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迪斯勞斯也注意到了側後方的光芒，以及營地裡憲兵騎士們再次響起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
一個富有犧牲精神的法蘭西軍官用自己的身體扛了弗倫茲貝格一劍，讓巴雅爾找到機會拾起了自己的寶劍。
拉迪斯勞斯並不知道巴雅爾已經奪回了「神聖復仇者」，他甚至不知道巴雅爾曾經失去了那把寶劍。
他只知道自己腳步沉重，腳底被汗水浸透的破口痛苦讓人到了極點，腎上腺素造成的麻木已經過去，拉迪斯勞斯的身體正在拚命提醒著自己的糟糕狀態，它需要休息。
可是現在可不是能休息的時候。
他的部下也都差不多，相比在營地呆了一晚上的法軍更加飢渴交加十倍的部下很難撐過法蘭西憲兵騎士的這一次突襲了。
科隆納家族傭兵組成的預備隊狀況更差，他們徹底暴露出了自己的弱點，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科隆納盡了最大努力也無法把撒出去的部隊再收回來了。
雪夜行軍對於這種二流部隊的打擊遠遠大過職業軍隊，他們沒有嘩變僅僅是因為老科隆素有威望，而且哈布斯堡聯軍的壓力罷了。
不過在把法軍趕回營地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了戰鬥意志，疲勞和飢餓壓垮了他們。
他們或躺或坐總之是拒絕戰鬥，拉迪斯勞斯制止了己方軍法官處死幾個人的建議，一方面這會損害和老科隆納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如果激起反抗那就就糟糕了。
他現在抽不出可以震懾這支脫力部隊的督戰隊，少數幾個軍法官很可能起到反效果。
目前拉迪斯勞斯只能控制不到五百人的部隊了。這點力量對於決死一搏的憲兵騎士來說實在是不大夠。
集中力量去攻擊巴雅爾所在的營地也是不可能的。
在敵軍的注視下收縮部隊很快會帶來混亂。
所以拉迪斯勞斯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釘在自己位置上，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大部分士兵已經透支了全部體力，讓他們移動就等於宣告了戰線崩潰。
好在這時戰局整體已經對哈布斯堡聯軍很有利了，大部分營地裡的法軍已經奪路而逃，哈布斯堡聯軍正在追擊，拉迪斯勞斯期望著法軍後方突然出現什麼混亂的徵兆。
帕維亞城裡的西班牙守軍也表現地非常好，雖然守軍數量很少。但是阿方索-阿爾維斯和安東尼奧-德拉瓦的表現都非常好。
他們的少數兵力始終壓制的阿朗松公爵的法軍右翼。
更何況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從各個方向向敵人施加壓力，腹背受敵會讓最堅強的部隊失去戰鬥意志。
大部分逃跑的法軍都在漫山遍野地亂跑，只有少數想到聚集到拱衛著道路的營地去。
在法王就要再次發起衝鋒前的最後一刻，哈布斯堡方面有一支部隊來加強了拉迪斯勞斯所部，波旁公爵帶了一支小部隊來。
他把大部分部隊撒出抓俘虜了，這些對他都是寶貴的兵源，不過法王對他來說是更大的戰利品。
如果能夠殺死弗朗索瓦。對於波旁公爵絕對是一樁利益無窮的大好事。
弗朗索瓦的兒子還很小，失去了成年國王后，法蘭西王室的分支很可能陷入內鬥，這就給了波旁公爵徹底洗白的機會。
相比哈布斯堡家族施捨的德意志不知道哪個疙瘩的小領地，法蘭西王國實在是太誘人了。
哪怕是普羅旺斯公國也根本不是德意志的貧瘠領地能相比的。
成為法蘭西國王，這件事情在昨天看上去還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可是今天看上去不是那麼不可能的了，雖然還是很難，畢竟勾結哈布斯堡家族是法蘭西王國的禁忌。
也許很多貴族同情波旁公爵被強塞一個王太后做老婆的遭遇，但是從他和哈布斯堡家族聯合的那一刻，他就被打下了叛徒的烙印。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一個機會。只要法王死在這裡的話。
「哈布斯堡紅衣大主教閣下，我的部隊可以組成預備隊。不論弗朗索瓦從那裡殺出來都可以給他致命一擊。」波旁公爵的求戰欲是真的非常高，不過他的部下其實也快到極限了，一個個都是拖著腳步在走。
相比西班牙軍和拉迪斯勞斯精心訓練過的奧地利軍，波旁公爵裹挾的這些部隊要差得多了，和老科隆納的部隊是一個水準也許還不如，只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打過硬仗才保持了建制。
不過這些事實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妨礙哈布斯堡-卡佩提攜親善的大好局面嗎。
「您能來支援我真是太好了，只是您的部下也幾乎都沒有馬。」昨天晚上集中使用軍馬的結果就是直到現在馬匹也無法歸隊，哈布斯堡聯軍幾乎沒有可用的騎兵。「對於憲兵騎士，步兵反衝鋒實在是太勉強了。」
第一次能將法王逐退是因為拉迪斯勞斯當時控制了數量很大的預備隊，現在這種人數就不行了。
「能不能讓奧倫治親王的部下快點向法王的營地裡射擊？」哪怕憲兵騎士的重甲也抵擋不了投石機。
「法軍的營地雖然簡陋，但是還是確保投石機無法攻擊法王的，主帳所在是投石機的死角。」拉迪斯勞斯早就想把火力集中到這個最有價值的目標上了。
拉迪斯勞斯看著升起的日頭和自己部下乾枯的嘴唇、虛弱的臉色說道「下一次法國人再發動衝擊，肯定可以突破我們的防線，預備隊應該投入可以盡快確定勝局的方向，而不是不斷地堵漏。」
拉迪斯勞斯一會馬鞭，指向了弗倫茲貝格所在：「我們應該去那裡。」
可惜「膝蓋」昨晚上也去拉鎧甲了，至今也不知道在哪裡，拉迪斯勞斯只能用已經一塌糊塗的腳板繼續趕來。
剛剛是部隊完全脫力，所以只能堅守，現在有了一支雖然不多，但是還算是有力的部隊，拉迪斯勞斯就沒有必要堅守這裡了。
不過這個戰術還是沒問題的，拉迪斯勞斯挑選了大約兩百狀態最好的士兵，集中了一下所有人水壺，讓這兩百人都能喝口水能恢復一下，然後就帶著他們去圍攻巴雅爾了。
拉迪斯勞斯已經觀察明瞭的情況，整個戰場已經被哈布斯堡聯軍控制了，法王和憲兵騎士要想撤出戰場只有通過巴雅爾所在的營地才行，只要徹底摧毀了營地裡的抵抗，哪怕法王所部突破了奧地利人在主營門口組成的那道防線，依然無法退出戰場。
整個戰場上法軍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實際上基本已經沒有法軍步兵在出營反擊了，哈布斯堡聯軍正在橫掃戰場。
不過依然有英雄人物在做最後的努力，越是危難之際越是超凡的人物挺身而出。
一位勇敢的法軍軍官用最後的力氣緊緊地握住弗倫茲貝格插在他心口的寶劍，好讓巴雅爾有機會撿起了一直在弗倫茲貝格劍勢威懾下的「神聖復仇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