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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先婚後愛:秦霏得己(8) 文 / 納蘭靜語

    顧雨霏很少有這麼狼狽的時候,看著這樣的她,他卻是忽然揚起唇角來笑了笑。

    見他竟然在笑,顧雨霏頓時抬起手,將水龍頭關掉,拿過毛巾擦了擦手:「如果你沒有事,就去好好陪陪他們,別再讓他們因為見不到你而再把氣撒在我身上。」

    說著,她掛好毛巾,理了理頭髮和衣服,便要直接繞過他身旁從浴室門這邊走出去。

    剛要從他身邊繞過去,胳膊便被他握住,她剛要將手抽出來,結果秦慕琰忽然微微使力,將她推回了浴室,直接將她拉到了他面前站定。

    顧雨霏勉強站穩,驚愕的看他一眼:「你這是幹什麼?榛」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他看著她問。

    她彷彿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僵。

    他鬆開她的胳膊,繼續雙臂環胸,淡淡看著她的眼睛:「如果當年你就已經預測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天,你還會不會走這條路?肄」

    顧雨霏僵著臉,不說話,漠然的就要走出去。

    秦慕琰繼續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回自己面前,她當即用力去甩他的手:「你放開我!」

    他卻是用力握著她的胳膊,目色微涼的出聲警告:「你給我小點聲!」

    「你放手!放開!」她絲毫沒有要降低聲音的意思,抬眼瞪著他:「如果你不想在自己爸媽和外婆面前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來,就把手放開!讓我出去!」

    說著,她更是大力的掙扎,可怎麼用力擰動,都完全無法撼動他那一隻手的力氣。

    「秦慕琰!你別欺人太甚!放手!」她咬牙,憋了一晚上的火氣終於騰的一下燒了起來,雖然沒有大聲叫喊,但聲音裡也已攙了幾分沙啞,仰起的臉上染著滿滿的憤忿。

    「我欺人太甚?」秦慕琰握著她的胳膊,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盯著她的雙眼:「是我欺人太甚還是你咎由自取?!走到今天這一步,淪落到今天這一田地,是我逼你了嗎?是我強迫你了嗎?嗯?」

    顧雨霏當即雙眼布上了血絲,用力就要推開他。

    秦慕琰卻是陡然將她又往裡推了一些,將她直接按在浴室的瓷磚牆壁上,另一隻手將浴室的門拉上,與外面隔絕。

    忽然間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同處一室,一種窒息感撲面而來,顧雨霏背靠著牆壁,想要掙脫出去,卻整個人都被他按住,她咬牙切齒,像是一頭終於被激怒了的母豹子,赫然便要抽出手來以跆拳道的姿勢對付他,秦慕琰知道她幾年前報過女子防身班,她的身手他不是沒見過,直接禁錮住她的手腳,以身體牢牢壓著她將她束縛住。

    手腳無法得到自由,顧雨霏抬起頭來瞪他:「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折磨我一輩子你才覺得開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折磨你?」他身體和雙臂捆著她,低下頭來,以著極端近的距離貼在她臉前,兩人的唇只有兩指的距離,身體緊密的貼合使得氣氛變的詭異而曖昧。

    但顧雨霏卻全然感受不到這份曖昧,只是咬牙瞪著他。

    「我只是在告訴你。」他的手抬起,握住她的下巴,又將頭低了幾分,幾乎是貼在她的唇邊,深邃的眼眸淡淡的凝視進她的眼底:「我不愛你。」

    顧雨霏眼底所有堅持的自尊和驕傲被他這一句話瞬間擊潰的徹底,她眼神一暗,自嘲的一笑:「我知道。」

    他用兩年的時間讓她徹底的清醒,他是真的不愛她。

    否則怎麼可能絕情的這麼徹底。

    眼前目光暗淡,神色微僵的女人,曾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顧氏集團的代理掌門人,曾經的顧雨霏,雖有著顧南希的照料,但是她的翅膀,卻是秦慕琰親手為她插上的。

    到了今天,曾經只會在他面前露出孩子氣和天真一面的顧雨霏,在他的面前,雖是不肯低頭,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心。

    她是在承認她自己輸了。

    看著這樣的她,秦慕琰眼底的微光頓了頓,終於放開她,背對著她低聲說:「外婆性格頑固,我爸平時都受不了她的脾氣,但是家中只有這麼一個老寶貝,我媽很孝敬,把外婆接到秦家去住,這一次她會一起來美國,我也沒想到,如果她哪裡做的過份,你多擔待。」

    顧雨霏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目光平視著他的肩膀:「坦白說,老人家帶給我的傷害,不及你給我的十分之一,對於你,我都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又何況是一個思想腐朽的老人。」

    秦慕琰看著對面牆壁上掛著的鏡子,看著鏡中的她:「也是,不管是金錢,美貌,還是高貴的身份與良好的家世,你都擁有,這世上還能有什麼能讓你心情可以大起大落?你顧雨霏這麼多年見慣風雨,你已經擁有一顆鐵做的心,根本也不需要我來安慰什麼,你也確實是什麼都不怕。」

    「不,我也會怕。」顧雨霏說。

    秦慕琰挑眉,看著鏡中的她:「嗯?」

    「這輩子虧心事做的太多,我怕鬼。」她冷冷的對著鏡子看了他一眼,在他愣了一下的同時,轉身便打開浴室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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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霏啊,慕琰沒有說你什麼吧?」秦建國看見顧雨霏走出來,便起身走了過去,有些拘謹的問。

    顧雨霏知道秦建國是對剛剛老太太做的事不贊同,但又不好在老太太面前表態,這一會兒是過來特意關心自己,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即使是秦建國這樣的男人也會隱忍著古怪脾氣的丈母娘,試問誰的人生能一直風平浪靜永遠的順心如意?

    她對秦建國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他是去安慰我,爸,我沒事。」

    「那就好,慕琰平時對蘭惠和老太太都特別有耐心,也許是因為在他小的時候,我比較忙,是老太太看著他長大,所以比較親近,很多事情啊,你別放在心上。」

    顧雨霏點點頭,彎了彎唇。

    阿朵她們之後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用過晚飯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顧雨霏去兒童房看了一眼卿卿,卿卿睡的很香,懷裡抱著新買的芭比娃娃,嘴角掛著可愛的笑,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

    心情因為卿卿可愛的笑而好了許多,顧雨霏笑著親了親女兒的額頭,掖好她的被角後,便悄悄腿出了兒童房。

    回到臥室時,她剛要脫下身上已經皺了衣服去洗個澡,結果剛一進門,便看見秦慕琰不知何時進了臥室,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她和卿卿的照片在看。

    她放下本來是要去解襟前紐扣的手,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房門,猶豫了一下,沒有關門,走過去,將他手裡的相框拿了過來。

    「他們都休息了?」她將相框重新擺放在床頭櫃上,語氣平淡的問。

    「嗯。」秦慕琰看著那張照片:「孩子還在睡?」

    顧雨霏轉過頭,只平平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身去衣櫃裡拿了一套睡裙出來,低聲說:「這裡本來就是你過去一直住的房間,你今晚就住著吧。我去兒童房陪孩子睡。」

    說著,便要走出去。

    秦慕琰卻是叫住她,在她疑惑的回頭時,他以下巴指了指臥室隔間的小書房:「我一會兒要看報表,你睡吧,不用換房間,免得爸媽看見。」

    顧雨霏知道自己去兒童房睡,如果被秦建國和秦夫人看見了,肯定會亂想什麼,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慕琰對她周到客氣,無非就是不想父母多慮。

    她只猶豫了一下,便走了回去,沒有半分扭捏,直接拿著睡衣進了浴室,完全不理會還坐在床上的秦慕琰。

    浴室裡熱氣蒸騰,在一片霧氣中,顧雨霏的手撫過腰間的一條三厘米長的白色的疤痕,無數過往的回憶在腦中盤旋。

    曾經的相知相依相惜,與今時今日的漠然相對,真是一個諷刺的對比。

    是她把過去的那個把自己幾乎捧在手心裡的秦慕琰弄丟了,還是她弄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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