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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太太 文 / 未小七

    「若是二太太,倒也不是沒這可能。:」知微用指尖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只是她如今身陷在戒香營中,要傳出消息來怕是不易。雖然昊大夫人對二太太寧願用三太太也不用她之事心存怨懟,只是若二太太許她好處,她二人聯手倒也說得過去。」

    姜嬤嬤疑惑道:「若是二太太,這二人卻是如何搭上的?戒香營裡咱們也是安排了人的,今個還捎了信來,道二太太雖還是大吵大鬧要回府,卻也並沒有可疑之處,也未見她與人有不尋常的接觸。」

    知微搖頭,「有些事,又怎是眼睛可以看見的。安佳怡又如何?」

    姜嬤嬤回道:「說仍是剛去時一樣,只是發呆,不說話,連靈舒翁主時常刁難甚至還動了手,據聞她就跟……傻了似的連反抗也不曾。不過卻聽說」

    姜嬤嬤頓了頓,瞧著知微平靜的神色,有些憂心的道:「靈舒翁主被查出已有身孕,只怕不日便要從戒香營裡出來。這次世子爺率先拿她開刀,她心中怕是多有怨懟,如今又有孕在身,只怕比之往日更要不好應付了。若她懷恨在心,趁著世子爺不在京中來尋咱們的麻煩,只怕……」

    知微聽聞她居然有了身孕,也怔了下,她嫁與榮國公府時日已久,也未傳出身孕之事,怎的一進了戒香營,反倒被查出有了身孕?

    「她果真有了身孕?」知微第一個念頭便是她想假借身孕之由離開戒香營,卻隨即又被自己否定了,金雍管著那一片,依他的為人,是不可能徇私的。若非自己與他有些關係,如今他家妹子也定給了自己表弟,安佳怡並未吸食烏香之事,他怕是不肯幫忙隱瞞一二的。

    「可知她有孕多長時日了?」知微蹙眉問道。

    姜嬤嬤想了想,「足有二月餘了。」

    知微神色微變:「兩月餘?她竟一直不知道?即便她不曉事,她身邊伺候的嬤嬤也不知道嗎?榮國公府於子嗣上十分看重,若她真有了身孕,怎還會任由她被請到戒香營中而不聞不問?嬤嬤,此事太過蹊蹺,怕有什麼咱們不知情的內幕,你讓人多注意些。」

    姜嬤嬤聽知微這般分析,深覺有理,點頭道:「姑娘放心。」

    知微想了想,沒漏安排什麼,這才將話題重又拉了回來,突發奇想道,「若不是二太太與安佳怡,那隻手,是不是還在侯府中?」

    姜嬤嬤聞言一驚,沉凝了神色,順著知微的思路往下想,登時驚出一身冷汗來,「若有人隱藏的這樣深,也太可怕了。但姑娘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府中內眷,除了昊大夫人,三太太四太太麼?卻是半點端倪也無,二夫人?她是二房的人,如今嫌疑卻是最大的,姑娘以為呢?」

    「我與伊氏接觸不多,只知她平日裡因著出身不高不得二太太歡心。其性子也軟弱溫順得緊,不像裝出來的。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咱們無法肯定,也讓人先盯著吧。」

    姜嬤嬤點頭應下,想了想沒漏下什麼事,見知微神色倦怠,便想服侍她先歇一下。知微卻擺了擺手,將回落櫻園的路上自己與九姑娘的對話說與姜嬤嬤聽了。

    「嬤嬤替我分析分析,那四太太怎的對自己兒女態度這般冷漠,全然不似親生的般。四老爺清高,不耐俗事,況又是男子,對於兒女之事粗心些卻也說得過去。可母子天性,四太太卻為何能狠的下心這般對自己的兒女?我聽九姑娘話裡的意思,這麼些年只怕四太太都是不管他們的,這其中卻是什麼緣故?」

    「老奴倒是打聽了一些。」姜嬤嬤頓了下,神色間頗有些掙扎。

    知微瞧了出來,疑惑道:「嬤嬤?」

    姜嬤嬤歎口氣,道:「這些事本不該說與姑娘聽,沒得污了姑娘的耳朵。」

    知微忍不住笑了笑,姜嬤嬤仍將她當成小孩子般的神情令她很是窩心,「嬤嬤儘管說來,什麼事我沒聽過見過,嬤嬤不必這般小心。」

    姜嬤嬤一咬牙道:「老奴聽聞,原來四太太嫁來侯府之前,已經有了心上人。當時還遠在茲江的魏府零落,又無出世之才,但魏家的女兒卻個個都有傲人之姿。魏家當家的便將注意打到了她們身上,據聞四太太是魏家最為出眾的一個,魏家不知怎地與四老爺搭上了,也不知怎地經約到四老爺出遊,竟是不顧男女之防讓魏家各位姑娘作陪。這在當時的茲江也引起了不小的風波,都道魏家家主是瘋了,全然不顧魏家女孩的名節,讓人唾罵不已。而當時,已經定親的四太太被逼無奈,身不由己的陪著去了,不料竟被四老爺一眼瞧中了。可四太太與那未婚夫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生生被拆散了,也是……」

    知微聽的皺起了眉頭,都道女子命苦,最苦便莫過於四太太這般吧。已經有了想與之執手白頭的人,卻無奈的嫁作他人婦,如何能不心灰意冷?

    知微想到九姑娘與她兄長兩人,也覺得甚是可憐,不被母親期待與喜愛出生的孩子,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母親一個讚賞與慈愛的眼神……知微急忙打住,不讓同情心太過氾濫。

    姜嬤嬤輕歎一聲,作結道:「魏家能來京城,且還在官場上謀得官職,再度興盛起來,也是因四太太的關係。只這件事,魏家人瞞的好,老侯爺過世之前半點風聲也沒傳出來。老侯爺仁心仗義,魏家能有今日,可說全是老侯爺的功勞。老侯爺去世後,四太太便借此吃齋念佛起來,日常起居也在小佛堂中,甚至拒絕四老爺的……親近。四老爺當時雖年輕氣盛,卻也覺出了不對來,著人細細調查了一番,這才知道事情原委。四老爺如此清高的性子,得知自己不但搶了他人未婚妻,且妻子心中從未忘懷過那人,自是大發了一頓脾氣,怒罵魏家人都是卑鄙無恥之徒。而後,便再也未踏足小佛堂半步了。」

    「不想其間竟還有這樣的事。」知微唏噓歎道:「如此,倒也排除了四太太的嫌疑。」

    她心中定是厭憎侯府的,連兒女尚且不在乎,又怎會對府裡的事務感興趣。

    「只是,姑娘要為九姑娘議親之事,還是先知會四太太,妥當些方好,到底四太太才是九姑娘的生母。如此,旁人也拿捏不到姑娘任何錯處。現如今這府中,只怕有人睜大了眼,就等著尋姑娘的錯處呢。」姜嬤嬤提醒道。

    知微瞭然,「自是要先知會四太太,這兩日尋個時間過去坐坐。嬤嬤,我記得我嫁妝裡頭有一套手抄經書,你讓丫頭們去找了出來。四太太既一心向佛,送與她正正好。」

    姜嬤嬤應了,便著手去準備了。

    睡了午覺起身後,知微讓畫薔叫來了水蘭與水蓮二人。

    兩人請安行禮一如從前,規矩且略顯拘謹。知微有些發懶的靠在椅子裡,溫和道:「你二人在針線房裡可還適應?」

    兩人異口同聲道:「托夫人的福,奴婢們很好。」

    知微笑道:「你們兩個從太太房裡過來的,勤快手巧,我倒也放心。只是今個聽針線房的禾嬤嬤說,最近你二人的繡活兒不如從前了。我也瞧了瞧你們給五姑娘縫製的新衣,確不如前,是以才叫了你們過來。若有什麼難處,便同我說,太太將你們送到我這裡,我便是你們的主子。若你們信得過我,我也可以為你們做主一二。」

    「是啊,你們跟著夫人時間尚短,所以不太瞭解。「畫薔笑瞇瞇的插話道:「旁人都是做奴才的為主子分憂,我們夫人卻偏愛為奴才們操心。不說別的,只百靈這一樁,可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呢。」

    知微與畫薔毫不做作與違和的配合,讓水蓮忍不住抬起頭來偷覷了一眼。水蘭仍是低眉垂目,一副恭順小心的模樣。

    金鈴笑瞇瞇的道:「旁人可比不得我們夫人護短。只要是忠於夫人的,夫人苛待了哪個去?夫人,畫薔羨慕百靈姐找到了好歸宿,可不也是動了心,此時故意說起來,莫不是暗示夫人也該給她找個好人家了?」

    「你這死丫頭,我叫你胡說。」畫薔急眼了,上前一把抓住金鈴急巴巴的摀住她的嘴,轉頭焦急的對知微道:「夫人,你可別聽她胡說,我才沒有動什麼心。我先時便說過的,要在夫人身邊服侍一輩子。誰要嫁人自去嫁便是,反正我是不嫁的。」

    水蓮忍不住睜大了眼,似極為驚訝,幾乎忘了規矩直愣愣的瞧著並未發火依舊笑瞇瞇的知微。

    夫人身邊伺候的人,私底下卻是這樣的。夫人想是見慣了,不但沒有阻止她們胡鬧,反還笑瞇瞇的看她們鬧。這若是換做旁的主子,怎可能由得她們這樣放肆!

    文杏瞥了眼水蓮,上前拉開畫薔道:「說什麼嫁不嫁的,也不知羞。」

    畫薔忿然道:「還不是金鈴這死丫頭胡說八道惹怒我。夫人,你也聽到了,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金鈴終於從畫薔的魔掌下逃出生天,一張臉憋得通紅,可憐巴巴道:「夫人,明明是畫薔欺負我,奴婢將才險些上不來氣兒,可知她手下一點兒沒留勁兒呢。夫人,你要為我做主才是。」

    「好了,你們兩個吵得我頭都暈了。」知微仍是笑模樣,「你們都是跟在我身邊日久的,我也捨不得把你們一個個的嫁出去,但若讓你們在我身邊伺候一輩子,耽誤你們的年華,我卻是不肯的。只等有那合適的,畫薔也好,金鈴兒也罷,都得乖乖給我出嫁。如今百靈過得好,她又是消了奴籍的,日後你們認作姐妹,不拘是從侯府出嫁還是從她府上出嫁,身份上總不會教你們尷尬了去。所以都別吵了,人人都有份的。」

    這回連水蘭都忍不住抬起頭來,她心裡知道,夫人這話說來,是給她和水蓮聽的。她也聽明白了她們的暗示,想來是發覺了她玉昊大夫人接觸之事。這是以利誘之,若她與水蓮能主動交點什麼來表忠心,日後在夫人面前,其地位便如畫薔金鈴一般。會被夫人視為自己人,私底下也會這般縱容她與水蓮。

    水蘭水蓮二人心裡千回百轉,那廂畫薔卻不依的跺腳道:「夫人,與你說了多少人了,我是打死也不嫁的。金鈴才是最想嫁的那一個,夫人趕緊把她嫁了,省的她一天到晚總惹我生氣。」

    「畫薔姐可冤枉我了,我哪有一天到晚惹你生氣,是你自個兒小氣罷了。」金鈴嘴快的反擊道。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嘴仗來,文杏連忙一手攔下一個:「你們兩個也差不多一點,夫人正與兩位妹妹說話呢。」

    說著,又笑著轉向水蘭二人道:「兩位妹妹別介意,她們兩個平日裡鬧慣了,夫人也縱著她們不管,倒是叫你們看笑話了。」

    畫薔不服氣道:「文杏,你說我們便罷了,怎地連夫人都指責了起來。夫人,平日裡你縱著文杏,這回總該打她板子了吧。」

    文杏渾然不懼,只拿眼白了畫薔一眼。

    知微笑著擺擺手,「文杏可打不得,打壞了她心疼的不還是我?你們兩個再不許鬧了,沒得日後叫水蘭水蓮笑話你們沒規矩,還得道我馭下不嚴。」

    水蘭水蓮忙跪下來,急聲道:「奴婢不敢。」

    「快起來,我不過隨口說說,瞧把你們嚇得。」知微口裡說道,卻又並不讓畫薔幾個將人扶起來,聲線淡淡,不似面對畫薔幾個那般輕鬆親切,「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別動不動就跪,也不嫌膝蓋痛的慌。罷了,既然你兩個沒事,便先回去吧。」

    兩人起身時,知微瞧見那水蓮的動作比水蘭略遲疑些。

    她輕輕垂下眼,長長的眼睫掩住了眼中一縷笑意。

    畫薔將人送出去,沒多久回來,喜滋滋的道:「姑娘,成了。」

    「是水蓮吧。」

    「沒錯,那水蓮臨出院門時藉故找金鈴借花樣子呢。」畫薔笑道:「她在針線房李,什麼樣的花樣子沒見過,卻偏找金鈴借,那丫頭的女紅還沒我好呢。」

    「行了,咱們就等著她來吧。」知微嘴唇翹起,笑的很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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