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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文 / 納蘭小汐

    有王氏這麼個見錢眼開的勢利眼做娘,又有羅二狗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做爹,他夫妻二人為攀上富貴,又不是一次、兩次的慫恿過羅香園去勾搭縣裡那位老爺。

    前些時候之所以不成功,只因羅香琴很明白二叔二嬸的德性,早早給防備了,於是羅香園連那老爺的面兒也未曾見過。

    可不想王氏不死心,她在半月前就讓羅香園打包好行囊,以陪著堂姐解悶的理由,厚著臉皮住到院子裡,羅香琴大著肚子心力不濟,拿話擠兌過好幾次堂妹,偏趕不走。

    羅香琴沒辦法,索性就決定等自己生產完,再清算這些個事。

    再來說這位縣丞楊老爺,他是靠著岳家坐上的官位,岳家強勢,他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衙門裡人人傳他懼內,那話也不假。可惜的是,娶的夫人相貌上太過普通,他又是個好色的,往日裡只能偷偷摸摸與丫鬟們行些苟且之事,但是置外室這樣打臉的事兒,他以前是不敢的。

    羅香琴好運就好運的地方在於,楊夫人的娘家前兩年舉家遷往隔壁縣,山高「皇帝」遠,楊老爺的膽子立時大起來。在羅香琴之前,楊老爺還有一位心肝兒,不過紅顏薄命,一年前已經香消玉殞了。這麼些年,楊老爺早養成悚楊夫人的習慣,停了約莫大半年,見楊夫人沒個動靜,這才敢置宅子藏了羅香琴在外面。

    羅香琴有孕時,楊老爺本想讓其拿掉,可是羅香琴小意伺候幾日,楊老爺終於鬆了口。因與楊夫人育有一子三女,他好色,實則只是想玩弄下漂亮的女人而已,今年春長子初成年,剛在縣裡擔任著要職,為慶祝與一夥人騎馬狩獵時,意外從馬上摔下,當時便折斷了腿,如今只餘一條腿,走路還得使枴杖,那職位也白白丟了,不消說今後仕途無望,楊老爺彼時十分遺憾。

    楊夫人如今的年歲早已不能生,楊老爺心思一動,乾脆想若是個男胎索性生下來罷,長大了培養著可以支撐家業。

    他這一番思慮後,將楊夫人瞞得死死,為防止再一次滑胎,還把羅香琴護得更嚴實,裡裡外外請了十幾個人伺候。

    羅香琴自家得寵,偏不懂得在二叔二嬸面前掩飾,她以前受夠了在二房夫妻手下討生活的苦,一朝得勢,免不了得意忘形,顯擺過幾回後,就讓羅二狗與王氏起了心思。

    羅香琴柔媚可人,顏色長得頗合楊老爺的胃口,每次討了楊老爺歡心,羅香琴沒少撈到好處,那些吃穿用度先不說,光是頭面首飾等只拿幾樣,就惹得羅二狗夫妻紅了眼。

    夫妻倆攛掇閨女羅香園效仿堂姐,與楊老爺勾搭上,以後還愁沒有好日子呢?

    羅香園以前是很樂意的,她沒見過楊老爺時,滿心滿眼只覺得會是個成熟儒的形象,因羅香琴生產臨近,楊老爺呆在院子裡的時間便加長,羅香園住在那兒,終於得以見面。

    不想卻是個大腹便便的肥碩糟老頭,她喜歡何生那模樣的男兒,羅香園當即不喜表現得有些抗拒。羅香琴如今不能行房事,姐妹倆模樣長得有些相像,楊老爺瞧過一眼後,想著以後姐妹一起伺候也是個樂趣,只幾日便在羅香園身上拿銀錢當流水一般的花,夜裡時與羅香園半推半就的成了事。

    當然這其中的細節,村裡人是不曉得的。王氏只說是縣裡老爺自個瞧上閨女,喜愛得不行,非要納了去過好日子。

    閨女得個好姻緣,作為父母的怎能阻止?況對方還是官身,自古民不與官鬥,王氏逢人便說她夫妻也無奈得很。

    村裡好些婦人背後偷偷的罵王氏,真的是做盡那勾欄行當,還想立貞潔牌坊呢。

    不管別人如何冷嘲熱諷,羅二狗夫妻如願以償,前天上了一趟縣裡,當晚便得了五兩銀子,兩人笑得見牙不見眼,早把那些禮儀廉恥扔了個一乾二淨。

    何曾氏剛走進家門,聽聞小閨女又在嚼舌根,羅家那些破爛事說多幾句便污了耳,她當即呵斥道:「姑娘家哪個像你這般?這些事若讓我再從你嘴裡聽得幾回,你今後便不要再出家門罷。」

    何元元垂低頭扮作懺悔狀,趕緊道:「娘,我再不說了。你可別再生氣了啊,嫂子常說,生氣傷肝,娘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別累了您自己的身子啊。」

    何曾氏氣急,忍不住作勢要打她。

    何元元一溜煙逃到門邊兒去,衝著何曾氏吐吐舌頭,嬉笑著保證道:「娘,我不往外跑,我去幫爹爹將牛牽家來。」

    何曾氏雖然生氣,但閨女跑遠了,她也抓不住,最後只得瞪一眼何元元。

    張惜花搖搖頭,很是無奈地笑笑。小姑能在婆婆面前如此忘形,還不是自家公公婆婆寵的。比如現在,婆婆再生氣,也沒真的拿小姑怎麼樣,待小姑家來,才剛發生的事兒,肯定拋一邊揭過了了。

    張惜花突然心生羨慕,作為姑娘家能活得像小姑這般恣意,也是難得的福氣。

    更難得的是小姑只是有些小性兒,心地卻不壞,再則為人活潑大方,與她相處一點不累。張惜花卻是真的拿她當妹妹看待,日常生活中也會不由自主地寵著她,像小姑偷個小懶,不願意做吃食等,張惜花順手就給做了。

    只是自家人好說,可若嫁到別家去,再使小性子,也不曉得別家會不會願意遷就她。

    想到此,張惜花歎口氣。婆婆與大姑子私下商量小姑婚事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張惜花深知小姑婚事她說不上話,更插不了手,只希望她們能挑個願意對小姑好的人罷。

    何曾氏突然出聲打破兒媳的沉思,說道:「元元說的那些事,你也少想少說些,羅家前些時候要請你治病,我給推脫了。你別怪我自作主張,若是攀扯上,很有可能攀扯不清。咱們就

    少去惹那一身腥。」

    張惜花趕緊道:「娘也是為我著想、心疼我,娘做主便是。我遇事少,很多事情還要娘幫忙看著呢。」

    略微停頓,張惜花接著道:「便是榆哥,娘說別帶了他出門,這兩日養一養他身體已經大好了。」

    卻也不是張惜花故意說這些討好婆婆,而是身邊有婆婆幫忙,的確很多事兒不用她操心,自嫁給何生做媳婦,她一直過得很輕鬆。

    一番話說得何曾氏十分熨貼,眼裡都流露出笑意,她忍不住問:「榆哥是睡著了?」

    張惜花點點頭道:「剛睡了一小會。」

    何曾氏道:「那讓他多睡,病了初癒只有多睡些,身子才更容易長好。」

    婆媳兩個剛說了一會兒話,黃大嬸子家的大兒就上門相請,何曾氏擺手說她會照看著榆哥,讓張惜花放心過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何家門,黃家旺等在一旁,讓張惜花先走。

    黃家旺儘管挺直著背脊,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他那行徑,光是眼神就洩露了心思。

    小姑時常嘀咕這小伙子的各種不好之處,張惜花聽得多了,便默默的留意了一番。其實除了家境差些,她覺得黃家旺是不錯的。

    可世道艱難,光只家境一樣,兩人就沒有可能。婆婆不可能放著小姑去過那種有情飲水飽的日子。

    黃家旺面上帶了一絲焦急,稍稍左顧右盼,曉得屋裡沒有何元元人影兒,又不好開口問張惜花,於是只安靜的候著。

    張惜花不用思索,也明白黃家旺的想法,不過她可不會對他解釋,只是道:「我先看看怎麼樣吧。」

    進了黃家門時,黃大嬸子正在晾曬菜乾,除了夜裡偶爾咳一陣,她的咳嗽已經好了不少,她見到張惜花時,先是瞪一眼大兒,轉頭對張惜花笑道:「阿生媳婦啊,你來得倒巧,我這正有一批新的黑豆呢,待會你帶家去。」

    張惜花沒想到,自從去年問她要過一回黑豆,黃大嬸子竟然到現在還記得這事,於是笑笑道:「家裡有不少呢,你們便留著自己吃吧。」

    張惜花拿黑豆煲湯、煲粥等等弄的十分好吃,何生尤其喜歡,於是何家今年也特意種了一片黑豆,晾曬乾燥存著有一大麻袋呢,這麼些估摸著來年都吃不完。

    兩人閒話幾句,張惜花瞧過後,再對比王大夫開的藥方,覺得沒什麼需要補充的,就讓他們照著王大夫說的辦。

    這下黃家的人才真的放心。

    臨走的時候,黃家旺追上來,硬塞給張惜花一籃子的東西,黃家旺十分不好意思的揉揉頭,道:「前些天剛好在山裡撿到的。嫂子拿回去吃。」

    張惜花低頭一瞥,見是曬乾的黑木耳,這是好物,曬乾後還留了這麼多可不容易呢,想到丈夫與公公都喜歡吃蘑菇干,木耳干之類的菜,她於是笑道:「那我厚顏接了。」

    黃家旺見她接過,心底高興,眼裡就露出來,一雙眸子猶如瞬間點亮的燈籠,耀人的很,他抿嘴道:「勞煩你特意跑一趟,還沒說麻煩阿生嫂子呢。」

    張惜花回到家時,榆哥睡醒了,正窩在婆婆懷裡笑得開懷,何曾氏更高興,她等不及道:「我們榆哥長牙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黛茜扔了一個地雷 麼麼噠o(n_n)o~~

    大家晚安,國慶節快樂。\(^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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