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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0章 第十章 畫匠詩癡 文 / x九天

    畫匠詩癡?

    兩人一出現,露濃閣內的氣氛陡然為之一變,楊頂天好奇之下,細細打量起這兩個令「嵐先生」都臉色微變的強者。

    看出來楊頂天沒聽說過這兩人的名頭,舒世福即對他道:「畫匠牧鳴鴻也是個武師級別的強者,據說擁有中品寶器『儒叟筆』,畫意無雙,可畫人生死,在江湖上名頭極大,十餘年前就已經達到了武師五品的境界。因為他是以畫入道的,筆可斷人生死!因此那儒叟筆還有個凶名——死神判!」

    武威侯當年掌控一方,乃是大趙帝國皇帝「大乾寶帝」的左膀右臂。以武侯府的聲威地位,對於江湖上的厲害高手自然搜集了不少資料,因此生性懶惰,貪圖享樂的小候爺舒世福才對這些高手有所瞭解。

    「死神判?好凶的名字!」楊頂天目光直視,盯上了牧鳴鴻的畫筆。

    「武侯府不愧一等一的世家,沒想到小侯爺對區區在下也知之甚詳,真是令鳴鴻受寵若驚!」畫匠似笑非笑說道。

    舒世福的臉色不由紅了下,又壓低了聲音對楊頂天道:「詩癡李真言更是了不得,鐵畫銀鉤,以書法入武,俗話說文韜武略,文能治國,唯有武才可安邦。而對李真言而言,文亦可安邦治國。這兩人在江湖上名頭都極大,號稱詩畫雙絕!」

    「哈哈哈,舒世福,你真當我羅家無人?我羅多孫他日要繼承我父世襲爵位,我出外的安危,又怎麼可能只讓幾個沒用的廢物護我周全!」露濃閣台上,傳揚出羅多孫得意的陰笑聲:「詩癡李真言,畫匠牧鳴鴻,乃是我羅家重金聘請的高手!」

    「該死!這詩癡畫匠都是武師五品以上的強者,而且很擅長聯手對敵。也不知道嵐先生能不能應付的了兩人聯手之威!要是不能,本世子今日定然會在明月面前出醜,叫羅家的孫子羞辱!」小侯爺心中又驚又憤恨。

    他乃是侯府嫡傳世子,羅多孫自然也不敢傷他性命。

    不過要是嵐先生不敵「詩癡」和「畫匠」兩人聯手之威,在明月姑娘面前被羅多孫羞辱必是在所難免。

    「怎麼?舒世福,你現在可是怕了?別怪本少不給你機會,我羅多孫向來很是大方公正!」羅多孫居高臨下,俯視小侯爺笑道:「只要你舒世福還有膽魄氣略,同我羅多孫簽訂生死狀,去巨戮台上一戰,我羅多孫今日就放你一馬!」

    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羅家和舒家,同樣是開國二十七功臣之一,被大乾寶帝欽賜至高無上榮譽,畫像在凌霄閣供奉著。

    羅家和舒府早已積怨多年,羅多孫也想借「巨戮台」生死公開賽,狠狠的羞辱一下舒世福,借此達到打擊武侯府威望的作用。

    楊頂天勢小身微,這門閥子弟之間的爭風吃醋,廝殺意鬥,自然不是他能夠參與的,也不想捲入這場是非當中,免得丟了性命。

    場上形勢十分微妙,有一種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安詳寧靜感,空氣似乎在這剎那都被凍結一般。

    形勢逆轉,舒世福被氣的渾身發抖,冷冰冰的問道:「嵐先生,對付那李真言和牧鳴鴻兩人聯手,你可有把握?」

    「可放手一搏!」嵐先生雙眼圓睜,牙縫中擠出五字。

    面容像是槐樹皮的嵐先生,平日裡總是頭始終雙眼,似睜未睜,似醒非醒的模樣。然而此時面對詩癡和畫匠,他卻好像睡醒了猛虎一般,虎目灼灼!

    顯然,一向難得遇到真正對手的嵐先生驀然遇到詩癡畫匠這兩個值得放心一搏的對手時,興致和鬥志都被點燃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嵐松兄,莫非嫌我這醉鬼身窮,就忘了你我之間的『情意』,來來來,你我共飲一杯水酒!」

    詩癡「李真言」率先發難,他左手舉著紫色酒葫蘆,右手持劍,身體隱藏在劍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撲面而來的是一連串夢幻似的劍招,似真似幻,處處演化出詩詞篇章,大氣磅礡,虛空無處不是劍。

    「詩詞無雙,這李真言不愧號稱詩癡,竟然能夠以詩入武?每個鐵畫銀鉤的字詞,都好像一柄柄鋒利無比,可斷人頭顱,取人首級的劍芒!」楊頂天一邊全神貫注的盯著戰況,一邊盡量朝小侯爺靠緊,聰明的他十分清楚,現在只有盡量靠近小侯爺,才能夠保住小命。

    畢竟武威侯的威嚴,可不是只有武師級別李真言和牧鳴鴻敢冒犯的,雖然聽羅多孫之命向嵐先生出手,但要讓他們向舒世福出手,只怕他們還沒那個膽子!

    只不過,要殺他一個小僕役,卻是不會猶豫的。因此楊頂天不敢遠離舒世福這個「靠山」。

    虛空扭曲,到處都是金戈劍鳴聲!

    舒世福被嚇的血色全無,以他的修為,完全看不清李真言的劍招。反倒是修習了《神願經》殘篇,神念之力是普通人的數十倍的楊頂天,雖然修為境界上才是「武徒九品」,眼力之強,卻比武師境界「火眼金睛」還要厲害,因此倒能將李真言的劍招看得一清二楚。

    「楊…楊頂天,嵐先生怎樣了?」舒世福有點不安的問道。

    劍芒如同雨水,而且是大雨滂沱,狂風暴雨的那種。以舒世福的眼力,連模糊殘影都看不清,因此才本能的問起楊頂天。

    只見楊頂天瞇著眼睛,輕聲回答道:「嵐先生十分危險,到處是劍芒的影子,我…我也看不太清!」

    嵐先生似乎處在了一個「劍」的世界中,到處被劍芒攻擊著。

    「真言兄如此豪情,嵐松就接下你這杯水酒!」嵐先生身如鬼魅,在一片劍芒劍雨中,穿梭如影,硬是以血肉之軀穿進了劍雨之中。

    情況危險之極,看的楊頂天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天地陰陽,五行乾坤,天罡北斗,龍象般若!」

    嵐先生衝入劍雨之中,竟然將龍象般若之力用入聲波之中,以「天罡攝魂」的功法,一吼之下就破了詩癡李真言締造的劍的夢境。

    陣法被破,楊頂天就看到李真言的劍尖,離嵐先生的咽喉只有三寸。

    劍尖,再進三寸則見血穿喉,楊頂天不由頭皮發麻。

    涮!

    嵐先生身子橫挪,讓開指在他咽喉的劍尖後,即如蒼鷹搏兔,伸手直接就朝李真言頭頂抓去。以嵐先生武師八品的修為,這一抓要是抓實了,哪怕李真言的腦袋就算是鐵水澆鑄成的,也會化作齏粉。

    詩癡李真言臉色一變,肆意不羈的神色少了兩分,只見他劍光一閃,變刺為削,直朝嵐先生手掌削去。

    嵐先生瞳孔一縮,極快的收手,避開了這一劍,還同時的搶奪走了李真言的紫色酒葫蘆。

    嵐先生空手對寶劍,不但不落下風,還奪去了對方酒葫蘆。顯然論實力,武師八品境界的嵐先生,要稍勝李真言一籌。

    「好好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酒葫蘆被奪的李真言怒極而笑,劍隨身動,對著嵐先生又是吟唱出一句。

    「海內存知己,嵐兄!好友相見如此幸事,少了鳴鴻,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看出來詩癡李真言不敵嵐先生,畫匠牧鳴鴻即淡笑間的加入了廝殺。

    二對一!

    李真言和牧鳴鴻,都已經是武師七品修為,武道廝殺,比的就是功法、武器以及境界修為,兩人比嵐先生足足低了一品,按常理來應該不是武師八品嵐先生的對手。

    然而詩癡李真言以詩入武,畫匠牧鳴鴻以畫入道,加上兩人是幾十年的好友,最擅長的就是聯手對敵,彼此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幾乎能相比武師九品的強者。因此隨著畫匠牧鳴鴻加入,嵐松的壓力一下子就遞增數倍。

    啪!啪!啪!

    嵐松終於拿出了全力,「蟒蛟烏鞭」抽的出神入化,時而硬如標槍劍戟,時而軟似無骨,蟒蛟精氣衍射的虛影,吞吐雲霧,鯨吞八方。李真言和牧鳴鴻的聯手攻擊雖然凌厲,但一時之間卻也難以擊敗嵐松。

    高手廝殺難得一見,楊頂天將眼睛睜的大大的,三人交戰廝殺的景象,切割成一幅幅畫面,都被記映了腦海當中。

    「俗話說『畫龍點睛』,嵐兄這蟒蛟非蛇非龍,鳴鴻性情所致,就來替嵐松兄這蟒蛟點睛!」畫匠牧鳴鴻運轉「死神判」,筆尖數點爆發出璀璨的星光。

    登…登…

    連著兩筆,嵐鬆手中的「蟒蛟烏鞭」都叫牧鳴鴻儒叟筆點中。畫匠不愧是畫中行家,隨意潑墨揮灑,也能夠入木三分。

    畫匠,畫中之匠!

    露濃閣內突然嘶嘯起一聲巨鳴,極為刺耳。蟒蛟烏鞭精氣衍射而成的「蟒蛟」,竟然被儒叟筆點中,開了蟒眼。

    原本臉盆大小的蟒蛇眼睛,呈青光之色,而現在被牧鳴鴻畫眼點睛,則是變得一片血紅,蟒蛇雙眼聚光如火,如血,舌尖吞吐散發出濃重的腥味。寶器中,只有絕品寶器,渡過雷劫才有可能精氣真正的凝形,成祖成精。

    而現在,嵐松的蟒蛟烏鞭難道真會「蛻蛇化龍」?

    「好事做到底!嵐松兄,鳴鴻既然已經替你的蟒蛟點睛,那麼不妨再畫上兩對爪子,好叫它多點威風!」

    似乎是想賣弄或是羞辱嵐松,牧鳴鴻給蟒蛟點睛後,又嘿嘿的一笑,手中筆飛快的揮劃著,又給蟒蛟添上了兩對爪子。

    「畫蛇添足?」遠處的楊頂天看到這一幕,禁不住的脫口而出。

    豈料,楊頂天這脫口而出的話卻被聽力靈敏的李真言捕捉到了,當下他不由心中一動:「怪了,我等廝殺快如鬼魅,除非也是達到武師境界,練就火眼金睛才可能看清我們的動作,那奴僕不過才區區武徒九品的微末修為,怎麼也能夠看清我們廝殺的場景!」

    心中大奇之下,李真言即涮一聲脫離了戰場,身體挪移幾下,即移到楊頂天的面前。

    「啊…世子小心!」楊頂天被嚇了一跳,唯恐被這個李真言幹掉,本能的緊貼舒世福。

    「哼,舒家殺了本公子護衛!李真言,你就替我宰了那狗一樣下作的小廝,替本公子先出一口惡氣!」

    露濃閣檯子上響起羅多孫的冰冷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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