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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5章 文 / 納蘭小汐

    已經在床上昏迷了七天的上官煊羽,還是一樣毫無生機,精神渙散,把自己的意識封存起來,來逃脫痛苦,逃脫雨霏已經離開他的現實。舒虺璩酉

    第二日王御醫還是像往常一樣去請脈,把脈完後,還是一臉的苦相。

    「他的脈象還是沒有一絲起伏嗎?」上官睿這幾日整個心都放在上官煊羽身上,無奈不管德妃怎麼灌藥,他喝下去的都只是一點,照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如果在這樣下去,不出三日六王爺就真的無力回天了。」終日不進食,身體又那麼虛弱,這樣要是扛到第十天就會氣絕。

    「你說什麼?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的皇兒不能有事。」一聽王御醫這麼說,上官睿拽著王御醫的衣領眼眸中閃過殺意。

    「皇上,六王爺無心求生,臣真的是無可奈何,為今之計只能喚醒他的意識,這樣才能保住性命。」王御醫被上官睿威脅的額頭冒冷汗,但他這次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你下去吧,知道了。」上官睿在王御醫走了之後,走進內閣,看著床上半死不活的上官煊羽就來氣,拽著昏迷不醒的上官煊羽把他從床上拽起來。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羽兒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你不要再折磨他了。」看著那一臉慘白眼睛緊閉的上官煊羽,德妃哭的泣不成聲。

    「朕自有分寸,他何嘗不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我今日要是不弄醒他,那我們就真的要失去皇兒了你明白嗎?」上官睿阻止了德妃的動作,他將上官煊羽的身子靠在床邊上,不管上官煊羽能不能聽到上官睿都一遍遍的重複著他要說的話。

    「羽兒,父皇知道你很難過,知道你對雨霏的付出,雨霏掉入懸崖,生死不明,我們每個人心裡都不好過,但是你這樣逃避這樣封閉自己,你存在這種僥倖心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替你擔心,你的母后已經哭紅了眼鏡了,你究竟要父皇和母后怎麼樣,你才能從自己封閉的意識中醒過來,你不醒來,雨霏和她祖母的仇誰去報,難道你想當個懦夫縮頭烏龜被別人取笑嗎,任由自己的仇人逍遙法外,如果你醒來父皇給你千萬精兵讓你踏平塔拉國,如果你自生自滅對得起雨霏為你的犧牲嗎?她讓你好好活著,你就是這樣好好活著嗎?你這個懦夫,懦夫。」上官睿不停的重複這懦夫這兩個字。

    在上官睿發洩完了以後,看上官煊羽仍是一動不動的,心也沉了下去,自己這般說也無濟於事嗎?難道真的是他的皇兒命數已經盡了,他怎麼能白髮人送黑髮人。

    落寞的上官睿吼完後讓德妃將上官煊羽躺好放平身子,自己則是背過去,去擦拭那久違了幾十年的眼淚,沒想到第二滴眼淚竟然是為了他的親生兒子流的,為了不讓德妃看到自己的眼圈,上官睿準備去霏尊閣的外閣擦拭一下再進來,剛走出幾步,就聽到上官煊羽那有氣無力的聲音。

    「父皇你罵爽了,就這樣一走了之?」雖然底氣不足但是這冷冷的聲音出了他的六兒子外真的沒有其他人會用這樣的語氣。

    「羽兒,你終於醒了。」德妃在看到自己兒子睜開眼睛的時候,心情很是激動。

    背對著上官煊羽的上官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轉過身,大步走到上官煊羽的床前道:「朕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嘛,你小子要是敢真的廢了這條命,死了也不會讓你入葬皇陵的,敢這麼放棄生命,朕就讓你做孤魂野鬼。」掩飾著那眼底的喜悅,上官睿假裝很嚴肅的教訓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我沒那麼容易死,就像你說的,仇人都沒有死我怎麼能輕生。」一想起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娜拉,上官煊羽就很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好算腦子還能用。」看著終於衝破防線的上官煊羽,上官睿的心裡已經很知足了。

    「你說的是真的,讓我率領千萬兵馬踏平塔拉國。」朦朧中上官煊羽好像記得自己在徘徊的時候聽到父皇這樣一句話。

    「當真,你養好身體,就出征,這一仗該怎麼打,你要做什麼都隨意你安排,為今之計先養好身體。」上官睿本就想等上官煊羽醒來後親自領兵去攻打,畢竟梁子是塔拉國跟他六兒子結下的,以上官煊羽的個性,這件事情他想必也不願意任何人插手。

    「好。父皇母后你們出宮多日了,你們回去吧,我既然醒來了就不會有事了。」上官煊羽知道現在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往後邊放一放,如果他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武功沒有恢復,根本就不能全心投入到戰爭中,只要等他徹底康復,哪怕塔拉國是龍潭虎穴,他也要踏平,用娜拉的血來祭拜祖母和霏兒。

    「德妃既然皇兒這麼說了,我們走吧。」剛醒來的上官煊羽比以往更加的冰冷,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報仇,他相信上官煊羽醒來後不會再做傻事了,現在也確實該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了。

    「皇兒,你可記住一定要按時吃藥,等下我會交代好秋晨,那母妃就回去了。」德妃便在上官睿的強拉下離開了煊王府。

    當一切恢復平靜,上官煊羽撫摸著這張雙人床,如今只有自己淒涼一個人,他怎麼能不痛,床上已經聞不到雨霏的一絲氣息了,她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

    坐起身子,準備下床的時候,便看到秋晨和蕭楓從外邊走了進來。

    「王爺,你醒了。」蕭楓和秋晨一臉驚喜的看著醒來的上官煊羽。

    「楓兒以後你叫我姐夫,不要叫王爺,王爺生分,我答應過你姐姐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看著眼睛和雨霏有些相似的蕭楓,上官煊羽刻意放下冰冷的氣息去對待蕭楓。

    「我會好好聽話的姐夫。」蕭楓一想起這世界上唯一的兩個親人都不在了,而雨霏姐姐在生死邊緣還把自己托付給王爺,蕭楓心裡就酸酸的。

    「秋晨以後你就專門負責照顧楓兒吧,給我備膳,還有通知黑鷹來見我。」上官煊羽全身無力,頭昏沉的厲害,畢竟在床上躺的時間也夠久的了,而他又沒怎麼進食,此刻正是需要補充能量的時候。

    「是,奴婢這就去。」說完秋晨牽著蕭楓的手離開了霏尊閣,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吩咐劉媽給上官煊羽熬了清淡的粥,以及兩盤素菜後,端著走了進去。

    「王爺您的膳食,由於您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頓飯了,所以今天只能吃些清淡的助消化的,防止您的胃部不適。」秋晨和兩個丫鬟將菜和粥擺好後,上官煊羽便走了過來準備用膳。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打發萬秋晨下去後,上官煊羽便拿起勺子開始喝湯,剛開始喝粥還有些不適應,有種反胃的感覺,硬是嚥了下去,慢慢的胃也不那麼排斥了,喝完粥,吃過菜餚後,精神也好了很多。

    穿好自己的衣服,銅鏡中早已經沒有了乾淨的俊彥,鬍鬚也一個個冒出頭來,這才7天沒有修剪就這麼氾濫了,不過現在的上官煊羽也沒有精力去修飾自己的五官,心裡的那個人兒已經消失了,自己修飾給誰看。

    一想到雨霏上官煊羽的臉上就會浮現出頹廢的憂傷的神情。

    「咚咚咚。」黑鷹在收到秋晨發的消息,知道王爺醒來要見自己的時候,便一路奔波,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進來。」聽到敲門聲後,上官煊羽冷聲吩咐其進來。

    黑鷹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正堂上,上官煊羽一臉憔悴的坐在那裡,雖然看著面色沒有那般蒼白了,但還是隱隱顯出病態。

    「屬下黑鷹給主子請安。」黑鷹恭敬的請安。

    「知道我叫你來所謂何事嗎?」上官煊羽由於傷及心脈,一口氣沒有上來,不停的乾咳。

    「屬下這七日在斷魂崖下找尋了七天,將崖下所有的地方都找尋過了,只在一棵枯樹上找到了蕭老夫人的屍體,在斷魂崖的深潭邊發現了屬於黑衣人破碎在殘衣還有夫人的衣袖上的綢緞,和一灘的血跡,屬下看了那個黑衣上被撕扯的痕跡,應該是屬於深潭中的傳說中的鯊豚所為,主子節哀。」黑鷹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低,說著將找到的衣袖上殘缺的白色綢緞呈給了上官煊羽。

    「你說什麼?只憑借一灘血就想證明霏兒已經死了,黑鷹你就是這樣辦差的,你這是在糊弄本王,本王不相信雨霏會這樣死去,再接著找,這一切不是真的,她那麼愛美,怎麼會只剩下這個。」上官煊羽的眼眸由於震怒而發紅,接著那個衣袖,朝著懷裡緊緊的抱著。

    「主子,主子,您節哀,相信王妃也不願意看到主子您現在這個樣子,主子。」黑鷹再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再遲疑是說王妃失蹤給主子希望還是直接實話實話,畢竟這樣一直拖下去,只會拖垮主子過分相思而日益變差的身體,雖然真相很殘酷,但是他相信他崇拜的主子一定能扛過去的。

    「出去,我現在誰都不想見。」看著那衣袖上粘的血跡,上官煊羽直直的看著那抹紅,青筋暴起,他的雨霏鎖承受的一切來日,他要一片片削下娜拉的每一片血肉。

    「王爺屬下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容屬下稟告玩再滾。」黑鷹想起他們找到的蕭老夫人的屍體,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下葬。

    「說。」上官煊羽閉上眼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主子,王妃的祖母,屬下已經派了馬車去將她的遺體接回來,是直接下葬,還是運回王府舉辦法事。」

    「回王府吧,雨霏的祖母也是我上官煊羽的祖母,我會好好安葬她的。」想起當日在懸崖邊,蕭老夫人為了雨霏的幸福縱身跳崖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對於這個已經年邁的老人家的倔強,上官煊羽很是欽佩,他會把他當作自己的祖母,親手下葬的。

    黑鷹出去後,上官煊羽將自己關在房間中一天,這一天對於他來說是這輩子最難熬的一天,他被迫醒來,接受雨霏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而剛暗衛又告訴自己,雨霏的屍體被鯊豚給吞食了,留下的僅僅是一塊帶血的衣袖,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上官煊羽壓抑著自己心裡的苦,從外閣的櫃子中拿出十里醉,不顧自己虛弱的身軀,一杯連著一杯的猛灌,那火辣的感覺刺激著他的全身經脈,他心裡好苦好苦,他的幸福才剛開始,就被無情的摧殘,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淺薄的戲弄他,很累很累,肩上的包袱越來越重,心也是全瘡百孔。

    這個酒的度數本就高,喝完一罐以後,上官煊羽的全身發熱,頭燙的厲害,他發瘋般的在房間中大笑,而後踹開門,走道園子中指著天空咆哮著:「老天爺,你真的太狠心了,你是不是把我上官煊羽玩死了,你才肯罷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雨霏,為什麼啊,你說話啊。」

    秋晨送蕭楓會竹青閣後,本來是想到霏尊閣去收碗筷,但走到霏尊閣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很多丫鬟侍衛都縮在外邊一個都不敢進園子中。

    「怎麼回事,都什麼時候你們還在這裡偷懶,還都聚在一起,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散了。」秋晨訓斥著無緣無故聚在一起的丫鬟侍衛們。

    「秋晨姐姐,不是我們偷懶而是,王爺好像喝酒喝多了,在園子中撒酒瘋,我們幾個怕,所以這才。」一個穿綠色丫鬟服裝的女孩,在聽到秋晨指責她們的時候,很是委屈的趴到秋晨耳邊將緣由說給秋晨聽。

    「胡鬧,好了你們都快去忙吧,我過去看看。」秋晨歎了口氣,自從王妃過世以後王爺醒來後就更加冷漠了,也難免這些丫鬟侍衛hi害怕,她心裡也很忌憚,但身為王妃的貼身侍女,她總要幫王妃照顧好王爺,以報答王妃的栽培的恩德。

    秋晨走在最前面其他的丫鬟侍衛們則是跟在她身後,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走著。

    「王爺,您的面色好紅,是不是發燒了。」秋晨走進一身酒氣的上官煊羽,小聲詢問著。

    「本王沒事,都給我滾,我要一個人靜靜,我要好好罵罵這個不長眼的老天爺。」甩開秋晨準備攙扶自己的手,冷冷的讓她滾開,在甩她的同時由於喝醉的緣故感覺地都是暈的,站不穩。

    「王爺,奴婢讓兩個侍衛將您扶到房間中吧,您發燒了。」秋晨面對上官煊羽的冷語當作沒聽到一樣,在上官煊羽的身體失去平衡的時候,差遣兩個侍衛把上官煊羽扶到房間中。

    而後讓丫鬟去取冰塊給上官煊羽的額頭降溫防止溫度上升,與此同時又讓侍衛火速去請王御醫來給王爺救治。

    王御醫在聽煊王府說上官煊羽醒來了,但是喝酒導致高燒,就邁著年邁的身子,一路顛簸的來到煊王府。

    被攙扶著走近霏尊閣的時候,只見兩個丫鬟在用冰塊給他敷額頭,而上官煊羽則是全身發燙。

    「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有老朽就行。」王御醫歎了口氣,他知道上官煊羽心裡很苦,畢竟受了這麼大的襲擊需要發洩,但是這樣糟蹋身體只會減少其壽命。

    王御醫先用金針給上官煊羽調理學位經脈,而後又用催助的方法讓上官煊羽把所喝的烈酒吐到語壇中,緩解了烈酒傷身的病症後,給他吃了一個退燒藥丸然後用開水送服,而後過了一會兒又給他把脈確定不會有太大問題後,便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王御醫,我們家王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秋晨看到王御醫走了出來,慌忙上前詢問上官煊羽的情況,剛才真是嚇到她了,上官煊羽的身體就像火爐般灼熱。

    「已經沒事了,睡一覺就能退燒了,記住在他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一定不要再讓他喝酒了。」王御醫歎了口氣,叮囑了秋晨一些注意的事項後,便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了。

    上官煊羽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一醒來朦朦朧朧的聽到外邊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聲音很像蕭楓。

    上官煊羽起身穿好衣服,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跟著哭聲走到了竹青閣的園子中,只見園子中央放著一口棺木,蕭楓跪在棺木旁邊哭個不停。

    「祖母,你不要楓兒了,楓兒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楓兒成孤兒了。」

    上官煊羽走到蕭楓的跟前,和他一起打量著棺木中身上很多處傷痕的蕭老夫人,安慰著蕭楓。

    「楓兒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會替祖母好好照顧你的。」渾渾噩噩過了這麼多天的上官煊羽,慢慢的清醒過來,他不能再自我催眠,摧殘自己了,他要養好身體,要出征手刃仇人。

    「王爺,祖母死的好慘,我一定要為祖母報仇。」蕭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叫上官煊羽什麼,怕自己叫錯了會被人說不懂規矩,就跟著秋晨叫王爺。

    「以後叫我羽哥哥,或者姐夫都行。楓兒我在祖母棺木前發誓我一定會為祖母和雨霏報仇,一定會的,過幾天等我身體好了,我就會去領兵出征踏平塔拉國手刃傷害過我們的人。」上官煊羽輕輕的為蕭楓擦乾眼淚,堅定的說著他的承諾。

    「謝謝姐夫。」蕭楓這一刻只恨自己年齡小,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這一刻他也同樣在心裡立下誓言,他要發奮習武,他不要再當廢人。

    上官煊羽請人做了法式和蕭楓一起守了靈堂後,將蕭老夫人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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