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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金鱗下江河 245、一石激起千層浪! 文 / 朽木可雕

    流螢節當日,軟軟四人都起了個大早。舒骺豞曶竹歲霜和青逸是一直起早成了習慣,而歸蝶和軟軟則膩在房中,挑選裙釵。這種日子裡,姑娘們都會做一件事——把自己打扮得足夠漂亮,管他有沒有心上人。

    因此,雖然是起得大早,要去林府的時間卻生生挨到了日上三竿。在竹歲霜的催促聲中,軟軟和歸蝶才從房裡走出來。

    一出來就讓人眼前一亮,兩人本都是年輕水嫩,容貌清麗,再加上衣袂飄逸,環珮叮噹,臉上還上了淡妝,更顯得膚如凝脂唇若櫻桃,剛一露面,便把店裡的客人迷得陶陶然,不知身在何處,幾個急色的要不是看著青逸一邊虎視眈眈,怕是要上來摸上一摸。

    「大師兄好看麼?」軟軟圍著青逸轉了一圈,脂粉香味鑽入青逸的鼻子中,青逸點點頭,唇邊透出微笑。

    「比林家小姐好看麼?」歸蝶也湊過來,故意問青逸。一說這個,青逸登時臉就紅了,忙搖搖頭又點點頭,發覺說不清楚,只好細聲回答,「軟軟……是最好看了。」

    歸蝶笑得賊嘻嘻,又轉過身問竹歲霜,「軟軟可有人表揚,我呢我呢?」

    竹歲霜無法,隨口吟道:「伴綾綃,妝罷不自知。腮凝玉露雪,唯恐春日遲。」

    歸蝶聽他嘟噥,無奈平日裡也不太用功看書,只得求助軟軟,軟軟也不是愛看書的人,又牽了簽青逸的衣袖,「那竹子在說什麼啊?什麼啊香腮的……後面又什麼意思?」

    青逸忍俊不禁,「誇你倆好看呢。」

    「不對,要就是誇我倆好看,你笑什麼?」軟軟腦筋動得快,知道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用腳尖踩了青逸一下,拿眼剜了他一下。

    青逸被踩住,只好解釋,「……竹兄說你們,好看是好看,就是裝扮時間太長了。」

    「你看我家公子,都嫌棄我了,我今晚趕緊找個良人嫁了吧,免得招人煩。」歸蝶嬌笑,攬著軟軟的手,走出門去,回頭白了竹歲霜一眼。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丫頭也是自己教出來的,這樣沒規沒距,也只能賴自己。一聲歎息後,竹歲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和青逸兩人跟在後面。

    這四人出門可了不得,女的嬌俏,男的俊朗,彷彿鎮上最好看的一道風景線,走到哪都有人艷羨的目光,人們不是出來過節,倒是出來看這四個人來了。

    及至林家府邸前,後面跟了浩浩蕩蕩一群人,有男有女熱鬧非凡。

    林老爺早在朱漆大門前恭候多時,見四人前來,帶著一行家丁使女恭敬有禮。

    「林某恭候多時了,快請進來吧。」林老爺略一側身,家丁們趕緊把四人往裡請。軟軟第一次來時是從狗洞裡鑽進來的,早知林家別有洞天,如今從正門進入更覺林家貴氣非凡。五步一山十步一水,卻又不顯繁複累贅,幽處僻靜清雅,掩盡小路,豁然開朗之時又繁花似錦,美不勝收。林老爺有心帶著他們在花園遊玩,把幾處美景都收在眼裡。

    「林府果然如外界所說精巧至極,讓人大開眼界。」青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由衷讚歎。

    林老爺微微一笑,「哪裡哪裡,這不過是照著宮裡的御花園一角堆砌而來,實在是臨摹之作。」這一解釋,青逸是想起,歸蝶曾經說過,林老爺年輕時為官,是天子眼裡的紅人,可惜不知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辭官經商,只在這龍溪鎮裡營生。

    從大門走了一盞茶的工夫,方才看見林家的正房。從花園出來的時候,就聽見隱隱約約的絲竹聲響,靠近了,音聲入耳更覺動聽。

    「這是什麼聲音?」軟軟第一次聽見「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頗感好奇。

    「我特意從燕京請來了名角兒梅尋雪來助興。」林老爺歎了一口氣,「不瞞各位,這梅尋雪我請來本事為了小女婚事,若那日拋繡球無意外,便想好好熱鬧一番,讓龍溪鎮的父老鄉親也能聽聽京城裡旦角的聲音……想不到……」提起不快的事情,林老爺不願多講,只在前面帶路。

    「梅尋雪又是誰?」軟軟小聲問歸蝶。

    「你沒聽過戲,梅尋雪是玄燕國裡唱得最好的,想要聽她唱一次開開眼得幾百兩銀子呢,聽說當今聖上都曾幾次三番召她入宮唱戲,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若能聽上一次就是大大的造化了。」歸蝶伏在軟軟耳邊告知。

    軟軟從未聽過戲,並不知有怎的厲害,不過一說聽一次要幾百兩銀子,不禁咂舌,她和青逸下山來,綠聞才支了兩百兩銀子,在她看來已經是大數目了,只這價位上,她就覺得那梅尋雪不是普通的厲害。

    走進正房門口,一字排開了一排座位,還搭著一個小小的戲檯子。林慕青帶著勻墨已經等了好久,一見他們來,立馬讓勻墨上了上好的白毫茶,一一送到手邊。

    林老爺見女兒如此慇勤,心情大好,不禁出聲,「我這女兒,相貌一等一不說,就連性情和才情也是極好的,那繡球選婿既然不作數了,不知竹公子和青逸公子可對小女有心意?我見兩位都是龍章鳳質,若肯娶我女兒,我的偌大家產都是你們的。」

    竹歲霜和青逸還沒有反應過來,林慕青早已急得跺腳,臉上通紅,一雙妙目裡儘是淚光,「父親說的什麼話,是要變著法兒把女兒打發出去麼?莫說是竹公子和青逸公子,就是當今太子,我心中無意也是斷斷不嫁的,父親難道不明白女兒的心思?這世上男子縱多,要找一個和我情投意合的才好,您又作甚麼亂點鴛鴦?況且您也不知人家可有意中人,就這樣冒失相問。」

    聽得林慕青一席話,分明是不願意嫁給竹歲霜和青逸任何一個人了,兩人不惱反而吐了一口氣。

    青逸立即朝林老爺鞠躬,說道:「林老爺,我已心有所屬,這種事情斷不可應承。」

    竹歲霜也搖著扇子,「林老爺怕是不知,我早年已成婚了,總不能委屈林小姐做個小的吧?」

    眾人一聽大驚,這竹歲霜竟然已經有過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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