中的布巾便要替她擦拭。

    「我自己來。」她抓住布巾一角,不讓。

    心裡有種自己無法忽略的抗拒,在非常時期還不覺得,但此刻在兩人都明知無需做戲的情況下,她心底那種時刻告誡自己要保持距離的感覺又泛了上來,不想讓自己繼續陷入這種曖昧。

    「不過是擦個頭髮,你緊張什麼?」墨離微一用力,將布巾從她手裡拽出。

    他的動作極為輕柔,將她的髮絲一縷縷包裹在布巾裡輕輕摁壓,陰影中,望不清他的眸色,但依舊可感覺出他的專注。

    寧天歌不再去奪,靜靜地站在原地,隨了他去。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沐浴後的清香,與他特有的幽蘭香氣交融纏繞,淡雅而清新,身上著了件月白色寬鬆棉布衣袍,尚未乾透的墨發垂在身後,用一根髮帶鬆鬆地綁住發尾。

    這樣的他,不似平時身著錦袍時的那種高貴端雅,更不似用木枝束髮的布衣農夫,倒像是充滿了書卷味道的閒適公子,翩翩如玉,舉世無雙。

    寧靜安詳的氣氛在房間內緩緩流淌,這一刻的詳和,誰也不願去打破。

    不知何時,他的手穿過她的青絲,柔滑如絲的觸感令他久久流連,她抿著唇,微垂的目光正好對上他敞開的領口,稍作停留,便移開眼去。

    溫暖的指腹從頸後滑過,撫上她裸露在外的鎖骨,鎖骨精緻纖細,好似經不起輕輕一折,他沿著那線條徘徊許久,順著優美的頸項滑上那雙唇瓣。

    這雙唇的味道是如此美好,他一刻都不曾忘記。

    指腹輕柔摩挲,褪去了偽裝的她美得這般驚人,即使在光線不甚明瞭的房內,依舊動人心魄。

    眸光幽深如夜,他緩緩低頭。

    「殿下。」寧天歌擋開他的手,轉過頭去,「夜深了,請回房歇息吧。」

    聲音極輕,略含了絲沙啞,她看著掛在樹梢上的圓月,神情難辨。

    他在離她一寸之距停下,眸光久久凝定她,似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

    許久,他忽而一笑,退開一步,望向裡面的繡床,「娘子說的是,是該歇息了。」

    抬手去解衣衫,指尖一挑,便將衣帶挑開,他極慢地打開衣襟,裡面流動著玉色光輝的肌膚便在月華下完全裎現。

    他裡面竟什麼都沒穿。

    「殿下,你的房間不在這裡。」寧天歌忽地一下將他衣襟掩上,指了指房門的方向,「門口在那裡,殿下請。」

    「這裡不是娘子的房間麼?」他偏了頭,笑問。

    「是我的房間。」她點頭,肯定而堅決地說道,「但不是殿下的。」

    「那就對了。」他再次敞開衣襟,欲往裡走,「娘子的房間就是為夫的房間,娘子的床就是為夫的床,我沒有走錯。」

    「殿下,這裡無需演戲。」她懶懶跨前一步,環起雙臂,拒絕入內的意思很明顯。

    「錯。」他笑了,俯身到她耳邊,聲音裡有絲篤定,「外人還沒走,戲還需要接著演,你想明日讓茹兒看到我們從不同的房間裡走出麼?」

    她略為一僵,這人最懂得抓住重點,也最懂得利用時機。

    「好,等她走了,你就到別的地方睡。」最終,她還是選擇退一步。

    墨離直起身來,唇邊的弧度顯示著此刻心情的愉悅,那眸子在月光輝映下流光溢彩,璀璨到讓她不爽。

    他的心情是好了,她卻不太好。

    從床上抱了床被子往地上一鋪,她轉身上了床,「殿下,今晚我們分開睡,你睡地上,我睡床。」

    墨離卻笑意不改,看也不看那被子,走到床邊就要在她身邊躺下,「這樣可不好,地上太涼,萬一為夫受寒生病,心疼的還是娘子。」

    「我不心疼。」寧天歌翻身坐起,將他擋住。

    「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他笑著搖頭。

    她不想與他一般見識,就要下床,「殿下不睡,那我去睡。」

    「那也不可。」他轉身將她按住,再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上,「娘子若是生了病,為夫亦一樣會心疼。」

    他貼得極近,彼此之間又只隔著一件薄薄的衣衫,呼出的熱氣盡數灑在耳廓,引得她不由一顫。

    他逸出一絲低笑,為她的敏感。

    她握了握拳,逗弄她很好玩是麼?

    墨離卻在這時坐起身上,修長的雙手搭在兩側衣襟,將掛在身上的衣服緩緩下拉,動作極慢,一寸一寸,自肩頭一點點下滑。

    自窗外照進的月光斜斜打在他身上,俊美儀容半明半暗掩映在薄紗霧罩中,他出色的身姿瑩如美玉,清華雅致中又帶了絲入骨的誘惑,如冰雪,如月華,美到極致。

    月下美男脫衣圖!

    寧天歌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想脫就乾脆點。」

    ——

    因為時間快來不及了,怕斷更,只能發一部分舊章節充下數,稍後就會修改過來的,請審編大人通融下。也麻煩妞們再看一次。

    寧天歌扶額,這都什麼問題?

    「都說了是做戲,還能……」

    「當然那什麼過了。」某人卻極為認真地回答,一絲一毫玩笑意味都看不到,「我可沒說是做戲。」

    寧天歌氣得想笑,這人是存心不想給她留清白名聲了。

    「壞了壞了。」墨跡一疊聲地說著,不停捶拳,來回不停踱過,「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回去阿雪肯定得罵我。」

    寧天歌被他晃得眼暈,一腳踹在他腿窩,「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不想想你家主子的話能不能信。」

    「你們兩個比起來,我當然更信自家主子。」墨離揉著腿,拿眼瞪著她,「你這女人最狡猾了,要信了你肯定死得快。」

    一口氣堵在嗓子裡,寧天歌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她跟他完全不能進行人類上的溝通。

    那廂墨離已笑出聲來,「嗯,不枉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看在你終於說對了話的份上,護主不力之罪就給你免了。」

    「謝主子。」墨跡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別忘了阿雪那裡幫我說說好話。」

    「那得看你表現。」墨離慢悠悠地說道。

    墨跡頓時苦了臉,「主子,什麼表現?」

    「雖說你剛才說的話是沒錯,但你那態度卻得改。」墨離笑吟吟地望向嘴角緊抿的寧天歌,「我是你的主子,夫人更是你的主子。對夫人你非但不可有言語頂撞,更需對她言聽計從,她說往東你不可往西,她想吃酸的你不能拿辣的,她說是做戲,你明知是假的也要當作是真的,明白了麼?」墨跡聽得目瞪口呆,他家主子說什麼?他一定是聽錯了。

    他一定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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