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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三二回、沼澤島避難 文 / 弦一

    這一天,趙小麗默默收拾行裝。

    在這個小園裡居住半年,雖然寂寞,卻也清淨。霎時間要離開,卻又有些不捨之情,這也許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念舊情節吧。

    她默默採摘了一把雪白的茉莉,香氣沁人心脾,讓她陶醉許久。她想著,如果自己在某個島嶼定居下來,也一定要種滿茉莉兒。

    她將茉莉兒放入行裝裡,拉緊裹緊臉龐的紗巾。她的臉上、身上,都長滿了紅色的斑疹。叫人看了就感到心寒的斑疹。

    這時候,島主妹妹和鐵木使者走來。

    趙小麗趕緊低下頭,說道:「問候二島主,問候大仙。」

    鐵木使者皺著眉頭,隔著紗巾看到她臉上、脖子上的紅斑疹。他說道:「你叫趙小麗?」

    趙小麗怯生生地點頭。

    「好吧,趙小麗,兩位島主托我將你帶去沼澤島。」鐵木使者說道:「那個島子人口稀少,你就住在那裡吧。」

    趙小麗又點點頭。

    面對如此年輕,原本俊麗無比的女子,卻得了天花絕症,要前往人煙稀少的沼澤島等死,鐵木使者也暗暗歎了口氣。

    島主妹妹說道:「你在那裡生活,鐵木使者會令人安排你的食物,你就好生地在那裡,度過最後一段日子吧。唉,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趙小麗想起離別,想起若不是島主姐妹暗中關照自己,自己早就成為帝都島的女僕。如今要離開,倒是一陣傷感,流下了眼淚。

    鐵木使者不知內情,還以為趙小麗是因為患了天花絕症而傷感。

    他說道:「走吧。人生誰都會死,就算是十級大仙,也會死去。只不過多活一些時間罷了。」

    趙小麗淚水汪汪地與島主妹妹揮手告別,背上小包袱,隨著鐵木使者走向茶花園旁邊的神仙門。

    由於她得了天花絕症,鐵木使者不敢牽她的手,便將十號小島的進出咒語告訴趙小麗。二人念動咒語,瞬間穿越空間隧道,置身於帝都島之外。

    此時正是上午,陽光明媚。帝都島在十個小島簇擁之下,顯示出浩大的氣勢。主島之上的光彩翼翼,十個小島在海濤中沉浮,但是讓趙小麗歎服不已。

    然後,她便隨著鐵木使者,徐徐飛離帝都島……

    ……

    大海茫茫,幾乎每個島嶼都是獨特的。

    沼澤島正如它的名字,整個島嶼只有東頭的一個高地,大約二里區域,是乾旱的陸地。

    全島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茄子,只有頭部是高地,散落著幾戶人家。

    其餘地方,全都生長著水生雜草。若不是這一片巨大的水草,此處就淪為大海之下。正是這一片水草地,使這裡成為沼澤,成為半陸地形態。

    高地上靠海岸一側,是十來戶漁民。日日出舟下海,打魚為生。

    高地靠沼澤一側,卻是一片小森林。但沒有人會走近這裡,因為森林裡是一個精緻的仙境石屋,掩映在高大的樹木底下。

    據說這片林子裡居住著一個孤傲的仙人,他控制著沼澤島的整個沼澤地帶。他對沼澤的巨**力,使得島民們對這片森林崇敬有加。

    這片茫茫的大海,只有長青的夏季。

    但沼澤島上的這片沼澤,卻能夠瞬間由夏季轉化為冰封的冬季。原本波光漣漣的沼澤,忽而變成一層薄冰覆蓋。

    此時,沼澤上連綿結起一層薄冰。

    卻是森林石屋裡吹出一股巨大的冷空氣,沿著沼澤水面吹拂,一直吹遍整個沼澤。

    沼澤水面很快就結出薄冰,整個沼澤都結成一片薄冰。

    原來那些沼澤裡的水草植物,就是最好的冰架子,使整個薄冰結為一體。還抵擋住了海水湧動,對冰塊的衝擊。

    當冰塊形成之後,那一股白色的冷空氣緩緩收斂,不再從森林石堡內飄出。

    這種冰塊十分細膩光滑,陽光爍爍灑落在冰塊上,就像鏡子一樣,反光效果極好。

    但最奇妙的事情是,陽光反射到冰塊上,居然會彎曲,一律轉向,射向森林裡!好像被森林盡數吞噬,完全沒有反光出來!

    面對如此奇特的景象,島民每年都會在森林便燒香膜拜,祈求森林裡的大仙保佑小島的平安,他們稱之為沼澤之神。

    而且每隔二十年,島民必須向沼澤之神敬獻一名年輕女子。否則森林裡的神靈就不會顧及這個弱小村落的平安。

    比如暴風雨中,施法護送小漁舟返回村子,雷暴天氣施法保護村子。

    但如果沒有敬獻女子,神靈在沼澤上的施法,也會殃及高地,整個高地寒冷無比。

    所以敬獻女子,成為這十餘戶人家的一件大事。

    ……

    今年又到敬獻女子的年份,再過幾天若是不能敬獻女子給神靈,他們安穩、平淡生活就會變得不安穩了。

    小村子的老楊村長,召集每家每戶的男人,在殘舊卻還是顯得幾分莊重的神廟開會。這是村裡唯一的公用場所,最氣派的屋子。

    神廟裡擺放著一尊神像,卻是衣帶飛舞、面帶威嚴的男子,頭上還戴著一頂書生帽。

    楊村長燒了一炷香,在神像面前念道:「沼澤島上的神靈啊,我們借神廟寶地,討論秀女之事,還請神靈多多指示。」

    他的身後站著五戶有適齡姑娘的家長,還有七戶村民則恭敬地站在神廟門外。

    他說道:「倘若神靈喜歡某家的女兒,就請燃香燒到盡頭。」

    按照祖傳的規矩,他一共點燃了五支長香,分別代表五戶人家的閨女。倘若神靈看重哪家的閨女,另外四支長香就會被折斷。

    楊村長將五支長香分發給五位家長,然後喊道:「劉家的閨女,今年十五歲。」

    劉家的男子站前來,神廟門外走出一個身材瘦小的姑娘,臉色青黃,身體也十分瘦弱。小姑娘跟在父親身後,父親恭敬地將手中的長香插到香爐最左邊的位置。

    然後劉家父親退後,只留下女兒在長香面前。

    楊村長又喊道:「廖家的閨女,今年十八歲。」

    第二位的廖家長,帶著自己閨女走到香爐前,把自己的長香插在第二位。

    這廖家的閨女,身材高大,卻十分肥胖,生得倒是一副有福之態。廖父親退下之後,廖閨女留在香爐前。

    「向家的閨女,今年二十三歲。」楊村長第三次喊道。

    向家的家長帶著自己的閨女,走到香爐前,行禮插上長香。

    這向家的閨女,皮膚黝黑,外貌和身材都比前兩個好。只是生性內向,不太愛說話。

    第四位是秦家的閨女,也是一個瘦小身材,雖然身段飽滿。

    第五位劉家的閨女,身材高挑,像個男子。

    五位家長奉上長香,楊村長咳嗽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神靈啊,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村子小,今年的閨女還真是不太中看。請神靈體諒我等,選一位姑娘做你的侍應吧。」

    這是一個陽光很明亮的上午,長香繚繚飄飛,神廟內很快就瀰漫了香煙的味道。香煙繚繞著五位女子,卻還是沒有任何一根長香被折斷。

    楊村長感到奇怪,身後的五位家長也覺得奇怪,廟門外的幾位家長也感到奇怪。難道今年神靈不要秀女了?!

    楊村長拱手說道:「沼澤島的神靈啊,你一定要接納一個女子,也算是我們對你的一份進貢。」

    音剛落,只見一道金光閃過神像,五條長香頓時被金光切斷,香頭掉落香爐內!

    「啊!」

    眾人一起驚詫,這定然是神靈的顯靈!

    神靈斬斷了五根長香,也就是不滿意這五個女子,一個也不要。

    大家面面相覷,倘若神靈不接受女子,今後大家將不得安寧。大家一起注視老村長,楊村長趕緊跪下來,說道:「神靈啊,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就算去外島花錢,也要買一個姑娘進貢給神靈。請神靈寬限幾天。」

    他顫巍巍站起來,示意五位姑娘離開神廟,十二戶人家的男當家都聚到神廟門前。

    楊村長說道:「我們一共十二戶人家,每戶人家出半錠銀子,一共六錠。由我出海,到外島選取一位姑娘,帶回來進貢給我們的神靈。」

    十二個男人均點頭。雖然沼澤島貧瘠,但這個錢是不能省的。他們紛紛點頭,說道:「我們盡快將銀子交給村長!」

    楊村長頻頻作揖,歎道:「大家趕緊籌措銀子,這事不能耽誤。」

    ……

    但貧瘠的沼澤島上,這些人家哪裡有什麼積蓄。就算是有點積蓄,也不是銀兩,而是一些海魚乾貨。舀到外島去賣,也不知道能換多少錢。

    老楊村長轉悠了所有人家,大家一起動腦子找錢。

    向家說道:「我有一塊玉石,捐出來吧,給老楊村長帶去換個姑娘回來。」向家的掏出那塊玉石,巴掌大的原玉,還未雕琢。

    老楊村長瞇縫著眼睛,翻看了好久,暢快地鬆了口氣,說道:「大概能換回來一個姑娘!這姑娘就算是向家出的了!」

    「明天,我和向家的一起出海,換個姑娘回來敬獻給神靈!」老楊村長說道。

    眾人露出歡喜的笑容,總算對神靈有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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