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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破釜沉舟 第二百一十五章 擁有著皇室血統的人 文 / 遜影

    沒有人理解宋譯歇斯底里的憤怒。

    他們認為他瘋了,大老遠的,從戰亂稍平的邊境跑回京城,什麼都不問,就紅著眼睛動手殺人。

    袁長動手打昏了他,為了防止他醒過來繼續鬧事,便把他塞到馬車裡送回宋府。

    府裡的老管家聽說是自家公子回來,登時喜得上前迎接。車簾掀開,看到昏睡不醒消瘦不堪的宋譯,一時間老淚縱橫。

    「袁長,這是怎麼回事兒?」

    抹了一把淚,問翻身下馬的袁長。袁長苦笑著道:「先扶屋裡再說吧,一言難盡。」

    把宋譯扶到房裡安置好後,袁長回頭對管家歎道:「夏伯,宋譯心情不太好,我們這些人勸解只怕他聽不進去,我去找乞還先生來,您一定要看好他,如果他醒了再胡鬧的話,再打暈就是。」

    「……」夏伯被他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在袁長即將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小跑上前揪住他的後襟道:「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給我掰開了揉碎一件件說清楚。不然,休想出宋府的大門。」

    袁長被糾纏的不行,只得盡量好脾氣的道:「太子出事了,宋譯聽到後,就瘋了,要殺太子妃的人,還有要和太子妃面對面交鋒的意思,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對了夏伯,我剛才拿劍柄敲了宋譯的後腦勺,剛才抬他上馬車的時候,後面似乎出血了,麻煩你找郎中來包紮一下。」

    說完,不理會尚在消化他話的夏伯,搓了搓發僵的手大步朝府門口走去。

    ……………………….

    風蕭蕭,馬嘶嘶。

    當包裹嚴實的乞還趕到宋府的時候,宋譯腦袋剛被老郎中包好。人雖然依舊神志不清,但到底不是壞事兒。

    見乞還進來,夏伯立刻起身迎上前道:「乞還師父你可來了,袁長那小混蛋,下手沒個輕重。一劍柄下去,人掉了幫條命。你看看,看看能不能救。」

    見他說得如此誇張,跟在乞還後面的袁長忍不住一陣惡寒。

    乞還聞言大步上前,俯身看了看側著身子昏睡著的宋譯,看到白布處那滲出的血痕後,忍不住回頭看了袁長一眼,不無責備的道:「以後想把自己人弄昏,動手刀就行。拿劍柄敲人,你怎麼不拿斧子呢!」

    袁長聞言老臉一紅,乾笑著上前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怕手刀攔不住他,這才下了狠手。你看看是不是很嚴重?我聽宋譯說他向來聽你的話,你勸勸他。」

    乞還聞言兀自狠狠的瞪他,袁長在這滿是譴責的眼神中很是不好意思,只得訥訥的退了出去。

    袁長出去後,乞還剛回頭,就看到床榻上的宋譯有了動靜。

    見他正準備翻身起來,登時急道:「別亂動,再動腦子就廢了。」

    頭昏腦漲的宋譯剛聽到這句話,就感覺一隻手托住自己的後輩,把自己靠在剛放過去的靠枕上,後腦勺剛好留了一個空隙。

    眼前黑霧散了又散,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看了好久,陡然變了臉色悲聲道:「乞還,太子他……」

    「我已經知道了。」乞還朝他苦笑了一下,歎道:「皇上已經派御林軍御前侍衛都出去尋找,除了易水邊那匹馬外,目前還沒有別的消息。我來的時候,市井已經瘋傳皇上龍體抱恙,南葉使臣得不到召見,也在使館生亂。」

    「都是馮客。」宋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猛地睜大,掙扎著就要起身。誰知剛動了一下,後腦的巨疼使他眼前一黑歪倒下去,乞還眼疾手快把他撈了起來重新靠在靠枕上,恨恨的道:「這事兒自然有人在忙,離了你大家又不是辦不成事,你急什麼?我看你腦袋是吃了沙場沙子太多,堵住了。衝進太子府殺人,你可真有本事啊!我本以為我此生收了兩個很不錯的學生,誰知,一遇要緊事,全都變成了莽夫。」

    宋譯邊承受著腦袋的疼痛邊聽著乞還的教訓,突然間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奈。看著帳幔不無悲憤的道:「太子向來待我至善,他出了事兒,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姦夫淫婦,本來就該死。」

    「扯。」如果不是見他腦袋受傷,乞還恨不能給他一記爆栗,「如果他果然有魄力,自己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和一個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偷情?你們這些人,出了事兒都在別人身上找毛病,卻不知,自己就是病根。你自己放心,我已經打發人沿著易水尋找,有動靜自然會通知你。你在府裡安心養病,別再惹什麼亂子,對了,腦袋好些,就去府裡看看你師娘,我們半月前已經拜了天地,婚宴那天,誰都不缺,就缺你和袁長了。還有,你師娘已經有了身孕,你去的時候,記得給你的小師弟帶些禮物。」

    乞還竟然把話題越扯越遠,這使一直在糾結姦夫淫婦的宋譯很無奈。這會兒受著傷,打打不過,辯論,腦袋一團麻似乎不夠用,只得很窩囊的低下了頭。

    見他如此,乞還這才滿意的笑笑起身道:「好了,安心在這裡呆著,我先回府等消息,你別再給我惹什麼ど蛾子,不然有你好看。」

    說完,就朝門口走去。突然,宋譯在他身後低聲道:「我們在宣和,大敗了南葉軍隊。死了一個姓花的將軍,南葉也被打的動了國本。聽說,南葉已經派使臣入境向陛下談稱臣事宜了。」

    乞還後背僵了下,過了好久才道,「我已經知道了。」

    「你不難過嗎?」宋譯聲音很虛弱,但每句話都如針一般紮在乞還心上。「從今以後,你的父皇,你的弟弟,他們永遠都是安朝皇帝的臣子。新皇登基,也需要安朝皇帝的冊封,事事不能自主,稍有動靜便會引起口誅筆伐的懷疑,你擁有著那個皇朝的血統,你真的不難過,不在意嗎?」

    臉對著外面的乞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雙手忍不住握拳,深深歎了一口氣後猛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澄明如洗,雙手也放鬆下來,和聲道:「我已經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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