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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2 如妃死一 文 / 沈之沫

    洛嘉嘉再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舒僾嚟朗

    轱轱轆轆的馬車聲伴隨了她三天,她能感知到自己是在馬車裡,但就是睜不開眼睛,周圍有什麼人或事她也摸不到,只能沉澱於她自己的混沌中,浮浮沉沉,連一塊救命的浮木,她都抓不到。

    這樣的惶恐與不安之下,她在三日之後醒來。15019251

    「不要——!」

    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她在夢裡被窮凶極惡的惡獸追趕,她騰地就坐了起來,在短暫的腦海空白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醒了。

    「嘉嘉?」風雷驚喜的聲音傳入耳蝸,帶著一絲放心道:「你終於醒了,看來花蝶還是有一手的,說你半個時辰後醒,就是半個時辰後醒!」

    「風雷?」洛嘉嘉動了動眼珠,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花蝶?」111bz。

    她這是在哪裡?為什麼平日裡這些熟悉的名字,都伴在自己左右?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

    對了,孩子!

    洛嘉嘉倏然驚醒,想起昏迷前被鳳臨軒強行灌下的那碗墮胎藥,她一驚,一手撫向自己小腹一手抓向風雷失聲問道:「風雷,我的孩子呢?」

    風雷眼神一黯,牽過洛嘉嘉的手安撫道:「你放心,孩子還好好地在你肚子裡呆著!」

    「那鳳臨軒……」洛嘉嘉想起他決絕的眼神,道出了那幾日自己心中的猜測:「他果然是在演戲對不對?這次又要演給誰看?我們現在到哪裡了,他什麼時候過來?」

    「你知道他在演戲?」風雷倒是訝異了幾分,而後想起洛嘉嘉那幾日的表現,才醒悟道:「從那日你知道鳳臨軒在沈柔兒那裡呆了一夜起,你就在配合著鳳臨軒演戲了?」

    難怪那幾日她的反應有點不正常,原來她早已洞悉了一切?

    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鳳臨軒要演一齣戲,所以自動配合了他而已,像上次救花蝶時那般,她應該還不知道……

    「嘉嘉,鳳臨軒給你灌下的藥,是花蝶專門配的對胎兒無害的迷/藥,你已經昏迷了三天!」已經走出很遠,所以風雷也不再隱瞞,一切都如實道來:「這三天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沒人知道,因為所有的人都在趕路,只為了將你帶離京城更遠!」

    「什麼意思?」洛嘉嘉在聽到那藥其實不是墮胎藥時心裡就浮過不好的預感,而且自己還昏迷了三日,這三日,可以發生多少事情?

    「風雷,究竟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全部都告訴我!」心裡那不好的預感讓她聲音都有些顫抖,她緊抓著風雷的手問:「難道不是鳳臨軒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他先演一齣戲將我送走,這樣他便可以後顧無憂大施拳腳,而後再來和我匯合嗎?難道他的計劃不是這樣?」

    「他的計劃……」風雷眼神又黯了黯,英氣颯爽的面容難得的凝起了一抹苦笑:「他的計劃的確是把你送走,這樣他確實也可以後顧無憂,但前提是,他已經知道了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在得知了那人的真實身份後,他已全盤皆輸,注定失敗!」

    「為什麼?」洛嘉嘉皺了皺眉,腦海意外地閃過了一塊刺青的樣子,她一怔,是鳳鳴意手腕上的那塊刺青?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它?

    「那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她撇開那塊刺青追問道。

    「他是……」風雷歎了口氣,「七皇子鳳鳴意,知道鳳臨軒所有計劃所有勢力所有一切的,鳳鳴意!」

    「光當——!」

    洛嘉嘉正側身給自己倒水的茶杯失手掉落在了馬車的木質車底上,她呆呆地看著腿下潤濕的那一塊水漬,那塊刺青再次浮現於腦海。

    「難怪……」她失神自喃:「難怪我會覺得那塊刺青有哪裡不對的感覺,原來那只是掩飾!他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擄走我時,我曾經為了反抗狠狠地咬過他……對,就是那個位置!他布了一塊刺青在上面,掩飾我咬下的那塊傷疤……」

    「可是為什麼是鳳鳴意?」她還是不相信,「那個單純的鳳鳴意?他不是毫無心機對皇權毫不上心的嗎?鳳臨軒拿他當親弟弟啊,怎麼會是他?」

    風雷苦笑,「嘉嘉,有句話說的很好,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危險的狗!」

    洛嘉嘉呆住。

    她受的震撼實在太大,有些消化不了,如果讓她將皇宮貴族中的人一一篩選剔出那神秘人,恐怕她就是來回篩上三遍,她也不會想到是鳳鳴意吧?

    可偏偏就是鳳鳴意,那個她認為和鳳五一樣陽光美好的少年,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心機?!

    那鳳臨軒……

    洛嘉嘉心裡一顫,想起風雷剛才說的話,驚問道:「等一下,你說鳳鳴意知道鳳臨軒的所有,鳳臨軒這次必敗無疑,那他……他現在在哪裡?」

    風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出了京城後就和三王府斷了聯繫了,鳳臨軒的吩咐是只要把你送走就好。而且……」她頓了頓,眼底浮現苦澀:「嘉嘉,我說實話,恐怕鳳臨軒現在並不好過!再過半日我們就會與熙欲晚帶走的青衣衛匯合,鳳臨軒之前都做好了安排,他將青衣衛留給了你全力保護你,還有千衣衛,一千人的千衣衛,他只留了二百人,其餘的,全在你這裡,而且還都是精銳!」

    「二百人?」洛嘉嘉握著風雷的手倏然抓緊,掌心因為震驚而一片濡濕:「風雷你什麼意思?鳳臨軒將所有的人都留給了我?那他呢,他怎麼辦?他手裡就二百人,還怎麼對付鳳鳴意?」

    「嘉嘉,我想,鳳臨軒本來就沒想對付鳳鳴意,因為本來已經全盤皆輸,他能全身而退就已經不錯何況現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需要做的,就是留在三王府做個假象給鳳鳴意讓他放鬆戒心,以讓你有充分離開的時間!」

    嘉嘉嘉後木。「而他自己……」風雷聲音一哽,英氣雙眸落了幾滴淚花:「嘉嘉,我想鳳臨軒他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活下去!」

    似有一塊巨石,在胸間炸碎,碎石飛濺中那帶著尖角的利石先撞到了心臟的肉/壁上,再以凌厲之勢齊齊刺進肉/壁之中,整顆心臟剎那間,鮮血淋漓。

    他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只為了讓她安全離開,那……他呢?

    鳳臨軒,並不好過!

    如風雷所預料的一般,他確實沒給自己留下後路,他總想著只要洛嘉嘉安全離開京城,和熙欲晚的青衣衛匯合之後便可性命無憂,只要她安全了,他怎樣都無所謂。

    只是這一生,不再有機會可以愛她,不再有機會看著他們的孩子出生,甚至沒機會聽到那糯糯童音奶聲奶氣地叫自己一聲,父王……

    都不再有機會了,只有二百人的千衣衛,而且精銳部分他全給了洛嘉嘉,他如今留在這京城裡,要麼死,要麼活——即使活,恐怕,也是身陷囹圄這輩子再也見不得光明了吧?

    只是他沒想到,鳳鳴意竟會行動的如此之快,而且絲毫沒有,念舊情!

    大年初二,夕陽沒落之時。

    大安王朝的風俗,年一般都是兩天,從除夕晚上將「年」接回來開始,到大年初二夜幕降臨之前將「年」送走,如此一個週期,稱之為「過年」。

    而過年的這兩天兩夜裡,為了保證皇宮的安全,一般都是所有禁衛軍統統出動皇宮警衛最嚴密的時間,而年一送走,那些值了兩天班的禁衛軍便會分出三分之二回家休息,剩下的三分之一繼續輪值,但明顯是皇宮警衛最鬆動的時候。

    鳳臨軒挑的,就是這個最鬆動的時候。

    沒有向如妃打招呼,怕生出不必要的事端,鳳臨軒直接讓暗衛潛進皇宮而他依然留在三王府做出只顧和沈柔兒柔情蜜意的假象,而後將如妃換出來,他再帶著如妃遁入密道,如果能離開就離開,破釜沉舟努力一搏,也比呆在這裡等死要強。

    一切計劃,順利進行。

    鳳五帶領下的暗衛在禁衛軍警戒開始鬆動之時秘密潛進皇宮之中,直接進入碧霞宮內。

    「如妃娘娘!」只留了如妃心腹宮女雅晴陪伴的臥房內,如妃正半倚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聽到突如其來的男性聲音時她一驚,抬頭看到原來是鳳臨軒身邊的護衛鳳五時才鬆了口氣,但那松神的神情在下一刻又轉為嚴厲道:「你是鳳五是嗎?怎麼出現在這裡?你不知道這是后妃寢宮?幸虧今日皇宮鬧了一天我這疲乏著所以將人都趕了出去,若是平時你這樣貿貿然衝進來讓別人看到,成何體統?」

    鳳五脖子一縮,恭敬解釋道:「如妃娘娘放心,屬下就是看到房間裡沒人才進來的!」他頓了頓,因著時間緊迫直接道明來意:「如妃娘娘,屬下奉王爺之令前來帶您離開,您先不必問為什麼,到了三王府和王爺匯合之後他自會跟您解釋,這段時間裡,這個人會代替您在宮裡掩人耳目!」

    他說完朝後一招手,身後站著的數人中便走出一裊娜女子,摘去面紗之後,赫然便是如妃的樣子。

    如妃一驚,下意識地猜到有大事發生,既然是自己兒子的貼身護衛,那相信他總是沒錯,當下便斂起了神色匆忙站起,隨身撈了件披風蓋在身上便要隨鳳五離開。

    而一行人還未踏出房門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蒼老冷肅的聲音:

    「朕的愛妃,這大晚上的,你是要準備去哪兒,嗯?」

    ——

    沫沫今天回娘家,自己看著孩子可能碼字沒什麼時間,所以先更一章,如果今晚11點直接沒章節發上來的話,那今天就先更三千字哈,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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