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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的心裡,住了誰? 文 / 墨傾長風

    「放下我。舒骺豞曶」墨離伏在她肩頭,平靜地說道。

    寧天歌緊抿著唇,眸光如沉沉的黑夜,只是加快了步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你背著我,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那就一起死吧。」她亦是平靜到極點的語氣。

    一道白亮的閃電忽拉一下在天際劃開,照亮眼前濃密的山林,不堪狂風吹折的長草左右搖晃,山路陡峭難行,女子雙瞳湛黑,神情堅毅,如高山上佇立千年的磐石,沒有什麼可以動搖。

    身後的火光忽然暗了下去,她心裡一沉,背上的男人已淡然開口,「他們追上來了。」

    剛才那道閃電照亮了山中的一切,也照亮了他們的所在,一人受傷,一人負重,此時已是收緊羅網,收穫獵物的最好時機。

    所以,他們棄了手裡的累贅之物,全力以赴誓要將他們抓獲。

    「追上來,就一定能抓到我們麼?」寧天歌冷哼一聲,一顆小丸已從衣袖滑入手中。

    身上容納空間有限,但必要的東西,她還是備著的。

    又一道閃電裂開長空,照得四下裡一片白亮,更照亮了身後那些如豺狼一般凶狠的眼睛。

    沙塵飛旋,百草勁舞,在漆黑低沉的天幕再次閉合之際,寧天歌猛然發力疾奔,儘管眼前濃如黑墨,眼睛暫時處於盲區,然而她在之前就已找好去路。

    掩身於一棵粗壯的老樹之後,她屏息靜等著那些追兵越過她往前直追,在他們恢復視覺的那一刻,將手中小丸朝右前方彈了出去。

    一陣濃烈的煙霧騰然升起,伴隨著嗆人的氣味,催人淚下。

    這種煙霧與氣味將追兵迫後退了數尺,但也因此吸引他們的注意,等煙霧稍退,他們立即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樹幹後,寧天歌冷冷一笑。

    聲東擊西。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要殺對方多少人,而是擺個**陣將他們引開,眼下,需要休息的不僅是她,更是受了傷的墨離。

    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來臨,當務之急是必須找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四周全是樹木,找個樹洞藏身應該不難,但只怕一個天雷下來,兩人連命都沒了。

    「往那邊走。」墨離這時指了指身後,「那邊有幾塊大石,看看能不能避雨。」

    寧天歌轉身看去,果然見他所指的方向有幾塊巨石突出來,位於幾棵百年老樹後面,位置比較隱蔽。

    不得不感慨彼此之間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她多言,他就已經知道要做什麼。

    背著他小心地避過斜支出來的樹枝,寧天歌繞過大樹,但見兩塊大石分立兩邊,上半部分朝中間傾斜,頂端有粗大的樹籐交纏出一個天然的頂棚,上面堆積了碎石泥土以及無數根莖籐蔓,經過多年的雨水沖刷早已堅固如石。

    雖然不大,勉強只能容納下他們兩人,但對於眼前處境來說,已是難得的好去處。

    「侉啦——」

    未等他們安頓妥當,天際突然一道響雷破開濃厚的烏雲,豆大的雨點便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寧天歌連忙貓下腰身,將墨離小心地放到底部大石上,讓他未受傷的左側靠在裡面,之後才挨著他在旁邊坐下。

    剛坐穩,又一聲震天響雷,轉眼間暴雨如注,天上彷彿裂開了無數道口子,如瀑大雨傾瀉下來,雨飛水濺,轟鳴一片。

    石台雖高於地面尺許,然而雨勢太大,地上泥水不斷濺起,很快打濕兩人衣角,而帶著濕氣的寒氣也無遮無擋地直撲兩人身上,寧天歌倒還好些,墨離的臉色卻更為蒼白了。

    她略一沉吟,解開腰間包裹,又將懷裡與袋袖中的東西全掏出來塞進包裹裡,這才單手去解墨離替她綁肩部傷口的布條。

    「你要做什麼?」墨離微啟著眸子,見她這一番忙碌不禁蹙起了眉,「你那傷口的血剛止住,你解它做什麼。」

    寧天歌不語,只是利索地解去布條,隨即脫下外袍一抖,那袍子就鋪展成一面。

    她探出身去將它遮在石洞外,上面用幾塊石頭壓住,兩邊袖子繫在籐蔓上,衣服立即成為一幅簾子,隔開了外面傾盆大雨,即便很快被雨淋濕,但寒氣已不再侵入,地面的雨水也不會再濺進來。

    儘管她的動作快得讓墨離眼花,然而等她做完這一切縮回洞內,已全身濕透。

    裡面的光線幾乎全黑,墨離默然地向旁邊伸出手去,如同看得見一般便將她的手握住,手指冰涼,慢慢收緊。

    「包裹裡有衣服,先換上,以免著涼。」黑暗裡,他的聲音疲憊而堅決。

    「先給你把箭頭拔出來,時間久了恐怕會發炎。」寧天歌的態度比他還不容反駁,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便摸黑在包裹裡一陣翻找。

    火光亮起,她將火折子塞到墨離手中,之後又從靴子裡拔出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

    「你居然還帶著這個。」墨離微微一笑,「早知道我也帶一把,這東西方便,派的用場也大。」

    「現在才來說這個,不覺得晚了些?」她嘲諷了他一句,將匕首放到火光上烘烤著。

    火頭太小,給匕首消毒便花了不少功夫,其間寧天歌看了墨離一眼,但見他似乎累得連話也不願多說,唇色也沒有緋紅的色彩,浮著一層淡淡的白。

    「把火折子往肩後靠靠,要不然我看不見你的傷。」她將他的身子側了側,又將他拿著火折子的手扶到肩上,火光頓時將他後背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錦袍已被血浸濕一大片,她緊抿著唇,將袍子以及裡面的衣衫與箭桿相連的地方撕開,才將衣服一件件褪下。

    傷口顯露在眼前,她的神情更為沉凝,從包裹中取出一瓶酒精在他傷口處小心地倒了些,剛倒下去,便見那後背的肌肉猛地縮緊,她動作一頓,墨離已低笑道,「省著點用。」

    「總得消了毒才行。」她又倒了些,這才收起瓶子。

    這是她早上臨出門時才帶上的,並非是她未卜先知,而是前一天晚上的甘遙讓她有種隱隱的不安之感,因此她便隨身帶了最小的那瓶,還有其他一些必需之物。

    提起匕首對準那箭頭周圍的皮膚就要切割下去,然而刀尖一觸到那如玉般的肌膚時仍然停頓了一下,這是她第二次為他處理傷口,也是他第二次因為護她而受的傷,只是這次,卻要用這種破壞的方式。

    「要是捨不得下手,我自己來。」墨離的聲音雖然低緩,卻明顯帶了絲笑意。

    「有什麼捨不得的,不過是想看看橫切好還是豎切好。」寧天歌用刀尖點了點傷口周圍,成功聽到一記吸氣聲,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我要動手了,你若疼得受不了,就把袖子塞嘴裡。」

    「放心,就算不咬袖子我也不會咬斷舌頭……唔……」調笑聲就此打斷,墨離悶哼一聲,眉心緊緊蹙起。

    刀尖入肉,鮮血頓時噴濺而出,寧天歌眼睛緊盯著那箭頭,神色極為凝重,下手卻又快又準,絲毫不顯含糊。

    這個時候,心越硬,下手越狠,墨離所受的痛苦就越少。

    沉穩地將周圍肌膚切開,所幸那箭力道不足,射入不深,又未傷及要害,她不覺舒了口氣,再不遲疑,手起箭出,一手將那箭頭連著半根箭桿撥了出來。

    熱血噴湧,她手指連點,減慢血流速度,迅速撒上上等金創藥,再從墨離的中衣上撕下長長一段布條纏繞他的傷口,儘管兩人肌膚不斷摩擦,但此時此刻她完全沒有時間與心思去想其他。

    待所有該做的都做完,寧天歌已分不清黏在身上的是雨水還是汗水,只覺得一陣虛脫之感傳遍全身,靠著身邊的石塊,再也不想動彈。

    墨離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拿著火折子的手還穩穩地擱在肩頭,她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驀地坐直了身子,接過火折子舉到他面前。

    眼前的人雙眸緊閉,眉心緊鎖,潔白的額頭佈滿汗珠,呼吸輕淺得幾不可聞,已然昏了過去。

    心裡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她輕柔地拭去他額頭的汗水,替他將衣衫穿了回去,又將包裹裡的兩套衣服取了出來,全部蓋在他身上。

    天氣濕寒,他內力受損,又流了不少血,此時絕不能受寒。

    只是……

    她看了看身上,這一身衣服又冷又濕地貼了那麼久,若是這麼過一夜,只怕她也受不了。

    抬頭看了眼昏睡過去的墨離,她忽地一下吹熄火折。

    小小的空間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慢慢脫去身上中衣,裡衣,直至最裡面的束胸時,她略微遲疑。

    這是她身上最後一層束縛,有它在,就當穿了件抹胸,哪怕身邊這個男人醒過來看到她赤身的模樣也不至於太尷尬,可若是不解,裡面早已濕透,綁得又如此之緊,濕氣滲透進去血液循環不暢恐會得病。

    外面的雨依舊下得鋪天蓋地,有一種撲通撲通的聲音小小地迴盪在耳邊,許久,她自嘲一笑,什麼時候她竟也有了這種猶豫不決的時候。

    將帶子一圈一圈解開,胸前的飽滿亦漸漸不再受到約束而現出了起伏,她雙臂抱膝,將身子弓了起來,將身體的美好藏於臂彎間,靜靜地傾聽著外面的雨聲,還有身邊,那輕緩的呼吸。

    似乎有一種恍惚的錯覺,這一方小而擁擠的天地彷彿被不斷流逝的時間和變幻的空間隔離,單薄的簾子已將所有世間的嘈雜隔絕在外,唯有這寧靜,是永恆。

    ------題外話------

    剛碼完章節,一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多…突然想起來審編現在已經下班,發佈了也得到早上才能審核,所以,等著看的妞現在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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