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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41失業者 文 / 克裡斯韋伯

    看著陳再興離去的背影,柳清揚的臉色有幾分錯愕,彷彿沒有預料到對方如此激烈的反應,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日裡陰冷的表情。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殘酒,突然將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擲,冷笑道:「陳復生呀陳復生,你還以為天底下的好事都應該歸你佔著嗎?」

    兩天後,塵埃落定了,原屬於漢京招商局的二十二條船隻被兩家上海船運公司買走,而修船廠則被另外十餘個南京商人合夥買走。遠道而來的陳再興一無所獲,他心裡很清楚這一切背後是誰。終於,在厚德銀行與順華公司之間密切的關係上,終於出現了第一條裂痕。

    上海,順華公司辦事處。

    陳再興端坐在書桌前,仔細的翻閱著帳薄,蔣志清站在一旁小心的觀察著上司的臉色,企圖從陳再興的臉色中找出一點端倪來,自從上次陪同陳再興來上海後,他便被留在上海主持順華公司在這邊的諸般生意。這個自小便生活在貧民窟的年輕人很清楚,自己現有的這一切都來自於陳再興的恩賜,這雙把自己從貧民窟裡簡拔出來的大手也能夠在一念之間將自己重新扔進沼澤的底部。想要保持現狀並繼續往上爬的唯一辦法就是保持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信任,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終於陳再興將手中的帳薄一合,放到一旁,微笑道:「志清,你這半年時間看來也沒閒著,除了上海、浙西、浙東、蘇南這些地方的糧食市場也佔據了兩三成,做的不錯!」

    「老爺謬讚了!」蔣志清心裡鬆了口氣,口中小心的答道:「小人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罷了!」

    「若是我手下人人都能盡了自己的本分,那何愁大事不成?」陳再興笑了笑:「說說看,你是怎麼打開這些地方的糧食市場的?」

    「是,老爺!」蔣志清朝陳再興躬了躬身子:「一開始,小人就自己帶著兩個夥計,走了一趟浙西,一家一家米行問過去。結果人家一聽我的口音,連門都不讓我進,脾氣好點的讓我快走,脾氣壞點的乾脆就大罵起來,有次差點還遇到兩個歹人打劫,若非小人當時帶了手槍,只怕現在連這把骨頭都沉江了!」

    陳再興聽的有趣,不由得笑道:「像這些生意都是幾百年來做慣了的,你這般莽撞的衝進去,自然是看不到好臉色,像上海的米商就都是寧波人,若非那次我們借了厚德銀行柳老爺的勢,現在緬甸米都進不了上海呢?說說看,你到底是採用了什麼辦法才打進去的?」

    「說來倒也簡單,小人想自己是沒法子了,只有想其他法子了。於是小人便找了幾十個破產米行的掌櫃、夥計,告訴他們誰能打開一個地區的糧食市場,我就給他們一噸米三塊鷹洋的抽成,這些傢伙一聽就高興的和什麼似地。然後我就給他們每個人二十塊鷹洋的差旅費,就把這些傢伙分配到附近的各個集鎮。」

    「原來如此!」陳再興聽到這裡,不禁微微點頭:「能夠用對人這也是你的本事,那結果如何呢?」

    「稟告老爺,有四分之一的人拿著錢就沒回來,可能是跑了,也有可能是沒做成,怕我找他們要那二十塊鷹洋的差旅費;有三分之一做的不錯,我給他們加了錢,讓他們繼續跑。」

    「對了,那些一直打不開局面的呢?」

    「辭退了便是,再大的店也不能養廢物呀!」

    「不錯,待會下去你擬個章程給我,將來若是還有什麼其他產品,也可以照此辦理!」

    「是,老爺!」

    「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

    馬火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將已經有了毛邊和破洞的衣袖捲了一下,使之不太容易被發現,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眼前這間小雜貨鋪的台階。

    「這位爺,您要買些什麼呀?」夥計慇勤的迎了上來,向眼前這位穿著長衫的客人熱情的介紹起店裡的商品來:「一看您就是有眼光的,咱們呂家老店的東西便宜又實惠,您看這鐵鍋、這碗筷、這洗臉盆、樣樣都精到,一套全買下來只要兩塊半鷹洋。您要是在上海灘找到比我們這更便宜的,你回來說一聲,咱們店給您把差價補上!」

    「對不起,我不是來買東西的!」馬火星尷尬的低下了頭,避開了夥計驚詫的目光,片刻之後,他鼓起勇氣重新抬起頭問道:「請問您店裡還要人嗎?我什麼都會做——」

    「別介,俺也只是店裡的夥計,這店可不是我的!」那夥計打斷了馬火星的話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馬火星的打扮,冷笑了一聲,回頭向櫃檯後面正在算賬的掌櫃喊道:「掌櫃的,這裡有個找活的!」

    那掌櫃應了一聲,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會馬火星,拱了拱手問道:「這位先生,敢問您哪裡人?姓甚名誰?以前做過什麼行當?」

    「在下是寧波人,姓馬名火星,以前在米行裡做過賬房,也做過雜貨鋪的掌櫃,會寫會算,後來店舖倒了,沒了生計,敢問先生您這兒可有活可以幹的!」說到這裡,馬火星用滿懷希冀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雜貨鋪掌櫃。

    「哦,寧波人,做過賬房、掌櫃——」雜貨鋪的掌櫃拖長了自己的聲音,他微微一笑,向馬火星拱了拱手:「見諒,小店不缺人!」

    馬火星一聽急了,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往裡面走的掌櫃,急道:「掌櫃的,我什麼都能做,工錢也不用多少,你看著給就行,求求您,發發慈悲吧!」

    「這位,不是我為難您,只是您以前做過賬房,也做過掌櫃,會寫又會算,要的工錢又少。要是我把您留下了。哪天東家過來遇到您,讓您來做我的位子怎麼辦?」那掌櫃的說到這裡,哈哈一笑,隨手推開攔在前面的馬火星,走回到櫃檯裡,大聲道:「阿武,送那位先生出去,不買東西就別擋在門口妨礙生意!」

    「得令勒!」那夥計模仿大戲裡的嘍囉應了一聲,走到馬火星身旁,將搭在胳膊上的抹布抖了一下,冷笑道:「這位,聽見我們掌櫃剛才的話了吧?請吧!」

    那夥計手中抹布一抖,馬火星頓時被濺了半臉髒水,狼狽不堪的一邊擦臉一邊走出店來,原來自從那國泰米行的鍾正淳上吊自盡後,本來掌控著上海的寧波商會也土崩瓦解,上海的米行都落入了一家叫做順華的商行手中,他也只得跟了過去。卻沒想到這家順華商行將這些米行合併的合併,關門的關門,只留下大概五分之三的米行來,多餘的人手那個姓蔣的掌櫃徑直給每個人發了二十塊鷹洋的路費,便打發他們去上海周圍的州縣去打開緬甸米的銷路。這對於馬火星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須知在當時的大順,除了上海、漢京等商品經濟較為發達的中心城市,在絕大部分鄉鎮還是較為保守的,商人們很少進入競爭對手的地盤。原因很簡單,每個地方經營這些行當的人都是已經經營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商人,想要打破這種盤根錯節的桎梏是極為困難的,有的時候甚至要付出鮮血的代價。馬火星就有一個同行在從一個鄉鎮回去的路上失蹤了,兩天之後有人在路邊看到了他的屍體,胸腹之間被捅的和馬蜂窩一般。

    經歷了這次事情後,馬火星就再也不敢去那些劃給自己的鄉鎮,這樣一來自然銷售的成績也好不到哪裡去,結果個把月後他就被那個姓蔣的掌櫃趕了出去。馬火星雖然有些積蓄,但畢竟上海物價騰貴、他又已經有了老婆孩子,眼看著那點積蓄如流水般不斷減少,只得每日裡四處奔走,想要找個飯轍,可不知為何,卻是屢屢碰壁。

    馬火星走到街上,眼前不禁浮現出妻子的愁容,他只覺得頭疼欲裂,難道要回寧波老家務農?可自己自從十來歲就出了遠門闖上海灘了,家鄉的田宅早就被族人給佔了,回老家也沒有立錐之地。退一萬步就算族人念在一個祖宗的情分上分給自己田宅,自己這份身板也經受不起艱苦的農活呀?正思忖間,馬火星突然眼前一黑,猛的被撞倒在地。

    「混蛋,走路沒帶眼睛嗎?」金三胖惱火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那漢子,剛才正和幾個手下討論長三堂子裡哪個婊子皮膚白、身段棒、功夫好,正聊得入巷,這廝便撞上來了,攪了他的興頭。

    一個粗暴的聲音將馬火星驚醒了過來,他抬頭一看,眼前是幾個穿著黑色警察制服的粗大漢子,為首的一個滿臉油光,一雙牛眼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他忙不迭爬起來向其打躬作揖道:「小人方才走路走神了,這位大爺見諒!」

    金三胖冷哼了一聲,看了看馬火星的樣子也不是有油水的,正準備甩甩手讓其滾蛋,這是旁邊一個手下湊過來耳語了幾句,他頓時眼神一亮,冷笑了一聲,問道:「你叫啥名字,做啥行當的?」

    支付寶的事情不允許,已經打到我賬戶的錢我會盡快還給書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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