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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文 / 納蘭小汐

    趙竹香回到二郎家裡,臉色依舊不好,她本來是打算改變趙孫氏,沒有想到弄的自己一肚子都是氣,而且還沒有讓自己娘跟小菲道歉,想到這裡就覺得有些窩火,自己怎麼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呢。舒殘顎副

    「二姐,你這是怎麼了?」李芸菲知道趙竹香肯定會勸趙孫氏,不過趙孫氏那個人要是能聽得進去勸,也不會弄成這樣,所以她本來就不抱著多大的希望,而且就算趙孫氏來跟她道歉,她也不會原諒,之前是覺得不管怎麼樣,她都是長輩,自己不能不孝順老人,現在不這樣想了,這人本來就不喜歡你,就算你做的再好,人家也會雞蛋裡面挑骨頭。

    趙竹香都不好意思跟李芸菲說,哪裡閨女跟娘吵架氣成這樣的。「小菲,以後我娘的事情,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太固執了,我也跟她說不通。」

    李芸菲看著趙竹香說著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的樣子,心裡也跟著難受:「二姐,你別難受了,你也知道娘那人,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或許真的是我和二郎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對,可能是怪我們沒有借給小妹銀子。你也知道我和二郎這段時間是賺了一些錢,但是我們打算明年開春建新房,要是借給了小妹,到時候我們也沒有辦法蓋了,所以就……」

    趙竹香心存愧疚,本來就覺得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娘的錯,現在看來還有小妹的一份,從小就知道娘最寵愛的是小妹,但是小妹那個人清高、對他們幾個人總是愛理不理的。後來嫁給了裡正家的公子,她們姐妹之間的來往就更加少了,而且小妹對自己也待見,覺得自己家裡窮,怕自己佔他們便宜似的,所以王磊出事,她寧願找自己的哥哥弟弟幫忙,也不願意讓趙蕊心幫忙,至於大姐,主要是距離這裡太遠了。

    「小菲,不是我這個人故意說別的的壞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借給誰都不能借給小妹,不是說她還不你錢,而是她那個丈夫根本就是一個無賴,仗著自己是裡正家的大公子,常常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大家都因為懼怕里正,所以也只能忍氣吞聲,小妹這個人雖然清高了一點兒,本性還不是很壞,家裡的錢也都在劉雲郎的手裡,你說你借給這樣的人,她能還你錢就奇了怪。」趙竹香是好意的提醒李芸菲,李芸菲自然是無比的感激。

    李張氏也聽著趙竹香的話,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怎麼二郎攤著都是這樣的家人呢,也不知道趙孫氏是怎麼想的,讓自己的閨女嫁給這樣的人,就算是個少奶奶又怎麼樣,不過是徒有虛名,過日子還不是要看別人的臉色,說不定還不如貧苦人家過的自在幸福。

    「小香,嬸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我覺得你娘並不是真的為你小妹好,你覺得是那些虛名重要,還是閨女的幸福重要?」李張氏就看的很透徹,她覺得日子苦點,只要人老實肯幹,總有一天日子會好起來的,只要男人好、婆婆也沒有什麼怪脾氣,不能讓孩子受氣就是好人家。

    趙竹香看著李張氏也摸了摸眼淚,搖搖頭道:「嬸,這是你還真的誤會我娘了,其實劉雲郎之前人長的不錯,就是有點兒懶,我娘覺得小妹勤快,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苦吃,而且對方又是裡正家的公子,這樣我小妹不就是少奶奶了嗎?而且我小妹自己也是願意,她從來都不會說她難受的事情,都是說他們多幸福,地位怎麼樣怎麼樣?」

    李芸菲沒有說什麼,時間過得這還真的很快,這不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晌午了。趙竹香去做飯炒菜,這個時候張三的媳婦李氏端著一框頭的玉米餅來了。

    「小菲,你們家來客人了?這些玉米餅你拿著,我剛烙好的。」李氏非常的熱情,讓李芸菲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給自己家裡烙餅不說,而且還沒有用自己家裡的面,什麼多用別人的,這樣讓李芸菲覺得十分的過意不去。「嫂子,你這……這,哎,你中午叫上三哥一起來我們家裡吃飯成不?你看看這面什麼都是你們的,要不你從我們缸裡舀兩瓢面。不讓這樣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李張氏看著李氏對自己家閨女這麼好,也感動的要命。「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小菲她嫂子,你這樣做我們真的不能要,你們家裡的人多,這餅你在那幾個回去,給我們幾個就成,小菲不能做,這不還有我跟她二姐嗎?」她覺得什麼債都比人情債好還。

    李氏見他們這樣堅持,沒有辦法就給李芸菲留下了五張餅,其他只好端回家。李氏聽著李芸菲的身體不好,就忙著烙餅送來,之前她們的忙二郎和李芸菲也沒有少幫,所以大家都這樣互相幫助。

    「嫂子,辛苦你了,讓你忙了一上午。」李芸菲知道這麼一框頭的餅,差不多要弄一個上午。不過二郎他們也去了這麼久,就算是買東西也該回來了,怎麼今天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李芸菲就覺得自己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總是想到不好的東西,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准自己在胡思亂想。

    話說兩頭,李強買好棉花,接下來就是去糧食鋪賣糯米和白面,因為這邊中秋就要到了,自然少不了的就是月餅。李芸菲要他,買的東西,他全部都記在了心上。

    「二郎,你們家裡的稻子不是才剛收成嗎?怎麼又要買米了?」王磊覺得就算是有錢了,也不能這樣無故的花錢,賺錢不容易,花錢太容易了。但是又覺得二郎也不是那樣的人,於是琢磨了半天才開口。

    趙二郎忍不住憨厚的一笑:「姐夫,你不會把中秋節都忘記了吧?我們不是要蒸月餅嗎?沒有白面怎麼成?糯米是芸兒要的,說不定她打算做點新的吃食,到時候我們大家也就跟著有口福了。」

    王磊一聽這話,不由的一拍腦門,他還真給忘記了,之前因為娘的病需要銀子,中秋節也就是湊合著過,就連小香剛進門那幾年也是一樣,家裡買不起白面,過個節月餅都吃不上,但是今年的事情總算也是好了一點兒,那些外債算是都還的差不多了,就光欠著二郎兩口子的銀子了,他們雖然不問自己要,但是自己也不能當做不知情耍無賴。

    「二郎,要不你多買一點兒,我們也都知道弟妹的手藝好,讓她包好之後,我們負責燒火蒸月餅,到時候給我們分一點兒不就成了嗎?」王磊記得上次李芸菲做的那個紅薯拔絲簡直太好吃了,他雖然覺得自己並不在乎吃什麼,但是他覺得那個對他來說想著就會留口水。拿回家裡娘和兩個娃都喜歡吃的不得了。

    李強聽著王磊的話,也符合的開口道:「姐夫,你這話說的太對了,小菲的手藝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我也可以幫忙燒火,只要小菲多做一點兒,連著我們三家的都有,就會要辛苦小菲了。」

    趙二郎雖然心疼李芸菲,但是也明白,小菲不是那樣吝嗇的人,即便讓她辛苦一點,她也會做給三家人吃的,再說這過節主要是大家開心就好,所以他本來打算買二十斤的面和二十斤的糯米,現在都改成了五十斤,現在先買著,要是不夠,趁著哥和姐夫都在,也有車主要方面一些。

    「二郎,我們要買的都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不然她們娘幾個在家裡估計都著急了。」李強說著就舉得周圍有些不對,因為最近要過年了,小偷土匪也會出沒的較多,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

    王磊把李強和二郎叫道自己身邊,忍不住的開口道:「二郎、李強,我們被人跟上了,這些人應該是從我們賣蘑菇就跟著我們了,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我們現在要是回去,說不定在小路上就會被人搶了,所以現在我們最好是不要回家,不然說不定會跟家人造成麻煩。」

    趙二郎一聽這話,心裡被嚇的跳動了幾下,這……銀子自然不能讓這些人拿走,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賺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怎麼才能躲得過去。

    「二郎,你把銀子藏好,不一定非要在身上,這些人既然來搶錢,自然會帶傢伙,所以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我們是牛車,總比他們兩條腿要快吧?我們就圍著這個轉集市轉圈,等著他們也累了,我們就能走了。」關鍵時刻還是李強比較聰明,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居然被人跟上了,不能硬碰硬,因為他們三個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弄不好還會有生命之憂。

    二郎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也就是歐陽明軒,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對芸兒有意思,但是人很好,說不定可以在他家裡躲一會兒,總比圍著雙喜鎮轉悠要好很多吧,而且萬一被人堵在死胡同了,那可不就是思路一條了。

    二郎把自己心裡的想法細細的說給王磊和李強聽,剛開始的時候李強覺得這樣不妥,他覺得那個歐陽明軒有些讓他厭惡,可能就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

    王磊覺得這樣做確實比他們之前想的辦法要好許多,看著李強好像有一點兒不樂意,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強,咱們現在最重要就是保重自己,還有就是把銀子保護好,我覺得歐陽明軒擁有著這麼大的店舖,我們去那裡還是相當安全的。」

    二郎怎麼會不明白李強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吃醋,但是現在也不是可以吃醋的時候。

    「哥、姐夫,我們現在就走了。」二郎說著就上了牛車,王磊和李強一起駕著牛車。

    「他們走了,我們要不要跟?」一個刀疤臉的男人開口說道。

    「廢話,我們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隻肥羊,繼續跟著。」他用力拍著那個人的頭。

    二郎、王磊和李強到了歐陽明軒的店舖,小二哥感到奇怪,這些人怎麼又回來了。但是想著自己少當家對他們的態度那麼好,於是就走去後院向歐陽明軒匯報。

    歐陽明軒看著這批的蘑菇真的不錯,看來現在要多賺了一筆。收拾一下,自己就可以開始走了。

    不過看到自己店舖的小二又進來,忍不住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

    小二哥把二郎等人來的事情說了一遍,歐陽明軒一聽這些人又回來,覺得有幾分奇怪,不會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二郎時不時的看著外面的動靜,那群人果然還是在繼續跟著自己,看來他們是預謀已久的,還好剛才被哥發現了,要不然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就可就麻煩了,即使他們沒有事情,倒是引到了村裡,這家裡還能有寧日嗎?其實他帶著幾分僥倖的心理重新回到歐陽明軒的店舖這裡,其實他也想過這樣萬一給他造成麻煩怎麼辦?不過在危險的時候,他真的沒有考慮這麼多。

    從糧食鋪到歐陽明軒的乾貨鋪不過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二郎從車裡下來走進了鋪子,本來打算伺機下手的人,一看二郎等人進去了,也想裝模作樣的進去,可是又一想不能,這歐陽明軒雖然年紀輕輕,但也不是他們這群能惹得起的主,萬一被護院抓住送進牢房,那可是要是半年的牢飯,所以二郎進去之後,他們也就在乾貨店門口轉悠,就是不相信了那個男人能不出來。

    二郎看著那些人沒有跟進來,也覺得自己是找對了地方,幸好他們本來跟進來,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至於牛車的上的東西,有王磊和李強看著,也沒有人能動那東西。

    「趙家兄弟,你這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成是覺得我給你的價高低?」歐陽明軒看著趙二郎就諷刺的開口。

    趙二郎憨厚的一笑,看出來對方是故意這樣針對自己,「歐陽少當家,你這話就說的不對,您給我們的價格能低了?我們也算得上是第二次合作了,我就是有件事要請少當家幫忙,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說話?」知道歐陽明軒並不是壞人,所以想要請他幫忙的事情,在二郎的心裡已經醞釀了很久。

    歐陽明軒看著二郎也確實是有事情求自己,自然也不會再這樣嘻嘻哈哈,保持著嚴肅的樣子看著二郎道:「既然如此,趙家兄弟就跟我去內院商量。」

    外面本來等著二郎出來,沒有想到居然看到了二郎和歐陽明軒稱兄道弟的樣子,「老大,我們還要去打劫那個漢子嗎?他看樣子和歐陽明軒的關係很好,我們打劫那個人會不會有麻煩?」

    「你個少腦子的,你看看那個漢子穿的衣服,能跟歐陽明軒有多大的關係,就算有關係又怎麼樣?老子沒有錢,自然要問他們借點好好,這個有錯嗎?」老大說的大言不慚,手下為他賣命的兄弟可不是這樣想。「老大,萬一……」

    「閉嘴,事情都還沒有做,你萬一什麼,別給我烏鴉嘴,說那些晦氣話。」老大大掌拍在獨眼龍的後背上。

    歐陽明軒和二郎進了內院,「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我這個不喜歡拐彎抹角。」他見二郎不回去,就知道十有**是遇到了難題,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還不回去。

    二郎一臉嚴肅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歐陽明軒的臉色也跟著有幾分的不好看,這事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忙。

    「你想我怎麼幫忙?」歐陽明軒自然不怕外面的那幾個混混,也不擔心他們會對自己的店舖如何如何,因為那幾個混混,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是趙二郎不一樣,他如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說實在話還真的不是那群人的對手,而且他懷裡還揣著銀子,更是危險至極。

    趙二郎就知道歐陽明軒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心裡稍微有些感激,「歐陽兄弟,我想能不能讓您護院在派輛馬車護送我們回去,要不我們先把我們的牛車拉到您的院子裡,等晚一些在回去?剛才我還看著他們在店舖外面轉悠,所以我們想在你這裡躲一躲。」

    歐陽明軒點點頭道:「這個好說,你讓你的兄弟進來躲一躲就是了,至於外面那幾個人,你也別太擔心,我會幫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幫二郎,或許是因為看著焦急的樣子,有些不忍,還是因為自己忘記不掉救自己的李芸菲,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事他決定幫忙了,大不了就找來幾個衙役,把那群為非作歹之徒送進大牢。

    二郎剛想出去告訴李強和王磊這個好消息,就被歐陽明軒拉住了,「你就別去了,免得讓那群人看著了機會,這樣吧,我讓下人把你那兩個兄弟叫進來。」歐陽明軒考慮的比較周到,萬一他們趁著趙二郎出去的機會,直接一窩蜂的上前來搶,那就麻煩了,索性讓自己的人把那兩個帶回院子。

    趙竹香做好了午飯,吵了四道小菜,跟李張氏一起又烙了不少的餅,可是這些都弄好了,那群男人們還沒有回來,李芸菲就有些擔心,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該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小菲,小菲……」李張氏見李芸菲眉頭緊皺著不願意舒展,就覺得她心裡有事。

    李芸菲雖然知道不是二郎一個,還有姐夫王磊和哥李強,三個爺們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就是覺得奇怪,這都去了一上午,那點兒蘑菇早就能賣完了,還都說好了早去早回,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個人影,這怎麼能不讓人著急。

    「啊,娘你叫我什麼事情?」李芸菲緩過神來,迷茫的看著李張氏,「小菲,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李張氏覺得李芸菲八成是有事情不願意跟他們說,越是這樣,她心裡也跟著放心不下。

    趙竹香也走了過來,聽著李張氏的話,就忍不住看著李芸菲問道:「小菲,你有什麼事情不能跟嬸和我說說?」

    「娘、二姐,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覺得二郎他們怎麼賣蘑菇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有點兒擔心,這會兒日頭也大,擔心他們別中暑了。」李芸菲淡淡一笑,語氣帶著一抹焦急的等待。

    趙竹香忍不住拍了拍李芸菲的手。「弟妹,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就這事啊,你也別擔心,可能他們路上有事耽擱了,不是還要買很多的東西了,沒有買好就晚了吧,小菲可能是你一直跟二郎一起去集市上,他到現在沒有回來,你就會擔心,不過你想想他們三個大男人能出個什麼事情?」

    李芸菲沒有說話,或許確實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二姐,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嘴上只是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不放心。

    「小菲,要不我們先吃飯吧,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們給他們留一些菜不就可以嗎?」李張氏看看太陽,也就知道這日頭也就不早了,不說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餓了。

    趙竹香覺得這樣豈不是不太好,那些男人們都沒有回來,她們就先用膳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倒不是因為自己家王磊還沒有吃飯,而是覺得吧,這規矩……

    李芸菲聽著李張氏這麼說,她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這飯她們先吃也沒有啥,她知道二郎跟他哥等人也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但是看著趙竹香的臉色好像有幾分不好看,說不定是她是一個講究規矩的人,所以她沒有馬上就同意了,而是徵求一下趙竹香的意思。

    「二姐,你看我們要不要先吃飯,把每樣菜都撥出來一部分給他們留著,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吃,我們也就別等了,你看這樣可成?」李芸菲看著趙竹香溫柔的說著。

    趙竹香一聽這話,也沒有在反對什麼,既然她們都這樣說了,自己照做就是。

    李張氏、趙竹香和李芸菲這飯才剛吃了大半,門就被人敲響了,李芸菲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怎麼吃個飯也不讓讓人安生,真是煩人。

    趙竹香起身去開門,門外來了好幾個人,不過都是村裡的村民,他們肩上背著籮筐,籮筐裡好像就是蘑菇。看到這裡也就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事情,不過她依舊裝著糊塗的問道:「各位,你們這是……」

    「呦,這不是小香嗎?你可是有些日子沒有來了?你家二弟在家嗎?我們呀是有事要找他?」這個是村頭的朱大嬸,她客客氣氣的對著趙竹香說著,就希望趙竹香能為她美言幾句,讓她能讓二郎把找蘑菇收了,價錢自然跟上次一樣就好。

    「大嬸,你今天來的還真的不是時候,二郎他們去賣蘑菇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看著日頭也挺大的,要不要進屋裡坐坐。」雖然趙竹香想在門口就解決掉這些人,才故意把二郎去賣蘑菇的事情透露給他們聽的,一來是想讓他們死了這條心,誰叫你們早點不賣,非要退貨說去賣高價錢,結果怎麼著,一文錢都沒有賣掉,現在來賣了,還有誰會要呢?

    李芸菲聽著外面吵吵鬧鬧的,忍不住走了出來。看著那些村民,就忍不住的開口了「大家不知道都聚集在我們家門口是為了什麼事情?」

    「小菲啊,你看看我家這蘑菇多好,能不能……」下面的話說實在她還真的不好開口,畢竟是他們自己選擇不賣了二郎他們家的,現在又厚著臉皮臉,真的沒有臉求人家收購了,可是他們要是不收,這蘑菇自己去哪裡賣?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要。

    她看著這些人,就不由冷笑,現在送來了,可惜晚了,讓自己給那麼高的價錢門都沒有,更何況自己根本就不想要。

    「大嬸,我記得上次大叔來的時候不是說你們不願意賣給我們嗎?不是說有別的地方比我們的價錢高嗎?還有劉哥、王爺爺等,你們怎麼不去那邊賣去的?說不定還能多賺幾十文錢呢。」李芸菲假裝好意的說道,誰都能聽說來李芸菲心裡的排斥。

    王爺爺老臉不由的一黑,他都這麼一大把歲數了,也沒有想到會被一個丫頭片子這樣說,口氣也就有些嚴厲道:「小菲,我們是看著二郎的面子才把蘑菇賣給你們的,我們不是賣不出去,而是怕二郎收不夠蘑菇。你要是不收,那我就走,冷嘲熱諷的諷刺我們,別以為老頭我聽不懂。」

    李芸菲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他們憑什麼說賣就賣給自己,說不賣就能拿走,這樣沒有規矩、沒有原則的人,就算是求爺爺告奶奶,她也不會要。「王爺爺,您要這麼說,我也沒有意見,因為我們的蘑菇已經收齊了,二郎也已經去賣蘑菇了,所以大家的蘑菇我們不要了。請回吧。」

    「小菲,你看我們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蘑菇你就說了好不好?」這宋家嫂子,忍不住的說著,她本來沒有打算要回來,只是家裡人一直說價錢低,要回來了之後拉到價高的地方,人家也說收齊了不要了。又拉回來,就等著二郎因為收不夠而漲價,可是一等二等三等就是不漲,她坐不住了,在這樣下去,蘑菇可就要生霉了,於是就來找人,結果又得了個這麼一個消息,她哪裡能接受的了,就差點兒給李芸菲跪地磕頭求她收購蘑菇了。

    李芸菲見宋家嫂子這樣,要是一直這樣認死理也不行,大家都是一個村裡,要是把人都得罪了也不成,不過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就冷淡的歎了一口氣:「哎,你們看,我要是不收你們的蘑菇,你說我李芸菲和二郎不盡人情,可是我們也都收齊了,這蘑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賣的出去,而且做人要有原則,你們上次的作法,讓我和二郎很寒心,念在大家都在一個村子,我們就把蘑菇給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賣個好價錢,可是沒有想到你們現在又送了回來,讓我們怎麼辦?我不收你們會覺得我怎麼怎麼樣,可是我收了,下次說不定你們還這樣對我們,我和二郎傷不起。」

    李芸菲的這番話讓村民們沒有說話,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不是了,本來打算要走的老頭王老漢,聽了這話更覺得愧疚了,「二郎媳婦,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們的蘑菇吧都是我們不好,被高價瞇了眼睛,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們保證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你們就相信我們一次吧?」

    人家老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芸菲要是不收,肯定就會被說是不盡人情,所以她也就打算賣這些人一個面子,不過價錢嘛,自然也是她說的算。「王爺爺,你是長輩,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呢,你們也知道這蘑菇二郎都去賣了,至於你們這批蘑菇,我們能賣個什麼價錢還真的不知道,本來我們之前收購的價格是每斤20文,不過現在這麼高的價格,我們還真的負擔不起,你看二郎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蘑菇八成也不好賣,說不定我們都要往裡面貼錢。」

    李芸菲雖然沒有說價錢給多少,但是這樣一說,那些準備買蘑菇的人心裡自然要掂量一下,這價錢到底有多低?二十文每斤是沒有戲了。他們心裡惱怒的要死,這蘑菇早點買多少,都怪自己貪心,沒有想到到最後還不如之前的價錢高呢。

    「二郎媳婦,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你就利落的開個價,不管高低,我們都賣給你。」這話是在場所有賣蘑菇人的心聲,要是這樣蘑菇再不賣,可就是一文錢都沒有了,所以就算每斤10文錢他們也會賣。

    李芸菲和藹的一笑:「我這不正核算著給大家多少文一斤合適嗎?這樣吧,就按照每斤十二文的價錢,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這樣算來一斤就少了八文錢,十斤就少了八十文錢,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割肉,心裡那個疼啊,可是不賣也不行,雖然可以說可以去集市賣,可是誰有那麼多的時間,這一點兒蘑菇還不夠跑路的呢。

    宋家嫂子一聽這個價錢,都想哭,帶著哭腔道:「小菲,你看看我們家的蘑菇,個個都是大的,沒有碎的、爛的,價格能不能再給提一點兒?」

    李芸菲看著那蘑菇自然是相當的滿意,不過臉色還是露出為難的神色:「嫂子,我也不是不想給你提價,只是……哎,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要不你去集市上叫賣試試,說不定價錢能高點兒。」她其實也是說的實話,要是去集市店舖裡賣,就最低差不多也能賣個十五斤一斤左右,高的話能賣個二三十文也不是問題,不過這蘑菇不是新採摘下來的,所以價錢也很難給的很高。

    宋家嫂子一聽李芸菲這麼說,也就徹底的死心了,去集市上賣真的不行,還是乖乖地賣給二郎他們放心,以後自己可不能去想著貪便宜,這一件事就讓她驚心了,以後可不敢這樣做了。做買賣自然是誠信為重,這一次少賣幾十文錢,但是買了一個教訓也算是值了。

    「小菲,就按照十二文每斤的價錢,這蘑菇我賣了。」宋家嫂子這麼好的蘑菇都接受了這麼低的價格,其他人自然也附和著,李芸菲後背的傷還沒有好,稱重的事情不得不讓趙竹香去把對門的張三請來幫忙,他們家裡現在一個男人都沒有,自然是不行的。

    張三這人也是爽快,二話不說跟趙竹香來了。

    「三哥,就麻煩你幫忙給大家稱重了。二姐,你幫忙檢查一下蘑菇的質量如何?」李芸菲交代好了兩個人也就忙著走進了屋裡,她去準備銅錢給大家,現在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後錢貨兩清。

    不過在這之前她不得不多說兩句,免得將來又說人說是自己佔了便宜,「各位鄰里村民,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念著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才會收購這個蘑菇,要是你們將來會覺得我們給你們的價錢低了,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候也就不好看了。所以呢,現在你們有誰還覺得我這樣做不公平,就先站出來,然後帶著你們的蘑菇就可以離開,過一會兒一旦稱了重,我給了你們銅錢,這清貨就兩清,各不相欠,你們也不能管我們把這樣蘑菇怎麼處理,也不能管我們賣了什麼價錢,因為這個都給你們沒有關係。」

    她這話一說口,那些人的心裡也是非常的明白,還不是他們自己上次弄的事情,讓二郎媳婦都不相信他們了。一個人走的都沒有,他們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清,這個我們當然明白,也不會再來找你們什麼麻煩。」

    有了這話李芸菲也就放心了,李張氏沒有出來幫忙,她在遠處看著自己的閨女,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菲,你真的長大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寶貝,也可以這樣說的頭頭是道,讓人家無言以對。

    李芸菲自己倒覺得累了,這蘑菇的價錢雖然給的低了,但是她心裡絲毫都不覺得過意不去,因為這是他們應得的,誰叫他們做買賣那樣的,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教訓,對於這些蘑菇她還真的不愁賣錢,而且這蘑菇總共也沒有多少斤,打算都曬乾之後賣干蘑菇,雖然少了很多的水分,輕了很多,但是價格卻能翻個五六倍,這樣算下去還是自己賺錢了。

    趙竹香認真的檢查著蘑菇,心裡對李芸菲是越發的佩服,要不是知道內情,還真的會相信二郎他們等人沒有把蘑菇賣出去,但是想著他們有文書在,怎麼可能賣不出去,自己就把心放在了肚子裡。這些蘑菇的質量也還算是不錯,雖然跟自己家裡之前收購的差不多,但是這些蘑菇大多都是曬過的,不像自己家裡收購時候那麼潮濕。這樣算來,小菲他們還是賺了。

    張三忙著稱重,他錯過了最關鍵的時刻,看著李芸菲和趙竹香兩個婦人忙碌的樣子,不由的想到二郎等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蘑菇都這麼不好賣,真是搞不懂這弟妹為什麼還在收,而且價錢也不低,不怕賠錢嗎?不過村裡那麼多人都在,他也不好開口。等眾人都賣了蘑菇拿了銅錢離開之後。

    張三憋了一肚子的話,終於有機會說了。「弟妹,你收這麼多的蘑菇能賣的出去嗎?我看二郎等人都沒有回來,這……你們不怕賒錢啊?哎,弟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想讓你們賠錢的……我……」他越說越是解釋不清,覺得自己怎麼說的話就是那麼難聽。

    「三哥,你的意思我都懂,大家都是一個村裡的,首先我拒絕有些說不過去,二來呢,這蘑菇不錯也不一定會虧本,今天還是麻煩三哥幫忙了,您吃飯了嗎?要是沒有用膳,就跟我們一起吧。」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心裡明白的很,雖然張三這個人不會說什麼話,但是這個人實在、熱心腸,今天也虧得他幫忙了,不然家裡也就她們幾個婦人,哪裡能弄的動。

    張三拜拜手,「不了不了!弟妹、二妹,要是沒有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哪裡能在人家家裡吃飯,這也不是什麼忙,都是應該幫的。

    張三越是這麼實在,李芸菲越覺得人家這情要記在心上。

    李芸菲覺得這事也巧了,要是二郎他們回來早了,說不定這蘑菇的價錢也不可能被自己壓得那麼低,把蘑菇放在架子上晾曬,想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筆收入,心裡就別提多麼高興了。

    「小菲,這蘑菇你打算這麼處理?要不等二郎他們回來,讓二郎在跑一趟,把這蘑菇給人家說說,看看能不能賣的出去。」趙竹香的意思就是這蘑菇早點脫手,早點兒了了一樁心事。

    李芸菲在趙竹香的耳邊密語,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趙竹香聽完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真的能賣那麼多錢?小菲,你簡直太厲害了。」她算了一下,一斤多賺五六十文,那麼十斤就是五六百文,那這總共是一百五十斤,這不就憑空多出了多少銀子?小菲面不改色騙人的技巧真是太厲害了。

    李芸菲被趙竹香看的有些發毛,不就是給她說了自己能賺一些銀子嗎?怎麼把她嚇得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樣,太坑別人了,可是她沒有沒有辦法,誰叫那些人不講信用在先的,不坑他們坑誰呢?而且她絲毫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二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把價錢壓得那麼低?」李芸菲覺得有什麼事情還是開門見山的說比較好,不然難免讓大家心裡頭有嫌隙。

    趙竹香真的沒有覺得李芸菲坑人家,只是太出乎她的意外了,覺得李芸菲賺銀子簡直太容易了,她是有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啊?沒有沒有,小菲啊,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小菲你簡直就是天才。」

    原來是崇拜自己,被人崇拜的感覺還真的不錯,其實她本來收購那麼不完整的好蘑菇就是打算做干蘑菇賣的,不過現在有了好的蘑菇,至於之前收購的質量不好的蘑菇,也都曬得差不多都干了,等這一批蘑菇曬乾之後,就可以跟之前的蘑菇一起去賣錢了,蘑菇曬乾之後還真的看不出來好的還是差的,只不過就是大小的區別。這兩種的價錢也不同,但是要比濕蘑菇沒有人要,或者價錢低要好。

    「二姐,這也沒有什麼,我們去吃飯吧,我娘估計都等著急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李張氏不幫自己的忙,不過她心裡倒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不可能什麼事情都需要別人幫忙,她看著李張氏嘴角掛上的笑容,她便知道其實她一直關注著自己,不幫忙不表示不愛你。

    李張氏看著小菲和趙竹香來了,她已經把衣衫縫製了一半。「小菲、小香,咱們用膳吧。」她放下手裡的活計,幫著另外二個人盛飯。

    「娘,我來吧,你這麼快就把一個衣服袖子縫製好了?」李芸菲看著那湛藍色的麻布,就知道這衣服是給二郎做,其實她心裡一直覺得愧疚,因為自己的手藝不好,都沒有辦法給二郎做一件像樣的衣服,正好這段時間也閒著,說什麼也都要好好的跟著李張氏學習。看著李張氏給二郎做的衣衫,心裡比任何人都覺得開心。

    她一直覺得二郎的生活真的是太辛苦了,趙孫氏那個人,她不想提,一提就是滿肚子的火氣,如果娘能先給二郎做件新衣服,她想二郎應該會很高興,二郎的衣服大多都是穿了很多年的,之前收拾衣衫,看著一件都是補丁的,本來打算個扔了,但是二郎不讓。

    二郎越是這樣節儉,她心裡越是難受,覺得二郎吃了那麼多的苦,自己說什麼也要讓他幸福,所以現在看著李張氏這麼快就把衣衫做了一半,真的是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張氏心裡覺得很甜,她早就看出來了,不光二郎對小菲好,其實小菲的心裡即使誰都沒有,也不能沒有二郎,她有時候雖然也會欺負二郎,但是卻是最心疼二郎的,所以她才會緊趕慢趕的幫小菲趕出一件給二郎的新衣衫。

    王磊和李強兩個人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內院,見著二郎和歐陽明軒,李強不情願的說了一聲:「歐陽少當家,這次勞煩您了。」

    歐陽明軒倒覺得沒有什麼,看著人家家人這麼和睦,不由的羨慕了,這點兒小事對他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

    二郎就是想著什麼時候能回家,主要怕芸兒擔心自己。

    ------題外話------

    親們,小汐最近要考駕照理論,各種悲催的不會,所以最近就盡量保持萬更了,等我有時間了會補償大家,麼麼……

    最近不會再繼續宅斗了,繼續走溫馨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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