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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六章 禁宮逢慕容 文 / 遜影

    「咱倆都是互相損大的,別跟我這麼客氣,有話直說。」

    進入亭子,宋譯也不廢話,直接問張恬施來意。

    張恬施見他如此,便也失去了昧著良心討好他的興趣。開門見山的道:「聽說你明兒就要去東宮當值,我向父親瞭解過,這會兒太子依舊住在宮裡。既如此,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香囊送給慕容大哥。」

    「好。」

    伸手接過揣進懷裡後,微微笑道:「如果慕容沖真的是宮內當值的侍衛,我會把你的香囊轉交給他。畢竟咱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你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也感到欣慰。但是,若慕容是公公或者孌童的話,那麼,我是否可以隨意處置這香囊呢?」

    話剛說完,胳膊上一陣揪扯的疼。只見張恬施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對著他的胳膊擰了又擰,最後跺跺腳氣呼呼的道:「慕容大哥那樣的人,才沒有你說的那麼污穢不堪呢?你如此編排他,表明了是嫉妒他一切比你強。」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亭子。

    呲牙咧嘴揉著胳膊的宋譯見她如此,對著她的背影高聲威脅道:「你這是求人辦事兒的態度嗎?信不信,我回頭兒就把它扔到茅坑裡去。「

    「你敢,你若敢,我就去告訴宋伯父,是你不要娶我,我才讓父親悔婚的。」

    張恬施的聲音從花徑那裡傳來,話說完,人已經沒了影子。

    看著手臂上的淤青,宋譯惡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這樣的女人,不娶你才是明智之舉。倘若慕容沖真的接受了你,就等著一輩子吃苦吧!」

    然而罵歸罵,宋譯還是珍而重之的把張恬施繡的那個丑香囊貼身收著。那丫頭,心不壞,就是脾氣刁蠻了一些而已。

    翌日,立在巍峨的宮門口,宋譯的心裡一陣起伏。

    他這是第二次來這個皇宮了,上次離開,是因為母親王氏病故。這次呢?能否完完全全的脫身?

    走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宋譯心裡迴盪著昨夜宋年囑咐他的話。

    「你即已看出皇上是想用權利來膨脹你的野心,使你得意忘形的時候犯錯。那麼,想必你心裡也有了計較。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為父不太操心你。為父只擔心,皇上若遲遲等不到我父子圖謀不軌犯錯的那天,一定會想方設法構陷於你我。倘若真是那樣,你先自救,不必擔心為父!」

    想到這些如同最後訣別的話語,宋譯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小小年紀做東宮侍衛統領本是件為家族爭光的事兒,然而,對於他來說,這確實死神為自己打開了一扇門,只等著自己一不小心走進去,然後萬劫不復。

    可是,人生最美好的光陰尚未開始,怎麼可以出師未捷身先死?

    帶他去御書房的,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叫劉成的公公。

    宋譯安靜的跟在他後面,心裡卻感慨著歲月不饒人。昔日那個勉強還算是年輕的御前總管太監,如今已經是雞皮鶴髮。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倒也難為他能在文帝跟前伺候這麼久。

    進入御書房,收起胡思亂想,有條不紊的給文帝行過君臣大禮。

    看著眼前的宋譯,文帝自己也是感慨不已。幾年前,也是在這裡,宋譯還是個稚嫩的孩子,當是的他對宋譯只是滿心喜歡與憐愛;可如今,同樣是這個地方,宋譯同樣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然而,他卻要留下他的命。

    穩固江山,稚子何辜啊?

    可是,身為君主,就應該有顆冷傲孤絕的心,寧可錯殺一千,也不留一個禍患。

    「你去吧,」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溫和的揮揮手道:「這會兒太子正在毓慶宮,以後有你在他身邊,朕很放心。」

    「既如此,臣告退。」

    宋譯也懶得對這個薄情君主說什麼多餘的話,文帝的殺心太濃烈,濃到他不奢望從文帝那裡討來保命的護身符。眼下,自己和父親宋年,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太子楊雲軒了。

    出了御書房,雖然隔了幾個春秋,卻依舊記得去往毓慶宮的路線。見劉成依舊兢兢業業的在前面帶路,宋譯不由微笑著喚過他道:「劉公公,我記得怎麼走,您是御前當值的人,還是回御前聽候差遣吧。畢竟皇上這些年被您在跟前照應慣了,倘若您一個不到,底下那幫殺才沒伺候好皇上觸犯了龍顏,身為御前總管的您豈非要受牽連。」

    御前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等,討好他,對於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宋府眾人來說,有益無害。

    果然,劉成聽他如此說,眼底透出一抹讚許。但還是一臉誠懇的道:「難為譯公子為我一個奴才著想,但毓慶宮這些年人事更替頻繁,我若不親自把你送去,那些殺才定然輕視於你,如此不利於你在太子身邊行走,就衝你為老奴著想這件事上,老奴少不得也得走一趟。」

    宋譯聽他說的入情入理,便只得作罷。

    二人又走了一陣子,宋譯突然問道:「敢問劉公公,毓慶宮那位徐懷論徐公公是否還在?」

    「徐懷論?」

    劉成瞇眼想了想,隨即唏噓道:「沒了,去年冬天沒的。聽說是因為偷東西被太子下旨杖斃了……」

    「此話當真?」宋譯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劉成見狀問道:「怎麼?徐懷論是譯公子的舊友嗎?」

    宋譯頗為痛苦的拍拍腦門,隨即很失落的垂下眼睛踢踢腳下的石子,帶著悲音道:「怎麼會!那位徐公公,當初欺我年幼,偷走了太子賜給我的精美短劍。我本想著尋機會討回,未曾想,那混蛋竟然死了。如此,我的短劍豈非再也討要不回來!」

    聽是這樣的因由,劉成哭笑不得的對兀自悲傷的宋譯道:「精美短劍皇宮裡有的是,你與太子關係那麼好,只要你喜歡,告訴太子殿下,讓他幫你討要就是。如果沒有你看上眼的,大可以畫個圖樣交給造辦處讓他們打造一把,不必這樣掛懷難過。」

    「,……」

    「……」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著路,突然迎面走過來一隊侍衛,為首那位刀把上鑲嵌的寶石太過耀眼,宋譯本能的抬起頭,愕然發現,那人竟然是那日在修遠閣遇見的慕容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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