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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卷 書生意氣" 第86章 第八十三章 漢口大亂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第二天一早,黃家的所有店舖都關閉了店門,在外頭懸掛了一個扁額:關門歇業,清點貨物。在「人才濟濟」的錢莊門口,則悄悄地掛出了好幾張大告示:黃東家到官府告狀,石掌櫃等皆去,店內無主,暫時停止兌付銀票。諸位要兌付銀票,可到官府請願。

    周星料得不錯,當天夜裡,雖然黃有誠主動投案,想賄賂說服官府幫助自己,可是,事情太過複雜。官府也要將事情圓滿,就將他留住了。

    黃有誠一走,整個黃家,就數和三爺的資歷最老,為黃有誠的親信,實際上主持了工作,而這時候,周星的建議,已經為他所接受,這就是周星說的攪渾水,四面出擊方案。

    趁機將錢莊撤了,賴住儲戶的帳目不還,喘息一會兒,是周星的得意之筆,神來之手,而其他商舖的停業整頓,正是示弱於人,讓那些陰謀詭計者先得意一會兒,還是防止憤怒的儲戶攻擊黃家的產業,造成巨大損失。

    「哼,既然我們的競爭對手想要我們黃家大亂,懷慶商幫大亂,我們就得把他們也拉進來,讓全部漢口的大半商業都亂起來!大家都亂,我們就不救而勝了!」周星給和三爺講了很久,他才敢相信,然後,連連點頭:「這確實是一條狠計,絕招!」

    當然,周星的話,由和三爺出面,作為領導意圖,立刻被貫徹了。黃家的掌櫃們,都是黃有誠聘請的人,有些是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忠心耿耿,事情被迅速地安排了。

    「呀,黃家的錢莊不給錢了?」

    「天吶,他們不給兌付銀票了!」數千群情激憤的儲戶們,在錢莊門口驚訝著,議論著,憤怒著。

    「諸位,是這麼回事兒!」幾個黃家的錢莊夥計,哭喪著臉兒講述了黃家的新危機,黃家積極地調集頭寸,保證儲戶的兌付,可是,有人搗亂,將黃老爺和石掌櫃抓走了,而黃家正依靠這倆人調集頭寸,這樣,黃家錢莊的錢兒就枯竭了。

    「啊?」

    「諸位,別急,你們要是想要兌付銀票的話,最好去找官府。那不?就是巡街的御史晁大人的地方兒!哦,告訴諸位,我們的東家和掌櫃,現在逮到那裡去了!」夥計愁苦地說。

    其實,這是指引和煽動,不久,這些專門安排的夥計,就將數千人的儲戶煽動了起來,氣勢洶洶地向著巡街御史晁先生的衙門走去,將那裡圍了水洩不通,接著,在幾個黃家佈置的人手的指引下,大家蜂擁而來,哄進了御史的小衙門,將裡面踐踏得慘不忍睹,幾個黃家人的煽動,讓那些儲戶怒不可遏,於是,晁御史的小窩兒被端了,晁大人慌忙鑽了床底下才逃過一劫,接著,又有人煽動這些儲戶往漢口縣衙裡沖,許多人開始看熱鬧,漢口的街道上,亂成了一鍋稀。

    周星和鮑國寶嘎子,以及自己的夥伴們正在遠處觀看著形勢,「兄弟們,我們該出擊了!」

    「是啊,星哥,你說,怎麼辦?」

    「先將臉遮掩了一半,然後,隨著那幫人去闖,去煽動,最好讓他們去搶!」

    昨天夜裡,和三爺就已經佈置,收買了一些地痞流氓,現在,這些傢伙明顯已經將那群暈頭轉向的儲戶們煽動和引導起來了,而從懷慶老家來的噶子他們,也到發揮關鍵作用的時候了。

    在關鍵時刻,絕對不能用黃家在漢口各商號的夥計,因為,他們都是這裡的熟人,萬一出現了漏洞,將來會惹火燒身,所以,基本上為陌生面孔的周星夥伴們,扮演了重要角色。

    街上,開始混亂,而田小狗,董二球等人,正是最拿手的惹事精兒,亂呼亂喊的,對著街道上的行人亂罵亂打,那些行人豈能被無辜亂揍?立刻反擊,人群的潮水,立刻開始了大混亂的漩渦,當然,田小狗等人,絕對不會與人戀戰的,他們主要是搗亂。有時候,將著鞋子什麼的亂扔,甚至,將一些沉重的硬物往人群裡亂扔。

    「媽呀,誰砸我?」

    「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就是你!」

    劈里啪啦,這裡都鬥了起來。

    在混亂中,人心惶惶的時候,周星的夥伴們還煽動地亂喊:「快,亂了,搶啊,誰搶的就是誰的了!」

    人類本性裡就有惡的一面,一旦給煽動起來,出現了群體性的迷失,那威力異常驚人,街道上的人忽然看見了火光!

    那是地痞們朝著黃家競爭對手的店舖裡玩的把戲。那些地痞們也夠狠的,呼啦啦地就將人家店舖點燃了。

    周星遠遠地看著,沒有任何的愧疚:「哼,既然市場上沒有正常的遊戲規則,你們敢對黃家亂來,我們黃家就要反擊,不要責怪誰心狠手辣!」

    那些地痞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一聽說縱火都能得大錢兒,早就心癢難熬了。

    火,在好幾處都點燃起來,濃郁的煙霧裊裊地升騰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一旦有亂,有火,有煽動,街道上的人都變了態,跟隨著亂衝亂撞,亂搶,剎那間,晚清時代的漢口街頭,像現代社會2012年元旦以後的倫敦城一樣,出現了大規模的騷亂。

    「周管家,你看成嗎?」和三爺還有點兒擔心。

    「放心,出了事情我兜著,大不了我搭進去!告訴你,我們黃家遭受暗算,官府心知肚明,就是不管,我們要叫他們自己滾出來急不可耐地管!」周星悄悄一笑:「這是損招,而是唯一一招,你等著瞧吧,好戲就要開演了!我要叫那些陰謀詭計的傢伙,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和三爺只能搖頭苦笑,在黃家即將沉沒的時候,周星的辦法能否管用,都不必去詳細考慮了,反正事情已經開始,他也豁出去了。

    這一天,在街道上,先是儲戶,後是行人,最後,大批的乞丐們,流氓地痞們,都參與了進來,大肆地搶劫那些商舖,又是點火又是打砸,將之弄得亂七八糟,而遭遇禍害最大的,就是黃家的幾個可疑敵人,因為他們敞開大門正在營業,當然,也有幾家普通商店遭殃了。

    漢口大亂。

    等局勢真的亂了起來以後,田小狗嘎子等人已經悄悄地溜了回來,洗換了衣服臉面,立刻就驅趕著馬車向老家懷慶府的方向回歸。他們要及時脫離是非之地,危險區域,避免將來官府的追究清算。

    自然,在騷亂的時候,官府立刻調集了人手,出來鎮壓,可是,數千儲戶在縣衙和巡街御史那兒正亂呢,他們能夠抽出的人手實在有限,根本起不了作用,而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幫烏七八糟的官府豢養的走卒們,其實也巴不得有大亂子呢,他們在混亂中,在煙霧中,趁此也大肆地搶劫,衝進了珠寶首飾店裡,又抓又撓,又裝又摟,肥肥實實地弄了不少,哪裡管別人?只是到了後來,才不得不戴好了帽子,揮舞著棍子去管別人。

    看著街道上一片混亂,周星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貨棧。

    夜間,漢口街道上已經安靜了下來,周星和鮑國寶悄悄地跑出來,帶著引火之物,身上化妝成了兩個乞丐,然後,來到了黃家對頭的錢莊和商舖外面,已經浸染了菜油的點燃物一經明火,呼得燒了起來。

    周星和鮑國寶連放了好幾把的火,才輕車熟路地折進了黃家的店舖,隱蔽起來。

    自然,這一夜,又是不眠之夜,雖然那些火都不大,都能很快被撲滅,可是,對人心的震撼來說,絕對不是輕易的。

    等到天明,周星已經一些經過挑選的黃傢伙計們煽動起來,每人十兩銀子,把他們喜歡得眉飛色舞,「去,散佈謠言,就說那幾家錢莊遭到了洗劫,已經半空了,還有,匪徒搶劫了那些商舖,那些商家快倒閉了!」周星列出了競爭對手的店舖名單,還給夥計們講述了造謠的方式,技巧。

    就這樣,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剛剛被昨天騷亂折騰的漢口,又滿城風雨,傳來了好幾叫大商幫遭遇了搶劫,錢莊空虛的可怕消息。而一群群新的儲戶,成千上萬,已經蜂擁而來,向著所有的漢口錢莊票號衝去,要立刻就兌付自己的銀票。擠兌潮在整個漢口哄亂起來了。

    「周管家,你弄得動靜太大了,會出事兒的!」和三爺是個善良的人,符合黃有誠二爺的選人標準,所以,他見周星這一系列的組合拳頭打出來,已經嚇得要尿褲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敵人都將我們黃家往死裡整,我們要是不十倍百倍的報答的話,哼,也顯得我們太小家子氣了。」

    「可是,官府最終要調查的。」

    「難道,官府只查這些騷亂和火苗兒?追根溯源,禍害我們黃家的傢伙和事情,難道就不會納入調查範圍?放心,我們沒事兒,一點兒事情也沒有!」

    「周管家,你沒事兒,黃爺的身上可擔當著呢。」

    周星一笑:「胡說,黃爺在哪裡?不是在官府?難道,他有分身的神仙之法?」

    和三爺這才放心:「哈哈哈哈,果然,黃東家這一去官府,竟然這樣玄妙,將自己徹底洗清白了。」

    漢口亂了三四天,才最終穩定下來,不過,在騷亂中,黃家的損失是最少的,因為,他們將店舖早早地關閉了,貨物也轉移,關鍵的東西都調集走了,而他們競爭對手的商店,特別是主要競爭對手的店舖,都倒了大霉,不是被燒,就是被搶,或者兼而有之,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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