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我們離開吧!
「真冷淡呢,一聲不吭就走嗎?」
玄關上,羽蝶提著簡單的行李,正欲打開正門的時候,一個讓她厭惡得作嘔的聲音傳來,原本打算無視那個聲音的女孩,忽然似乎想到什麼,微微遲疑了片刻後便停下了腳步。
「可以告訴我嗎?」女孩的聲音無比低沉。
「嗯?」
「為什麼要唯獨對我如此的過分?我以前做過什麼讓你怨恨的事嗎?」即將離開的女孩,終於問出了一直以來困擾著她的問題。
「哈?到現在還在說什麼?我是人渣這件事,你到現在還沒瞭解嗎?」少年一臉嘲弄的反問道。
「這次我離開之後,我們只見就再也沒有瓜葛了,就算如此,也還不肯告訴我嗎?」女孩回過身,認真的注視著少年的雙眼。
「嘁」少年的臉微微轉開咂了砸舌,然後再次看向女孩,這次他的臉色再也沒有絲毫的輕佻散漫,而是無比的冰冷,「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而討厭一個人也一樣。」
接著,少年不等女孩回應,便轉過身一邊離去一邊揮著手說道:「我對你也膩了,快走吧。」
女孩默默的看了少年最後一眼後,便沒有絲毫的留戀走出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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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噩夢開始的地方,羽蝶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橙黃色燭光照在女孩那暗淡的臉上顯露出來的卻是蒼白。
「既然做到了,那麼你就安心的呆在家吧,生產之後,答應你的承諾會給你的。」高高在上的人影依舊是那樣的冷漠,在這些人眼中,女孩知道,自己僅僅是一個工具而已。
「是。」跪著的女孩把頭伏在地上就算回應也沒有抬起。
「比起羽心,你確實很不錯,只可惜」
男子的聲音並沒有持續下去,然而女孩也沒有在意之後男子想說什麼,此時她卻被兩個字吸引了心神,那兩個月不見的人兒,羽心。
「羽心還年幼,我今後會認真教導她的。」
「教導嗎?也罷,准許你去地牢帶她出來。」
「誒?什麼」女孩驚愕的抬起頭,然而上方的人影卻已消失
「吱——」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響起了低沉而刺耳的聲音。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直至房門完全被打開,屋外的光線才讓羽蝶微微看清裡面的景象。
「小貓!」
一個稚嫩的女孩捲縮在牆角一動也不動,即使聽到呼喚聲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羽蝶微微驚慌,快步的走了過去。
「小貓!是姐姐我!」
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眼讓羽蝶的心猶如被刀割一般。
這是禁閉。
神宮寺最殘酷的刑罰之一。
在沒有光,沒有聲音的空間裡,長時間呆在裡面,要比任何酷刑都要殘酷,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犯了什麼錯,才會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
「小貓!姐姐我回來了!小貓!!」隨著羽蝶的搖晃,那雙暗淡的眼睛終於微微恢復色彩。
女孩緩緩的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她最掛念的人,女孩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是緊緊的把頭埋在來人的胸口上,無聲的留著淚水,那瑟瑟發抖的身體似乎在傾瀉著這些日以來的恐懼一般。
「不要怕,姐姐來了,姐姐會待在小貓身邊……」
聽到那嗚咽著安慰自己的聲音讓女孩終於發出了聲音,大聲的哭了出來。
「對不起,小貓,姐姐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羽蝶看著懷裡那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妹妹,心裡又憐又愛。
其實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姐妹,羽蝶的父親,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自那以後,她母親便一直沒有再婚,直至莫名其妙的懷上了羽心,再到難產而死。
所以,羽心的父親是誰,羽蝶至今都不知道。
對於母親的去世,羽蝶很傷心,只是她對於那個新生的生命卻沒有一點怨恨,甚至把她當成母親生命的延續一般珍愛著。
在冰冷無情的神宮寺,羽心是完完全全的由羽蝶帶大的,從很小的時候羽心便能分別出,在這個『家』裡,對她好的只有這個姐姐了,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跟在姐姐的身後,姐姐去哪她就去哪,吃飯,洗澡,睡覺,她都要黏著羽蝶。
每當清晨來臨,羽蝶都必須早起修煉,而懷裡睡熟了的女孩卻死命都不肯鬆手,所以沒有辦法了的羽蝶每天都得把她背著在身上去修煉。
妹妹就像只小狗一樣愛黏人,所以羽蝶總是戲稱她為小狗,然而女孩並沒有在意,反而說小狗沒有小貓可愛,讓羽蝶改叫小貓。
這麼一個稱呼,一叫就持續到了今天。
「真是的,這麼大了還這樣。」
「姐姐」女孩眼睫毛微微抖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我在哦。」女孩溫柔的回應道。
「我們離開吧。」
「傻瓜」羽蝶撫摸著妹妹的頭髮並沒有回答妹妹的請求。
「姐姐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關起來嗎?」女孩緩緩的坐了起來,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睡醒迷糊的模樣。
羽心沒等羽蝶回答,繼續的說道:「因為我的元素分身入侵了祖父的房間,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看了那雙驚愕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羽心有些得意,隨即立刻又再次陰沉起來。
「姐姐你這次回來,想必是懷孕了吧。」
「嗯。」羽蝶臉色微微一白,但很快便微笑著點了點頭。
「家主答應了讓你完成生產後就給你自由,姐姐你相信嗎?」羽心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羽蝶微微一笑:「神宮寺家只有利益和榮耀,其餘的,例如承諾和憐憫都是不需要的。」
「真不愧是姐姐,可是姐姐你一定不知道吧,他們在讓你去北條家之前就已經放棄了你了。」
「怎麼回事?」羽蝶對於羽心的話是絕對的信任的,尤其是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開玩笑。
「姐姐,你是『人造神』,在你小時候,他們把一樣東西植入你身體才讓你有了那種能力的。但是,能夠賦予就能夠剝奪。在你喜歡上那個人的時候,他們認為你會脫出控制,所以便打算抹殺你。只是,沒有替代品,要接受那個東西,必須要有特殊的體質。那種人,極其的罕見,所以只能靠遺傳增加幾率了。」
「所以才會讓我嗎?」羽蝶臉色暗淡的接口道。
「是的,如果你的孩子有著那種體質,他們就會殺掉姐姐你,但是如果沒有,那麼你就還得繼續」
「我明白了,那麼既然他們讓我接觸到了你,想必也沒打算瞞住我了。所以,我們跑不掉的,他們根本不怕我們反抗啊。」羽蝶苦笑著說道。
「項圈的話,我有辦法哦。」
羽蝶聞言全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羽心。
「神宮寺的秘法『刻髓咒』是不可逆了,就算施術者死亡也無法解除。但是,我卻查閱到,說是刻髓,其實那只是一種類似於精神暗示的東西。」
「那羽心你能解除嗎?」羽蝶充滿期待的看著羽心。
「雖然不能,但是我卻能做到暫時屏蔽,讓他們無法激發。到時候只要找到擅長心靈能力的人,就能幫我們解除了。」
「是真的嗎?」羽蝶渾身顫抖的問道。
「那天,那其實想去找那個打傷你的白髮女孩,想著就算不能同歸於盡,也要重創她的。」羽心微笑著說道。
「小貓你」
「這樣能幫你出口氣,我死了也能讓你被重視。可是我不甘心,所以臨出發前就去家裡的禁地。」
說道這裡羽心笑得更燦爛了。
「其實,我的明面上是偷聽家主和祖父他們的談話,實際是為引開他們的注意去了秘錄室。」
「所以」稚嫩的小手握住了羽蝶的雙臂,女孩的臉上充滿激動:「我們真的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