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舞夜看著眼前目光呆滯的自己的孫子。心痛的無以復加。這時候他不想再怎麼責怪他了。因為他也經歷過和他相類的感情波折。不同的是他只是不知道她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已。而他卻是她真的。徹底的想要離開。但無論如何。自己曾經和自己的孫子一樣的沉醉過。那種失去一切。對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的感覺。甚至比恐懼更加可怕。因為恐懼至少還有心靈的活動。而這樣的情愫。在心里餘留的僅僅只是麻木。彷彿失去靈魂。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可是不管怎麼樣。就算再不想打擊他。也總是要把他點醒才是。因為他不僅僅只是一個萬眾矚目的新星。還是他的孫子。
舞夜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身邊的環境。不得不讚歎一句羽翼盟的建築。身為主要部分的地下宮殿。竟沒有絲毫的陰暗。也不知道是誰妙手天成。讓陽光不露痕跡的揮灑到這裡。甚至不僅僅只是這陽光。習習的微風就彷彿處在森林之中。沒有絲毫阻擋。這樣的建築。要是能出現在現實之中。誰還會去住高樓大廈。保證都會選擇這樣的地下室吧。因為地下室冬暖夏涼的優點。而它的缺點卻完全又被巧妙的排除了。
「凌風。」舞夜喊了一聲凌風的名字。他真的有些恐懼。凌風會因為這次的打擊。而對女子產生變態的想法。當然如果能夠說透他。不僅沒有絲毫壞處。相反對他人生有更大的幫助。這就像古人說的「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但應該怎麼樣讓他走出這個漩渦呢。
「嗯。」凌風看著這個自己最為敬重的爺爺。心裡的晦澀更加嚴重。想要趴在爺爺身上把所有的委屈用眼淚傾瀉出來。這是他內心的情感。雖然不會在大多數人面前流露。但在老人面前卻無法掩飾。因為他。是照顧他。是讓他感受到一生親情。是讓他崇拜到現在的爺爺。「爺爺。」凌風的眼睛已經濕潤。這一開始的濕潤。卻像關不住積水的閘門驟然傾瀉。兩道淚痕如珠簾一般滾滾而下。
「把你的委屈哭出來吧。然後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的委屈。」老人拍拍孫子的肩膀。這次再沒有絲毫的嚴肅。
爺爺的體貼。讓凌風一陣感動。苦澀的微笑爬上臉頰。混合著鹹澀的淚水。這一刻讓舞夜心裡滿是沉悶。想起數十年前。他也這樣悲哀過。同是為了一個女人。「爺爺。我沒事了。只是有些放不開。」
舞夜點了點頭。嘉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孫子。「放不開就對了。不愧是我的孫子。你也一定把感情立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吧。否則也不會這樣的灰敗。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從日本回來。帶著耀眼的光環。你的朋友。你的整個羽翼盟上下。多想為了你而歡呼。為了你而驕傲的徹夜不眠。可是卻被你澆了滿頭冷水。也許你不是他們。你感覺不到他們的憋屈與擔心。凌風。你長大了。該知道為了身邊的人考慮了。考慮身邊的人。身邊的人才會考慮你。」
「我明白的爺爺。只是。只是我擺脫不掉。」
「告訴我日本發生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悲傷吧。就像失去靈魂。只是會活動的**一具罷了。」
「白色告訴我。羽翼要結婚了。」
舞夜聽到凌風的陳述。像是鬆懈掉自己積壓的心事一般。一身輕鬆的舒適的笑了笑。「我還以為怎麼了呢。我沒有告訴過你麼。即使親眼見到的事情也不要立刻就相信它是真的。何況是道聽途說。你相信白色。還是相信羽翼呢。至少我是相信羽翼的。從羽翼看你的眼神。我清晰的感覺得到。那個丫頭心裡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別人。」
凌風頭一抬。驚愕的望著他的爺爺。嘴唇翕動。「可是。可是……」但他卻始終說不出究竟可是什麼。是啊。他只是聽白色說的。並不是羽翼親口告訴他。雖然他並不喜歡看電視。但多少也看過。電視劇情裡也有演過。相愛的戀人。為了對彼此好些。甚至都會說謊欺騙對方。更何況現在不是羽翼自己說的呢。心裡的委屈。慢慢轉化成一種不安。因為覺得自己懷疑羽翼。深深對不起自己的愛人。
「好了。凌風。咱們退一萬步講。就算羽翼要結婚了。她不敢面對你。證明她愛的是你。只是無法和現實爭鬥。你忍心看著她為了你撕碎自己的心扉嗎。你忍心她因為你而徹底墜入悲傷的深谷。永遠抬不起頭來麼。你不會。我知道。因為你是我的孫子。而且你自己這樣沉悶的悲傷。絲毫不思進取。就能挽回所有失去的事物嗎。不能的。如果我是你。我不僅不會悲傷過度。反而會把所有的悲傷。轉化成耐心。轉化成動力。用所有的努力去追逐事情的真相。用所有的行動讓她看到你的努力。讓她知道你對她的在乎。讓她知道。你愛她愛到什麼地步。那時候能給挽回你的愛情。更多的條件。你懂嗎。」
凌風再次震動。甚至肩膀也跟著微微顫抖。這些他本就懂得的道理。在他爺爺說給他聽的時候。卻彷彿點亮他晦澀心裡的一盞明燈。他現在最該做的不是這種無謂的悲傷。而是努力。讓羽翼看到自己的努力。而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機會。他不敢保證這次機會羽翼百分之百能夠看到。但是不努力卻一點看到的機會都沒有。
「凌風。記得一句話。往事只可追憶。卻不能追逐。讓那些美好或者痛苦的記憶。成為你精神上的財富吧。偶爾想想。那是幸福。但是因為它而阻止了你前進的腳步。那不僅追不回過去的記憶。相反會讓你失去現在和將來值得你珍惜的事情。別到你再失去眼前的再讓將來繼續為了現在的後悔。那就永遠沉淪在悲哀裡了。」
「爺爺。我知道了。」凌風重重點了點頭。簡單的一席話。讓他之前晦澀悲苦無神的眼睛。消失的沒有絲毫痕跡。相反現在卻像燃燒的兩團火焰。炯炯炙烤著眼前的世界。那是化為實質的**。那像是飢餓的吸血鬼。渴血一樣的希望。那是努力奮鬥的前兆。舞夜欣慰的笑了。他知道從此以後。就算再大的打擊。凌風也能夠決定應該怎樣面對怎麼樣選擇面對挫折了。
「去吧。忙你的去吧。我在這裡轉轉。說真的。你的羽翼盟建設的真不錯。主城設在地下。而且這樣優越的環境。我不敢說這是空前絕後的設計。但放眼現在的基點。絕對僅僅只有你這裡才有這樣的規模。」
凌風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這細微的動作。讓舞夜的心更加坦然。他知道。這可愛的動作隱含的意義。說明他真的恢復了。「對了。你爸爸最近可能回家。他帶頭研究的項目。最近就可能完成任務了。到時候說不定給你一個驚喜。」舞夜笑的很愜意。但在凌風眼裡卻是很神秘。他本想詢問。但那驚喜遠遠比不過鼓動在心裡沸騰甚至感覺要突破自己身體的血液。「爺爺。那您在這裡轉轉吧。我去地上建築裡找夜狼他們商量些事情。」
舞夜讚賞的點點頭。然後扭身不再看自己的孫子。彷彿眼前的建築。比給他驕傲感覺的孫子更能吸引他的心神。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舞夜這才回頭看著那扇消失遮掩了身影的石門。眼睛裡的關懷摯愛。竟像滿是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