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宅斗之風雨如晦

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 文 / 未小七

    雖然知微沒出門,但侯府的一舉一動卻還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見九姑娘提起府裡所有人,卻絕口不提昊大夫人,便笑道:「昊嫂嫂這兩日可是忙壞了?」

    九姑娘聞言便咬了唇,頗有些氣憤的道:「嫂嫂以往對昊嫂嫂不薄,她兄長的事也是公主瞧了嫂嫂的面子才幫忙的。她不但不感激嫂嫂,這兩日還……還四處抹黑嫂嫂呢。還私下裡見了鋪子裡的掌櫃與莊子上的管事,府裡的事不見她多積極,卻先忙著攬權的事兒。這侯府日後本就該淵哥哥繼承,她如此上跳下竄的,不是惹人嫌麼。」

    知微並不生氣,語帶深意道:「這侯府總要有管事的。」

    「怎麼也該是嫂嫂才對。」九姑娘還是覺得堵心得很,不願意再提起昊大夫人,話鋒一轉道:「嫂嫂明兒要去柳府嗎?」

    知微點頭,「舅母一家待我情深意重,我那表弟大喜的日子,我若不去,舅母定要失望的。」

    九姑娘點點頭,「雖我也想陪嫂嫂前去,可母親……我還得守著,不宜出門,嫂嫂明兒可得當心些。那些個愛落井下石的,嫂嫂也別理會,若是聽了難聽的話,也只當那些人汪汪吠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知微瞧著她認真叮囑自己的模樣,笑著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會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的。」

    昊大夫人為了侯府大權,自然會不遺餘力的抹黑自己,明兒去了舅母家,要面對怎樣的目光,知微心裡自然有數。

    九姑娘放心的回去了,繼續追查啞巴芳雯的消息。

    知微喚了陸虎來,問起侯府的安全問題,陸虎拍著胸口打包票,「夫人儘管放心,除了府裡人不好防,外頭便是有上百人殺來,咱們也是抵擋得住的。」

    知微知道這陸虎是個耿直性子,府裡窩裡鬥的事他雖是個大男人,卻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說這話,卻也並沒有嘲弄的意思,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侯府北面因有湖,那裡尋常的守衛都有些薄弱。如今又是冬天,湖面上結了冰,若有人熟悉咱們侯府的地形,從那裡過來……」

    陸虎的臉色頓時變了,雖不知知微為何突然關注起侯府的安全問題來,但她提出來這個隱患卻是真實存在的。湖面上結了冰,若真有賊人欲打侯府的主意,從北面偷襲而來,首先遭殃的便是後院這些主子們。

    「夫人言之有理,我這就去加固北面的守衛,保證咱們侯府固若金湯,不給人留半點可乘之機。」陸虎端正了態度,恭敬說道。

    知微笑道:「你是世子爺看重的,我自然也信你。天冷了,這些銀票你拿去,買點好酒給護院們暖暖身子,只是切記不可貪杯。若有那貪杯誤事的,便是世子爺的面子也不管用,定要打發了出去的。」

    陸虎忙搖手拒絕,知微卻不容他拒絕,叫文杏將銀票塞給他便攆了他出去。

    陸虎做起事來雷厲風行,下晌時文杏笑瞇瞇的告訴知微,「陸虎領著人在北面忙活了大半天,加固了北面的牆,又將裡裡外外那些高過牆的樹全砍了,杜絕了賊人爬牆進來的可能。又將湖面的結冰敲碎了些,並讓人撒了鹽,以防雪落下來再結成冰。」

    正說著,就見佟家的滿臉喜色的來了,「夫人,我家那兩個都回來了,奴才特地來與夫人說一聲,他兩個能出來,全靠夫人……」

    「回來了就好。」知微也鬆了口氣,「佟大可有說什麼?」

    「當家的道,衙役只說是抓錯了,就將人放了,想來是魏大人居中活動了,才能這樣輕易的出來。阿彌陀佛,總算是出來了。」佟家的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眉眼舒展開來,十分高興。

    「他兩個受苦了,這兩天便在家裡休息吧。」知微安撫道。

    佟家的忙謝過了,領了知微的賞高高興興的走了。

    文杏在旁邊瞧著,百思不得其解道:「姑娘,難道真是魏大人居中活動的關係?若是宮中有變,便是魏大人如何活動只怕也撈不出來人吧。難道是咱們想多了,宮裡並沒發生什麼事?」

    「不管有事無事,明天便都知道了。」知微也不欲多想,翻來覆去推翻自己再肯定自己的事兒,也是很累人的,還不如自個兒去看去聽來的踏實。

    很快便到了柳府大喜之日。

    冬日早晨的空氣異常冷冽,卻也十分清新。知微為了早點去到柳府,寅時便起身了,天剛擦亮,便坐上馬車直奔柳府而去。

    出門時天便陰沉的厲害,沒走多遠,天空便飄起了雪花,一片片戒備的雪花俏皮地在空中打著旋兒落下來,沒多久,本就白茫茫的地上愈發白了起來。

    「姑娘,天兒這樣冷,你趕緊把車簾放下來吧。」畫薔見知微雙頰都被風吹得通紅,連眼睛似都睜不開的模樣,忙勸說道。

    知微呼吸著冷冽的空氣,心情卻沒來由的異常舒暢,似乎在屋裡困得久了,只是這般坐在馬車裡看看漫天雪花飛舞的景色也讓人心境開闊。想著時間還早,還吩咐車伕放慢速度,不時伸手去接住飄落的雪花,心滿意足看著雪花在自己手中融化成水。

    卻在這時,空曠的街道陡的響起紛亂的馬蹄聲。那馬蹄聲聲來勢洶洶,他們的馬兒似也受了驚嚇嘶鳴著亂踢亂跳了起來。

    畫薔與文杏眼見知微差點被甩出去,嚇得生生出了一聲冷汗,兩人飛快撲過去,護在知微身邊。

    知微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雙手不自覺護著自己的小腹,從畫薔重又撩起的車簾望出去。

    天色未明,知微只能看到黑壓壓的馬群疾奔而來,雪花被捲地凌空飛舞,雜沓紛亂。

    「快,將馬車趕到邊上去。」畫薔急的差點跳腳,急聲吩咐車伕將馬車趕到靠邊的地方,這樣至少她們不會死在馬蹄之下。

    然而已經來不及,那馬群疾從而來,在快靠近時便井然有序的分散開來,大有從兩邊包圍的氣勢。

    護衛們俱都大吃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這隊人是衝著他們來的,忙擺開架勢,卻已經來不及。

    知微也瞧出了不對,衝著前面馬車伕大吼一聲:「快走!」

    車伕死命揮著鞭子,馬兒嘶鳴著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卻還是不夠快。

    護衛們為了替知微她們爭取時間,自發的留在原地,警惕注視著愈來愈近的馬群。

    那群馬背上的黑衣人齊刷刷抽出佩戴的刀劍來,馬下速度不減分毫。馬群奔過,徒留一地鮮血,在雪白的地上蜿蜒出可怕的痕跡。

    畫薔在馬車裡瞧見這一幕,猛地摀住嘴,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知微面色鐵青,她想不到這是什麼人,竟然動用這樣的勢力來追殺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且這群人下手狠辣,若被他們捉住,下場定也與那些護衛們一樣,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文杏卻忽然驚呼一聲,指著外面,呼吸急促道:「姑娘,快看!」

    局勢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一群彷彿從天而降的同樣身著黑衣的人宛如黑色幽靈,悄無聲息的立在黑漆漆的屋頂瓦片上,手持弓箭,對準凶悍的馬群萬箭齊發。

    馬群頓時被這一變故打的亂了陣腳,受了驚嚇的馬群驚亂的奔竄,全然沒了方纔的洶洶氣勢。

    屋頂上的黑衣人訓練有素的先射馬再射人,讓他們沒法子再追著知微的馬車。馬群領頭的黑衣人被困在受驚的馬群中,他的馬被屋頂上領頭的黑衣人一箭射殺,他欲要搶了同伴的馬,卻見又一支帶著雷霆之勢的羽箭撲面而來,他忙就地一滾,避開那一箭,沖屬下打了個手勢,便棄馬而逃。

    屋頂的黑衣人退了敵,並不追。領頭那人抬起手來,正欲下令撤退,目光卻突然瞥見知微的馬車卻似發了瘋般胡衝亂撞。他目光一凜,俊美冷厲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心焦,心急如焚跳下屋頂,還未落地便飛起一腳將逃得慢了的黑衣人踢下了馬。他輕飄飄落在馬背上,朝著知微馬車的方向狂追而去。

    「老魏,將軍這是……」一名濃眉大眼的黑衣人拉下臉上的黑巾,不解的瞧著追過去的一人一馬,「那馬車裡頭到底是誰,將軍竟放著皇令不顧也要先救人?」

    那被稱為老魏的黑衣人也拉下黑巾,卻赫然是魏一鳴,他瞥一眼簡單直率的男子,淡淡道:「對將軍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那男子瞪大眼,「比皇令還重要?將軍夫人?」

    魏一鳴瞥一眼藉著繩索從屋頂上慢慢滑下去的身影,淡淡道:「正是。」

    那男子立刻來了興趣,「聽聞咱們將軍夫人巾幗不讓鬚眉,也厲害得很呢。老魏你可見過將軍夫人,當真傾國傾城美貌過人?」

    魏一鳴扒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看也不看興致盎然的男子一眼,腳下一點,整個人便如大鵬展翅一樣往下撲了下去,正好接住那手滑不慎鬆了繩索差點五體投地的人。

    被落下的男子張口結舌的瞧著魏一鳴抱著個比他矮上近一頭的小個子,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搞什麼,老魏幹嘛抱著小五不鬆手!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也不嫌難看麼。」

    算了,管他們嫌不嫌難看。忠厚老實的漢子決定,將軍與將軍夫人眼下才是最該關心的。

    想著,一個躍身而下,追著馬車與李思淵去了。餘下的人在他的帶領下,也齊齊追了過去。

    李思淵心急火燎的打馬追上去,便見知微由兩個丫頭護著,仍是東倒西歪毫不難過。他減緩了馬速,與馬車並駕而行,一邊沖馬車裡喊話:「微微,別怕,快把我給我!」

    知微被馬車顛的難受的快要死了,卻始終牢牢護著自己的腹部,渾身冷汗,渾身冷汗瀕臨絕望之時,便聽得這一聲大喊。疑心自己快死了才會聽見李思淵的聲音,還是抬頭不確定的往馬車窗口望去,便見李思淵正一臉焦急的望住自己。

    他一手駕馬,一手朝她伸來。

    畫薔與文杏也看見了李思淵,兩人不顧自己,忙護著知微來到窗口。

    李思淵一邊打著馬兒往前衝,一面去抓知微朝他伸出來的手。馬車太過顛簸,他們的手在空中錯過數次,終於再一次錯過之時被李思淵一把抓住。

    他看著她驚慌卻不失鎮定與驚喜的眼睛,沉聲道:「不要怕。」

    他這般說著,手上一用力。知微的身體便騰空而起,一下子飛出了馬車窗口,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害怕,便感覺身子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李思淵救下了知微,也並未停下,反而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馬兒便飛馳著朝前去了,沒兩下便將馬車遠遠拋在身後。

    知微大驚失色,從他懷裡使勁回頭往後瞧,一面猛拍李思淵硬的彷彿石頭的手臂,急聲道:「快停下,文杏她們還在馬車裡!」

    李思淵靠近她,在她耳邊沉聲道:「不要擔心她們的安危,她們若有事,我便軍法處置了那些人。」

    知微這才發現一大群黑衣人追著馬車上來了,「他們都是你的人?」

    李思淵點了頭,知微這才放下心來。

    將她身上的披風攏的密不透風,李思淵用力一甩馬鞭,身下馬兒騰躍著幾乎要飛了起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總算停了下來。知微從他懷裡探出頭來,才發現他竟然帶著她出了城,瞧著遠處茫茫遠山,知微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更不敢回頭去看,生怕身後那人只是一個幻影,她一回頭,他就要消失不見了。

    李思淵捉了她的手,很想湊上去親一親她,又怕自己的臉或嘴會凍壞了她,只好生生忍耐了下來。啞聲道:「我如今當真是惹你嫌棄了麼,你竟連回頭瞧我一眼也不願了?」

    知微慢慢回過頭來,李思淵調侃的笑意僵在唇邊,急聲道:「微微,怎麼了?可是方才嚇壞了嗎?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們現在安全得很,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乖,快別哭了。」

    知微含著眼淚直愣愣的瞧著李思淵,眼淚滑下去,很快又有新的從眼眶滾落下來。視線便在這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中交替,她仍是張著大大的眼,動也不動的瞧著李思淵。

    李思淵瞧著她這模樣,心都要揪了起來,連忙用愈發粗糙的手指輕拭她臉上彷彿流不盡的眼淚。連聲哄道:「微微,是我啊。真沒事了,別哭了啊,我錯了,我應該早點趕到的,都是我的錯,好微微,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捧著知微的臉,輕言細語卻又難掩焦急,瞧著知微愈發蒼白憔悴的小臉,一顆心都擰的發痛了,傾身吻住她面上的淚珠,呢喃著歎息道:「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

    知微這才有了動作,她猛地抱住李思淵,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你這混蛋,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我都要嚇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李思淵聽著她孩子似的哭罵,手足無措的抱著心愛之人,連連道:「是是是,你罵的對,我是混蛋,竟讓你陷入這樣的陷阱。若非方才趕來不及時……嚇死我了微微。」

    他這樣說著,手上愈發用力,將知微緊緊箍在自己懷裡,一邊低頭去吻她的臉,她的額頭,一邊不停的道歉。也借由這樣親密的接觸,緩去自己的後怕。

    知微哭了許久,才紅著眼從他懷裡退出來,眼角還帶著淚,便這樣愣愣又帶著不自覺依戀姿態的仰頭瞧著李思淵,「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才回觀城嗎?」

    李思淵跳下馬背,將她也抱了下來,抱著她下來活動手腳,以免凍僵了去,「還未到觀城,便接到了皇上的加急密旨,讓我即刻返京,還必須隱藏行蹤。我便想著定是京城裡出了事,便連夜趕了回來。」

    知微愣了下,忍不住吸了吸凍得發紅的鼻子,疑惑道:「你還未到觀城,皇上就發來密旨?怎會這樣快?」

    李思淵淡淡道:「定是那幾個耐不住想要動手了,皇帝怕鎮不住才叫我回來。南域秘密調派的將士也已經到了京城,他讓我領著這十萬大軍,秘密駐紮在京城外,等他的命令。」

    知微結合這幾日發生的不尋常的事,點頭道:「怕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李思淵深知她聰慧,雖他並未與她多解釋什麼,但她也已經察覺到了京中的變化,讚賞道:「三皇子收買了禁衛軍統領,還有他自己養的親兵,想要借觀城兵敗逼宮。」

    「觀城當真兵敗了?」知微張大眼,猶有些不置信。

    李思淵瞧著她睜著圓圓大眼的模樣,忍不住抱著人親了兩口,「當然沒有。」

    「那……這消息是誰散佈的?」

    李思淵漆黑的眼眸沉下去,帶著嘲諷與冷厲,道:「是我。皇上命我給你寫信,心中言明觀城兵敗之事。我便想到,我與你的書信來往,定然有人也看了。」

    知微點頭,「是五皇子。棲桐曾從他那裡偷出來一些信件,全是我與滄眉的,我還奇怪那時候我寫了那麼多信給滄眉,滄眉一封也未回,還道她生了我的氣,不曾想那些信件從未到過她手裡。上回我寄給你的和離書,定也落在他手裡,故而你前腳剛回京,他便進宮告密了,這事不但皇上知道,連太后與皇后娘娘怕也是知情的。可皇上叫你寫兵敗的信,卻是什麼目的呢?」

    李思淵趁她說話時,又偷親了好幾口,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稍顯明顯的小腹,沉吟道:「皇帝知道我的信件雲善旭會截攔,那麼兵敗的事便一定會被他知道。若雲善旭沒有二心,定然會急忙將此事稟告皇帝,而不是急急忙忙散播出去。」

    「皇上這樣做,就是為了考驗他是否有二心?」知微震驚道,這皇上是老糊塗了不成,什麼不好考驗,要拿這要命的事來考驗。

    「當然不是。」李思淵笑道:「每個人都有私心,老三瞧著意志消沉,背地裡招兵買馬的事真能瞞得過皇帝的眼睛?他隱而不發,一來這是他的兒子,他到底存了幾分不忍,二來,他也想看看老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雲善旭存了私心,將兵敗的事透露出去,老三立刻串通兵部,運往觀城的糧草不是缺就是少,這是要用北疆的兵馬將士們拖在觀城,京城出了事,遠水也救不了近火。老三太急了,也沒讓人查證消息是否屬實便展開了行動,注定要失敗!」

    「五皇子難道與三皇子勾結了?」知微還是雲裡霧裡聽得不甚分明。「否則怎會暗中傳出兵敗的消息……啊,我知道了,他是想做那黃雀!」

    故意透了消息,令三皇子起兵造反,三皇子與皇帝兩敗俱傷之事,他這背後的黃雀便撿了天大的便宜。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

    「沒錯,只可惜他也還嫩了點,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皇帝那雙手操控著的。」李思淵嘲諷的勾了薄唇,嗤笑一聲道。

    「可既然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中,他幹嘛還讓你回來,甚至還問南域借兵?」

    「他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李思淵淡淡道,「可惜他那些兒子們,卻並不知道這一點,還在意氣風發的準備要大幹一場!」

    「原來是這樣。」知微拍拍胸口,放下心來,既然皇帝早有準備,想來宮裡的太后與皇后都是安全的。

    「好了,那些事你也便別操心了。」李思淵牽著她在雪地裡行走,「府裡出了不少事,你定然又受了不少委屈吧。」

    「委屈倒也沒有。」知微淡淡歎息一聲,將府裡接連發生的事同他講了,末了道:「我瞧著侯爺身子怕是不行了,不然李思瑞也不會一步不離的守著。太太的臉被毀了,也不讓任何人去瞧,想來經此一事,也是心灰意冷了。對了,我還發現了一件事。」

    知微說著,語氣略顯急切,險些將自己嗆到了。

    李思淵忙拍撫著她的後背,「別急,慢慢說。」

    知微順了順氣,忙道:「我懷疑,李思瑞並不是侯爺與太太生的。」

    「什麼?」李思淵皺起眉頭。

    侯府發生的事他多多少少也聽到了,尤其混進城裡來打探消息時,那些人傳出來的話,將她說的可難聽了。道她不但殺了舒姨娘,三太太也是她殺的,一樁一樁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氣的他恨不能將說她壞話的人統統砍了算了。

    侯府遲早會亂,他其實早已預料。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我懷疑李思瑞是侯爺與三太太所出。」知微瞧著李思淵驀然瞪大的眼,慢慢道:「三太太在你的飲食裡用五石散,目的是弄臭你的名聲,讓你被世人厭棄,被皇上厭棄。你若真的被皇上厭棄了,唯一有資格繼承侯府的不是二房也不是三房,而是李思瑞。三太太的兒子早夭,她雖為他立了靈位,卻從不看,且還常常對著靈位發脾氣。她不但打壓你,還打壓昊少爺,不讓任何人出頭,想來便是怕搶了李思瑞的風頭。她還給李思瑞做衣裳,會趁沒人注意時偷偷看李思瑞……總之,她做了許許多多的事,但沒有一件事是傷害李思瑞的。她身邊的老嬤嬤說,三太太的兒子早夭後,她身邊服侍的人全都換了。我又讓文杏去查了,巧合的是,那一年,太太身邊服侍的,也被侯爺以這樣那樣的罪名或是打死了,或是發賣了。」

    「你是說,死了的那一個,不是三太太的兒子,而是太太的,而後,三太太將自己的兒子養在太太名下?」李思淵雖聽得一愣一愣的,卻也明白了知微的意思。

    知微點頭道:「只等找到啞巴芳雯,便能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呵。」李思淵忽的笑了一聲,漆黑的目光帶著無盡的嘲意,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忽的仰面朝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知微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伸手推他:「你笑什麼呢?」

    李思淵笑的停不下來,過了半晌才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冷笑道:「做兒子的,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想來侯爺也是因為這個事氣病了的。」三太太一心為李思瑞,卻落得被他殺害的下場,任誰想來,都會覺得諷刺吧。

    「好了,不提那些不愉快的。」李思淵愈發覺得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令人厭惡的提都不想再提起,「我回京時秘密見過皇帝,與他說了別府另居的事。」

    知微睜大雙眼,兩眼發光期盼的望著他:「皇上答應了嗎?」

    李思淵瞧著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好笑的握緊她的手,溫柔道:「他當然答應了。你且再忍耐些時候,侯府那些個爛事便不要再管了,等這些事結束,咱們便搬出去,再也不踏進侯府半步!」

    知微用力點頭,「我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後方傳來一陣馬蹄聲。

    李思淵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來。

    那憨實漢子扯著嗓音道:「將軍,咱們再不出城可就要被發現了。」

    李思淵恨恨的甩他一個眼刀,那漢子仍是笑嘻嘻的,又喊道:「等事情結束了,將軍想如何與夫人親熱都是可以的,不急在一時嘛。」

    知微的臉刷的紅了,雖是不捨,卻還是推了推李思淵:「你快走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