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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搜車 文 / 未小七

    知微牽了卓然的手從馬車裡出來,才發現這輛馬車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了。畫薔幾個則被隔在外頭,焦急的想要衝進來保護知微,卻被官兵攔阻著。金鈴一怒之下一低頭就朝那官兵手臂咬去,竟被那人毫不客氣的甩跌出去。

    知微眉心一凜,冷冷盯著那人的動作:「軍爺這是做什麼,我的侍婢擔心我是以太過心急,她不過只是個弱女子,軍爺難道只能靠欺負弱女子來顯示你的男子氣概不成!」

    那官兵被知微透著冷然銳利的目光盯著,下意識躲閃開目光。知微這才轉向那領頭的,上下打量了幾眼,見他身著五城兵馬司的衣服。知微還記得李思淵說過,五城兵馬司現任指揮使是跟隨他一道去過邊城的名叫白嘉樹的。知微不認識白嘉樹是什麼人,但瞧著眼前這位明顯是頭目的中年男子,直覺不會是那白嘉樹。

    「這位軍爺如何稱呼?」知微見畫薔等人將金鈴扶起,以眼神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這才啟口輕聲問道。

    那男人一抱拳,甚是歉意的說道:「小的五城兵馬司副指揮梁洛,打擾夫人實屬無奈之舉。在下奉命捉拿反賊,還請夫人行個方便,莫要怪罪。」

    「梁大人方才說,有人說我孔府的馬車上藏有朝廷要犯的重要東西?我可不可以問問,那人可有說這馬車中到底藏了什麼東西?」知微瞧著那人口中說著無奈甚是歉意的語氣,然面上卻半分歉意也不見,微微一笑,眼裡冷然不見,是旁人熟悉的春風般和煦。

    那梁洛躊躇了下,才道:「不瞞夫人,是書信。」

    知微心裡冷笑一聲,點頭作恍然大悟狀:「是書信啊。梁大人執行公務,我本該配合你搜查才是。可是,梁大人一口一個聽人說,我倒想問問,梁大人這般興師大眾的要搜查我幼弟的馬車,莫不是懷疑我幼弟與北疆賊子溝通欲要圖謀不軌?梁大人可瞧清楚了」

    知微將卓然往前推了一步,「我家幼弟今年不過七歲,做不出勾搭北疆賊子圖謀不軌的事吧?還是梁大人懷疑的其實是我?亦或者,那位神秘的告密人要梁大人來捉拿的實則是我?」

    那梁洛聞言一怔,忙道:「不敢,夫人誤會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還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要我不放在心上也行!」知微緩緩勾起唇角,她不但是這安樂侯府的世子夫人,李思淵好歹也是握有實權的大將軍,大將軍夫人的馬車是說搜就能搜的?不但她跌份,還要累李思淵丟臉,就算今日這些人打定主意是要搜查那封信件,知微也得讓知道,不管是她還是孔府的馬車,都不是那麼好搜的!

    「梁大人須得告訴我,那位告密的人是哪一位,現在在哪裡?沒得我讓梁大人搜查了馬車,卻連究竟是誰說起都不知道,未免太不公平了是不是?再者,今兒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梁大人一句聽說就要將本夫人與孔府安上與北疆賊子勾結謀反的反賊名頭,這麼多人見著,本夫人與孔府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我體諒梁大人公務在身,梁大人也該體諒一下本夫人的不易,梁大人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知微一番大道理不急不慢的砸下來,瞥了眼官兵之外越來越多的群眾,不知道那人是在官兵中藏著呢,還是正在圍觀人群中貓著,不過不管他藏在哪裡,知微都要將他揪出來。

    對於此時嘴裡還殘留著苦澀墨汁味的知微來說,這個啞巴虧,她才不會吃!她今兒受了怎樣的罪,那人須得百倍千倍的給她還回來!

    梁洛顯然沒料到知微竟會這樣條理清楚的要求他先交出告密者來,但那所謂的告密者他又不可能真的交的出來,眉頭皺了起來,有些遲疑,正要開口,誰想知微又道:「我若不讓梁大人搜查便是妨礙公務,當然我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不過,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梁大人也請擔當些,我不能讓我,讓孔府乃至安樂侯府的面子平白無故的被人這樣藐視輕賤。因此,若梁大人搜不出什麼來,該如何是好?」

    梁洛還未說話,便有人先出聲了:「這是發生何事了?知微,怎的會有這樣多官兵圍著安樂侯府?」

    知微輕笑一聲,牽著卓然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揚眉微笑瞧著自人群中泰然自若而來的靈舒翁主,「翁主娘娘。」

    兩人假惺惺的相互見了禮,靈舒翁主佯裝好奇的瞧了眼梁洛,「這不是梁大人嗎?你不緊著搜查北疆賊子,卻在這裡為難知微,是何道理?」

    梁洛彷彿一下子底氣十足,抱拳道:「回翁主娘娘的話,屬下正是接到有人稱孔府馬車裡有玄機,這才帶了人來,不想卻冒犯了李夫人。只是屬下公務纏身,還望翁主娘娘替屬下勸勸李夫人,屬下也相信李夫人的清白,只是這事卻不得大意。」

    靈舒翁主驚訝的掩唇,睜大眼看著知微道:「怎會有這種事,你這奴才,怕是聽錯了吧,孔府馬車裡哪裡有什麼玄機?我看你還是趕緊帶人去別處搜查吧,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李夫人是你們能隨便冤枉的?」

    知微神色依然溫和平靜的看著靈舒翁主,眼裡一抹譏誚的笑意,明明白白在嘲笑靈舒翁主拙劣的演技。卓然木著臉站在知微身邊,也抬眼看著那假模假樣的女人,黑漆漆的雙眼微微瞇起來。

    梁洛一臉惶恐:「小的職責所在,翁主娘娘與李夫人交好,為李夫人說話無可厚非,只是還請翁主娘娘以大局為重,畢竟事態嚴重,一不小心連累了安樂侯府與孔府便不好了。何況只是例行搜查,若沒有搜出什麼來,不是正好還了安樂侯府與孔府的清白麼。」

    好個梁洛!知微似讚賞的笑望了梁洛一眼。靈舒翁主見知微那尤其熟悉卻刺眼的笑,攥緊手中的帕子,這才揚著關切的笑上前拉知微的手,「知微,我瞧他說的也在理。我也相信你定然是清白的,不若便讓他們搜上一搜。這麼多人瞧著,傳出去總歸不好,你說是不是?」

    知微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點頭正色道:「翁主娘娘說的是,搜是一定會讓他們搜的。只是梁大人他既說不出究竟是何人誣陷咱們孔府的馬車裡有反賊的重要書信,又說不出若搜不出什麼來該當如何。翁主娘娘也瞧見了,如今這是在安樂侯府的門口,這許多人都瞧著,我若這般輕易就准了他們搜查,卻是將安樂侯府的臉面置於何處了?我給梁大人行了方便,梁大人卻也得體諒我不是?我旁的也不多說,若梁大人最後搜不出你所謂的書信來,那麼便將那誣陷我與孔府的人交出來,如何?」

    梁洛下意識的去看靈舒翁主,靈舒翁主似有些不自在的避開視線,笑道:「知微這要求卻也不過分,既如此,梁大人何不同意了就是。」

    梁洛立刻道:「便依李夫人所言。」

    知微笑著瞧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梁大人哪是依我所言吶。到底是翁主娘娘面子大些,我方才說了那麼半天梁大人都像有苦衷似的不肯鬆口,翁主娘娘不過一句話,梁大人便鬆口應了,還得虧翁主娘娘來了,否則這官司還不知道要打到何時去呢。」

    知微這番毫不客氣的揶揄嘲諷,讓靈舒翁主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周圍人懷疑的目光以及指指點點的議論,讓靈舒翁主更是惱火,斥責梁洛道:「李夫人都同意了,梁大人還在等什麼!」

    這是發生在安樂侯府門口的事,又怎會不驚動府裡眾人?隨著厚重朱紅大門緩緩打開,侯府眾人由二太太帶領著徐徐而來。顯然已經有人將事情經過告知了二太太,她沉著臉走過來,頗有威儀的掃視了下場中眾人,微瞇眼睛道:「淵兒媳婦,這是怎麼回事?」

    知微委屈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盡量將自己往可憐裡說,將梁洛一群人往土匪山賊一類的形容,末了道:「還好二嬸嬸來了,否則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今兒這事,旁人還不得道梁大人打侯府的臉都打到侯府門口了麼。二嬸嬸,都是我的錯,因想念弟弟便叫人將他接來見見,卻不想竟出了這樣的事……」

    二太太還沉吟著,九姑娘已經到了知微身邊,笑著給靈舒翁主行了禮,道:「翁主娘娘這是經過還是特意來瞧熱鬧來了?倒不知翁主娘娘如何得知今兒咱們侯府有熱鬧可瞧啊?」

    靈舒翁主顯然沒料到九姑娘竟然一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質問,一時臉上都有些下不來,神情陰鷙道:「瞧九姑娘這話,我是專程來找知微說話的,哪想剛走到這兒便遇到這事兒,便多事的多說了兩句,九姑娘不是怪我多管閒事吧。」

    「翁主娘娘到底是真關心嫂嫂還是落井下石來了,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九姑娘毫不畏懼,也沒心情如知微一樣與靈舒翁主維持著表面功夫,三言兩語便將靈舒翁主的目的與險惡用心擺在眾人面前。

    靈舒翁主氣的臉皮通紅,二太太見狀忙呵斥九姑娘道:「九丫頭,你胡言亂語些什麼,靈舒翁主與你嫂嫂那是閨中密友,自是關心你嫂嫂才會出來說話,還不快給翁主娘娘道歉!」

    九姑娘抿著唇不出聲,靈舒翁主冷笑道:「這就是侯府姑娘的教養,今兒真叫我大開眼界了。」

    知微笑道:「翁主娘娘不必動氣,九妹妹關心則亂,這心情便如翁主娘娘一般,翁主娘娘感同身受,如何會與九妹妹置氣,是吧?翁主娘娘許不知,侯府裡頭我最喜歡的便是九妹妹了,她這性子旁人瞧著好似很魯莽沒教養,實則不然,九妹妹坦誠率真,比那些個口腹蜜劍佛口蛇心的小人好太多了,翁主娘娘你說是不是?」

    靈舒翁主氣的發抖,明知知微口中那口腹蜜劍佛口蛇心之人指的是她,她還反駁不得,只得勉強笑道:「倒是我誤解九姑娘了。今兒這事的重點倒也不是九姑娘是如何的人,還是先讓梁大人先行搜查了再說吧!」

    這是氣急了要忙著給自己定罪呢。知微笑著瞧向二太太,彷彿自己是個沒主見的小婦人一樣,「二嬸嬸來了,我可就安心多了。既然梁大人要搜便搜吧,只是馬車就這麼點大,人多手雜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來。」

    大事當前,當然是侯府的臉面與前程才最重要。二太太雖然不滿九姑娘幫知微說話並且不聽自己的話,卻還是將此事先放在一旁,揮手叫出兩名家丁,「你們倆跟梁大人一塊兒去搜。」

    兩名家丁領命,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臉色不那麼好看的梁洛。三人於眾目睽睽下跳上馬車,馬車總共就那麼大,不過半盞茶功夫,三人依次跳下車來。

    靈舒翁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道:「梁大人,如何?」

    梁洛搖頭,似有些不敢只是靈舒翁主的視線,「馬車裡什麼都沒有。」

    靈舒翁主飛快的皺了下眉,「這麼說梁大人是冤枉知微姐弟了,梁大人辦事這般不利,讓人失望透頂!」

    那梁洛的臉立刻就白了,他如何聽不出靈舒翁主那陰狠語氣裡的威脅,眼珠子亂轉了幾下,忙道:「屬下斗膽,馬車裡雖是沒有,可若有人貼身藏著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屬下要求搜身!」

    「放肆!」知微霍然一聲沉喝,原先溫和無害的眼眸逐漸亮透,逼人的森冷,側臉緊繃。原本收起來的所有銳利的鋒芒全都展露無遺,氣勢駭人!「梁大人今日是存心來侮辱我的?你是什麼東西,誰給你權利敢說出這話來!梁大人今日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來,我也顧不得了,定要請太后為我做主,是不是無論什麼東西,說要搜本夫人的身本夫人便得給他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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