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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破釜沉舟 第二百一十九章 謊言 文 / 遜影

    出了南城,沿著易水一直往下找。

    每到一個地方,停下馬車問當地的人,所有被問道的人都是一個反應。

    「不是說已經找到了嗎?難道又有誰掉入了易水?」

    每當這個時候,袁長都會無言看著宋譯,宋譯卻恍若未聞,吩咐車伕繼續往下找。

    不知不覺到了楊樹窪,一直昏昏然的宋譯抬頭問袁長道:「那具屍體是你們找到的還是當地百姓?」

    「一個早起上山砍柴的陳姓樵夫在水邊洗臉時發現的。」袁長有氣無力的道:「我們已經細細問過,確實是他說的那個情況。」

    「去見他。」只吩咐了一句,宋譯便閉上眼睛,袁長無奈掀簾子告訴車伕接下來的路徑。寒風吹來使他打了一個噴嚏,再縮回到車廂裡的時候,對宋譯道:「找到那個樵夫問明情況後,馬車必須往回行,不然,只怕天黑前咱們趕不回去。」

    宋譯沒有說話,只是皺眉想著什麼。袁長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時候,他無比懷念程梵,如果程梵在,氣氛也許不會這麼沉悶吧。兩個人在一起,話很快就會說完,然而,一旦加入一個人來,話題很可能延續十天十夜。

    馬車一路上顛簸個沒完,就在袁長忍不住要對車伕發飆的時候,馬車猛地晃了一下停了下來。

    「公子,到了。」

    車伕悶悶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包裹嚴實的宋譯和袁長先後下了馬車。踩著凍僵的土路,朝眼前那個土磚圍起來的院落走去。叩響木門,等了一會兒,裡邊才傳出拖沓的腳步聲。

    院門打開,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嫗腦袋歎了出來,瞇眼打量著來客。

    袁長上前笑道:「陳大娘,您兒子今兒可在家?」

    「你說啥?」一陣風刮過,老太太用手支柱耳朵似乎沒聽真。

    袁長無奈又扯著嗓子大聲道:「我是問,您兒子陳大壯今兒可在家?」

    「哦……」老人家聽懂了,打了一個哈欠道:「你們找大壯啊,他不在。」

    「那他去哪裡了?」袁長話剛出口,就被一陣寒風嗆得直咳嗽。

    「樵夫不上山砍柴,還能去哪裡!」老人家撇撇嘴指著遠方一個模糊的山頭道:「你們要找他啊,就沿著那條小路走進去,運氣好的話興許能碰上。運氣不好啊,遇到狼什麼的,只能自己認栽嘍。」

    說完,就要縮回身子關門兒,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宋譯伸手攔住她笑道:「敢問大娘,我們可以在這裡等您兒子回來嗎?」

    「怎麼?」老太太一臉疑惑的道:「壯兒可是偷了你們的銀子?」

    宋譯尚未說話,老太太就很利索的從身後掏出一枚水藍色的龍躍九天的玉珮道:「我就說,昧心財不能發不能發,偏那死孩子不信,你看看,前邊剛拿到手,後邊就被人找上門兒來。這東西啊,原封不動的在這裡,你們如果是來找這個,我老太婆就把東西一角不落的給你們,求你們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小門小戶的,受不了這種驚嚇。」

    宋譯呆呆的看著老太太枯手裡晃著的那枚玉珮,踉蹌著退後兩步。那是楊雲軒的東西,他認識。

    袁長歎息著看了他一眼,從老太太手裡接過玉珮後尚未道謝,院門就從裡面啪的一聲關死。

    「怎麼樣?如今你信了吧?」

    面對袁長的發問,宋譯一言不發的立在那裡,他覺得腦子如同亂麻一般,已經停止了思考。

    袁長搖著頭走到他身邊,扶著他朝馬車處走去,嘴裡歎道:「你這人啊,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怎麼樣?逼得人家把從屍體上拿下來的東西都還給了你,這下你信那屍體是太子的了吧?走吧走吧,回城裡。我想著,你這個樣子悶著不好,待會兒咱們繞道去城北找乞還師父開導開導你。」

    馬車在風裡顛簸著駛遠,而後面緊緊關闔著的木門後面,本該進山砍柴的樵夫陳大壯趴在門縫處看著漸漸看不真切的馬車,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回頭扶著陳大娘笑道:「娘,這事兒咱們算是辦完了,那些人說了,事兒辦利索後會給咱們一大筆銀子。兒子打算用那銀子在城裡賃個門面兒做生意,到時候掙到錢了,就帶著您一起享福。」

    「但是壯兒啊,只此一次。」陳大娘憂心忡忡的道:「發死人財不吉利,為娘打昨兒個起,這心裡就向懸了十五隻桶一樣七上八下的。以後啊,再有這事兒,你可千萬別接了啊。」

    「兒子有錢了,不會再為銀子不顧死活了。」陳大壯把他娘扶到屋裡坐好,然後數著預付的那些定金眼睛發亮,邊數邊笑道:「他們說,今兒這事兒過後,他們會把剩下的銀子給咱們送過來。如果剩下的銀子夠多,兒子立馬帶著您去城裡享福。」

    是夜,幾道黑影翻牆進入陳家,兩聲短促的慘叫後,一把大火沖天而起。

    陳家附近的鄰居聞得動靜紛紛跑了出來,也有的回到屋裡打水救火。

    有個別身強力壯的男人打算翻牆進去救他們母子,無奈陳家四周的院牆處,大都放置著陳大壯從山裡砍回來未及賣出的乾柴,那些男人剛爬上牆頭,就被熊熊火勢蜇了下去。

    火太大,街坊四鄰家裡的水並不足以滅火。所以大家只能眼睜睜的在外面看著陳家院子連帶著院子裡的人,都被一場大火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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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德北城,乞還府。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一直指望著他繼承皇位我面上添光,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

    說道這裡,乞還不無感傷的歎了口氣,邊招呼宋譯和袁長吃酒邊歎道:「這是他的命,也是我大安朝的國運。一切也許早已注定,咱們這群人力量微薄,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說到這裡,見宋譯只是一個勁兒的悶頭吃酒,便伸手按住酒杯道:「你腦袋上的上沒好利索,少吃些酒。我可不想讓我的學生死了一個又一個,太子此生已經沒戲了,宋譯,你爭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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