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鐵馬踏夢

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二章 謙胤書院 文 / 遜影

    就在許穎和夏晨準備做一場推心置腹長談的時候,宋譯和袁長二人所乘的馬車停在了謙胤書院門口。

    遠遠在門上張望的門子提著燈籠問道:「可是今夜和秦將軍相約吃酒的宋大人?」

    偏南之地消息閉塞,不知道宋譯其實已經不是昔日的大人了。但此時明顯不是澄清這些的最佳時機,當即掀開簾子微笑道:「我就是宋譯,秦將軍來了嗎?」

    此言一出,一個門子進到書院門裡消失在夜色深處,另一個門子提著燈籠上前把他們迎下來笑回道:「秦將軍軍務尚未辦完,此時人還沒到。但是傍晚的時候就已經打發軍士過來交代了此事,讓我們院長先代他招待。他自己處理完軍務後很快就來……」說到這裡,看著宋譯旁邊的袁長笑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洛城,袁長。」袁長朝他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不必叫我大人,我只是恰好陪同宋譯罷了,你叫我袁長就好,亦或你覺得自己年紀比我小,叫我袁大哥也是一樣的。」

    「哎喲,如此倒是折煞小的了。」那門子見袁長和宋譯言談親近,當即頗為討好的連喚幾聲袁大哥。袁長被他恭維的滿臉堆笑,宋譯在一旁暗暗搖頭。想當初楊伯胤那樣的人物才造出謙胤書院這經久不衰的盛名,可是,人走茶涼,人死花枯。昔日因他而得以在本地百姓擁戴中傳承下來的謙胤書院,也有了媚俗之風。

    像門子這等書院的臉面尚且如此,不知道院長又是何等人物。

    就在思索的時候,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被扶了出來。

    大老遠的,沒等看清人就一疊聲的呼喚著什麼『賢弟,愚兄來晚了之類的話。』,待走進看到宋譯年輕的面容後愣了一下,想到秦雲設宴招待的人絕對不會年輕的不像話,想到這裡,便轉向稍微年長的袁長,拉著他的手笑哈哈的道:「宋賢弟,我是這裡的院長文思遠,秦將軍的朋友就是我文思遠的朋友,走走走,酒已經熱上了,大家先進去再說,大晚上外邊風地裡冷的很。」

    袁長憋住笑看了宋譯一言,宋譯看樣子似乎也想笑,誰知嘴剛張開,就有風趁虛而入,害得他忍不住扶著車身咳嗽起來。

    「宋譯你沒事吧?」袁長吃了一驚,抽出自己一直被文思遠拉著的手上前,幫他撫背順氣。

    宋譯咳嗽了一會兒,這才勉強抬起頭看著囧立在當地的文思遠微笑道:「我是宋譯,這位是我的結拜……兄長袁長。已經相互認識過,敢問文院長,此時可以進去了嗎?」

    文院長聞言這才揉揉臉乾笑道:「可以可以,剛才可真是……,罷了罷了,不提了,宋賢弟和袁賢弟跟我來。」說到這裡,又對在一旁強自忍笑的門子怒道:「戳在哪裡做什麼,難道看不出來客受不得風寒嗎?還不快攙進去。」

    那門子暗暗吐了下舌頭,然後就朝宋譯走去,宋譯忙擺手道:「不妨事的,煩勞二位在前面帶路就好,我可以自己走。」

    聽他如此說,剛經歷尷尬的文思遠不再堅持,和那門子一起在前面打著燈籠帶起路來。

    而方才進去告訴文思遠客已至的門子則很有眼力見兒的前去和宋譯們的車伕打招呼說話,末了,不忘請他下車在門框口面背風處吃酒一敘,免得車伕一個人在風地裡難受。

    …………………….

    宋譯和袁長艱難的行走在去客房的道路上,這謙胤書院確實夠大的,走了這麼久還沒到。深夜不便視物,如此越發延長了路程。在體虛的宋譯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文思遠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指著前面竹林後面一個亮著燭火的房間笑道:「到了到了,來來來,這裡是青石路,青石路面冬天滑,宋賢弟和袁賢弟留心腳下。」

    被袁長扶著的宋譯騰出一隻手擦擦額頭上的虛汗,長長出了口氣,終於到了。

    踏上青石路,繞過竹林,這才看到那個房間的全貌。

    此時那個房間外面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剛好把匾額映照的很是清晰,『清雅閣』三個字寫的蒼勁有力渾然一體,一看就是大家手筆。瞇眼細看,後面的落款竟然是江南楊伯胤,想到世人皆言楊伯胤此人書畫雙絕,便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文思遠見他如此,正中下懷,捋著鬍子笑道:「這清雅閣自我書院第一任院長楊伯胤離開後,就一直這麼閒置著。我的祖先也就是謙胤書院的第二任院長文道同用這個房間接待一些貴客,轉眼數百載已過,這個房間接待的客人加上你們二人卻不到十個……」

    說到這裡,頗為感慨的打住。後面的話宋譯很清楚,文思遠無非是借此告訴他們,他文思遠可是把他們當貴客接待的,他們應當感激涕零,若會做人,最好在秦將軍面前為他書院美言幾句。

    不好讓文思遠一個人唱獨角戲,宋譯當即微笑道:「未曾想我二人竟然能受到文院長如此厚待,著實使我們受寵若驚啊。我聽聞這清雅閣乃楊伯胤在書院時的起居之所,後來雖然改為宴客的所在,卻並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夠資格來這裡。文院長如此有心,著實使宋某慚愧無地。」

    「哪裡哪裡,」文思遠立刻心滿意足的推開房門做出請進的首飾笑道,「秦將軍親近招待的客人,我們書院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怠慢。別說清雅閣是接待貴客的所在,就算是接待欽差大臣的所在,也得給你們空出來。」

    這話說的倒有點過了,宋譯和袁長邊往裡走邊暗暗皺眉。楊伯胤離開宣和回京後能把這麼大的一個書院交給文道同打理,可見對文道同的人品和實力是絕對肯定的。卻不料老子英雄兒混蛋,代代傳下來,竟然還能生出文思遠這樣的奇葩。

    不敢想像,現如今被文思遠照看下的謙胤書院究竟是何等狀況,只怕已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謙胤書院剛興建的那些年,書院往朝廷灌輸的人才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其風頭甚至已經蓋過了國子監。可這些年,宋譯一直在京城呆著,卻並沒有聽到謙胤書院培養出來的學子有多好多優秀。每考過後,發榜名單上也很少見謙胤書院學子的名字。

    由此可見,這書院竟是廢在文家這些一代不如一代的敗家子孫手裡了。

    謙胤書院第二任院長文道同一生經歷固然使人敬重,但是他臨死前的交代卻為這個中原最大的書院埋下了頹敗的毒藥。他臨死前讓自己的子子孫孫接人書院院長一職,牽引書院的制度就如同一個皇宮,老子死了兒子即位,別人休想打那個至尊寶座的歪主意,不然一定會竭盡全力調動一切力量玩兒死你。

    邊感慨邊在位置上坐好,他們坐定後,文思遠朝門口那個門子打了個眼色,門子會意退了出去,很快帶進來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進來。

    「二位賢弟還不認識吧,」文思遠笑瞇瞇的起身為眉頭微皺的宋譯和兀自吃酒的乞還介紹道:「這兩位姑娘,一個是蝶熏樓的頭牌亦熏,一個是清心院的頭牌青蓮。世人常道有餚無酒人生憾事,其實有餚有酒無佳人亦是如此,二位小少年郎舉止風流面如冠玉,才子配佳人,這兩位姑娘你們可務必笑納。」

    說完,朝亦熏和清雅打了個眼色,登時兒女分別柔若無骨的朝宋譯和袁長那裡湊去。

    宋譯們尚未發出拒絕之言,二女便已經發揮了昔日老鴇所教的技巧,軟著身子倒在他二人身上,讓他們不得不出手去扶。

    「這麼熱情!」生長在有煙花之鄉之稱的洛城的袁長面不改色的伸手托著準備倒在自己懷裡的亦熏,微笑道:「難得姑娘如此看重在下,在下不勝惶恐。現在已經和姑娘一見如故,既然一見如故,那便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甭客氣,來來來,先滿飲酒一杯。」

    說完,嘴角帶著壞笑灌起那個叫亦熏的女子。

    他這邊應對自如,卻苦了宋譯。

    因為身子未好利索,身手不似以往爽利,那個具有環肥之貌名喚清雅的女子作勢軟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宋譯估算了下那女子倒下來自己現在這副身子骨能否承受住,在答案是『否』的時候,宋譯身子微微一偏,那女子華麗麗的倒在他的腳下。

    見她抬頭紋而都摔出來了,覺得過意不去的宋譯正打算說些致歉的話,卻沒想到那女子心理承受能力堪稱絕佳,現實無比幽怨的看了宋譯一眼,嗲聲嗲氣的來句:「公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咳咳,」宋譯大囧,乾咳著笑道:「實在是無心之過,地上冷,姑娘還是快起來吧。」

    那姑娘見他沒有要扶自己的意思,登時櫻唇一嘟,然後嬌喘吁吁的攥緊宋譯的袍擺作勢要起來,卻在剛站起的時候又風情萬種的癱軟在地,擦著香汗做出慌張的樣子急道:「公子,奴家的腳扭到了。」

    「哦,扭到了啊!」宋譯擦擦手看了在一旁看好戲的袁長一眼,笑著招呼道:「袁長,我現在身體尚未好利索,這事兒只怕做不來,你身形健碩應該沒問題,你來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