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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他們是纏.繞的蔓籐,都渴.望著陽光的溫暖 文 / 李落一

    「阡雪,這是怎麼了?」正在這時候,一道清越而訝異的聲音,從兩人後方傳來了。|邱奕勳站在樓梯頂端,看著下方緊緊挨在一起的兩個人。

    喬禹崢被他的聲音嚇到了,猛地回過神來,急忙垂下眼眸,不讓人看到他眼裡太過明顯的情緒。

    他輕輕地鬆了點抱著阡雪的手,改為攬著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地扶著她,向樓上走去。

    「她醉了,我扶他回房。」喬禹崢平靜地道,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特別的情緒。

    阡雪還沒有醉到認不出人來的地步,看到邱奕勳,開心地衝他招了招手,還笑了笑。

    可等不及她同他說點什麼,就被喬禹崢蠻橫地轉身,扶著從他的身邊經過了。

    「要不要我幫忙?」邱奕勳不放心地道,轉身就跟上了他們兩人的步伐。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去休息吧。」可是喬禹崢卻拒絕了他的好意,生生讓邱奕勳的腳步,止在了阡雪的房間門前。

    看著喬禹崢體貼地扶著阡雪進去,門在他面前輕輕地合上了,邱奕勳不由苦笑,道:「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到底在擔心什麼?!不可能的,禹崢哥怎麼會如我想的那樣,他絕對不會的……」

    說罷,邱奕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就向自己房間走去。

    可是剛剛他站在樓梯上,看到喬禹崢垂頭,竟與醉了的阡雪靠得那麼近,那種旖旎而親密的氣氛,卻在他的腦子裡不斷地浮現著,讓他難以心安。

    ……

    扶著阡雪進了房間,將她放到了床.上,喬禹崢正要起身,才發現她的小手一直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根本不願意鬆開。|

    一時不察的他,冷不防間猛地起身時,竟被緊抓不放的阡雪拉了回去。

    要不是喬禹崢反應快,用雙手撐在了她的身體兩側,怕是他整個身體,都會緊緊地壓在了她的身.上了。

    他就這樣懸宕在她的上方,垂眸著著她酡紅的臉,看她迷濛著的眼兒,半睜著,還在衝他毫無防備地笑著。

    臉頰邊的梨渦,彷彿引人沉淪的漩渦一般有魔力。

    他不由臉一黑,吸了一口氣快耗盡的耐心與自控力,嗓音微微嚴厲,道:「丫頭,放手!」

    「不要!」她醉意朦朧間,軟軟糯糯的聲音裡面,有一種很特別的撒嬌味道。

    她不但不鬆手,還得寸進尺地伸出另一隻手來,順著他的僵硬掉的身體一路摸索而上,一起抱住了喬禹崢的脖子,然後安心地一笑。

    她這醉後,毫無防備的突然襲擊,令他瞬間就窒息了。緊接著,喬禹崢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變得渾濁而急促了。

    他騰出一隻手來,正想要扯開她的手時,卻聽到,閉上了眼睛的她,磕磕絆絆地對他道:「我不要放你走。我不想放你走。

    你知道嗎?外公是因我而死的,自我記事以來,外婆為了外公的死,神思恍惚,這些年一直傷心思念,不願意離開老家;而我媽為了自己執著的愛情,更是付出了二十年的寂寞難熬又痛苦的等待……

    她們心中有最重要的事情,有最重要的人,所以最在意的都不是我,許多時間顧及不到我……而最疼愛我的外公,卻早已經離開我了……

    從小到大,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不敢踏錯半步,不敢任性,更不敢索要,我不想讓已經很累的她們為了**心,我被逼著一步一步學著獨立……

    像這樣子醉了,有人抱著,有人心疼安撫著,即使是被人罵著,我也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過的好……

    我把外公留給我的玉送給你,其實是有私心和期待的。喬禹崢,你願意對我這麼好,可不可以來彌補最疼我那個人的位置?

    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我會接受喬紫琳,甚至接受喬柏文,甚至接受這個家裡的一切……」

    因為她想擁有喬禹崢這樣一個對她呵護備至的親人,為此,她願意妥協接受一切。

    人一旦卸下防備的時候,最容易讓人看到脆弱的一面,而這樣的脆弱,也最容易令人心碎。

    看平時滿身都是刺,彷彿無堅不摧的阡雪,此時成了這樣易碎的小人兒,喬禹崢的心裡泛起層層的疼惜,清晰得他根本無法忽略,也無法無視了。

    她毫無顧及地向他展現她的脆弱,她的軟肋,他慢慢地懂得她的經歷,才明白她竟然比他過得更不容易,過得如他一樣地孤獨而謹慎。

    任性,從來不是他們這樣的人,活著的權利。那只是一種奢侈的期望而已。

    她雖然年紀很小,可是卻能看透他一直看不透的事情,她的話也說得句句在理!

    ——上一輩人的糾葛,誰都無能為力。即使是恨,即使是怨,無辜的她也不應該因上一代人的糾葛,而承受傷害。

    喬禹崢沒料到自己因為她這一翻話,心裡又軟又疼。

    他俯身而下,唇輕輕地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卻堅定地道:「丫頭,一旦你讓我佔據了那個位置,我就不會再讓給別人。你聽明白了嗎?」

    她一旦給予他,而他接受了,就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收回去的!即使日後她反悔了,他也不允許她有機會退縮。

    因為他如她一樣,這些年來一直謹小慎微地活著,從來沒有得到過好的東西。一旦得到,他也會如她一樣,像上了癮了一般,至死也不會撒手。

    她一心一意想找到那個最最縱容她最最呵護她的人;而他一心一意想到的,正是成為某個人心中的最『重要』的唯一。

    他們是相同的人,相互安慰,相互給予,又相互救贖。就像是兩根纏繞而上的蔓籐,相互糾纏著,借由彼此的力量,一起向陽光燦爛又溫暖的地方生長著。

    喬禹崢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他的意思,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敢將話說得太明白。

    他只看到她緩緩地點了點頭,眼角有晶瑩的淚水滑落到臉龐上,可是她的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她在笑!

    喬禹崢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也可以因為一個人而軟成這樣,自己的動作也可以因一個人的脆弱和易碎,而變得這樣地溫柔。

    他伸手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任憑她抱著他,直到她安心地熟睡,一直一直,他都靜靜地陪著她。

    ……

    喬禹崢從阡雪的房間裡出來時,已經很晚了。

    可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正要進去時,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禹崢哥……」邱奕勳的身影從黑暗之中走出來,欣長的影子打破了一地的燈光。

    他一直在等喬禹崢,從喬禹崢進阡雪的門那一刻起,他就在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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