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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七十九、靈泉飛仙之戰(下)】 文 / 墨非

    「南無地藏王菩薩……」了然宣了聲佛號,厲聲道:「盤淵,你你何故下如此毒手?」

    只見黑霧漸漸散去,露出了摩迪迦高大的身形,已是被短戟貫胸而過,傷口處正飛濺出火花一樣的光芒,一點一點地將傷口熔燒得越來越大.

    盤淵似乎沒有聽到瞭然的質問,拔回短戟,嘿嘿地冷笑道:「當年我就說過,總有一ri我會將你神魂俱滅。當時你說什麼來著?說我不過是個卑賤的囚犯,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嘿嘿,現在你怎麼不說了?」

    摩迪迦口中接連湧出黑色的血液,怨毒地看著盤淵,道:「你,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你會比我死得還慘……嘿嘿,嘿嘿……」怪笑聲中,火光大作,頃刻間就作成了飛灰,煙消雲散了。

    盤淵哈哈笑著回應瞭然,「我毒?老和尚,你該知道他是如何對我的,請你捫心自問一句,到底是我毒,還是他毒?!」

    了然唉了一聲,似乎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冤冤相報,何時方了?為何就不能放下仇恨……」

    盤淵怒極而笑,「放下仇恨?老和尚,你這話說得也太輕巧了。設身處地,你也能放下仇恨麼?」

    了然宣了聲佛號,沒有正面回應盤淵,而是高聲道:「眾位道友,異寶到底是身外之物,此孽龍若不制服,我等俱將死無葬身之地。還望三思……」

    沒有人敢接瞭然的話。

    盤淵的強大他們是看在眼中的,連屍魔都不是對手,何況是他們?對於他們來說,異寶才是性命攸關的事物,反倒是盤淵與他們毫不相干。所以連想都不必想,他們知道該如何抉擇。

    了然見沒人搭理自己,無奈地長歎一聲,「眾位道友既然不明,那貧僧也無話可說。」安詳地合上雙目,繼續誦起了經文來。

    盤淵環視了一眼,心知以自己迭受挫磨,實力大損,數千修行者若真的群起而攻之,即便能夠戰勝,怕也要元氣大傷。最可慮的是聲勢若鬧得太大,必被上天得知,那時他就將難以倖免,無所遁逃了。當下冷哼一聲,道:「老和尚,你也不必在那危言聳聽。我自有我的去處,只要沒人與我為難,我也不會害人性命。反倒是你的這些道友,嘿嘿,實在是太過不堪了,你有降我的力量,何不好好管管他們?」說完,一聲長笑,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不見了。

    隨著盤淵的離去,眾人心頭的壓抑和恐懼盡消。有人叫道:「哎呀,他得去的那件不知是什麼寶貝。真是可惜了……」此言一出,眾修行者的注意力又投到了在天空盤旋飛舞的別離魔琴上,爭取再起。

    唵!

    了然一聲大喝,震得眾修行者心下煩惡難當。

    「眾位道友,可否聽貧僧一句勸呢?」

    有人道:「好個禿驢,你到底要幹什麼?」

    了然道:「貧僧什麼也不幹。只是不想眾位為了一件身外之物而多造殺孽,白白地丟了性命。別離魔琴乃是有靈之物,諸位一番爭奪也是徒勞,何不由它自己選定主人。這既不傷了彼此和氣,也不用性命相搏-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有人哈哈笑道:「好個迂腐的和尚。修行界本就是強者為尊,若是別離魔琴隨便選個什麼人為主,教我何情何以堪?」

    又有人道:「若是別離魔琴選了你為主呢?那我等是不是就此拂袖而去?」

    了然道:「貧僧乃化城寺門下,從不用任何法寶,這點諸位大可放心!」

    「不行,不行。什麼臭屁主意?我們若是同意了,玄武宮、三清教、紅蓮宗、青蓮宗這些大門大派又豈能同意?」

    「萬壽道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名三清教的弟子高聲質疑了起來。

    「什麼意思?」萬壽道人道:「我的意思你們清楚得很。」

    「要得異寶,各憑機緣。哼,你這話是在說我三清教要恃強奪取麼?」

    萬壽道人哈哈笑道:「這還用我說麼?」

    三清教門下怒喝道:「好賊子,欺人太甚!看劍!」就攻了上去。

    班師古嘿嘿地淫笑起來,「三清教的牛鼻子可真夠虛偽的,明明就是恃強搶奪,還不敢承認。被人說破了,反倒惱羞成怒,可笑呀可笑。紅蓮門下聽著,別理會老和尚的餿主意,誰要是能搶到異寶,那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又激怒了三清教門下,大戰頓時再起。

    了然無奈,只得再展神通,祭起【鬼霧】,召喚來陰兵和鬼魂,妄圖以一己之力,制止這場無謂的殺戮。

    他是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別有圖謀。

    隨著【鬼霧】湧起,陰兵肆虐,修行者的行動大受影響。有人高喝道:「誰有至陽的護身法寶?何不將那老和尚給解決了,免得多事!」

    有人道:「不錯,就該這樣。咱們這麼多人,還化城寺還敢挨個地找我們算賬不成?」

    有人冷笑道:「化城寺是不敢,可乾坤庭找上門來你怎麼辦?」

    「嘿嘿……」一聲淫笑後,就沒服下文。

    玄武宮的優勢已是越來越明顯。憑著羅天【玄武七截陣】的強大威力,不論是哪門哪派都無法與之匹敵。照這般下去,要不得多時,別離魔琴怕就該被他們搶去了。

    了然一心化解這場紛爭,全不曉得一場陰謀正朝他逼近。

    就在他一邊誦著經文,一邊想著該如何控制這場無謂的爭奪時,就感到身後有人欺近,守護的黑靈騎士立即衝了上去。卻沒想到足與元嬰境界修行界匹敵的黑靈騎士竟然沒能擋住來者,砰砰兩聲,就在一陣強光中散成了骨架子。

    了然頓時大驚,心知來人修為極強,忙大喝一聲:「缽囉末鄰!」一道金色的佛像幻影從身上升起。轟的一聲,一顆赤金色的光球擊在佛像的背上,炸了開來。狂風驟起,一個黑色的漩渦突然出現,了然悶哼一聲,就被吸了進去。一個黑影從後面衝了上來,看著正在消失的黑色漩渦,驚得噫了一聲,顯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就聽有人大叫道:「好呀,玄武宮的人殺了化城寺和尚!各位道友,這才是好樣的,敢做敢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

    陸世元聽了,大怒道:「誰說玄武宮殺了化城寺和尚?」

    一眾修行者都巴不得玄武宮陷入麻煩,都起哄道:「我們都看著了,是玄武宮殺了化城寺和尚……」

    陸世元心知被人暗算了,也不能發作,大喝道:「眾弟子聽令,緊守陣腳,不可慌忙。以免被魔道賊子有機可乘!」眾玄武宮弟子一齊應道:「遵法旨!」一個個懷著滿腔的憤怒,攻得更狠,守得也更嚴密。

    了然被吸進漩渦之後,【鬼霧】慢慢散去,陰兵和鬼魂的嗚咽也漸行漸悄,消失得無影蹤了。

    別的什麼關天養都不放在心上,唯獨懸掛瞭然的安危。見有人說了然被玄武宮的暗害了,當真是又悲又憤,大喊道:「了然大師……」就要沖去查看究竟。不想身後有人道:「放心吧,那老和尚死不了!」

    關天養駭然,怎麼也沒想到身後竟然有人。回頭一看,見一名身長八丈,身著黑袍,臉色慘白的漢子正凜凜地看著他。

    「你……」關天養心頭沒由來的湧起了強烈的懼意,連退了好幾步,「你,你是誰?」

    黑衣漢子眼裡也儘是不解之色,「你又是誰?」

    關天養直感到心臟砰砰的跳得十分猛烈,好似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似的,渾身一會兒涼,一會兒熱,說不出的難受。

    黑衣漢子見關天養不答,眼神越發的凌厲,「你到底是誰?」

    關天養嚥了口唾沫,直感到黑衣漢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簡直要將他全身骨頭都壓在粉了,「我……」他咬牙堅持著不被壓倒,卻發現是越堅持就越是痛苦。

    黑衣漢子見他不答,隔空一抓,就將關天養拎在了手裡。隔著不足一尺的距離,他死死地逼視著關天養,「你在害怕?」探手伸入關天養懷裡,摸出了乾坤袋來,又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關天養看著黑衣漢子的臉,那是一張白得好似玉石,沒有汗毛和血管的臉,眼瞳裡沒有瞳仁,一團的漆黑,儼然傳說中的魔王。直覺告訴他:這傢伙不是人,絕對不是!

    「我在問你話!」黑衣漢子連番質問下見關天養也不回答,越發的不耐煩起來,神情也更為凶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

    關天養哪裡承受得起黑衣漢子施加的精神威壓,只覺如遭雷擊,渾身又酥又麻,腦中一震,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別離魔琴的爭鬥還沒有落下帷幕,靈泉山上又騰起一道金光,一把三尺許長的劍恍若流星般掙脫大地的束縛,朝著北方的天際飛she而去。

    「快看吶,又有異寶出世了……」

    修行者簡直都快要瘋狂了。一次多件異寶出世,其間還有鬼仙飛昇、妖蛇和屍魔相繼出現,這樣的奇事別說是見過,就連聽都不曾聽過。一個個地都在想:這靈泉山難道是上古仙人的寶庫麼?怎麼地異寶出了一件又一件呢?還摻雜著這麼多事故……

    新出世的長劍通體呈深暗的腥紅,還隱隱透出幾分紫氣,眼神銳利者分明看出它比之於別離魔琴品階更高,甚至有可能是聖品七階以上的稀世異寶,要不然通體不會有紫色的瑞氣散發出來了。

    聖器尚且如此引人瘋狂,更何況是仙器?

    幾乎所有人都捨了別離魔琴,朝著長劍追了去。

    沒有了搶奪者的追逐,別離魔琴也化作一道紅光,直投九夏城而去。

    陳朔一行是前天下午乘飛舟離開的遇真觀。剛走到半道,就遇上帶著大隊人馬趕來的陸世元。陸世元要張國豪隨著一起行動,飛舟暫行停在大青山,所有傷勢不重的弟子隨時待命,準備支援。陳朔與所有重傷弟子也只得暫行呆在別院,靜候陸世元一行歸來。

    也正是陸世元的這道命令,讓陳朔成為了靈泉異寶出世的那個有緣人。

    大青山,望江坪。

    望江別院是玄武宮建於大青山的一處據點,其用處是物資的轉運和補給。

    飛舟就泊在別院後的承天台上。

    陳朔隱約猜到陸世元趕來是為奪取靈泉異寶,他只恨自己走得太不是時候,無緣得見出世的異寶是什麼模樣,最終歸於誰所有。

    早上起床後,陳朔見在別院待命的弟子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的也都是即將出世的到底是一件怎樣的異寶,玄武宮最終能不能得到云云。他本想參與進去討論,奈何他們都不熟,只得一個人走到南崖邊遙望。

    早聽說大青山的望江坪在天氣晴朗的時候能望見南邊百里之外的長江。今天的天氣不算好,太陽雖高懸高中,但空氣中濕度太重,霧氣濛濛,別說是百里之外了,就是十里也看不到。

    陳朔坐在崖頂的山石上,略出了一會兒神,大地便一陣晃動。

    正在各房中靜養療傷的弟子都衝了出來,往南而望,紛紛感慨道:「又地震了,又地震了……」

    有弟子搖頭歎道:「算來異寶也該出世了,可惜呀,我們沒這個機緣了……」

    馬上就有人道:「你知足吧。雖說受了傷,但總好過那些重傷身死的師兄弟們……」

    隨後,隱隱的龍吟聲傳來。眾人俱不明白這是什麼聲音,互相詢問道:「什麼聲音?怎麼聽著怪磣人的?」

    大半個上午,眾人都難以安靜,不時彼此詢問:「南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得到的回答總是:「我怎麼知道?」然後就是一連串惋惜的歎氣聲。見陳朔坐在南崖之上,眾人又都圍了過來,問他有沒有看著什麼。

    陳朔搖頭說什麼也看不到,結果卻挨了一通埋怨。這倒讓他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見一個個地都湧上了南崖,他心下沒由來的湧起一股子煩膩,就想換個清靜的地方。正準備朝承天台而去,就聽有人叫道:「呀,快看,那是什麼?」

    陳朔站起身來,聽得有人驚呼,扭頭往南望去,見一道紫紅的光芒劃空襲來,又快又疾。幾乎是眨眼間,紅光就已近在眼前,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胸口就被擊中。那一剎那,他只聽得腦子裡砰的一聲巨響,隨後就看到紫紅光芒在胸前綻開,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起來,說不出是痛,還是別的什麼感覺,非常的怪異。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慢了起來。

    環眼四顧,只見同門師兄們有的臉上寫滿了不解,有的眼裡透露著驚恐,有的則覺得很是稀奇……看著那一張張表情豐富的臉,陳朔心裡陡然一涼,暗道:「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同門。這個世上,還是只有天養,只有小白待我最好……」然後就看到他們飛速地遠離自己,就連整個望江別院都落在了身下。就在他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又是砰的一體,後背好似撞著了什麼?是崖壁,還是承天台?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意識就完全模糊了!

    陳朔被紫紅光芒擊中胸口後,強大的衝擊力托著上一直飛上了承天台。紫紅的光芒在他的胸口忽明忽暗地閃爍了片刻,這才就漸漸隱了去,看不到了。

    師兄弟們都圍到了承天台上,看著不知死活的陳朔,都不解地道:「怎麼回事?你們都看到了那道紅光了麼?」大家都說看到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有人則歎息說:「可惜了,才拜入門不過兩天,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看他也沒有福緣……」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來,陳朔就抽搐了起來,表情也顯得很是痛苦。

    有弟子驚呼了起來,「呀,他還沒死?」也有人說,「他好像很難受呀,怎麼辦?」到底是有人看不過去,將陳朔抱了起來,下了承天台,朝著別院奔去。

    剛到院外,就聽得破空之聲大作。一個個回身而望,見無數道遁光一齊朝著望江坪而來。片刻之後,原來還算寬闊的別院廣場已經站滿了人。

    各種服se的都有。

    玄武宮的,三清教的,符菉宗的……就連魔道的也有,看得一眾玄武宮弟子頓時呆了。抱著陳朔那人一時緊張,手上一軟,陳朔就滾落到了地上。

    陸世元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昏迷的陳朔,先是眉頭一皺,旋即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故作慍怒地問道:「怎麼回事?趁我不在,你們又打架,欺負新入門的弟子?克謹,帶你這位師弟下去,看看他傷到哪裡了!」

    陸世元口中的克謹就是玄武宮的掌門大弟子厲無謹。

    追著紫紅光芒最先趕到的都是各派的前輩名宿,修為俱在三百年以上。厲克謹身為玄武宮三代弟子之首,修為不足不過一百五十餘年,卻能和前輩們並駕齊驅,可見其修為之精湛。

    「是,師叔!」厲克謹閃身抱起陳朔,對一眾發愣的弟子道:「看什麼?都退下!」就進了別院。

    有人道:「奇怪,明明見紅光朝這裡飛過來的,怎麼就不見了?」

    陸世元心知關鍵就在陳朔身上,心上雖感到遺憾,但還很是歡喜,至少得到異寶的人是玄武門下。卻故作滿臉的不解,叫過一名自己座下留守在望江別院的弟子,問道:「守中,剛才你可有看見一道紅光飛過來?」

    守中道:「好像看見了……」

    陸世元喝道:「什麼叫好像看見了?」

    守中將頭埋得更低,道:「弟子剛從院裡出來,見守志和劉小奇兩位師弟正和陳朔在爭吵,說陳朔不尊敬師兄。然後陳朔就動起了手來,劉小奇就推了他一下。弟子知道陳朔才剛入門,經不起這一推的,正要上去勸架,隱約看到一道紅光從承天台那邊飛了過去……」

    守中才說到這裡,好些人就驚問道:「從承天台那裡飛過去了嗎?」也不等確認,就追了上去。陸世元怒哼了一聲,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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