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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面對他很困難 文 / 肥媽向善

    辦公室裡,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史慕青看著他們兩個不說話,帶了絲困惑問:「不行嗎?」

    周帥哥雙手叉腰,好像吐出一口悶氣:「我差點以為你是傻子,還是沒有學過醫的。你在這個科是沒有呆到幾天,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識應該是懂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相當於自殺?!」

    瞧周帥哥像是發了怒氣,雙眉立聳,眼珠子微凸,好像凹凸鏡一樣,看著她。

    史慕青只看他那生氣的樣子,想起了大力水手的老婆奧麗薇,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態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神經出了問題,見著周帥哥發怒她居然只覺得好笑。

    「但是——」吳正淳中間突然插進來的一聲,讓另外兩人立馬側過了眼睛。

    周司晨來不及摀住他的嘴,吳正淳彷彿陷入了一種科學怪人的狀態,扶扶眼鏡對史慕青說:「如果你願意嘗試,可以稍微嘗試一次。」

    史慕青笑了。與吳正淳這個人接觸不多,但是,她知道的,吳正淳對於只要機率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並且在他心裡有這種自信的話,都願意去嘗試。這種敢冒險的大夫,說實話,在這個世界上幾乎難以尋覓了。

    很多醫生都是沒有做之前,先想著怎麼平安無事保住自己的飯碗,為此碌碌無為都可以過完職業生涯。卻沒有想到,其實,科學需要嚴謹,同時也需要冒險的精神。

    吳正淳是個好大夫。

    周司晨黑著臉,砰一下,坐在凳上,一臉沮喪的表情。這兩人,居然都沒有一個聽他的,都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史慕青得到了吳正淳的正面答覆很高興,只等吳正淳什麼時候擬好了方案再通知她,接著,她請了假,高高興興地準備明天早上回家。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合,嗙一聲響,史慕青走出去了。

    周司晨手指頭開始按著吳正淳的桌面,咄咄質問:「淳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聲音像大象吼了。

    吳正淳也被他樣子嚇一跳的樣子,趕緊拿下眼鏡用布擦擦鏡片,為自己解釋:「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知道?!」周司晨的口氣益發不敢置信,直瞪了他兩眼,「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手術她有可能會死嗎?」

    「如果不答應她,她願意讓我給她的頂葉做細胞檢查嗎?」

    周司晨愣了下,儼然忘記了史慕青為什麼住院這點。

    吳正淳真真正正是個好大夫,剛才誆騙了一個小女孩。

    周帥哥忽然身體一凜,要是史慕青事後知道,吳正淳這個老好人竟然是個腹黑的。

    「動手術的人是我,她哪裡知道我在她打開的腦袋裡準備做什麼。我當醫生的,當然只是想著怎麼治好她的病。善意的謊言並不算做壞事。以後她不感激我,她家人也會感激我的。」腹黑的吳正淳為自己完美地辯護完,重新戴上眼鏡,對於周司晨剛才對他的不信任露出了些生氣的神情,斯俊秀的眉宇往上一揚,指著他說,「你給我好好準備幾套方案,到時候手術期間要視情況而定,決定最後的手術結果。記憶的事情,或許開完刀,檢查完病變的區域,沒有任何問題,也等於是刺激了。到時候她想起來都有可能。現在,我比較怕她會想起來。」

    「一旦她想起來,準備去找那個兇手——」周司晨舒展開的眉毛不會兒再次揪成了個疙瘩,怎麼想都覺得這是逃也逃不過去的命運,不由地一歎,口氣裡有點兒埋怨地說,「你說她有完沒完?你說我們和她算是什麼孽緣?」

    吳正淳本來要走的了,聽到他這話只好回過頭,像是指責又好笑起他的埋怨,因為這事兒一開始當時他都勸了,是周司晨非要惹這趟渾水,如今又能怎麼辦。

    「不管怎樣,送佛送到西。誰讓你當時要救她?嗯?」吳正淳衝他再挑了挑眉頭。

    對著吳正淳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氣勢,周司晨喉嚨裡滾了下口水,答不上來。要說認栽的話也只能是認了。是誰讓他當初執意救人。

    為什麼?

    為什麼會對那個剪著西瓜頭的女孩子起了惻隱之心。直到現在,直到再次重逢,都還是不由自主地去關心她。這就是緣分嗎?

    周司晨指頭敲打著腦殼。

    吳正淳對著鏡子整理西裝領帶,手指摸了下手機,考慮是不是該下樓去試探晏子走了沒有。史慕青都回去了,晏子照理也該差不多走了。

    至於史慕青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吳正淳的辦公室後,剛轉過身,只見前面迎面走來一個人。好巧不巧,正好是陸征。

    兩個人都瞬間停住了動作,像是兩具雕像一樣面對面站著。

    史慕青心頭突然漏跳了一拍。她不怕面對吳正淳,不怕面對周司晨,那是由於她和那兩個人算不上熟悉。可是,面對陸征,這個小時候一起玩過的哥哥,史慕青的心裡邊可以像海水一樣風起潮湧。

    太多回憶,太多熟悉的感覺了,擁擠在她腦海裡,好像要把她整個人翻騰了過來,直擊她的心臟。

    「小青同學。」見她不動,陸征的黑眼睛,很黑很深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她,他看到了她剛才走出來的辦公室,是吳正淳的辦公室。為此他眼睛微瞇,似乎能猜到她剛才進辦公室裡可能是做什麼去了。向來隱藏在他冷酷臉上的那絲溫柔,突然間消失不見,變成真真正正的一塊鐵板。

    史慕青不由自主地退了小半步。吸口氣,她怕他做什麼?她有什麼欠他的嗎?

    「陸同學。」史慕青嘴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你吃過晚飯了嗎?」

    這個時間,剛好他下樓吃飯的時間。

    陸征沒有馬上回答。

    只見她邊說話,身體往邊上側過去,貼著牆壁往前走,像是快速擦過他身邊要離開。

    結果在她不過只走了幾步時,他低沉的嗓音好像含了一絲鬱悶的情緒傳來,音量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警惕地問:「撞到頭之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眼看她這句話沒有說完,他伸出的長臂突然刷一下,橫出在她面前,掌心貼在牆上,嚴嚴實實擋住了她去路。

    他魁梧的身材像座小山出現在她面前的一刻,史慕青忽然恍然大悟,對了,都過去十多年了。他不是當年那個溫暖的小男孩了,他長大了,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了。而且,他的父親,是那個男人,那個很可怕的男人。

    雖然當年她一家都很感激君爺的幫助,但是,她能感受到她媽媽一直在潛意識裡很害怕君爺。因為她媽媽知道,君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君爺的兒子,骨子裡流著和君爺一樣的血液。

    靠的很近,陸征能聽見她有些侷促的呼吸聲,眼角掃過去,能看見她起伏的胸口。為此,他眉頭擰了一擰。她好像有點緊張過頭。

    為什麼?

    她害怕他嗎?

    他什麼時候讓她感覺到害怕了?

    剛好,前面辦公室的門打開,吳正淳西裝領帶,一身清爽,手裡拎著個公務包,另一隻手吊著車鑰匙,準備齊全了走在前面。周司晨跟在他後面,英俊的臉龐上浮現消失不去的鬱悶余惱,一隻手插著口袋,另一隻腋下夾著病歷,準備上icu去看手術病人。

    兩個人轉頭的時候,發現了走廊裡的異常,一男一女站在那兒,陸征伸出的手好像電視劇的男主角一樣攔著女主角。兩個人當場都愣了。

    這兩人什麼關係?

    吳正淳訝異地吐出了一聲:「這、這、這——?」

    可愛的腹黑教授音調都控制不住了。

    周司晨磨了下牙齒,想在後面踢下淳哥讓他可以閉嘴了。至於前面那兩個人,君爺的兒子,早知道這兩人之間好像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看來真是如此沒錯的了。

    一道鋒利的眼神從周帥哥那兒射過來。

    陸征微微緊了下唇角,把手從牆上緩慢地收了回來,插入了冰冷的白大褂口袋裡。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放了她先走,因為周司晨對於他,好像是一直存有莫名的敵意。

    當陸征縮回手後,史慕青向前跨了一步,沒有跨穩,突然直直向前撲倒。

    前後三個人親眼看到她突然向前一摔,好像四腳趴地的青蛙,頭臉身一塊兒直接吻在了地磚上。

    陸征想伸出手撈她一把都來不及。可見她這一摔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話說她怎麼會突然摔了呢?

    啪一聲巨響的同時,驚醒了三個人瞬間的驚愣。緊接,三個人都臉色大變,立馬朝她衝了過去,看她究竟摔成什麼樣了。

    同學,師生,又是病號,多複雜的關係,要是她真摔出什麼後果來,他們每一個都逃不掉責任。

    「哎。」吳正淳拿手一摸她額頭,摸上去見手指尖沾上點血絲,看得出是磕破腦袋了,一聲深長倒霉的歎氣聲緊隨溢出了唇間,緊追其後還有一聲怒吼,「你以後給我在床上躺著!」

    史慕青感覺自己才要叫倒霉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摔的,難道是自己跨的那一步大了。

    周帥哥仔細檢查她剛才摔倒的地方,拿手指往地面擦了擦,沒有水,沒有打過潤滑油,乾乾淨淨,也沒有能絆倒腳的東西,只能說出一句:「真神了!史慕青,你怎麼摔的?這樣的地板你都能摔成這樣?!」

    陸征扶起她肩頭,見她要動,連忙把她按著,問:「是不是頭暈了,剛才?」

    「你今晚有沒有吃飯?」吳正淳跟著問。

    「吃了。」史慕青想搖一下腦袋,又被人急忙喊了句停。

    「叫人拿輪椅或推床來。」吳正淳對著人吩咐。

    周司晨掏出手機打電話。

    陸征沒有多想,另一隻手穿過她膝蓋底下,一把把她抱了起來,不費吹灰之力,抱著她往病房走。

    吳正淳見狀只好跟他們走,走了幾步記起自己的公包,回頭對落下的周司晨喊:「我的包,你拿著,放我辦公室裡。」

    周司晨只好一邊打電話,一邊撿起病歷和公包,打開辦公室門扔了進去,電話裡對病區裡值班的醫生說:「十三號病人在這邊摔倒了。吳教授跟著一塊過去了。」

    「誰?」值班醫生可能還在迷糊狀態,聽不清楚怎麼回事。

    「史慕青。」

    對面的人嘩一下,應該推翻了椅子站起來:「她怎麼又出事了?!」

    史慕青的倒霉稱號,似乎在今晚過後,被所有人都再次證實了。

    晏子見到她被陸征沿路從走廊裡抱過來時,都睜大了眼睛。陸征抱著她誰都沒有看,一路把她抱進了病房裡。那駭人的氣勢,讓誰都被嚇住了,沒人敢上前去接手。

    直到陸征把她放在了床上,那隻手壓在她肩頭上:「別動。」

    口氣很硬。

    史慕青一瞬間真的沒動,不知是不是被他聲音嚇的。

    吳正淳走過來,給她檢查頭部,手指在她眼睛面前做了幾個動作讓她識別。史慕青做出的正確判斷和反應,好像並沒有異常。即使如此,吳正淳不准她再下床了:「在決定手術之前,並且手術結果出來之前,不准下床。」

    晏子在他們後面聽見了這話,被嚇到不輕。

    吳正淳惱怒的氣息沒完,氣沖沖回過身,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身邊突然一聲吳教授,晏子的聲音,他急剎車剎住腿,轉頭一看,見晏子臉上幾分隱怒的神色,吳正淳突然想一拍額頭。

    「吳教授,你是不是很喜歡嚇唬人?你小時候是不是看恐怖電影太多了?還是說,你現在都很迷戀恐怖電影?」

    「不,我——」

    吳正淳張口莫辯。

    周司晨那邊收拾完辦公室急匆匆跑過來時,見自己的淳哥再次被晏子困住了,歎聲氣上前解圍:「病人家屬在外面等著。」

    說著,當著晏子的面,將吳正淳重新拉進病房裡把病房的門果斷關上。

    「淳哥,你這個樣還想搭訕她嗎?」周帥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教訓人。

    吳正淳恨不得割了他的舌頭,這下好了,病房裡的人,全聽見了。值班醫生,值班護士,陸征,以及史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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