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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彎弓 文 / 遜影

    當一個人盼著長大的時候,長大就成為他生命中最遙遠的東西。

    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生命似乎定格在這一刻,猶豫著不肯再往前一步。

    箭亭裡,宋譯和太子一人一張小弓跟著叫他們騎射的程將軍學箭術。

    程將軍明又遠,是安朝少數帶兵和羌賊打過仗的武將,是先帝留給當今皇上的軍事重臣。不過程又遠並不似傳說中武將那般雄偉高大,相反,他長得很瘦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副枯骨外面覆了層人皮而已。

    不過程又遠的眼神很凌厲,像鷹!

    一張大弓在他手裡,跟過家家似的被拉開,羽箭射出去的時候,宋譯恍惚看到太陽在顫動。

    「左手持弓,左肩對著靶位,兩腳與肩同寬,重心都落在腳上……」

    說著,程又遠很不客氣拿羽箭在太子屁股上輕輕抽了一下道:「落在腳上,不是落在屁股上!」

    很少挨揍的太子很是委屈,但因為文帝交代過他必須聽程又遠的教導,所以只得忍了。早上他去像皇后請安的時候,皇后告訴過他,程又遠是朝廷武將中的前輩,曾經隨著先帝打下安朝的半壁江山,連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太子若想被文帝疼愛,最好要聽程夫子的話!

    太子挨揍的時候,一旁的宋譯忙悄悄的把身體重心從屁股移到雙腳上。程又遠看了一眼他改正後的動作,沒有說話重新指導動作要領,而宋譯和太子則很乖巧的按照他的指示做著動作。

    「對,身體喂向前傾一點,左腳微向內傾斜,搭箭……太子,羽毛對著自己!」

    一聲斷喝唬了宋譯一跳,手裡搭好的羽箭『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很美麗的弧線,最後很悲催的落在青磚地上。

    「誰讓你射箭了!」邊給太子指導動作的程又遠抬起頭對宋譯瞪了一眼道:「去,把羽箭拾回來——」

    宋譯低著頭去撿箭,起身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後面涼亭裡看笑話的乞還。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宋譯把羽箭搭在弓上朝乞還射去,因為這次用上了力氣,羽箭破風直逼乞還。乞還見狀愣了一下,隨即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朝自己眉心射去的羽箭,畢竟後力不足,所以抓的很輕巧。

    但箭的準頭兒還是唬了他一身冷汗,略平復了氣息後跳下亭子拿著羽箭朝這邊走來。

    而宋譯則看著手拿羽箭的他驚得目瞪口呆,他竟然用手接箭,難不成也是個高手?

    乞還的武功他倒沒見過,倒是『嘴功』領教了不少。所以當乞還拿著羽箭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宋譯忙慫恿著他射一箭試試。

    乞還只是把羽箭遞給他目無表情的道:「下次射箭,不管中與不中,不要對著自己人!」

    「小和尚射一箭吧!」程又遠在一旁也道:「我剛才看你接箭的動作,似乎是個會家子?」

    乞還雙手合十道:「將軍是武學中的高人,小僧不好班門弄斧,還請將軍繼續授藝。」

    說完,垂下眼皮兒很低調的站在一旁,而程又遠在打量了他一番後,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他,只是一個勁兒的要他射一箭!

    見乞還一個勁兒的搖頭,親自去拿了自己剛才拿的那張大弓遞給乞還,非要他拉一下試試。

    而這邊,宋譯和太子也一個勁兒的要乞還拉一箭,乞還無奈,只得很隨意的拈弓搭箭射了一下,射完後把弓遞給程又遠,然而程又遠卻愣愣的朝不遠處的箭靶走去。箭靶中心,是一個小洞,透過小洞,能看到後面的紅牆上,一枚沒了羽毛的箭釘在那裡。

    在程又遠盯著光桿司令一般的箭發呆的時候,宋譯則一臉探尋的看向乞還。

    他不是和尚嗎?和尚怎麼會射箭?而且是這麼厲害的臂力?

    難道這個世界有何少林寺同樣的存在?還是別的什麼?

    乞還回視向他的眼神,做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道:「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幸虧箭靶後面沒人,不然我就有可能去見真佛了!」

    宋譯聽他如此說,滿心的敬仰與佩服登時煙消雲散!

    射的好就射的好唄,裝逼做什麼?

    「小師父好箭術,」程又遠回來立刻把乞還從最初的『小和尚』提升為『小師父』,一旁的宋譯在心裡又是歎息一聲,看著程又遠在一旁拚命的誇乞還,而乞還則跟你要他命一般一個勁兒的謙虛!

    「我多年沒遇到像小師父這般孔武有力的人了,敢問小師父師從何人?」

    「哪裡哪裡,小僧不過是隨便射了一下而已,運氣罷了!」

    「既如此,小師父再射一次,讓我好好兒看看究竟是否有運氣的存在?」五十多歲的程又遠壞壞的朝乞還眨了眨眼睛道:「只是小師父可別故意射差,我從武這麼多年,什麼是真本事,什麼是運氣我看的最清楚!怎麼,小師父要再射一次嗎?」

    「咳咳……」乞還漲紅了臉道:「不必了不必了,小僧中午似乎吃壞了肚子,需要出恭,將軍先忙……先忙!」

    說著就要開溜,而程又遠則很有恆心的道:「真的嗎?我中午似乎也吃壞了獨自,剛好和小師父同去!」

    乞還:「……」

    宋譯和太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走遠,最後相對做出惡寒不已的表情。

    「程將軍走了,咱倆是不是也可以撤了?」太子朝宋譯眨了眨眼睛道:「聽說益古齋裡的金魚很美,咱倆去摸魚吧,誰摸得多誰贏。輸了的必須在明日授課的時候捉弄下文老先生!」

    文老先生昨兒個打了太子和宋譯二人的手心,雖說沒下死力氣,也沒留多大後遺症,但當時那疼卻是鑽心的。

    宋譯本來也暗自下決心要報仇,如今聽太子設了這樣一個賭局,樂得和他一起胡鬧,畢竟多了個復仇的幫手。

    二人丟下小弓甩掉宮人朝益古齋走去。

    因為益古齋沒授課,沒有先生在那裡。太子一去,太子就是最大的,再怎麼胡鬧,益古齋的宮人也只得膽戰心驚的受著,沒人敢去請文帝過來!

    因為文帝來了,第一件事不是訓兒子,而是責罰在一旁的宮人。有如此護短的父親,太子在調皮搗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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