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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一、長街惡鬥】 文 / 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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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的中秋晚宴剛開始不久,知真齋的大掌櫃史玉柱來了。

    關天養隱約覺得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要不然史玉柱怎麼會在這時候來宋府?

    果然,宋奕出去後就再沒有回來。一場中秋晚宴也不歡而散。

    關天養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好主動去問宋奕,畢竟這是知真齋的事。他雖在為知真齋打工,卻並不是知真齋的人。臨出門時,他對管家宋剛道:「剛叔,麻煩你替我向宋大叔道聲謝。我本想親自去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方不方便!」

    宋剛唉了一聲道:「估計老爺這會子也沒心情見你!」

    關天養道:「哦,發生什麼事了?」

    宋剛道:「聽史大掌櫃說,集珍閣的朱老闆死了!」

    關天養驚得啊了一聲,道:「集珍閣的朱老闆,就是那位自稱白鶴宗門下的朱老闆?」

    宋剛道:「史大掌櫃是這麼說的,至於到底怎麼回事,我也就不清楚了!」

    關天養嗯了一聲,向宋剛道過別,就走了。

    安遠大街位於九夏城中心,處處張燈結綵,火樹銀花,說不出的璀璨熱鬧。

    四丫牽著關天養的手,望了望當空的皓月,道:「哥哥,聽說今兒晚上沿江那邊有燈會,咱們要去看看麼?」

    關天養哪裡有心情?可見四丫滿臉的期盼,就點頭道:「好吧,去看看……」招手叫過一輛騾車,直奔江邊而去。

    燈會年年都有,年年都看,關天養早沒了興趣,四丫卻總能看出新意,一會兒指這個,一會兒點那個,嘴裡嘰嘰喳喳地論說個不停,好似一群麻雀在關天養耳邊吵個不停。關天養雖很心煩,但想到她一年到頭很是辛苦,也就耐著性子陪她。

    十四歲的姑娘,已經出落得要模樣有模樣,要人才有人才了,只是關天養近水樓台,依舊覺得四丫還是三年前那個瘦瘦弱弱,永遠都需要人保護的小丫頭。一路走來,關天養滿心思都在想著集珍閣朱老闆的死與宋奕、與知真齋有什麼關係,並沒有管已經走到哪,四丫在看什麼、做什麼。正出神之際,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四丫怒聲斥道:「滾開!」關天養一凜,見四丫滿面怒容,她面前站著一個朱衣少年,正捂著臉頰叫疼。

    關天養情知有事情發生,將四丫護住,問:「怎麼回事?」四丫又氣又苦,眼眶一紅,淚水就滾了下來。

    關天養定睛一看,忍不住驚呼道:「是你?!」沒料到朱衣少年同樣也驚笑道:「是你?!」

    朱衣少年正是天雲樓老闆歐陽錚的獨子歐陽琪,也是上月初二在天雲樓舉辦的鑒寶大會上與關天養鬥法的少年。兩人之間雖談不上仇怨,但彼此間都無好感。

    看這情形,關天養就肯定是歐陽琪趁著人多對四丫無禮。他從來都不是個善茬,從小到大只有他欺負別人,何曾受過別人欺負的?頓時敵意大起,斥問道:「你他娘的要幹什麼?」照面就給歐陽琪一拳。

    關天養雖只是聖武會認證的【鐵鷹武士】,搏鬥技巧卻不值一哂,但天生力強,便是蘇少白這號【銅鷹武士】也不敢正面攖其鋒,只能仗著技巧以游鬥取勝,普通人更是鮮有禁得起關天養一拳的。本以為這一拳下去,歐陽琪連神都醒不過來就得翻倒在地,哪知眼前一花,啪的一聲脆響,關天養感到拳頭如同擊在皮鼓之上,渾厚的反彈之力掀得他向後連退了三步才站穩。

    歐陽琪搓揉著手心,嘖嘖地道:「看不出來,力氣不小嘛?」關天養這才知道剛才的一拳擊在了歐陽琪的手上,心下不由納悶道:「這小子實力不俗呀,怎麼會挨了四丫的巴掌呢?」冷哼一聲道:「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呢!」又一拳招呼了上去。

    歐陽琪的身手顯然不弱,至少在拳腳功夫上遠勝關天養。幾個回合下來,關天養非但沒有沾著他一片衣角,反而還被像耍猴一樣玩弄得狼狽不堪。四丫見了,叫道:「哥哥,算了……」歐陽琪嘻嘻笑道:「聽見了嗎?你妹子在為你求情呢。看在小美人的份上,我姑且放過你!」也不知怎麼地,一腳踹在關天養屁股上,關天養站立不穩,跌了個狗吃屎,啃得滿臉都是泥灰。

    「哥哥……」四丫驚呼一聲,跑上去將關天養扶起,見他額頭破皮,鼻血長流,忙掏出手絹擦拭。

    歐陽琪走上前來,啐一口道:「小子,要充英雄也得有真本事才行!別以為有幾分眼光就天下無敵了,早著呢……」一把拎住四丫的手臂,道:「小美人,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保證以後有你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惡少當街強搶民女,遊街觀燈的百姓似乎是見怪不怪,都遠遠地避了開去,唯恐站得太近,殃及自身。

    四丫奮力地掙扎著,要將手臂從歐陽琪手裡擺脫出來,見不能夠,就朝歐陽琪臉上抓去。歐陽琪略一側頭就避了開去,笑道:「喲,小美人還夠辣的,我喜歡……」見關天養爬了起來,將四丫甩給身後的下人,道:「給我看好囉……」臉上閃過一絲凶戾之色,又將關天養踹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彎下身去逼問道:「小子,想跟我鬥麼?你沒資格,也沒那麼實力!」腳下略一用力,關天養頓時感到喉頭一頓翻湧,眼前金星亂冒,好似內臟都要被擠壓出來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歐陽琪神情說不出的滿足,嘖嘖地道:「這點就受不了了?看來我還真是高看了你。說吧,要死還是要活?!」

    關天養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破口罵道:「去你娘的……」想要翻身起來,歐陽琪的腳下似有千斤巨力,哪裡能夠了?

    歐陽琪又略加了一點力,關天養直感到胸膛都要被壓癟了似的,呼吸困難,臉膛漲得通紅,就連眼珠子都鼓凸了出來,痛苦之極。「本少爺給你兩條路。一,簽一份賭錢輸了的書約,就說欠本少爺五千兩銀子,無力奉還,自願將妹子抵押於我,任憑處置。只要你簽了,本少爺非但不要你錢,還給你一千兩銀子。這樣的好事怕是不容易遇著吧?第二條路麼,哼,本少爺只需再略用一點力,你可就活不成了,到時你妹子還得歸我。本少爺家裡有的是錢,只需向官府稍微打點一下,也沒人敢替你喊冤!」說完,從袖筒裡取出一柄折扇,啪的一聲展了開來,搖了兩下,故作倜儻地道:「我是個沒耐心的人,趕緊給我個選擇!」

    關天養怒火中燒,理智全失,哪裡聽得進歐陽琪說什麼?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想著將歐陽琪殺了,以雪恥辱,餘者全都拋到了腦後。

    歐陽琪正等著關天養的答覆,猛感到腳踝處一緊,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巨力將他掀起,向後翻跌了出去。然後就聽得一聲暴吼,凌厲的勁風直朝後心襲來,頓時大驚,暗暗叫道:「這小子到底是人是妖怪……」身子一扭,凌空一個鷂子翻身,堪堪避開了關天養這一拳,手中鐵骨折扇一揮,朝著關天養的面門拍了過去。

    關天養雙眼殷紅如血,好似沒有看到,拳頭朝著歐陽琪當胸擊來,奇快無比。歐陽琪大是駭異,連忙收回折扇,狠狠地敲向了關天養的手腕,心下不無惡毒地想道:「待本少爺敲碎了你的骨頭,看你還怎麼橫!」

    啪的一聲脆響,關天養的骨頭沒斷,歐陽琪的折扇反而折為兩截了。而關天養的拳頭去勢未衰,重重地擊在歐陽琪的胸口。歐陽琪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篷血箭,跌出兩丈餘外,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下人見歐陽琪被打趴下了,又驚又恐。有的去扶人,有的上前來抓關天養。關天養殺xing正盛,只見有人撲上來,管你是誰,照面就是一拳。連歐陽琪都挨不起他的拳頭,何況是粗通拳腳的下人了?連連的慘叫聲中,歐陽琪帶來的下人非死即殘,鮮血灑滿了長街,在中秋華燈的映照之下反射出奪目驚心的腥紅。

    見出了人命,人群驚恐無比,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都尖叫著逃了開去。

    四丫跑過來,抱住關天養的手臂,怯懼地問道:「哥哥,你,你要不要緊?」

    關天養漸漸回過神來,見這般情形,心知自己又一次失控了。

    打從五歲開始,他就漸漸發現自己有一樁說不清緣由的毛病:一旦遭到過度的刺激,便會理智全失,力量也會在陡然之間激增,誰若在這時候招惹他,那必將引來致命的攻擊。好多次執行任務時遭遇到兇猛之極的野獸或是妖獸,蘇少白一人力戰不下,都是關天養激起自己的狂性,一戰定乾坤。

    四丫也不是第一次見著關天養發狂了,但以前對陣的都是野獸或者妖獸,將人打得這般慘狀還是首次,也是嚇得臉色蒼白,捂著嘴不敢叫出聲來。

    關天養漸漸意識到闖了大禍,這些有錢人家哪個不是手眼通著天的?真要是落到他們手裡,自己這條小命怕就得玩完。聽著官差的哨子聲越來越近,當下拉起四丫的手道:「快跑!」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兩人沿著江邊一氣狂奔,關天養氣力悠長,四丫步履輕盈,轉眼就過了好幾條街,將那一攤子混亂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從凌波門進了城,關天養這才招手叫了騾車,拉著四丫一頭鑽了進去。

    見關天養掀開車簾朝外張望,四丫突地哧地一聲笑了,道:「哥哥,你剛才好厲害!」

    關天養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經歷,不無驚懼地道:「也不知道出人命沒有。早知道就下手輕些!」

    四丫抱著他的臂膀道:「怕什麼?真要出了人命,大不了咱們遠遠地躲開就是,誰還能抓著咱們不成?」用手絹將關天養臉上的血漬擦了乾淨,見額上擦破了老大一塊皮,心疼地問:「疼嗎?」關天養搖頭說不疼。她輕輕地將頭靠關天養的肩膀上,哽咽道:「哥哥,都是我不好……」

    關天養道:「這怎麼能怪你了?」聞著四丫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悠香,頓時感到心下沒由來的一陣慌亂。

    回到關帝廟已經過了子正。四丫用藥水為關天養擦洗了傷口,這才去燒水洗澡,關天養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也管不得身上又汗又髒,不過片刻就呼呼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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