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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章 唯愛永恆,唯恨永遠 文 / 雕虹

    第六十章唯愛永恆,唯恨永遠

    安月市。

    中醫學院。

    李畫從學校出來,匆匆的向北郊走去。

    她沒有坐車,只是步行著。

    她沒注意到,她出了學校三分鐘後,左山也出了學校,望著前面安靜的走著李畫,左山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走了近一個小時,李畫到了北郊的河邊。

    望著河水,李畫坐了下來。

    北郊的河水,現在有些渾濁了,李畫小的時候,記得父親會帶自己來這裡釣魚。

    那時候,河水還很清,清得能看到河邊淺水裡的小蝦。李畫最愛做的事,就是拿著父親給自己做成的一個小網,努力的去捉河裡的小蝦。

    她對這件事樂此不疲,而父親就在一邊釣著魚,樂呵呵的看著她玩。

    她把捉來的小蝦都放在一個瓶子裡,父親說這些東西沒用,拿到家養不活,吃又不值得,還是放了的好。

    但李畫不會同意,就算是小蝦全死在瓶子裡她也不會同意放掉。

    父親皺眉呵斥她太過殘忍。李畫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一句:「這就是它們的命運,每個生命都有著自己特有的命運,被自己捉,也是它們的命運,這個沒有人能夠改變。」

    她記得當時父親臉上震驚的表情,因為當時她才九歲。

    父親歎氣不說什麼,直到有一天,李畫拿著小網捕蝦時不慎掉進了河裡,父親嚇壞了,跳進去撈出李畫時,她身上佈滿了小蝦,她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這些蝦。

    父親以為她嚇傻了,抱著她去了醫院,但醫生檢查不出什麼,父親本身也是醫生,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對,只當是驚嚇,就在家裡養了些時間,並不時的勸她,讓她不要害怕。

    李畫沒有害怕,她只是在想,如果當時小蝦能吃了自己,自己一定不會被父親救上來,那是它們的報復。

    自己捉了很多它們的同類,而自己掉進河裡時,它們想要報復自己,但奈何吃不了自己。

    李畫當時就感覺,自己對生命有著嚴重的不尊重心理。

    隨著一天天的長大,李畫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尊重生命。

    在李畫的心裡,她對弱肉強食這樣的規則特別的看重,她認為,弱者,生來就是給強者欺負或者是吃掉的,這沒有不公平。

    如果想要不被吃掉,或是被殺,就要自己變強,強大到別的物種無法欺負自己。

    所以,她性格特別的冷漠,她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吳選的出現,讓她重新審視了自己長這麼大所過的一切。

    但得出的結論仍是那個樣子,那就是,不強,就要被吃。

    此時坐在河邊,李畫輕輕的把一塊草皮丟進河裡,臉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落寞自言自語:「我明白了,萬物都有著他們的靈魂,小蝦們雖然**被我毀滅了,但它們的靈魂還存在這條河裡,那是極深的怨念,以至影響到了別的小蝦,所以,當我掉進河裡時,別的小蝦才會想要吃掉我,這就是因果,這也是循環。」

    言罷,她一隻的托著自己的下巴,望著水流並不湍急的河水,靜靜的沉思著。

    在這裡,吳選再一次消失,消失前,李畫陪著他去了幾個地方,看到了他強橫的一面,這讓李畫很欣賞,李畫覺得,一個男人,一個爺們,就應該這樣。

    在這裡,吳選跟鐵小磊和一個老人打鬥時,自己離開了,然後,再沒有見過他。

    已經一個星期了,吳選就此失了蹤。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死了嗎?還是去了什麼地方?你的身上,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李畫如此說,剛說完,身後一個人就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世間本無情,愛得人多了,也就有了情。自有情後,人類就多了許多的恨。有了恨,就有了殺戮。有殺戮,才會有人死。歸根結底,所有死了的人都是因為愛,愛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李畫沒有轉頭,這聲音他認識,是左山。

    左山不管李畫理不理自己,而是坐在了離李畫不遠的河邊。兩眼望著河水,眼睛瞬間迷離起來。

    行為不羈,性格怪異,人雖然酷酷的,但卻讓人感覺到非常可怕。

    這就是李畫對左山的全部感覺。

    至於左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李畫沒有興趣知道,但她明白,這個左山,一定知道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還有,自己很怕這個左山,沒來由的怕。

    她小時候,掉進這條河裡,差點淹死,也沒有這麼怕過。

    就像自己奪過左山一件心愛的玩具,而左山一直在追著自己要一樣,李畫是這樣的感覺。

    左山迷離的眼神收了回來,臉上露出招牌式的笑:「李畫,你果然很美。」

    李畫根本沒有看他說:「左老師,你是在跟蹤我嗎?」

    左山認真的點了下頭:「是的李畫,我在跟蹤你,你怕有人會傷害你。」

    「這跟你有關係嗎?」

    左山不理李畫的問話,而是突然說道:「有這麼一件事,有個孩子,他特別喜歡一個女孩,並且這個女孩也特別喜歡他,兩人非常的相愛。突然有一天,另一個女孩出現,生硬的從男孩手裡奪走了他心愛的女孩的生命。你說,這個男孩該怎麼做?」

    李畫沉思了一下:「後出現的女孩為什麼會奪走這個女孩的生命呢?這前面應該還有故事,你只說了後半段而忽略了前半段。你在斷章取義,或者是故意這樣說,你只說了果,而沒有說因。有因才有果,原因造成了結果,這才是一個循環。我覺得,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這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啪啪!」

    左山拍手:「果然精彩,好一個因果循環,我也想說說我的看法,你想聽嗎?」

    李畫漠然說道:「你想說就說。」

    左山停了一下,眼神再一次迷離,看著河水,可李畫知道,左山什麼也沒看,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如果我是那個男孩子,我是一定要殺掉這個女孩的,因為她奪走了他心愛的女孩,是的,她生生的奪走了她的生命,也拆掉了這一段美好的感情,這是褻瀆,這是犯罪!」

    左山越說越激動,李畫注意到,左山的手抓著地上的草皮,由於太用力,他骨節開始發白,李畫突然感到了熟悉的害怕,她感覺左山身上有殺氣。

    「咦,李畫,左老師,你們也在這裡啊?」

    一個聲音###,李畫轉頭,原來是秦素眉來了。

    秦素眉的聲音響起,左山抓著草皮的手猛然鬆開,他自己也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微笑,把自己身邊的吉他向一邊放了放,看著秦素眉:「秦老師,好巧。」

    秦素眉好看的眉毛向上挑,在兩人的中間坐下,隨手拿起一塊草皮扔進河裡:「你們兩個倒是有雅致,竟找了這麼一個地方聊天。」

    秦素眉坐在兩人中間,把兩人隔開,李畫放鬆下來,左山也放鬆了下來。

    沒錯,左山剛才動了殺心。對李畫。

    他現在決不想殺李畫,這樣太沒意思了,也沒有意義,他在等李畫覺醒。

    但就在剛才,他陷入了深沉的回憶中,他的眼前,出現了自己的女孩,也出現了最後分離的時候,他親眼看著自己最為心愛的女孩被李畫一槍挑成了粉沫,那一刻,他的心碎了。

    他無法容忍,他要殺了李畫。

    但秦素眉出現了,坐在了兩人中間,左山的殺心就此放下。

    此時殺,沒意義。

    李畫再不說話,秦素眉看了看,左山也沒有交談的**,自己不由得撇了撇嘴:「好吧,我先走了。」

    李畫同時站起:「我們一起走吧秦老師。」

    秦素眉點頭,兩人站起離開,剛走出幾步,後面響起了左山的破吉他彈出的音樂。

    哀怨非常,寂寥淒慘的《漢宮秋月》聲傳出去好遠,好遠。

    唯愛永恆。唯恨永遠。

    愛情像杯酒,像杯可口的酒。是杯特製的酒。

    她不燙舌,也不燒口。只傷心。

    越是陳放,她就越是可口,越是濃烈。

    因為,這是愛情釀的酒。

    恨,也像一杯酒。

    是杯用愛情和眼淚特別調製的酒。

    他半是愛意,半是眼淚。

    越是陳放,眼淚就越是侵襲。

    最後,眼淚會吞掉愛,只剩下無窮的悔恨和眼淚。

    這樣的眼淚是冰,這樣的恨意是火。

    冰和火的相遇,沒有融化,只有爆炸。

    這樣的傷害不會傷害到**。

    但傷心。如果有心的話。

    左山的心,傷透了。

    左山的愛,左山的生命,左山的全部,都被李畫一槍挑飛。

    這是爆炸性的恨意,這樣的恨已經陪伴著左山幾千年。

    幾千年來,他死掉再活過,恨卻從來不曾消失,只是越來越濃烈。

    因為,曾經裝著愛情的杯子,已經被眼淚和恨裝滿。

    他需要找到發洩口,這樣的恨需要出口。

    出口就是李畫。

    左山沒有回頭,沒有看離開的李畫和秦素眉,他只是彈著自己的曲子,直到熱淚橫流,直到筋疲力盡。

    他仰面躺倒,眼睛大睜,但他看到的,不是天,是一個女人,一個以前屬於自己的女人。

    閉眼,眼淚滑落。

    「暖荷,左山好想你。」

    左山如此說。吉他無聲,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河水無聲,靜靜的流淌著,周圍無聲,世界無聲,左山,不需要聲音。

    他不需要聽眾,不需要掌聲,不需要喝彩。

    孤獨,是他永恆的色調。

    與此同時。

    西郊。

    小院,屋裡。

    正在沉睡著的鐵小磊被驚醒,望著眼前一個孩童。

    這是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小孩兒,頭上束著沖天辮,一付天真的表情,如果非要形容,西遊記裡的紅孩兒和他比較像。

    「你是誰?」

    鐵小磊並不害怕,因為他從這個孩童身上聞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妖族執法堂長老,風牧。」

    「為什麼來找我?」

    「你已經不安全了,我來接你走。」

    鐵小磊一聽皺起眉頭:「走?去什麼地方?我師傅呢?」

    風牧一手抄起了鐵小磊,鐵小磊掙扎:「我在安月市有任務,我還沒完成任務呢,我師傅呢?我要見我師傅。」

    「我帶你走,是為了保護你,你最後不要再說話。」

    風牧說完已經帶著鐵小磊到了院子中。

    身子下蹲,再猛然升起,帶著鐵小磊升到了空中,風牧才說道:「我們去夏威夷的冒納羅亞火山,你師傅正在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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