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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0.渡河的暗鴉們 文 / 九尾的黑貓

    阿撒茲勒這樣說著,然後轉過身去,繼續朝著地獄的「天穹」飛去,在天穹的那裡,他的大軍,仍然在竭盡全力的朝上挖掘著,就目前來說,對於阿撒茲勒,雖然對周楚產生了一些興趣,但更重要的,仍然是重返地面之上。

    在這一點上,他更相信自己,也更習慣依賴自己的實力和能力,至於那據說是異世界來客,突然出現在地獄,並且宣稱自己掌握著秘密通道的卡迪亞斯,雖然有些小興趣,但還是等他能夠說服貝魯賽巴布,或者通過路西法的考驗,以及真正拿出「通道」的證據,到那個時候,阿撒茲勒或許才有興趣坐下來,和這薩麥爾的繼承者好好的談一談。

    也許很多惡魔和君王的猜測,以及分析,都和尤莉亞的猜測與分析一樣,但只有阿撒茲勒的,卻更接近周楚的本意。

    在事後高明問起來,周楚是這樣回答的。

    「如果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好的勝利,那麼為什麼不?雖然平推確實能夠勝利,但這樣的方式,卻能夠讓損失減少到最小,所以我就用了,如果平推是最小的代價,那我也會用,至於其它惡魔和君王會不會失望,它們怎麼看,那關我什麼事情?」

    回到那一天。

    事情的一開始,確實如同尤莉亞所分析的那樣,在當天軍隊開始紮營的時候,就在那個夜晚,周楚和阿蕾莎,帶著那八百名混種墮天使,悄然的從薩布裡熔岩河的另外一側,飛過了這條近千米的熔岩河。

    雖然瑪基曾經有所規勸過周楚,在他看來,那些混種的墮天使們,並不可以相信,而瑪基作為總指揮之一,又不可能不在戰場上露面。而能夠飛過河的,又只有周楚,所以在瑪基的眼裡,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危險和不合適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進入卡裡米要塞之後,這八百名混種墮天使之中,有沒有人會把周楚出賣。

    但周楚卻沒有在意這些,在他看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不過正好也是藉著這樣的機會。來試探一下這群混種墮天使的「忠誠」。就算被出賣,以他的能力,不過也是從後方再一次突襲,搞定整座卡裡米要塞的事情。

    所以周楚自然會認為和覺得。有這樣的機會來試探和考察一下,這些混種墮天使的「忠誠」與戰鬥力,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所以他仍然選擇了和阿蕾莎兩個人,帶著八百名混種墮天使渡河。

    在冥之小隊的暗中護送下,夜色中,周楚在那群混種墮天使的注視下,緩緩的展開了他的天使羽翼——當然不是純粹的天使羽翼,而是外面包裹著薩麥爾死亡之力的,偽裝之後。像是墮天使一樣的黑色羽翼,然後飛上了半空。

    周楚所展示的墮天使羽翼,讓八百名混種墮天使心裡都是一驚,但飛在高空中的周楚,卻似乎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思一般。在高空中一邊拍打著翅膀,一邊對他們說。

    「如果你們覺得,我之前對你們說的話,只是為了將你們欺騙到這裡,然後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話,我只想說,那根本沒什麼必要,以你們在地獄之中的地位,我如果想要利用你們做些什麼,根本就不需要和你們打招呼,也不需要甜言蜜語,至於翅膀?別忘了,我可是薩麥爾的繼承者。」

    周楚的一番話,不但表示了對混種墮天使們的疑心的不屑,同時還解釋了他翅膀的由來。

    當然,雖然在別人看來,也許那番表示不屑的話,有些直接和刺激人心,但對於長久處於地獄最底層的混種墮天使們來說,這並不會刺激到什麼,如果說為了生存和繼續繁衍下去,這一特殊的族群究竟拋棄掉什麼的話,那大概就是可笑而卑微的自尊心了吧。

    所以在聽完周楚的話之後,混種墮天使們沉默了一會,然後在他們之中,一個有著魅魔的模樣與身材,卻擁有著墮天使的雙眸與翅膀的混種墮天使,和另外一個男性的羊角惡魔墮天使,率先展開了自己的羽翼,拍打著升上半空,停在離周楚的位置,還要稍微低一些的空中。

    每一個群體裡,不管開始這個群體是如何形成與聚集在一起,也不管他們上面是否還有統治者與管理者,有一點至少是無需質疑和沒有疑問的,那就是每一個群體在形成與凝聚之後,都會在這個群體之中,誕生出一兩名能夠決定與統一群體意見與方向,能夠帶領著這個群體的,像是領袖一般的角色。

    而眼下這兩位,顯然就是在這個混種墮天使群體形成之後,暫時被確認與推舉出來的,能夠決定和領導著這個群體大多數時候的方向與目的的領袖。

    「名字。」

    周楚看著這一男一女兩名混種墮天使,他知道,倘若這群混種墮天使能夠繼續在他的麾下發展,也沒有其它的什麼變故,那麼這兩名混種墮天使,就會是他接下來直接打交道和發號施令的直接對象了。

    「帕特莉。」魅魔墮天使回答著。

    「阿諾德。」這是那名男性羊角惡魔墮天使的名字。

    周楚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多餘的話,而是就這樣,安靜的懸浮在空中。

    阿諾德看向帕特莉,帕特莉心領神會,她轉過身,低下頭,朝著下面的那群混種墮天使說。

    「既然已經決定了,又都跟到了這裡,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猶豫和擔心的?別忘記了,大家都是想要改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命運的,如果就算這是陷阱,那又怎麼樣呢?如果連危險和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覺悟都沒有,那就還是不要出來了。」

    帕特莉說著,她的語調裡帶著魅魔特有的媚惑,卻又有墮天使那奇怪的清冷音調。

    「說起來,就算是在原來的看守所裡,每一天,你們也都還是有著各種機會去死,那時候為什麼沒有去思考和害怕,在現在,反而會去思考和害怕了?」

    阿諾德卻沒有帕特莉那麼耐心,或者說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所以在帕特莉說完之後,他也低下頭,朝著那群混種墮天使咆哮。

    「趕緊都給我上來!」

    隨著他的這一聲吼,地面上的混種墮天使中,開始有人展開了自己的羽翼,跟著飛了上來,陸陸續續的,雖然過程有些緩慢,但最終,八百名混種墮天使,還是全部都飛上了空中,在帕特莉和阿諾德的身後漂浮著。

    在這一整個過程中,周楚都是沉默著,只是並不是只是沉默著,他同時也還在觀察,在看著帕特莉和阿諾德兩人之間的表情,無聲的交流,也在看著其它混種墮天使的反應,觀察他們的表情,眼神,以及動作。

    他在學習,也必須要學習,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關於如何管理好一個軍隊,如何與下屬相處,以及如何觀察與瞭解人心,等等,這些都是需要學習的,儘管到目前為止,瑪基和基利裡,都是直接交出了自己的靈魂的,但之後或許還有更多的人,無論如何,自己主動的觀察和學習這些,都是有必要的。

    任何時候,每個人都需要成長。

    在混種墮天使集結完畢之後,周楚也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丟下了一句。

    「走吧,別弄出聲響和光亮。」

    說完之後,就在前頭,無聲的朝前飛去。

    阿諾德和帕特莉相互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從高明等人的角度看上去,在暗色的夜下,黑壓壓的墮天使群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不詳的渡鴉,在頭領的帶領下,正在飛過一條河,正在朝它們的敵人帶去不詳與毀滅。

    「要不要我也弄對翅膀呢。」高明這樣嘀咕著,「雖然說是鳥人,但這樣看確實也很拉風啊。」

    周楚自然不可能聽到高明的嘀咕,在阿蕾莎和幽靈作為前哨的帶領下,他和混種墮天使們,很快就渡過了薩布裡熔岩河,然後在落地之後,又悄然朝前行走了好長一段距離之後,才在一處隱蔽的山谷中駐紮下來,並且開始進行改頭換面的工作。

    關於改頭換面,這一點,在事先已經徵詢過瑪基的意見的周楚,多少有些把握不會被揭穿,並且帕特莉和阿諾德也很配合,而且在比利亞的國度上,所謂的改頭換面,不過是都將自己的特徵隱藏與改變,以一個普通人類的樣子出現,這對於周楚和阿蕾莎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很快的,這一群混種墮天使們,就變成了尋常人類的模樣,並且都換上了比利亞國度的士兵們特有的盔甲——這種銀白色的,有些騷包,並且雕刻著比利亞的圖章與墮天使翅膀的盔甲,在攻陷巴布拉卡時,被周楚帶出來很多,而在這個時候,恰好派上了用場。

    但他們還要等,這並不是最好的時間,他們要等到第一天,戰鬥開始之後,或者第二天,當卡裡米要塞的統治者,將信息傳遞出去和求援時,才能夠以援軍和指派的後援對像出現,順利的進入卡裡米要塞。

    至於如何知道和得知卡裡米要塞之中的信息,和對方會不會求援?

    很簡單,墮天使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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