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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喝酒。 文 / 秋水靈兒

    聞聲,慕容齊向下沉了沉下巴,卻始終是維持著先前的沉默,半晌後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沉聲開口:「二哥交代的事,臣弟這就去辦。舒虺璩酉」

    聽罷,慕容珩看向他,在盯住那雙透亮的杏核眼看了片刻後,忽而舒展開微微皺起的眉峰,道:「去罷。」

    看著慕容齊匆匆離去的背影,慕容珩臉上的笑意正在一分分退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深莫測的冷沉。

    慕容齊心思通透,卻婦人之仁,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婦人之仁,對於生在帝王之家的他們來說,無異於不治之症,一旦染上,那便只有坐等死亡。

    心念所及,慕容珩盯著書房門口的狹長鳳眸微微瞇起,兩片薄唇也逐漸抿直。

    儘管他對天啟帝並沒有什麼父子之間應有的感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天啟帝不瞭解。

    那樣一個生性多疑之人,當真會如此輕易的中毒麼?

    思及此,慕容珩收起目光轉身向後,盯著身後一整面牆的書卷看了半晌,繼而捏了捏眉骨。隨後揚起刀削的下巴輕描淡寫的開口道:「既然都來了,何不現身。」

    話音未落,頓時有兩名身著黑色勁裝且臉蒙黑布之人從房樑上掉了下來,生生摔在慕容珩身後的青石地磚上。緊隨其後,一個身穿月白對襟長衫的男子雙唇噙笑的跳了下來,掀起一片清風。

    「靖王府太大,找到此處著實令在下費了一番功夫。」

    「國師要來,命人通報一聲便是,本王又豈會將大名鼎鼎的天啟國國師拒之門外?」語氣裡含了一絲帶刺的輕佻,慕容珩說著轉身睨向身後之人,嫣紅的薄唇微微向上掀起,噙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靖王是明白人,本國師也不喜歡繞彎子。」細長的雙眼瞇成了月牙兒形,已然除去面具的葉青微微一笑。

    「盤龍山莊,沒有本王感興趣的東西。本王這裡,也沒有你們要的東西。」修長的手指在書桌的邊緣處輕描淡寫的劃過,慕容珩雖是低垂著目光,語意卻鋒利如刀,透著絲毫不掩飾的敵意。

    聞言,葉青臉上的笑意更甚,可原本瞇成兩條縫的雙眼卻忽的張了張,從中放射出兩道猶如實質般的冷冽精光。

    「如此看來,靖王是不願與盤龍山莊合作了?」

    「要看你們有沒有足夠的誠心和籌碼……」

    聽罷,葉青的雙眸重新瞇起,他負手立於慕容珩身側,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書桌。目光在窗口上停留了片刻後方才開口道:「火如歌。」

    葉青的聲音很遲緩,卻並沒有加重語調。在緩緩的吐出最後一個字後,他轉移目光看向了慕容珩,隨即邁開了胸有成竹的步子,轉身步出了慕容珩的視線。

    直到葉青離開許久後,慕容珩方才收斂目光,看向躺在地面上的三名暗部成員。而就在此刻,那三人卻像是從未受到任何攻擊般恭敬的單膝跪成了一排。

    「毒蠍,不,本王應當稱呼你為郭開才是。」不以為意的轉動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慕容珩負手轉身,看向三名黑衣人的方向,沉吟了一句。

    「屬下惶恐。」

    「呵,你這易容的本事幾乎連本王都騙了。」輕描淡寫的繞過長方的書桌,慕容珩清冽莫測的目光落在與他正面相對的黑衣人身上,刀削般稜角分明的下顎向下沉了沉,濃黑的眼眸彷彿深潭,凝聚著令人週身陰寒的冰冷溫度。

    面朝下將腦袋垂的更低了起來,郭開保持著沉默,直至半晌過後,方才緩緩開口:「為主子辦事,屬下當竭盡全力。」

    聞言,慕容珩意味深長的清冽眸光裡逕自浮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幽藍,緊接著很快便消退下去。在郭開身上駐目了片刻,他忽的挑起眉梢,勾起唇角笑道:「很好,本王很欣賞你這份忠心……」說著,慕容珩頓了頓,隨即繼續開口:「有件事,要交給你做。」

    聽罷,郭開左右兩旁的暗部成員盡皆像是得到了信號般,同時主動退出了書房。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一高一低兩道身影。

    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五天,靖王府內上上下下幾乎都要為了火如歌這位謎一樣的女主人跑斷了腿。此時此刻,面朝下趴在床上的火如歌正翻著一本古舊的書,時而咧咧嘴,時而皺皺眉,時而發出幾聲不屑一顧的嗤笑。

    「在看什麼?」驀地,慕容珩那帶著輕微戲謔的聲音忽然從頭頂上方飄然而至,火如歌猛的一抖雙肩,抬眸向上看去。

    「給你個提示,進屋前先敲門是禮貌!」

    聽罷,慕容珩勾勾唇,倒也不惱,竟真的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曲起修長的手指在門框上敲了兩下。

    「站住!」美眸瞪圓的大吼一句,火如歌盯著門口那張邪魅狂狷的面孔,突然快速的問道:「我在布佬族受傷,傷在了何處?」

    「臀部。」聳聳肩,慕容珩一邊邁動著長腿,一邊不以為意的回答著。

    「等等,別動,你今天吃錯藥還是發燒了?」不死心的瞪住已然走到面前的慕容珩,火如歌高高的仰著腦袋。

    「沒有吃錯藥也沒有發燒。」維持著輕笑的神情,慕容珩逕自在床邊坐下,將火如歌手中已然泛黃的書卷拿了過來,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

    「經世方略……」薄唇翕動,慕容珩抬起眸光睨向火如歌,漆黑如夜的雙眸裡逕自掠過一絲玩味。

    「閒來無事,就……隨便看看。」撇撇唇將身子歪向一旁,火如歌避開慕容珩那噙著玩味的目光,聲音越變越小。

    挑起語調「哦」了一聲,慕容珩將書卷重新放回到火如歌手中,盯著她看了半晌後,開口道:「有種藥,對你身上的傷很有效。」

    「所以,你果然比我還在意我那張臉……」說著,火如歌瞇起雙眸,語氣很隨意,但與她平常的隨意多少又有些不同。

    「可以這麼說……」沒有辯解亦沒有反駁,慕容珩點頭稱是。

    「你還真是夠坦誠。」抬起眸光,火如歌看向慕容珩的眼神裡染上了一層毫不掩飾的戲謔。

    「本王比你更在乎你自己的事。」像是接著方才沒有說完的話般,慕容珩看向火如歌的目光沉了沉,彷彿融入了一股會令人迷失在其中的煙霧。

    「是麼?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可以肯定,你今天一定吃錯藥了……」別開目光,火如歌聳聳肩。

    扳住她瘦削的雙肩,慕容珩低沉的語調緩緩響起:「看著本王。」

    「我拒絕。」強硬的別著頭,火如歌只留給慕容珩一隻耳朵。

    「看著我……」語氣忽而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慕容珩目光逐漸變得軟化了起來。

    聽到了慕容珩口中所言的細微差別,火如歌原本稍稍有些僵硬的身子隨著他的軟化而稍稍一顫。

    「堅決不要。」索性死死的閉上了眼睛,火如歌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強硬的拒絕了慕容珩的命令。

    將雙眼緊閉的火如歌盡收眼底,慕容珩薄唇微掀,繼而將雙手從她纖細的肩頭上拿開。半晌後方才拖著語調道:「你不敢看本王,莫非是對本王動了心?」

    不動聲色的盯著火如歌,慕容珩心中微動,眼底最深處卻有一抹暗芒掠過。

    「沒有動心!」當機立斷的出言反駁,火如歌張開雙眸看向湊到近前的慕容珩,明亮的杏眸內沒有一絲遲疑。

    望著那抹堅定不移的眼神,儘管慕容珩從一開始便沒有對火如歌抱有任何期待,可當他真的從她口中聽到這般堅定決絕的話語時,又有種難以言明的憋悶情緒在胸中湧動不休起來。

    看到慕容很眼中一閃即逝的陰沉,火如歌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蠕動了一下雙唇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兩人面對著面,四目相對。幾乎能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心跳,嗅到彼此的氣息,卻終究還是看不清對方眼底那一抹最深的影子。

    猛的皺眉,慕容珩盯住火如歌,潛藏於心底已久的衝動遽然如火山噴發般盡數迸射而出,他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用力吸允起她的甜蜜。

    像是被慕容珩眼中那股似有若無的灼燙給生生在靈魂上烙下了印記,火如歌直起腰身,攀上了慕容珩的脖子,回應著他的瘋狂。

    扣住她的腰肢,慕容珩欺身向下壓去,可就在此時,身下之人卻突然發出了一聲痛呼,當即如一盆冰涼冰涼的水般不偏不倚的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傷口,碰到傷口了……」努力想要將呲牙咧嘴變成微笑,火如歌勾著慕容珩的脖子,狠狠的皺起了眉。

    望著身下之人那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慕容珩原本突然升騰起來的怒火反倒不那麼強烈了。

    「真可惜,你還是第一次對本王那麼熱情。」意猶未盡的用手指撫過薄唇,慕容珩依舊湊在火如歌近前,濃黑的眼眸裡掠過一絲饒有興味的促狹神色。

    「慕容珩,我算是知道你那前三位夫人是怎麼死的了?是被你氣死的吧?」瞇起雙眸,火如歌看向眼前之人的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嫌棄。

    聽罷,慕容珩朝一旁偏了偏視線,像是陷入了回憶般,繼而十分認真的點頭應聲:「你這麼說,似乎也不錯。」

    看著他那認真的神情,火如歌索性抿直唇瓣,避免再與他發生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見狀,慕容珩朗笑起來,極盡寵溺般在她的唇瓣上輕輕蹭了蹭,隨後朝著她的方向擠了擠。

    「別擠,天氣太熱!」像是觸電般猛的伸手制止起他那令人心浮氣躁的行為,火如歌只覺腦門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正好,本王天生寒涼之體,正好可以為愛妃你降溫。」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黑色的錦靴,慕容珩長臂一揮便攬過了火如歌的肩頭,極其無賴的將她的腦袋扣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這樣靠過來只會讓人更熱……扁扁嘴將內心的真實想法狠狠嚥了下去,火如歌動了動脖子,發現儘管慕容珩似乎並沒有對她使出多大的力道,但她卻還是逃離不了他的魔掌!

    「別動,本王說了,不要總是想著從本王身邊逃跑……」將刀削般的下顎抵在火如歌稍稍有些被汗水濡濕的腦門上,慕容珩的語調低低的,啞啞的,與以往那邪妄的語調聽起來完全判若兩人。此時坐在她身邊的他,像是一個在追逐並渴求關注的普通人,僅此而已,再沒有更多身份。

    「慕容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可能會愛上你……」一瞬不瞬專注的看向青綠色的床幃,火如歌面無表情的開口。

    儘管她承認,在愛情這條路上,誰先開口承認,誰就輸了。但愛情不是比賽,感情沒有輸贏。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文藝細胞,可以整日將心思放在感情事上。愛,對於她來說很簡單,就是不幸被雷劈中,然後全身心都在一瞬沸騰了澎湃了觸電了,這樣愛了。

    就像現在,她在這一瞬沸騰了、澎湃了、觸電了,至於結局是雙雙共贏還是兩敗俱傷,那都不是現在應當考慮的事,她現在所需要的,只是一顆無需保質期的真心。

    「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就不能對本王表現出更多的柔情麼?」望住火如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慕容珩挑起眉梢,唇角噙了抹無奈的笑意。

    「你要是背後的皮被人扒去了一半,你柔情的起來麼?」動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火如歌將腦袋靠在慕容珩的頸窩內,語氣裡滿是會令人感到惱火的不屑。

    「本王可以肯定一件事……」沉默良久後,慕容珩緩緩開口,慢條斯理的語調中透著一抹疑似陷阱的悠然。

    「我的身心都很強大,不會那麼早就鬱鬱而終的,條件允許的話,估計還會禍害你好一陣子。」

    「本王不介意被你禍害。」

    陽光從床邊的窗戶外直射進來,在青石的地磚上映照出紫檀圓凳上鏤空的雕花。房內的床榻上,慕容珩環抱著火如歌坐於其上,儼然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聽著懷中之人逐漸變得平穩均勻的呼吸,慕容珩將兩片菲薄的唇瓣貼上了火如歌的額頭,停留了許久也未曾離開。

    可能愛上他了麼……

    火如歌口中說的是「可能」,而他卻好像真的動心了。

    是因了她的那句話?還是因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被那一身耀眼奪目的火紅衣裙佔據了視線?

    慕容珩尋不到頭緒,身心卻在慢慢沉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火如歌一直睡到月上柳梢頭才醒來,而身旁的慕容珩卻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還很不合時宜的問了句:「睡的可還安穩?」

    聞聲,火如歌轉頭朝慕容珩看去,不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似乎變得無比僵硬起來,而就在她剛剛察覺到不對勁時,頓時有一股劇痛從後頸部傳來。

    「扭到脖子了……」沉默半晌後,一個乾巴又憋屈的細小聲音從火如歌口中緩緩溢出。

    黑暗的房間內幾乎是立即爆發出一陣毫無形象的大笑,慕容珩笑了許久也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混蛋!要不是因為多看了你一眼,老娘也不至於現在扭到脖子!慕容珩,你要負全責!」保持著極其古怪的姿勢,火如歌大聲怒吼道,可就在此時,突然有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衝她大叫:「你怎麼能讓他負責!」

    看向雲中闕那兩顆在黑暗裡漂浮在半空中,宛如鬼火般閃閃發亮的金色眼珠,火如歌心頭的怒火騰的竄起來老高,當即指著他吼道:「你居然在偷聽!」

    「如歌,你不能讓他負責!」全然將火如歌的大吼當成了耳邊風,雲中闕凝著一雙璀璨奪目的金眸正正的盯住她。只是在這漆黑一片的房間內,由於看不到他的神情,因此單就那在半空中飄忽不定的兩道金光來看,除了驚悚外,根本不會令人產生更多的感覺。

    瞪著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兩個金色光點,火如歌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火氣,卻在正欲開口時被慕容珩搶了先:「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理應對她負責。」

    「你這混蛋給本大爺住口!若不是你,如歌又怎麼會受傷!你保證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可現在又如何!她險些連命都丟掉了!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你的保證究竟有何意義?」雲中闕的斥責於慕容珩而言針針見血、一語中的,令他無法反駁。

    一時間,他竟發覺,他似乎才是天底下那個最可笑的人。

    「夠了,你們兩個混蛋都給老娘住嘴。」繼續保持著古怪的姿勢,火如歌冷喝一聲,卻是誰都沒有看。

    「如歌!……」憤憤不平的嚷嚷了一聲,雲中闕雖然還想說什麼,卻還是礙於火如歌而沒有開口。與此同時,慕容珩則是陷入了沉默。

    「雲中闕,你的心思我都懂,我也很感動。但,我與慕容珩之間的孽緣還是讓我們來處理吧……」頓了頓,火如歌看向雲中闕的目光閃了閃,繼而將視線挪開,她繼續說道:「孽緣也算是一種緣分,這是我和慕容珩都逃不掉的。雲中闕,你懂麼?」

    她的語調很平淡,平淡的想無色無味的流水。就像她本身的存在般,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聽罷火如歌的話,雲中闕雙拳握緊,復又鬆開,如此反覆了一陣,方才蠕動了一下嘴唇,卻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總之,倘若這個混蛋再令你受傷,本大爺都會來帶你走!」怒氣沖沖的嚷嚷了一句後,雲中闕躍出窗戶,在引發了一連串輕微的騷動後消失在夜空中。

    望著他縱身離去的方向,火如歌輕歎一聲,隨即轉身看向慕容珩,後者也在同一時間看向她。

    「脖子不痛了?」兩人沉默半晌後,慕容珩說出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被那只家雀折騰好了。」以同樣的語調應聲,火如歌揉了揉脖子。

    短暫的對話後是長時間的沉默,不可否認,雲中闕的話確實在兩人心底激起了一片動盪不已的漣漪。

    對於慕容珩,火如歌雖然從一開始就不曾抱有任何期待,可卻不得不承認,對於他撐起的那片保護傘,她確實是有些習慣了。而習慣的代價是,她被幻想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看清真相的理智。

    浮雲朝兩旁分開,清白淡雅的月光照進了房間,慕容珩望住目光停留在窗口的火如歌,朝她探出手去,去被她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躲開。

    修長的手指停滯在半空中,在兩人之間維繫起一個古怪的橋樑。慕容珩眉心微皺,眼底浮現出一絲稍縱即逝的無奈。而就在此時,他那只暫停在半空中的手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

    「慕容珩,我們之間這段孽緣,會不會比普通的緣分糾纏更長的時間?」

    聞聲,慕容珩勾勾唇,拉過火如歌,沉聲道:「本王說過,就算你死,也是我靖王府的鬼,即便你逃到十八層地獄下,本王也定會追逐而去。」

    「你倒還當真不懼鬼神。」

    「本王有個會馭鬼的娘子,何懼之有?」

    一夜過後的大清早,慕容齊那別具特色的大嗓門便赫然在整座靖王府內響了起來,生生擾亂了府內的秩序。

    趴在慕容珩寬闊的胸口上,火如歌頂著兩隻熊貓眼,醞釀了半天才只打出了一個哈欠。

    「二哥!二哥!二……哎呦!」被迎面飛來的玉枕生生砸中了胸口,慕容齊痛呼一聲朝旁邊跳去,總算是避免了腳趾被砸命運。

    「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剛來到門口便撞見了火如歌趴在慕容珩胸口的場景,慕容齊當即以手掩面,一邊大高喊著口號一邊透過指縫偷偷朝裡看,直到身穿中衣的慕容珩在他面前無限放大,他才驚呼一聲朝後跳去。

    「二哥,六弟我就是來表達一下對二嫂的關心,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嘿嘿訕笑了兩下,慕容齊臉上的神情十分僵硬,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感到恐懼的東西般,不住的挪著雙腿向後退去。

    「當真沒有?」刻意提高了語調,慕容珩看向慕容齊的眸光微沉,後者頓時收斂目光,與之露出了相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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