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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卷 財色無雙" 第85章 第一百七十章 天山童姥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周星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

    宮殿裡,頓時死一樣的沉靜,西太后整理折本的手停了下來,李蓮英搖動拂塵的動作也消失了,邊緣上兩個伺候的宮女,在簾子的後面,也張大了嘴巴。

    只有宮殿外的樹上,有蟬一如既往地鳴唱。

    停頓了大約五秒鐘,李蓮英才反應過來,立刻扯足了嗓子尖叫一聲:「來人呀!」

    來人了,就在宮殿裡候著,四名身強力壯的太監,遲疑著,從宮殿兩側的帳幔裡衝了出來:「李公公示下!」

    「去,把那膽大包天的狂徒給洒家捉了,亂棍打死!」李蓮英氣急敗壞,一面說話,一面尖聲地喘息。

    「喳!」四個小太監單膝跪倒,怒吼了一聲,立刻站起來,朝著周星撲來。

    周星現在知道了,金庸所謂大內高手海大富的描寫,絕對不是虛妄。

    西太后在簾子裡抬起頭來,譏諷地看著周星,充滿了鄙視,讓周星覺得,這個女人,果然深不可測,剛才還溫柔萬端,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

    但是,周星極其善於揣測人的心理,並不感到意外,作為一國的皇太后,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年輕男人肆意地欣賞觀看,還做出了明顯的覬覦的舉動,她就是心裡疼愛喜歡,表面上也得生氣,以捍衛自己的政治形象。

    西太后就是西太后呀。

    周星暗暗欽佩,同時,也暗暗地冷笑,哼,看咱們誰能夠鬥得過誰。

    「站住!不要往前一步,否則,我就出手了!」

    周星的恐嚇,自然要有巨大作用,敢在西太后的宮殿裡發野,恐怕早有準備,所以,那四個太監,還有李蓮英,都渾身顫慄了一下。

    周星不給他們機會,否則,他們要是喊出了抓刺客的話來,一切都將無可挽回,一場精心策劃的佈局,也許將弄巧成拙。

    「你們,膽大包天,居然敢冒充太后老佛爺和李公公來蒙騙本官?是不是不想活了?本官隨便喊上幾聲,外面的大清官員們就會蜂擁而來,那時,將你們這些賊人逮捕,株連九族,千刀萬剮,都是必然的!」

    周星義憤填膺,氣壯山河的表演,把那些太監們都鎮住了。

    李蓮英一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周星道:「說又何妨?你們冒充太后和李公公,該當何罪?」

    李蓮英看了看周星,又看了看西太后,傻在那裡,不知所措,倒是西太后機警,已經猜測出了一些端倪,揮了揮手,將四個小太監退了下去。「周道台,你是不是來見本宮時,膽怯太甚,喝了酒壯膽,結果,酒喝得高了些呀?」威嚴而犀利的聲音,盡量裝作溫和,這就是正常的西太后風格。

    李蓮英又氣又急:「太后,他他他,這個膽大妄為的歹徒,居然敢說您是冒充的!」

    西太后阻止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周星,乾脆將簾子盡皆挽起,「周道台,你也太膽大了,怎麼說本宮和李公公是冒充的?如此大不敬之罪,你可知道厲害?」

    「哼,你現在還敢妄稱太后老佛爺!我來問你。」周星叉著腰,「你知道,我們太后老佛爺,今年春秋幾何?說,你要是說不出來,就是假冒的。」

    這個創意,當然不會是無源之水,周星看過金庸的韋小寶電影,知道那其中,神龍教的人假扮了太后,欺騙康熙,還把真太后囚禁起來的情節。這裡邊,他移花接木了。

    西太后看著周星的眼神,沒有了一點兒的兇惡刻毒,反而是玩笑和喜慶,她恐怕已經意識到,周星為什麼會這樣了,所以,她輕輕呼吸,胸前一陣起伏,令周星看了,頗為震撼。

    「周道台,本宮今年,五十有二。」

    李蓮英本來是要阻止她講話的,也就是根本不給周星報年齡,可是,被西太后的纖纖玉手給遮掩了。

    「這話不假!」周星仰起臉來:「你既然這樣說,那麼,為什麼還不認罪服罪?」

    「你?」李蓮英又要跳起來。

    「別,李公公,本宮貴為太后,母儀天下,豈能對一官員失禮計較他的言辭輕重?我倒要他親口講出原因,若是他講得有理,暫且記罪,若是無理,再誠摯不遲!」西太后冷靜地說。

    「治罪嚴懲?我看你們才應該立刻就受到嚴懲,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居然跑到圓明園來冒充太后和李公公,如此大不敬之罪,實在是喪心病狂!」周星憤怒地聲討著,他知道,這時候越是憤怒,激動,今後越有好處。

    「周道台,你講。」

    周星也不敢將玩笑開得太大,否則,故弄玄虛,反而露出了馬腳,給西太后這樣的聰明伶俐人看出了策劃意味,就成為另外一種結局了:「太后今年五十二歲,可是,你看看自己多大?哦,還有你,假李公公,你自己看看去,她有多大?」

    「多大?」西太后充滿了期待,她已經意識到,周星不是在有意地侮辱她,而是揭開她一直喜歡的話題。

    李蓮英也意識到了,所以,他也不再生氣,看了看西太后,他也笑了:「嘿嘿嘿,依我說來,太后頂多二十歲。」

    「信口開河,」周星冷笑道:「你騙人也不是這樣的,說實在話,這個假太后,倒有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

    周星聰明地想到,如果象李蓮英這樣,可著勁兒往小裡說,未必就成功,有時侯還會相反,使西太后產生懷疑,凡事不能過。西太后的年齡,其實,周星的眼力,也可以看得出來,現在,她乾脆將簾子取掉了,再說,周星在屋子裡適應了這麼久,視力得到了恢復,自然對她的欣賞,更加精細了。

    儘管看起來,她的面色還紅潤,皮膚還豐滿白嫩,可是,眼角兒的魚尾紋,已經悄悄地出來。

    周星絕對沒有懷疑她,即便在現代社會,平常的城市中,甚至是鄉間,也都有些婦女,四五十歲了,還是皮膚細膩,鮮嫩如花,尤其是本身皮膚白的女子,如果氣質好,年齡真的不可揣測。

    宮殿裡再次冷靜下來,所有的人,包括兩個宮女,一個李蓮英,四個執法太監,都將眼睛盯在西太后的臉上,等待著她來決斷。

    「周道台,看在你年紀輕輕,不諳禮節的份上,本宮不和你計較,你下去吧。」

    李蓮英衝上去,想要阻止,又清醒了自己的身份,只好回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周星,算你走運,老佛爺不和你計較,趕緊滾出去!」

    「哼,我看誰滾,是我周道台還是你假的李公公!」周星寸步不讓,依然站著。

    「你?」

    「你!」

    事情就此僵持住了,眼看著周星和李蓮英像兩個公雞似的對峙,西太后的臉上,竟然氾濫出孩子般頑皮的笑容。

    「周道台,你來本宮之前,認識哪位官員?」西太后問。

    「戶部員外郎,貝勒奕劻,剛才在外面認識的。」

    「好,蓮英,你去傳奕劻回來!」

    「喳!」

    很快,李蓮英跑了出去,又很快,一個熟悉的中年官員扭晃著肥胖的身體爬了進來,三跪就叩首,畢恭畢敬:「太后老佛爺,您有何教誨?」

    西太后冷冷地指著周星,將剛才的事故講了一遍。

    「啊?大膽!」奕劻勃然大怒,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揪住了周星的胸膛衣服:「周星,周星,周神仙,不管你是誰,只要趕不敬太后老佛爺,本貝勒就不答應,我,我,本貝勒要掐死你!」

    周星豈能給他弄得太狼狽,趕緊往後一跳,讓開了他:「貝勒爺,您是不是也傻了?明明太后今年五十二歲,這上面坐著的卻是個二三十歲的女人,如何就是太后?難道這你都看不出來?難道,你也是假冒的不成?」

    「你?」奕劻一時也語塞。

    「放了他,奕劻。不得無禮。」西太后溫和地勸說著。

    奕劻趕緊撒手,「太后仁慈,此人雖然是神仙中人,卻如此膽大妄為,實在是令人髮指,臣以為,要將他從嚴從重發落!」

    見他如此表態,周星知道,一場鬧劇該收場了:「貝勒爺?她,她,簾子後面案几上的真是太后老佛爺?」

    「是,怎能不是呢?你這個傻瓜!」奕劻吼道。

    周星「蒙」了:「真是太后?不對呀,怎麼真是太后呀?明明是我奶奶的年齡,卻長了一副我姐姐的容貌,這怎麼能是呢?」

    「嘿嘿嘿嘿!」那邊,李蓮英已經得意地笑起來:「周星,你個傻瓜,咱們太后老佛爺駐顏有術,青春不老,豈能是你等小人揣測知曉的?」

    「是啊是啊!」奕劻剛才賣力地表演,其實不過是象老佛爺討好,表明心志的做法,現在,見周星翻然悔悟,立刻指示:「還不趕快給太后老佛爺請罪?」

    「啊。是啦!可是,我怎麼給一個如花似玉,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啊,對了,太后老佛爺,饒命!」周星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急忙跪拜不止,誠惶誠恐。

    這一番衝突,周星重點強調了西太后美麗容貌的焦點問題,趁機在言語之中,連續地誇獎。

    「不知者不為罪!」西太后輕描淡寫地說道:「奕劻,你可以出去了!」

    「喳!老佛爺。」奕劻趕緊倒退著出去,幾乎是爬出去的。這傢伙的涵養也相當厲害,要不是,哪裡能夠在心狠手辣的老佛爺手下混得風生水起?

    「太后老佛爺,微臣死罪!」周星繼續磕頭不止。

    「罷了罷了!本宮也沒有想治你的罪,只是想啊,你堂堂正正的大清道台,怎麼這麼沒有見識?」

    「太后老佛爺,微臣原是山野修道之人,後來返家,卑鄙微賤,沒有得見天顏,所以唐突,再者,微臣聽過有些故事,所以,以為應了那些鄉野的閒話。這才冒失。」

    「鄉野閒話?」

    「嗯,老佛爺,鄉野間,一直流傳著《狸貓換太子》的傳言,講的是大宋仁宗事情,所以,微臣糊塗。」

    「哦,原來如此!」西太后認真地點頭。

    周星給出的答案,在她看來,是順理成章的。

    「太后老佛爺,您實在是太年輕了,簡直就像,就像是……」

    「說吧,本宮從來不以言罪人的!」周星的話,讓她非常受用,她也很期待這個活寶能夠說出如何讚美她年輕美麗的話來,對於帥氣陽光的周星,她有種難以遏制的衝動,自從二十多年前咸豐死去,她就守了寡,坊間流傳她和人好過,還生了孩子,還被慈安太后碰見逮了個正著,也許不真,但是,渴望被男人喜愛,卻是她一直安逸壓抑的情感。

    「您真是天山童姥。」

    「嗯?」

    周星講了故事,天山上,有一個神仙,活了數千年,卻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模樣,每隔一百年就返老還童一次。

    「呵呵呵呵,這真有趣!」西太后笑得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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