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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卷 財色無雙" 第6章 第九十七章 農家樂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當天,周星就在黃家住了,還是人家的三管家,又碰見秋收季節,正是農家大忙季節之一,他就是想回家也不好意思,只能暗暗對著幻想中面前的紅杏和紫嫣暗暗嚥了一口唾沫,連稱遺憾,也就跟隨著大家忙碌起來。

    忙,真是忙,黃家再有官紳氣象,再有讀書風範,黃得榜再有威望聲名,歸根到底也就是一個土頭地主,頂多在前頭加上一個修飾詞:見過世面兒的。所以,在農忙季節,他也將一切休閒的事情收了起來,前前後後跟著忙,督促幾個管家忙,督促家丁們忙,每天都起得大早,在莊園裡忙,到莊稼地裡看,甚至有時候,也將衣服袖子一捋,上手幫忙,做起了農活兒,將一群家丁僱傭之人,嚇得連聲請罪,黃得榜笑呵呵的:「沒啥,咱一家人,說啥客氣話?天下之大,以農為最!」

    農事之中,收麥最累,收秋其次,耕耘播種最複雜,所以,周星今年第一次見識了真正的前工業時代的田園風光的背後,是何等的艱難辛苦。

    因為天氣還熱,秋老虎厲害,多數的農人,家丁們,都脫了上衣或者上頭的衣服很單薄,鑽在玉米地裡掰玉米穗子,一穗穗地掰了,扔到一溜兒的堆上,然後,幾壟推開一條道路,將玉米穗子拉回家,接著,開始鋤玉米桿兒,粗壯的玉米桿兒,堅硬牢固,得費很大力氣加上技巧,才能砍掉,平鋪在地裡,砍得淺了,會留下許多的毛根在裡面,在犁地的時候,牽扯不斷,還遺留很多的大根須,成為耙地和播種的障礙,砍得深了,帶了大塊的土,因為今年雨水勤,田地裡的土帶了些粘性,好像硬實的泥漿,大團大團地粘在玉米桿兒根須上,死豬一樣笨重,還得等曬得半干了,用大鋤頭一個個地敲打,將泥漿塊敲打掉,這一切都做好了,已經是幾天以後的光景,則專門有人過來,互相配合,前面用些老弱病殘扯些還青著有韌性的玉米桿兒,隨便地一扭曲,使它們有了纏性,當作繩子將一堆堆的玉米桿兒捆綁紮束,後面的精壯勞力,則抱著這一捆捆的玉米桿兒,往牛車上裝,小小的平車上,安裝了前後兩個巨大的木柵,於是,一捆捆的玉米桿兒平放上去,一捆捆,一回回,直到將車子堆得滿滿的,小山一樣,才有人將車上的大繩子在前面高高地拋起,往後面有人接了,使勁地勒,前後再纏上幾次,捆得結實了,依然是滿滿的一大車,搖搖欲墜地往前走,因為雨水的勤多,碰上田他泥濘的時候,車子陷在泥坑道裡,怎麼都走不動,於是,前面趕車人拚命地呼喊,咒罵,用鞭子和棍棒狂揍牛騾,後面的人用大木叉子叉著車往前推,車子緩慢地移動,這還是好的,如果是人力拉的,只聽一陣陣呼喊聲,前面駕著車轅,後面弓起了脊樑,一起使勁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車子弄到地頭兒。

    玉米桿兒在農村,是上等的柴草,這是平原地帶,很少樹林,就是有樹林的,也都是有家有主兒的,平常人不能隨意地砍伐,就是修理些樹梢也要跟人主人家商量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人家主人絕對不會答應——人家自己還要呢,農村中的主要柴草,就是靠了秋收一季,因此,人們就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將它們統統地都拉到家裡,堆在家院裡,或者乾脆退在院牆的邊緣,家裡更窮的,也要將它們堆積起來,當成了院牆,一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才燒得完。

    現在,周星就幹著這樣的工作,他領了一群家丁,還有幾十個雇農,有長工也有短工,正在一大塊田里忙碌著,黃家的田地,有租借出去的,那就不用管了,只等人家收了糧食定期交些就是,而自己家裡種著的,就需要去伺候。

    「啊!哈!啊!哈!」周星和兩個家丁,可著勁兒推車。

    現在的周星,比起十幾個月前才穿越的時候,身體已經大大不同,在黃家,能夠吃飽喝足的條件下,身體瘋狂地生長著,充實著,由原來瘦弱的小豆芽長到了現在的渾實了許多,壯實了許多,臉色自然還是白的,以前是蒼白,餓的,現在是雪白,一來不用很幹活兒,二來,胖了,人看著也精神,難怪他這一回一回來,紅杏就直誇他帥了許多,紫嫣的眼睛,也滴溜溜兒地盯著他很閃亮。當然,這幾天,臉色又微黑了一些,先是紅,給秋老虎的陽光曬的。

    車子終於推到了地頭兒,牛車搖搖晃晃地走了,周星幾個轉過頭來,呼呼地喘氣。

    「啊呀,我的媽!」一個男人尖銳地喊道。

    周星等人急忙看去時,不遠處的玉米地裡,因為玉米桿兒都打成了捆,再沒有了碗日青紗帳的壯觀和遮掩,看得清清楚楚,正在車上繫繩的一個家丁,從高高的玉米桿兒堆上摔下來,摔得不輕。

    「有事沒有?」邊上有人圍上去。

    「啊呀!啊呀!」那人緩慢地爬起來:「我的腰,我的腰!我的娘哦!」

    別人都看著,給他揉著,詢問他的感覺,他扭了一會兒,嘿嘿地笑了:「不疼!」

    「不疼?我看你是裝的,是不是怕把腰摔壞了,你老婆著急了將你蹬下床跟別人跑了?」

    「胡說!」

    「你到底疼不疼了?」

    「不疼了。奶奶,這麼高一點兒,能把我小樂子怎麼樣啊?」

    很幸運的一場事故,從差不多三米高的滿車上摔下來,最後沒有一點兒事情,在這會兒農村的玉米桿大運輸中,已經司空見慣,讓周星感慨的是,人們的承受能力,鐵強!要是現代的人,估計著隨便摔一下,不是胳膊折就是腿斷,要不更慘,神經什麼的短路了,還是辛苦勞累鍛煉人啊。

    周星的身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兒,頭上也是,不時地用手塗抹著,再也沒有在辦公室裡用著名牌香皂,香水,悠哉游哉,踩著節奏,敲打著地板的音樂走路的樂趣,不過,他就是感到書法,真的很舒服,這種勞累之後的片刻輕鬆,讓人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鬆弛,一種接近人的本能的掙扎後的解脫。

    「真是累死人啦!」周星說。

    「累?這有什麼可累的?」三個家丁,一個年長,兩個年輕,都露出了一絲的鄙視,但是,很快就修改了本意,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周星,一個黃府的三管家,人見人愛的小伙子,有著通天本事,知道地球是圓的這樣古怪理論的傢伙,特別是他會說洋話,讓人都在心底裡畏懼他。

    好幾天了,周星一直這樣幹活兒,他要體驗真正的晚清農家生活,夏收季節,他偏偏在黃家的做些其他事情,沒有經歷真正的農活兒鍛煉,覺得挺遺憾的。現在,他也是主動地要過來幹活兒,不僅要博得大家的尊重,還要將這種體驗,好好地享受享受。

    不好享受,不好玩兒!

    幸好周星是管家,是督促人員,不是苦力,因此,他在這兒喘息了一會兒以後,向大家誇獎幾句,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大家辛苦了,回頭我到伙房上吩咐,給大家加肉菜!」

    「多謝了!」

    周星隨便地轉轉看看,也幫忙插手,有黃得榜老爺子親自榜樣,他也不能不在必要的時候,秀上一把。他要給人慇勤,踏實的印象。當然,他得到了,因為,在他走不多遠時,聽到後面幾個家丁的議論:「周爺不賴呀!」「當然不賴!小小年紀就能混成這樣,咱們一輩子也學不來!」「不是這意思,我是說,周管家人很好!」「嗯,對對對,比王三管家,比龐二管家都和氣。沒有架子,好像咱的兄弟一般。」「嗯,說得不錯!」

    不過,周星還沒有得意地將笑容放到臉上又聽到了新的內容。

    「聽說,小周管家向老太爺吹噓,他要是種地,能一季收小麥一千斤!玉米一千斤!」

    「真的假的?」

    「真的,現在,大家都傳開了!」

    「造謠,周星會說這樣的傻話?」

    「看看,我跟他有什麼怨仇?我造他的謠言?我吃飽了撐的?」

    「一畝地一千斤?做夢也做不來的!」

    「是啊,是不是周小管家喝高了信口噴的?」

    「可能。不過這話真的是從他嘴裡傳出來的!」

    「天吶,哈哈哈哈哈,一千斤?就是五百斤你讓他試試去!他要是能夠讓一畝莊稼地裡一季收五百斤小麥,我就把姓名顛倒過來寫!」

    「你認字?」

    「我不認字咋了?好,他要是能夠收五百斤的一畝地好收成,我就,就把自己的老婆拿出來,隨便他在大街上可著勁兒受用!」

    「你,哈哈哈哈。」

    「我就不信!他要能,公蛤蟆也能生出一堆小母雞兒!」

    周星聽到了微微的一些語言,要不是晚成的高梁地沉甸甸的穗子和葉子,還有樹林一般的麻葉兒的遮掩,那幾個家丁也不會這麼放大聲音。

    周星拐了回去,一面偷偷地笑一面過去,幾個家丁正噴得起勁兒,忽然見周星回來,頓時鴉雀無聲,尷尬無比。

    「諸位兄弟,剛才誰在說我的新鮮事兒呢?我都聽見了!」

    「星爺,對不住!大家胡說八道,您別往心裡去!」幾個家丁都軟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何況,這前途無量的周管家,將來接替何管家成為黃家的第一大紅人,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敢輕易得罪他?

    周星鄭重其事地說:「剛才有位兄弟說了,要是我能叫一畝地裡長出五百斤的小麥,或者是玉米,就把老婆拉到大街上隨便給人用,是不是?」

    話說到這份上,那個說話的家丁只有硬著頭皮說了:「星爺,真的是我,不過,要您真的說過一畝地能收五百斤的產量,我還真要跟您打別呢!」

    「好,」周星樂了。

    這幾天,他一直等著黃得榜和何管家的下音,如何責備他吹牛的事情,會引起注意,不料,就是沒有反響,所以,今天,他要再次造勢,「製造新聞」了。

    公關的製造新聞,就是作秀,但是,絕對不會坑蒙拐騙一類,就是想方設法,使自己成為公眾人物心目中的新聞人物。

    「兄弟,你的老婆長啥樣兒,我不知道,但是,我敢打賭,絕對沒有我周星的兩個老婆俊俏,就算你老婆是西施王嬙,看看你的年齡,比我大了十來歲,估計嫂子也半老徐娘了,今天,我跟你說,也要跟大家說:如果到了明年,我種的田地裡長不出五百斤產量的小麥,我就把自己的老婆休了,白白送給你!」

    「啊?」那家丁尿了,不是喜歡的,而是怕的,「星爺,我隨便說說,我的嘴臭,嘴臭,」

    周星卻對大家說:「你隨便說,我卻不是,老子放個屁還要砸出一聲炮響,就這,要是我明年種不出五百斤的小麥,我的老婆,注意,是倆老婆。全部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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