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承諾
「那個，請問姐姐你在和誰說話？」
問話的是一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清秀的短馬尾，再加上那雙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看上去和那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嚇得完全縮到自己的衣領裡面的小唯不同，這個小女孩顯得一點都不怕生
「…啊，唔，是和我的朋友在說話哦。」
「朋友！？」微微的張望了一會空音身旁那空無一人的位置，小女孩的臉滿是疑惑。
「嗯，空氣朋友。」
「？」女孩只有一個楞乎乎的表情。
空音暗自歎息，這種a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太早了點。
「…藍牙耳機，無線電話。」
「哦…姐姐好有趣。」小女孩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然後坐到了空音旁邊的位置上。
其實在飯館裡，遇到這種自來熟的舉動是很容易讓人生出反感的情緒的，哪怕這個對象是一個幼小的孩子也一樣，不過空音並沒有這樣的感覺，這不僅僅是她在這方面比較大度，更因為她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她那個笨蛋姐姐。
「那個…要吃嗎？」
火鍋要人多才好吃，空音心裡很自然的就回想起深雪對於火鍋的定義。
「不了，我是來等姐姐一起吃飯的……」雖然這麼說著，但女孩的眼睛卻一直都盯著那個冒著熱氣的湯鍋不放。
「咕——」
可愛的聲音從小女孩身上響起，頓時讓那張外向開朗的小臉上升起一片紅暈。
……
看著小女孩狼吞虎嚥的的吃相，空音其實也很是理解，在天朝，上學的時間一般都是很早的，即使再晚也是在七八點鐘的時候結束早餐，而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過了，中間隔了整整五個小時，這對一個孩子來說確實是難熬了點。
雖然空音對這個很有深雪風範的孩子很有好感，只是當她低下頭看著那從領口處鑽出來的小腦袋，以及看著那被一口一口的吞嚥著的羊肉時所露出來的那眼巴巴的眼神時，空音微微有些心疼了起來。
晚上帶她去吃頓好的吧，空音如此決定道。
不過這確實並非難事，彷彿是天生的財運般，空音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沒愁過金錢的問題。但儘管如此，她卻沒有養成絲毫的奢華習性，比如此時手持著十幾萬元軟妹幣的她，也只買了幾件加起來才幾百塊錢的衣服，就現在連吃飯也只是選擇了一間看起來物美價廉的火鍋店。
用小白的話來說就是要是誰能將這個女孩娶回家的話，那簡直是賺大了。
「每天中午都來這裡等你姐姐一起吃飯嗎？」
飯後，空音很隨意的和這個健談的女孩聊了起來。
女孩點了點頭：「嗯，不然的話我就沒有飯吃了。」
說著的時候女孩的眼睛裡微微的流露出了一絲和年齡不符的異樣，儘管掩飾得很好，但卻無法瞞得過如今的空音。
「…家裡離這很遠嗎？」
「也不算遠，不過在這裡蹭姐姐的員工餐的話可以不用花錢了。」
「……」這時空音才注意到，女孩那顯得要比同齡人消瘦的身體上，那正將她嚴嚴實實的抱著的外套顯得有些陳舊。
原來如此嗎？
是這個類型的孩子啊，不喜歡被歧視也討厭被憐憫，自尊又堅強的活著。
「那你姐姐一定很辛苦吧。」這種性格的人空音並不陌生，所以相處得也極其的自然。
也許是空音那並沒有散發出讓女孩討厭的氣息，又或許是被說到了她心中最柔軟之處，女孩眼睛微紅的點了點頭「是啊，姐姐今年才高二，為了養活我們，連學校也很少去了。」
「『我們』？」
「…嗯，我和，另一個。」
『另一個』，沒有特地的稱呼，也沒有明確的稱謂，女孩透露出的只有淡淡的無奈。
然而就在空音準備詢問之時，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小蕊，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不可以在這裡亂跑，更不可以打擾客人。」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服務員工衣，顯得有些瘦弱的少女，此時她看著小女孩的表情除了責備外，更多的則是心疼。
「對不起，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少女並沒有因為空音也是個小孩子而有所怠慢，而且很認真的站在空音面前恭敬的道著歉。
看著一邊那滿是求助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空音微微的笑著道：「沒關係，是我邀請她陪我一起吃的。」
「是啊，是啊，看到我走過，就邀請我過來讓我陪她一起吃了。」
到底是一個小孩，一個解釋說出來後，更顯得自己在說謊了，只是誰都沒有去揭穿這個笨拙的說法。
「……那個非常抱歉，這頓讓我結賬吧，算是我為我妹妹的不禮貌道歉。」說著的時候，少女雖然有些心疼，但卻沒有絲毫做作的意思，她是真的準備去結賬的。
空音雖然不至於說見慣人情世故，但她還是能看得出，少女可能曾經在這方面受到過責備才會如此忐忑的吧？
不過她並沒有深究的打算。
「不用了，倒是我，沒經過你同意，就肆意拐帶你妹妹陪我一起吃飯給你添麻煩了才對。」說著空音不等少女回話，便拿起賬單走向收銀台。
「小蕊，今天很開心，有機會再見哦。」
『有機會再見』，這並不是一句客套話。雖然空音在這個世界裡充其量也不過是待幾天而已，但是空音還是有所感覺，她和那個小女孩還會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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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醫院的屋頂，那空無一物的虛空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縫隙，接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裡面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
夜風吹拂，冬季的冷風猶如一張張刀子般的刮來，儘管有著結界防護，但空音依舊下意識的將那從領口處小腦袋塞到了衣服裡，生怕那個稚嫩的小生命受涼。
按照空音世界的時間來算，楚峰死去的時間應該已經有十一年了才對，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卻只過去了兩年多。
這讓空音不得不感歎不同的域時間流逝的差異性，但她更多的是感到慶幸。
十一年也許可以讓一個環境物是人非，但兩年多的話，卻無法改變太多的東西，比如說讓一個變成植物人的女孩死去之類的。
微微的吐出一口氣，空音眼裡不可抑止的露出了一絲激動，因為那是一個承諾，也是一個執念。
「馬上就要完成『你』的遺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