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站在窗外,淚水早已經將她的衣襟濕透,她站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久到雙眼感覺到了乾澀,雙腿開始作著無力的顫抖時,她才不捨地將目光從病房內收回。
再見,阿策
眼眸輕輕一眨,彌留在睫毛上的水霧滑作清淚再度滑落。
她轉身,從icu病房離開,沒有再多看肖策一眼。
轉身之際,跟窗戶擦肩而過的剎那,病床床上的人,指尖猛然地顫動了好幾下。
「老婆老婆」
氧氣罩下的呼吸,越發急促了起來,那劇烈的反應,像是要將他手上插插著的器具都扯斷一般。
白家
厚著臉皮在白家休養了近半個月,路遲遲的身體終於感覺到好了一些。
這中間,白氏夫婦總是很熱情地過來跟她噓寒問暖,並沒有嫌棄她一個陌生人這般厚顏無恥得叨擾。
那個叫白楓的男人,還是給路遲遲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疏離之氣還是讓路遲遲不敢跟他說太多的話,倒是跟景甜會偶爾閒聊一番。
也剛好可以藉著跟景甜聊天的時候,暫時忘掉那個讓她真切地感覺到五臟六腑被撕裂痛楚的男人。
讓她欣慰的是,白家特地為她請來的世界頂尖的婦科醫生告訴她,胎兒最近的健康狀況很不錯,這一點讓她這段時間戰戰兢兢的心,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就如路遲遲所想,白家的家世應該很好,家裡同她見過的申家一樣,到處都是傭人,吃得都是上好的補品。
她不知道白家的人為什麼要這樣不求回報的照顧她,就算是助人為樂,這樣的幫助也有點過頭了。
好在自己的身子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她就打算跟白家夫婦辭行。
畢竟打擾了別人這麼久,她也不好意思了。
穿著那一套景甜親自買給她的睡衣從房間裡出來,本打算去找白氏夫婦辭行,卻見他們並不在家裡。
「蘭嫂。」
她叫住了正從樓下上來的廚娘。
蘭嫂聽到路遲遲叫她,自然不敢怠慢。
自從先生帶著遲遲小姐回家那天起,太太就告訴了白家上下所有人,吃吃小姐是先生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大家都要好生照顧她。
既然是「長公主殿下」,他們哪裡敢有絲毫的怠慢。
立即朝路遲遲走上去,「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路遲遲對這種豪門的尊卑稱呼並不是太敏min感,也沒有覺得蘭嫂這稱呼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以為這個「小姐」只是對陌生女孩子的稱呼罷了。
「白先生跟白太太去哪裡了?」
「哦,先生跟太太昨晚出遠門開會去了,要過兩天才回來,小姐您有需要的話,儘管吩咐我。」
「哦,這樣啊,既然他們不在,那算了。」
路遲遲搖了搖頭,將辭行的想法先拖一拖。
總不能趁人家不在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吧。
這樣也太過意不去了,反正也厚著臉皮呆了這麼久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呆兩天,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跟他們辭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