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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心緒。 文 / 秋水靈兒

    幾隊侍衛舉著火把自前方穿梭而過,假山洞裡,又濕又潮,高逸軒用手摀住了李青歌的臉,一來怕這裡的氣味熏著了她,二來是怕她控住不住的嗚咽之聲驚了外面搜捕的人。舒殢殩獍

    好在,李青歌也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安靜的等在假山洞裡,直到那幾對搜捕的侍衛去了別處,這才推開了高逸軒的手。

    昏暗中,她一雙含淚的眸子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定定的看著高逸軒,認真道,「我要去救我娘。」

    「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娘親?」高逸軒神色凝重,倒不是因為李青歌突然冒出來一個娘親這件事,而是,如果那個白衣女子真的是李青歌的娘的話?那麼,這關係可就複雜了。

    如果沒聽錯的話,那女子直呼赫連炎為『皇兄』,既為皇兄,卻對皇妹做著那樣禽獸不如的事紆.

    高逸軒立刻想到,也許,李青歌娘親的死根本就是赫連炎放出來的幌子,而實際上,她本人則被赫連炎囚禁深宮滿足他個人的獸慾。

    「嗯,是,她是。」一想到娘親剛才被赫連炎壓在身下那痛苦無助的模樣,李青歌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我要救她,你幫我,好不好?」

    「嗯,」高逸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不僅有對李青歌的憐惜,更有對這件事本身的憤怒,他萬萬想不到,赫連炎那溫潤純美的外表之下,會有如此一顆骯髒禽獸的心,竟然強迫女人這種事也能做的出璣。

    「你先別急,此事需從長計議。今晚,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對你娘親」剩下的話,高逸軒哽在喉中沒有說出話,但是,即便如此仍然刺激到了李青歌,她用力搖頭,「不,我不放心。」赫連炎剛才那野獸般凶蠻的模樣,她也是瞧見了,那樣的狀態下,他還能放過娘親嗎?

    高逸軒微微鎖眉,略想了想,便道,「好,我再帶你去看看。」

    「嗯。」李青歌抹了把淚,重新振作起來,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便被赫連炎發現,她也要將娘帶走。

    高逸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攬入懷裡,足尖一點,輕盈飛去,朝那養心殿的方向。

    ——

    敏捷的躲開幾處巡邏的侍衛,高逸軒帶著李青歌躲到了一處偏僻的屋角,從這裡恰好可以望見養心殿門口的一切,此刻,貴祥正在那走廊裡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時對回來的侍衛吩咐著什麼。

    高逸軒與李青歌兩人相視一眼,大抵也猜到貴祥是為什麼事那樣焦躁了。

    輕輕的掀了掀邊上的一扇窗戶,從小小的縫隙裡朝裡望去,那偌大的廳內燈火輝煌,卻並無一人。

    高逸軒一手撐開窗戶,另一手抱著李青歌越窗而入,兩人穿過層層帷幔,直接朝內殿而去。

    內殿內竟然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伺候的宮女也沒有,這讓兩人有些意外,但同時卻又有一個相同的念頭幾乎同時湧入兩人腦海,那就是——赫連炎還在裡面,他能做出如此禽獸之事,自然是不會讓人知道的。

    李青歌幾乎是立刻加快了腳步朝裡奔去,卻沒走兩步,就被高逸軒一把扯住了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牽起她冰涼的小手,貼著牆壁悄然朝裡間走去。

    隱約的似乎有說話聲傳出,李青歌心一顫,立刻聽出那是娘的聲音。

    「夏蘭,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公主,你就讓奴婢多陪陪你吧。」寢內,赫連炎早已離去,只有宮女夏蘭留下來陪著受驚的赫連玉,此刻,看著她慘白憔悴的小臉,夏蘭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公主,不如你睡一覺吧,奴婢在邊上陪著您,好嗎?」

    自從那一夜被赫連炎強佔之後,赫連玉每晚睡覺都會做噩夢,常常在夢魘之中哭的可憐卻怎麼也醒不來,為此,夏蘭常常就在她屋裡守夜,但凡赫連玉做噩夢,她總是第一時間將她叫醒。

    但是,漸漸的,赫連玉卻不敢睡覺了,她害怕夢裡也會出現赫連炎凶殘的模樣。

    所以,夏蘭對她,就像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似的,每天晚上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誘哄著她,等她睡著了,也不敢走。

    赫連玉搖搖頭,「我不睏。」

    「怎麼不睏,瞧您眼睛都熬紅了,即便不睏,也該好好休息才是。小公主早上還說了,讓你多注意休息,要好生調養。公主即便不是為自己,也該為了小公主小王子,多多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夏蘭極力勸著,她真怕赫連玉作踐壞了自己的身子。

    「我——」一想到兩個孩子,赫連玉心裡酸極了,如今,她在這個世上,只剩這一點牽掛了,只要這一對孩子過的好,她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公主,您別哭啊,都怪奴婢多嘴了不是?公主您別多想,小公主小王子如今出落的多好呀,還有,小王子這字寫的倒跟公主您的筆鋒很像呢。」夏蘭苦勸。

    「哦——」赫連玉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過後,殿內便是一片沉寂。

    外間,隔牆之處,李青歌卻是聽的淚流滿面。

    原來,娘一直知道自己與畫兒身在宮中

    怪不得,那一日,會坐著赫連炎的轎子來到永福宮,怪不得,會讓自己過來瞧病,卻又隔著帷帳,還有,竟然讓赫連炎出面,讓她帶了畫兒過來。

    娘,也一定非常非常的想她們。

    但是,為什麼娘會深陷宮中,還被赫連炎欺辱?難道真的是赫連炎喪心病狂做的孽嗎?

    那,娘既然知道自己在宮中,為何不認她跟畫兒?她明明可以見到她們,為什麼不見?

    一時間,李青歌心裡痛極亂極,即刻的想要進去問個清楚,卻被高逸軒一指點了穴道,直接又帶了出來。

    這一次,高逸軒直接將她送回了永福宮。

    在她自己的房中,燈未點,黑暗中,李青歌就氣極的對他吼了起來,「你做什麼帶我回來?」

    「不帶你回來,難道你就這麼直愣愣的過去嗎?你也不怕嚇著你娘親。」高逸軒解開她的穴道,無奈的回了一句李青歌跌坐在床上,心情亂極。

    「丫頭,你聽我說。」高逸軒坐到了她身側,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為什麼伯母知道你在宮中,卻不願出來見你們。」

    李青歌微微咬唇,是了,她在意的就是這個,「還是,皇上根本不許我們母女相認?」她抬起淚眸,第一次如此無助的望著他。

    「還是,赫連炎以我跟畫兒威脅娘親就範?」漸漸的,李青歌的眼底有了憤怒的火焰。

    高逸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先別亂想,此事沒那麼簡單。」憑他一個男人的直覺,赫連炎敢做出這樣的醜事來,只怕,再沒別的不敢做了,此事,若處理的不好,李青歌姐弟說不定都能搭進去,畢竟,這裡是西陵國,這裡的一切都是赫連炎說的算。

    李青歌深吸了幾口夜的涼氣,也覺得好多了,只道,「我知道,可不管如何,我不能放任娘親被人欺辱不管。」

    「那麼,你聽我一句勸,如果你想與伯母相認,那麼,今晚見到的事,一定要絕口不提,甚至,要當作從來沒發生過。」高逸軒道。

    「為什麼?」李青歌不解,今晚的恥辱,不僅是娘的恥辱,亦是那個男人給死去的爹的羞辱,更是她這個做女兒的恥辱,無論如何,她都要替爹娘向那個男人討回公道。

    讓她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怎麼可能?

    高逸軒輕舒了口氣,低低道,「這種事情,伯母未必想讓你知道。」

    「我?」李青歌剛想反駁,但腦海裡突然閃過,剛才那宮女與娘親的一番對話,還有娘最後的那一聲歎息

    是了,以娘的性格,怎會想這樣的事被他們知道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但知道了此事,甚至親眼目睹,只怕,會羞慚的想死吧?

    李青歌看著高逸軒,眼底有莫名的情愫閃過,「謝謝你的提醒。」真想不到他會如此細心,還能如此體貼人的心思。

    「傻瓜,跟我還這麼客氣。」高逸軒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髮絲,輕輕道,「今天晚上的事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你也別多想了,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什麼事都能想通了。」

    「好。」儘管沒有半絲睏意,但是,李青歌還是聽話的躺到了床上,是的,她需要冷靜,需要休息,需要足夠的精力與體力,卻解救自己的娘親。

    高逸軒瞧她直挺挺的躺著,不覺搖頭,伸手拉她起來,「衣服沒脫,就這樣睡會不舒服的。我背過身去,你脫了外衣再睡吧。」

    「你不走麼?」李青歌坐起身子,疑惑的盯著他的後背。

    「嗯。」昏暗中,高逸軒的臉難得的紅了紅,他輕輕笑道,「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不用。」李青歌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了帳子。

    高逸軒聽見帳鉤打在床上叮噹作響,稍稍偏了偏頭,卻並沒有回頭看去,只道,「我不放心,怕我一走,你又胡思亂想。」還怕她會哭,這丫頭以前一直堅強的很,很少見她哭的,想不到今晚哭的這樣凶,甚至第一次用那樣的眼神與語氣來哀求他。

    對此,他心裡說不出的疼惜,這樣的小小年紀的她,背負的還是太多了。

    哪怕,此刻不能替她解決所有煩憂,至少,他也想陪在她身邊,讓她不至於那樣無措與孤單。

    「不會的。」帳子裡,李青歌一邊脫著外衣,一邊沉聲回答,經過了短暫的煩躁與無緒之後,她已然冷靜下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高逸軒苦笑,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今晚帶你跑來跑去,我也累了,就借你這先歇一會,你放心睡吧,等會我自己走就是。」

    「你」李青歌悶聲悶氣的拉著被子躺下,本想說『你不走我要如何睡』?但又一想,高逸軒這廝雖然平時無賴,但底線還是有的,他雖然常常對自己無禮,但總不會越過那道雷池。

    何況,今晚,她想他也定然做不出什麼壞事來。

    「那好,你歇好了就早點回去吧。」李青歌一翻身,側身向床裡,隨後又嘟囔了一句,「記得,將我的窗戶關好。」

    高逸軒微微翹唇,低聲呢喃,「好!」

    ——

    第二天一早,李青歌醒來,確實沒有看到高逸軒,昨晚,她一躺下,強逼著自己不要瞎想,硬是生生的逼著自己睡著了,竟真的不知道高逸軒是何時離開的。

    窗戶關的很緊,她推開的時候還使了不上的力氣呢。

    窗外,陽光明媚,絲絲縷縷的落在綠瑩瑩的花草上,映著那初晨未干的露珠,格外耀目動人。

    李青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起昨夜之事,竟是那樣的不真實

    娘,竟然還活著?

    醒來之後,腦子裡第一想到的便是此事。

    不是赫連炎欺辱娘親所帶來的羞辱,也不是娘親為何不認自己與畫兒的糾結,只有一樣,那就是,娘還活著,真好。

    不管娘親如今變成什麼樣子,只要她還活著,比什麼都好。

    匆匆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吃早飯,李青歌便帶著一盒子由翠巧親自做的點心出發了。

    她要去養心殿,要親自找娘。

    既然她沒有勇氣認他們,那麼,就由她來做點什麼吧。

    ——

    養心殿外,只有貴祥伺候著,大概赫連炎不放心除了貴祥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吧。

    「李姑娘,你怎麼來了?」看見李青歌捧著食盒而來,貴祥很是詫異。

    昨晚狠狠的睡了一覺,李青歌此刻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又穿了身煙霞紫的衣衫,更襯的皮膚白潤似雪、晶瑩剔透,她微微一笑,端的是清雅秀美,俏麗動人。

    「貴總管,昨兒個聽說娘娘身子不好,這不,青歌特意準備了些好吃的點心來看望。」說著,她還俏皮的將食盒舉了舉,一邊走至貴祥跟前,將食盒打開,從裡捻出一塊噴香的糕點,遞到貴祥唇邊,「貴總管,您嘗嘗,味道可棒了,我想,娘娘她一定會喜歡吃的。」

    貴祥愣了下,李青歌趁勢就將那糕點塞進了他的嘴裡,動作大膽卻又是如此的渾然天成,讓人只會想到她的率真可愛,卻絕不會想到其他。「貴總管,娘娘在嗎?」李青歌看貴祥愣愣的吃了下去,笑問。

    「在,在——」貴祥一邊嚥著嘴裡的美味,一邊回答,但見李青歌就往裡進,忙用拂塵將她攔下,「李姑娘,皇上有令,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

    「哦?」李青歌小臉一跨,顯得有些失望,「誰都不能進嗎?我還想進去給娘娘瞧瞧,到底好些了沒呢?」

    「這個——」貴祥也是為難,他也想這對母女能多待一會,但是,赫連炎那邊,他可不敢違逆,「這樣吧,等咱家去回稟了皇上,再行定奪,如何?」

    「嗤——」李青歌抿唇一笑,「就為這點事去煩擾皇上,貴總管敢,民女可不敢。」

    說著,她將食盒往貴祥手裡一遞,道,「既然皇上有令,民女自敢遵從。但是,這點心可是民女親手做的,是對娘娘的一番心意,還望貴總管能夠代為轉達。」

    「這個——」貴祥有些遲疑。

    李青歌睜大澄澈的大眼,認真囑咐著,「貴總管,就麻煩你了,一定要交給娘娘哦。我敢保證,娘娘吃了一定會喜歡的,說不定以後還會央著我做呢。」

    說完,也不等貴祥回話,自顧自笑著離開。

    這邊,貴祥拎著食盒,微微搖頭,罷,不就一盒點心嗎?小丫頭的一番心意,玉公主肯定會喜歡的。

    轉身,貴祥就朝養心殿內走去,親自要將點心送給赫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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