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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潘金蓮 文 / 遜影

    「他叫呂軻,是府裡早一批的老人了。」管家抹著汗道:「平日裡負責府上採買一應雜事,沒想到竟然喪心病狂謀害主子。是我疏忽大意,公子我……我無地自容啊!」

    「你有你要操心的地方,我都知道,你不必自責。」宋譯說完,居高臨下的看著呂軻道:「你在府上多年,想來府裡待你也不薄,你為何下毒謀害於我?說出來,留你個全屍,你自己了斷。如果不說,就交給衙門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吧。」

    被程梵和袁長押著的呂軻聞言不住冷笑,宋譯眉頭一皺,程梵就一個拳頭砸到呂軻臉上,登時幾顆牙齒帶血一起掉了出來。

    「別犯狂,」宋譯俯下身子拍著他高腫起來的又頰,冷意十足的道:「弟兄們都是著甲之人,平日裡殺個賊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再如此,一刀砍了你也是有的。不過看這情況,你似乎打算見了棺材在落淚?」

    呂軻哼哼著別過頭去不理他,宋譯見狀打個哈欠起身對程梵道:「呂軻,下毒謀害東宮侍衛統領,此事實在太過歹毒狠絕,其人交由東宮處理,不必再送到祥德府衙。」

    抬頭看了看天上發白的太陽,對著院子中立著的其他人道:「都散了吧,日後,各司其職不要生事。不然,我就算想把你們留在府裡,也只怕不能夠了……」

    說完,由下人扶著朝內院走去,途徑那片青竹林,無端想起以前和乞還在裡面閒坐吃酒的恣意往事,一時間很是感慨光陰如箭。

    這一輩子,只怕再也回不到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進入內院,著人去問了下柳氏的病情,聽說無恙後這才回到自己的房裡。半躺在涼榻上,思索著呂軻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剛才在前院,柳氏那絕望灰敗的臉色,那躲閃的眼神,似乎又告訴著他什麼。

    晚間時候,楊雲軒來到府裡找到宋譯,笑道:「沒想到你也有遭人謀殺的一天,我以為我一直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沒想到,你也是。」

    「你我是不一樣的,」宋譯把手裡的書撂在一旁起身道:「你好歹知道殺你的是誰,有何目的。我呢,事事需要查,現在還糊塗著。」

    楊雲軒聞言看著宋譯,遲疑良久方道,「那個對你下毒的人,我已經看過了,我認識他。」

    「什麼?」

    「昨天,我來探視過你的傷情,準備離開府的時候……」

    倘若只是柳氏與下人偷情,那他一太子確實不該把此事告訴宋譯。可如今,已經由偷情延續道謀財害命了,若再不說,這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與此同時,柳氏房間。

    「你說什麼?被帶出府了?有沒有問被帶去了哪裡?」

    躺在床上的柳氏直起了身子不住的搖晃追問那小丫鬟,小丫鬟被她嚇得汗出了好幾層,小心的回道:「聽說被送到了太子府,這樣祥德府衙也不好再插手干涉。夫人為何這麼急著要找呂軻,他可是害公子的……」

    「閉嘴!」

    一個耳光打過去,小丫頭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腫起的嘴委委屈屈的流淚。

    柳氏起身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兒,卻一直想不出解決之道,就在這時,外面下人高聲道:「夫人,太子殿下和公子一起來看您了。」

    此言一出,那小丫鬟恐柳氏再動手打自己,忙擦乾眼淚爬了起來,低著頭去倒茶。

    柳氏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迎了出去,楊雲軒和宋譯雙雙走了進來。

    「柳掌櫃,呂軻全都招了。」宋譯冷笑著給柳氏改了稱呼,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看著她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看在父親晚年寵愛你一場,我給你這個機會。」

    柳氏眼神躲閃著低下頭去,斂下心神復抬起頭委屈道:「他招與不招,與我有什麼關係。看你這意思,莫非他招出了我?是了,我前些日子丟了個手鐲,懷疑是他偷的,一時不忿打了他幾巴掌罵了他幾句,他心裡氣不過,想拉我陪葬也未可知。」

    「好一個善於狡辯的潘金蓮。」宋譯冷笑道:「你與呂軻合謀下毒害死我父親,呂軻都招了,你還裝作不知?你給他提供毒藥,他想法子下毒,你以為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楊雲軒吃了一驚,他剛才沒對宋譯說這些啊,宋譯這些念頭是哪裡冒出來的?

    「是他誣陷我,我沒有。」柳氏兀自強硬。

    宋譯想了想,笑道:「他誣陷你?那你來到相府後,幾乎把府裡小廝都勾搭盡的事兒也是他誣陷你?他還說,府裡那條平日裡看門防賊很厲害的狗礙著你與人偷情,你怒向膽邊生毒死了那條狗也是他誣陷你?你好狠毒的心,毒死狗還不算,連人也要害,害死我父親沒多久,就要害我。」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下毒毒那條狗,我只是把毒藥給了呂軻,下毒的事兒都是他來做的,我什麼都沒做。」

    此言一出,在宋譯瞭然的眼神中緊緊的摀住嘴巴。

    「你承認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合謀害的人了?」宋譯問。

    「我……」

    「是你害了我父親?」宋譯繼續追問。

    柳氏後退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過了好久,才淒然笑道:「是又如何,是他早年種的惡果,我害他,是他活該。當初他和我已有了男女之事,卻娶了別的女人為妻,我沒辦法帶著孩子嫁給別人。因為失了身,在夫家成日裡非打即罵,孩子也早早的慘死。他害我受了那麼多的苦,我殺他算什麼,如果不是沒這個能力,我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宋譯和楊雲軒聞言四目相對,一時間眼裡的震驚悲痛難以用言語形容。凡事皆有因果,只是這果報,對彼此來說未免忒慘烈了些!

    「我有心遵從父親遺命侍奉你終老,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看著眼神狠毒的柳氏,宋譯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想被送官遊街的話你還是自己了斷吧。你自己想想,如果讓你的那些姘頭看到你如此蛇血心腸,會怎麼想你,又會怎麼急於與你撇清關係。與其被萬人唾罵嫌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乾脆。」

    說完,和楊雲軒雙雙走了出去。

    「你是怎麼想到丞相是被他們害死的?你剛剛說的那些話……」

    「都是假的,是我詐她的。」宋譯不無落寞的看著頭頂的暮色,苦笑道:「可惜,現在已經成了事實。父親一生英明,沒想到,臨老,卻過了一把武大郎的癮。罷了罷了,生活中永遠都有理不清的是非曲直,永遠都有少不了的陷害傾軋,人活於世,想活的更好,除了挺身迎著,解決問題,還能怎麼樣呢?」

    夜風起,一條繩子懸於樑上,柳氏把小丫鬟打發出了房間,自己踢開凳子瞭解了這一世的性命。

    這一世已經過完,或怨或恨,那都是下一世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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