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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知是故人 文 / 遜影

    對於文思遠的家事,宋譯等人紛紛表示同情。

    但同情並不意味著答應幫忙,畢竟此事棘手。

    想那秦雲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將軍,如果文思遠家那個兒子不棘手的話,相信他一定會樂的做這個替人教子的舉手之勞,秦雲之所以一直找借口不答應,想必他有自己的道理。宋譯不可能在秦雲已經拒絕幫文思遠的時候,莽撞的應了文思遠的請求。但因為文思遠也於他有恩,少不得很婉轉的問道:「秦將軍之所以不肯讓貴公子從軍入營,想必是怕刀劍無眼結果弄巧成拙違背了你送兒子入軍營的苦衷。他有自己的難處,只要難處克服不了,我們外人在怎麼勸只怕也勸不到他心裡。」

    「那當如何?」文思遠狠狠的抹了一把臉道:「我一把年紀了,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總不能看著他早早短折而死吧!我文家世代教書育人,老天怎麼忍心讓我文家斷子絕孫。」

    「也許事情沒那麼嚴重。」乞還沉吟道:「改日煩請文院長把小公子帶來,我幫你看看後再做安置。莽撞送入軍營一事暫且往後放放,也許會找到別的辦法。」

    「你真有辦法救我兒?」文思遠猛地起身抓住乞還的一隻手,來回晃了幾晃眼含熱淚道:「你若真的幫我保住我兒性命,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定不惜一切代價報答你。」

    「您嚴重了。」乞還微笑道:「我盡力而為,鄰里之間相互幫助,不必太客氣。」

    酒桌上辦事,事辦完了,筵席自當進入尾聲圓滿結束。

    文思遠離開的時候,喜得手搖足顫,可見他那個兒子在他心裡有多重要。

    看著他的背影,宋譯感慨道:「我想著,當初我父親也是如此把我放在心尖兒上。曾經我以為他能把我護在羽翼下直到我成長,足以接受並駕馭這個世界在離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期間夾雜了那麼多的事兒,不知不知,磨盡了我和他的父子情分。」

    乞還聞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十幾年過去,你到底完全把他當成你的父親了。可惜啊,命運之輪不會給人回頭的機會。不過反過來再想想,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的死亡,你哪裡會真正的成長擔起一方天地。」

    宋譯笑了笑,道:「師父,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永遠少不了的就是絮絮叨叨的大道理……得,師娘過來了,你與其對我嘮叨你的人生哲學,不如對著師娘嘮叨,順便可以給你那未出世的小兒子做個胎教。」

    說完,微微笑了笑穿過長廊找許穎去了。

    途中見到李大嫂,李大嫂想了想笑道:「方纔我見她和夏晨一起出去了。因為聽下人說據此不遠的梅園有許多含苞待放的梅花,兩個人打算去做踏雪訪梅的文人雅事。我剛才還擔心兩個姑娘家不安全呢,可巧你來了,剛好可以去湊個趣兒,順便照看她們一下。」

    「梅園在何處?」

    李大嫂想了想,不確定的道:「似乎是出了門兒往左拐,翻過一座小土坡,下面就是梅園。」

    李大嫂說完,宋譯踩著未及清理乾淨的積雪朝府門口走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魯淵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李大嫂見是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剛要悶頭多開,卻被魯淵粗魯的捉住雙手。「我聽說你要留在宣和,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手臂被捉的李大嫂大概是覺得躲也無益,越xing坦白道:「孩子他爹是安國人,我不讓讓他的骨肉做他鄉遊子。放手吧,我雖然是寡婦,但到底是女人,你別動手動腳的。」

    一句話使魯淵老臉憋得通紅,憋了半天才恨恨的砸牆道:「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何必這會子搬出你家那個死鬼丈夫來氣我。我相信你不是愚婦,這些天我對你的心意你絕對不會毫無察覺。而且我也知道你對我也絕非無情無義,如今為何要說出這些生分的話?究竟是為什麼不能去南葉你說清楚,我想著,絕對不會因為你死去的丈夫是安國人這麼簡單。」

    魯淵急不擇言,說的話雖然情真意切,但措辭實在不當。李大嫂聽後,把心中積存的情義盡數壓了下去,冷聲道:「要理由是嗎?這麼告訴你吧,我突然覺得做個忠貞不二的女人很重要,只要這樣可以換個貞節牌坊。晨兒和果兒長大後,會因為這個貞節牌坊受益許多。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求名有的求利,如果我堅持守寡,我可以名利雙收。而跟著你,我只能得利。究竟怎麼划算,你也算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說完,冷著臉一言不發的超書房走去。

    而宋譯給她們一家人安置的房間裡,暖融融的炭火旁,晨兒和果兒正在玩兒拆線的遊戲。

    燈火搖曳見間,小臉上儘是純真無邪的笑意。

    感情這事兒,只要一方冷下心腸,另一方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事倍功半,有時候是事倍功玲。看著李大嫂決絕遠去的背影,魯淵知道,他和這個女人的緣分止於今日。以後大家只怕再也無緣,這是不爭的事實,事實令人神傷。一想到這裡,就抓心撓乾似的難受!

    去抱了兩罈子就,躲在挺遠一個無人無光的角落裡,抱起酒罈子,只求一醉方休。

    ………………….

    宋譯一個人沿著街巷在冬日的夜晚獨行著,走了一大半,突然想起自己似乎病還沒好利索,一想到這些,腦袋就立刻昏昏沉沉起來。

    找跟稍微結實的棍子,磕去上面的冰碴僵雪,邊在冬夜裡獨行邊有些好笑。

    可見很多事兒想不到它就不會對你起影響,比如今夜,他若想不到自己身體未好利索,興許找到許穎們後依舊能活蹦亂跳。可剛巧不巧的,在走了一半兒的時候想到自己還帶著病,於是一時間整個人都蔫了。

    拄著臨時枴杖在已經被路人踩的滑溜溜兒的雪地裡行走,因為是冬天,大家都在房裡老婆孩子圍爐取暖,是以他的身影顯得異常淒涼孤寂。

    好在去梅園的路並不是很遠,抬頭很努力的分辨了周圍的地形後,發現前面有塊突出地面的土坡。想必走上前翻過那個土坡就能到梅園了,當下加快了腳步,因為走的太賣力,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吃了不少涼氣。咳嗽聲陣陣,驚起了林間寒鳥。

    微微歇息了下,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走向土坡的時候,突然斜刺裡走出一個身影,那身影以黑頭巾蒙頭,對著他嘶啞著聲音道:「請問一下,謙胤書院是不是就在前邊?」

    宋譯雖然很奇怪大半夜怎麼還會有人行走,但不過是指路的事兒,便很熱心的對那路人指道:「你看,經過這道街巷,街巷盡頭有倆小石獅子地方的就是謙胤書院。不過我想著,這麼晚了,書院這會兒只怕已經關門,你即使到了,敲不開門也白搭……」

    「是你……」

    那一直打量他的路人突然低低的說了兩個字,宋譯忍不住回頭道:「你說什麼?」

    一時間,那路人的呼吸急促起來,擺手道:「沒,沒什麼,我說多謝你!」說完,動作有些誇張的道:「謙胤書院就在前面是吧,我這就趕過去……」

    邊說邊急急的邁步往前走,然而因為動作不協調的緣故,整個人呈大字形拍在冷硬的僵雪地面上。宋譯忍住笑撇開枴杖上前道:「這時候的路面最滑,別以為你身子骨好就可以隨便蹦躂了,學我在路邊找根棍子幫忙行走,也許會好很多。」

    邊說邊咬牙幫那人扶起來,不知為何,在接觸到那人的時候,發現那人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登時訝然道:「莫非你也是個病人?」這樣想著,在扶起那人後,重新找到自己的枴杖塞到那人手裡笑道:「剛好我也快到了,你且拿這個枴杖用吧。」

    說完,不由分說把枴杖塞到那人手裡,自理小心翼翼的朝不遠處的土坡走去。

    到了土坡就好說了,畢竟土坡不是主路,落雪並沒有經多少人人踩踏。此時就算走在上面,也不會滑跌。

    他自己想著自己接下來的路,卻不知道身後那個被他當作路人的身影,正握著他給的那根被稱作『枴杖』的東一濕了眼眶。

    宋譯估計的不錯,土坡確實比主路安全許多。踩在稀鬆的雪地上,一踩一個坑,身子往後仰一點緩緩下去,邊下邊搜尋著梅林中的佳人身影。待下到梅林的時候,依舊沒看到,剛想抬聲喊喊,突然聽到踏雪的窸窣聲。

    「我知道你很難過,其實在我知道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女子對他動心的時候,我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怨天尤人不如迎頭而上。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我非悍婦,不會限制他納妾。晨姐姐既然自己已經過了委身妾室的關卡,我自然會尋著機會為晨姐姐張羅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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