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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永歸黑暗 文 / 雕虹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歲月如梭,蒼老了容顏,逝去了,失去了,再回不來了。」

    太陽帝國密林深處,雙角貔貅看著和自己戰了幾千年的青彘如此感歎。

    它們用的是一種獨特的交流方式,只有它們兩個能懂。

    青彘鄭重點頭,接著打了一個深深的噴嚏,然後同樣感歎:「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美女和英雄都是年輕的時候最威風,燦爛,老了就會讓人歎息,所謂紅顏已老,英雄遲暮,最是無奈!

    正所謂,英雄美人終有老,難逃白髮見人間啊!」

    接著,兩隻異獸重重歎息,一起感歎:「唉,老了!」

    然後……大口吃肉,狠狠的吃著兔子肉,邊吃,邊追憶以前的美好歲月。

    吳選默默的吃著自己手裡的兔子,他聽不到兩隻異獸的歎息,更不會知道,這兩隻異獸.交流得是如此的悲傷,如此的臭屁,如此的自戀,如此的二.逼。

    他好像在想事情,事實上他什麼也沒想,他只是狠狠的吃肉,補充著自己的體力。

    事實上,他不是懦弱之人,更不是一觸既潰的笨蛋,他現在終於下了決定。

    既然打不贏這兩隻天殺的怪獸,跑又跑不了,因為這裡是它們的主場,自己跑到什麼地方它們都會找到。

    那麼,就不跑了,也不逃了,認命。

    暫時的認命,做它們的伙夫。

    但吳選暗暗決定,自己一定要在這密林之中修至可以打敗這兩隻怪獸之時,到時候,他一定會狠狠的折磨它們,讓它們生不如死。

    所以,他吃得很用力。

    青彘和雙角貔貅完全不知道吳選在想什麼,它們也不在乎吳選在想什麼,因為它們知道,以吳選現在的功力,就算是再練上十年,也不會是它們的對手。

    要知道,就算是當年的太陽血脈,也要在近千招之後才能收伏雙角貔貅,而青彘,更是在黑夜山中和太陽血脈打了七年,七年之中,一人一獸無時不在戰鬥,但太陽血脈仍舊不能完勝,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兩隻野獸很強,強到無言,強到比大荒時期那些仙人都要強。

    吳選現在的功力,連當年的太陽血脈的百分之一都沒有,他如何來打敗這兩隻怪獸?不可能的事。

    所以,兩隻怪獸完全不管吳選在想什麼,只是懶洋洋的吃著肉,打著噴嚏,感歎以往的美好歲月,思念以往的縱橫無敵。

    吳選仍在做著自己的強大夢,做著自己的勝利夢,他吃完了自己的肉,盤膝坐下,進入冥想狀態。

    近期,他發現了一件事,每當自己進入冥想狀態時,兩隻怪獸就會消失,決不打擾他,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按正常的思維,會感覺是兩隻怪獸在幫助自己修煉。說不定還會感激兩隻怪獸。

    但吳選不是這樣想的,他在兩隻怪獸的手裡吃盡了苦頭,他認為兩隻怪獸這是在折磨自己,用自己來娛樂,拿自己來消遣。

    他恨,恨兩隻怪獸。

    強大,他需要強大起來。

    現在的他,竟忘了自己還要出去,也不急著走了,一天的就是個修煉,因為他知道,如果打不敗這兩隻天殺的怪物,自己就別想著離開。

    所以,他的生活從此開始簡單。

    意大利,羅馬。

    萬神殿。

    聖女可可望著蠍子王,輕聲細語的說了聲:「來戰!」

    她是女人,不像男人那樣拍著胸脯高喊來戰,她只是輕聲說了聲來戰,但如果有人看到此時的她,都會被她那沖天的戰意所震撼。

    她受傷很重,重到已經站立不穩。

    不是她修為太弱,也不是空間斬不敵蠍子王,而是她本來就有傷。

    空間斬,是聖裁專修,在以往的聖女中,從沒有一人修成,因為想要修成此功,必定要十分瞭解天地規則。

    空間自成規則,天地自成規則,自然自成規則。

    想要利用這些規則,就要瞭解這些規則。

    聖女可可很強,強到可以令大多數修者無言,但她仍然不是最強,但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強修。

    這是不對的,這是不能的。

    但她做了。

    劍可傷人,亦可自傷。

    傷人七分,自傷三分。

    強修帶來的後果是,傷敵三分,自傷七分。

    她上次就已經負傷,舊傷不愈,再添新傷。

    新傷舊傷,讓她戰意更加高昂。

    聖女可可的傷很重,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如同一顆快速跌落的流星,雖然能劃出光芒,但光芒過後,必定是消失於無形。

    她不在乎,她不在意。她只想打敗蠍子王。把他關進空間監獄。

    此為執念。

    心中的執念。

    此時的她,戰意正旺。

    何以釋懷?唯有一戰。

    所以,她看著蠍子王喝出了來戰的話。

    蠍子王同樣受了傷,但他清楚的知道,聖女可可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但他仍是神色嚴肅的點頭,然後出手。

    黃泉法杖前伸,突然變長,攪動天地,空氣燃燒,空間割裂,杖指聖女可可。

    聖女可可橫劍,不防守,前衝,不護身,門戶大開。

    聖女可可此招用刺。

    原鐵巨劍巨大的劍鋒向著蠍子王直刺而過。

    劍鋒和杖意相碰,爆起一團柔和的光,杖意仍在前進,穿過劍鋒,而原鐵巨劍的劍鋒,則再難###半分。

    聖女可可眼中現出一絲迷茫,然後身體倒飛,盔甲四散而開,原鐵巨劍仍被她緊握手中,只是,劍意已不在。

    盔甲散開,聖女可可半躺在地上,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蠍子王神色肅殺,眼睛中,滿是尊敬。

    強者的尊敬,只給強者。

    聖女可可已敗,敗給了蠍子王。

    但蠍子王沒有得意大笑,沒有嘲笑,他的眼中,只有尊敬。

    聖女可可再不能起身,再不能戰,但她沒死,眼神中,也只有迷茫,誰又會知道她在迷茫什麼?

    大殿中。

    伊蓮娜奔跑而出,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聖女可可,她想笑,卻不敢,但眼中的興奮實在難以掩蓋。

    轉頭,望向蠍子王:「逼她交出聖女神珠!」

    伊蓮娜不是不怕蠍子王,因為這是他們先前定好的協議,她想,以蠍子王戰神的名聲,他不會說了不算。

    蠍子王冷冷的看了看她,然後搖頭:「她已戰敗,不用再辱!」

    伊蓮娜一聽臉色變了:「可是,我們有協議!」

    蠍子王淡淡說道:「現在我宣佈,協議無效!」

    這就是強者,這就是力量,他可以這樣宣佈,而且,伊蓮娜毫無反抗能力。

    伊蓮娜仍不甘,望著蠍子王想說什麼,蠍子王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伊蓮娜聰明的閉上了嘴,但眼中還是不甘。

    蠍子王黃泉法杖動,劃開一道空間通道,通道裡,滿是黑暗,那是空間監獄的通道。

    另一隻手輕掃,聖女可可的身體落入空間通道,進入了空間監獄,而且,是第九層。

    聖女可可,一生送了數不清的人進入空間監獄,並用自己強大到無言的能力讓對方無法反抗。

    今日,她同樣進了空間監獄,歸為永遠的黑暗。蠍子王沒有殺她,但等同於殺她,甚至,比殺了她更難受。

    蠍子王還有私心,他想知道,這個女人,還會再次出現嗎?

    轉身,攜手,帶著秦伊離開,再沒看伊蓮娜一眼。

    伊蓮娜什麼都沒有得到,她不甘心,看著遠去的蠍子王,她怪叫了一聲,如一隻母狼在吼。

    眼睛回掃,聖女可可的身體正在隨著空間通道慢慢消失,她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黑。

    宗教審判所,聖女可可,聖裁可可,歸於黑暗。

    永歸黑暗!

    太陽帝國。

    南部密林深處。

    冥想、殺兔子,吃肉,睡覺,看兩隻令他噁心的怪獸。接著冥想、殺兔子……如此循環,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這些日子中,他偶爾會向前走一段路,兩隻怪獸也不曾阻攔,彷彿有了烤肉吃,它們就不會在意吳選的別的動作一樣。

    但吳選明確的知道,自己離初來時的大樹還很遠,他來時,自己是一路奔跑兩月有餘才出了密林,現在,他每天走的路不足來時的十分之一,想要趕到那棵大樹旁,鬼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幸好,他可以修煉。要不然,他會瘋掉。

    就算是可以修煉,現在的他,仍然如同一個瘋子。

    腰間繫了一條草裙,頭髮亂得如同鳥窩,如果冥想時間過長,甚至會有鳥在他的頭上築巢。

    但他在進步,在修行的路上飛奔。

    他雖然恨兩隻怪獸,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從兩隻怪獸身上得到了很多,兩隻怪獸每每吃完東西都要打上一架,吳選就會細細觀察,從中得益良多。

    某日午後。

    冥想過後的他,感覺自己的修為到了霸體五級。他不動聲色,沒有興奮,也沒有失望,更沒有雀躍。

    又過數日,晚上。他的修為到了霸體七級,他仍然不動聲色。

    十日後的一個早上,他到了霸體九級,就此停下,但他仍是每天修煉。

    兩隻怪獸沒有異樣,仍是每天逼著吳選做他們的伙夫,但吳選每天的前進路程多了起來,那棵大樹,也越來越接近了。

    林中無日月,今夕是何年。

    吳選甚至忘了自己在這密林中過了多少天,實在是記不住,他只知道,很多天過去了。

    春去,夏到,秋來,冬不至。

    東方。

    安月市。

    凌月逛街時,喜歡聊天。

    她現在就在逛街,但她沒有聊天。

    並不是她身邊沒人可聊,她的身邊有傲天。

    傲天雖然並不擅長聊天,但卻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凌月完全可以聊天。

    她只所以不聊,是因為沒有聊天的興致。

    從她回到安月市到現在,又過去了三個月。

    現在,已經是深夏,秋天馬上就又要來了。

    但吳選沒有消息,李畫沒有消息,秦素眉沒有消息。他們,都不回來。

    凌月知道李畫和秦素眉都安全,可吳選的安全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吳選在什麼地方。

    她最擔心吳選,可令她苦惱的是,李畫才是最大的麻煩。

    雖然看過李畫完好的畫面,但又是三個月過去,再有涵養的父母也會抓狂。

    李得升還好點,李畫的媽媽已經快要瘋了。

    她每天必定要找凌月一次,連哭帶鬧,想去親自去找自己的女兒,只求凌月告訴她李畫的真實地點。

    說實話,凌月理解李畫的媽媽,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所以,她煩惱,她鬱悶。

    這是她不想聊天的原因。

    轉頭,望傲天。

    傲天感覺不妙,心向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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