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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南國 第1章 第一章 政變 文 / 克裡斯韋伯

    時光飛逝,故事的開始在1885年的緬甸首都曼德勒

    莫報告我的死訊,

    或者為我的死哀悼,

    莫將我葬在供人獻祭的墓地,

    也用不著祭司把喪鐘敲,

    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我的屍體,

    也別為我出殯送葬。

    莫在我墳頭上栽花植草,

    我平生的心願,

    便是讓世人把我忘掉——

    托馬斯?哈代

    這是一個旱季的晚上,曼德勒(緬甸第二大城市,位於位於緬甸中部偏北的內陸,是幾個古代王朝舊都所在)的天空沒有星星,連一絲月光也沒有,只有亞熱帶的乾熱空氣,就好像無形的沙子包裹著那些穿著不合身的卡嘰布軍服的緬甸士兵們,將他們身體裡的水分變成汗水,然後將汗水吸乾。低矮的雲層幾乎要壓到伊洛瓦底江岸邊的樹頂上了,但等待中的士兵們祈禱雲層再停留的久一些,以免他們的行動被數百米外守衛王宮的近衛軍哨兵發現。

    鄧肯弓著背,小心的穿過緬甸士兵們的行列,好清點他們的人數。這些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士兵用他們上斜的眼睛看著這個身高6英尺2寸的魁梧白人,目光中不禁流露出畏懼的神情來,鄧肯注意到了士兵們的畏縮和膽怯,這讓他感覺到一些沮喪。

    「上帝呀,這些就是那個王子派出的「猛虎」?但願現在我手下是一群蘇格蘭的好小伙,哪怕只有這裡十分之一的人數!」鄧肯低聲抱怨道。他手中提著一支毛瑟自動手槍,雖然作為一名蘇格蘭火槍營的少尉,他更應該習慣使用本國的韋伯利左輪手槍,但他今天晚上還是選擇了手上的這支自動手槍,畢竟相比起韋伯利可憐的射程和火力來,在今天晚上的行動裡這支德國表兄弟的毛瑟自動手槍要合適的多。

    很快,鄧肯就清點完畢了手下的緬甸士兵的數量,確認無誤後回到隊伍的最前面,開始等待預定的信號。隨著時間的流逝,預定的信號並沒有出現,酷熱的天氣讓鄧肯的汗水一層層的冒出來,他不得不取下帽子,好感覺涼快點,汗水浸濕了他紅色的頭髮,使其東一撮,西一撮的黏在他的額頭上,看上去就彷彿受傷了一般。這時,遠處曼德勒山山頂的雲層傳來一陣悶雷聲,這是旱季即將結束,雨季即將到來的信號,遲遲不至的信號和雷聲讓緬甸士兵變得騷動了起來,這些迷信的傢伙開始懷疑他們即將開始的行動引起了神佛的憤怒,而雷聲就是證明。

    鄧肯忿怒的轉過身來。「這些懦弱的狗!」他心裡怒罵道,但多年在殖民地行動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必須冷靜,否則這些懦弱的土人可不會像好樣的蘇格蘭小伙子一樣對他們的軍官有足夠的尊敬。鄧肯咬了咬牙齒,正當他考慮如何用的所會的那點緬甸語說些什麼的時候,眼角突然閃過一陣火光,他趕忙轉過身來,只見王宮的方向不遠處一團火光正在劃著圓圈——正是等待已久的信號。

    「小伙子們,上刺刀,兩列縱隊前進,目標,王宮東門!」鄧肯本能的使用了自己最熟悉的語言——英語對手下的緬甸士兵下了命令,幸好幾個擔任軍官的緬甸教會學校學生懂得一些英語,他們趕忙將鄧肯的命令用緬甸語向士兵們又轉述了一遍。很快,緬甸士兵們給自己的李-恩菲爾德步槍上好了刺刀,向王宮東門衝去。而鄧肯本人則不緊不慢落在最後,向東門行去。

    王宮東門城門大開,在城門洞內,鄧肯聞到空氣中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兩具屍體橫躺在地上,從地上鮮紅的血跡看,他們的死亡時間就在幾分鐘前,借助火光,鄧肯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有一根細長的竹籤,竹籤的尾部有保持飛行平衡的絨毛,他認出這是吹箭——一種東南亞土人常用的武器,想必這個人是遭到突襲而後被殺的。

    「長官,這個人就是內應,他說國王就在王宮裡,還有他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一個教會學校的學生用語調十分奇怪的英語向鄧肯報告道,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禁衛軍制服的黑皮膚男人,正用一種十分期待的目光看著鄧肯,這個男人的右手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想必這就是他方才用於發射吹箭的工具

    「很好!」鄧肯鄙視的看著這個剛剛為了金錢出賣了他的國王和同伴的男人,低聲道:「你告訴他,只有抓住國王后,他才能得到剩下的那一半賞金!」

    聽到了軍官的轉譯,那個叛徒憤怒的睜大了眼睛,從口中噴射出一連串激烈的詞彙來。鄧肯不待手下轉譯,便走到那個叛徒面前,用不熟練的緬甸語說道:「要麼去,要麼沒有!」

    叛徒很快無奈的低下了頭,開始低聲的抱怨起來,但是鄧肯已經轉過身去,開始指揮已經全部進入宮城的士兵佔領其餘幾座城門。此時士兵們本來的畏懼已經被事先慷慨的許諾和四周建築物上鑲嵌的大量金銀驅走了,在軍官們的驅使下,兇猛的向遠處的宮殿衝去。

    緬王錫袍猛的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他伸出右手,想要找塊布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指尖碰到的是滑膩的肌膚——這是他第二十五個,也是最年輕漂亮的妻子索瓦。這個只有十六歲大的少女說了一句夢話,又翻身睡過去了。錫袍微微一笑,正準備自己下床去沖洗一下,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錫袍立即坐了起來,還沒等他下床,屋外又傳來了數聲槍響,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這並非是守夜的禁衛軍無意間誤放的槍聲了。他趕忙一把推醒昏睡中的妻子,跳下床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對外間守夜的侍官大聲喊道:「貌奧克,貌奧克!外面是怎麼回事了?」

    很快,外間就有了反應,一名神情狼狽的中年男子推門衝了進來,還沒穿好衣服的索瓦驚叫了一聲,本能的抓起了床上的毯子遮擋自己**的身體。貌奧克趕忙向緬王錫袍行禮,錫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快說,怎麼回事了?」

    「尊貴的陛下,是孟既叛變了,叛賊已經攻入了王宮,正在向這邊衝過來!」

    「什麼,孟既?是他!」錫袍臉色頓時大變,原來這位孟既是前任緬王的兄弟,算來還是錫袍的叔叔,平日裡都是躲在自己的宮殿裡享樂,連門都少出,想不到竟然突然發起叛變了。這時外間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幾乎都聽不出點來了,顯然是禁衛軍和叛軍交上火來。

    「命令禁衛軍,一定要堅持到天亮,只要天一亮,叛軍人數不會很多,只要天一亮,城外的軍隊一進城,就能將叛軍全部消滅!」錫袍斬釘截鐵的下令道,作為一個國王,他並不欠缺勇氣和才能,否則也不能在激烈的王位爭奪戰中脫穎而出。

    「是,尊貴的陛下!」侍衛貌奧克恭敬的跪下行禮,正準備退出門外,外間突然又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一旁的索瓦發出一聲尖叫,一頭鑽到了床底下。

    「是炮?」錫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如果說叛軍少量的步槍還說得過去,但連火炮都有了,這背後意味的東西就太多了,想到這裡,緬王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放!」鄧肯猛的一拉火繩,一旁的一門六磅炮炮口猛向後一跳,炮口噴射出一團火光,幾乎是同時,一百多米外的一座佛殿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數十名禁衛軍士兵正躲在這佛殿內,以此為屏障擊退了叛軍的數次進攻,當然他們的抵抗也就到此為止,在燃燒彈和榴彈轟擊下,一棟以木材和竹子為主要材料的建築物很快就會成為守衛者的墳墓。鄧肯為晚上這次行動準備了秘密武器——一門海軍常用的六磅炮。這是被海軍士兵暱稱為「鬥牛犬」的小傢伙,總共重量還不到四百公斤,只需要兩頭騾子就可以把拆成零件的火炮帶走,四個人就可以拉著這種火炮飛跑,可以使用實心彈、榴彈還有燃燒彈轟擊任何一個在一千五百米內的目標。鄧肯一進入宮城便將選擇了東門的城樓作為自己的火炮發射陣地,這裡視野很好,整個宮城都在他的火炮射程範圍內。

    那座佛殿劇烈的燒起來了,燃燒彈裡的黃磷點燃了易燃的建築材料和裝飾物品,幾個全身著火的倒霉蛋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徒勞的在地上翻滾著,企圖將自己身上的火焰撲滅,他們的慘叫聲即使在一百多米外的城樓上的鄧肯也聽得一清二楚,叛軍士兵吶喊著追了上去,用刺刀結束了他們的痛苦,然後用腰間的短刀砍下死者的首級,作為得到獎賞的憑證。

    「野蠻的風俗!」鄧肯厭惡的搖了搖頭,走到一旁——現在已經沒有繼續炮擊的必要了——這裡的建築物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恭順的僕人呈上了他最喜歡的飲料——蘇格蘭威士忌,他滿滿的喝了一口,灼熱的液體在流入了他的喉管的同時,彷彿也滲入了他的每一個細胞,將方纔的不適感從身體裡驅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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